若要记得,先要懂得
1953-08-17如潜
如潜
“临时的神经联系”的原理是记忆活动的基础
人们都知道,记忆对于学习是有着如何重要的意义。我们依靠着自己的记忆,才能把所学过的知识保存在自己的头脑里,作为往复继续不断地接受新知识的基础和阶梯。如果我们的记忆有了缺陷,学习的环节就会中断,知识的体系就会破坏,甚至读了书也和没有读一样。所以有人曾把一些不注意使学生们巩固自己知识的教师,比作喝醉了酒的马车夫,他拚命地赶着马向前走,却忘了把所装载的东西牢牢地捆在车上,他以飞快的速度到达了目的地,可是车上的东西,沿路早丢了个精光。那么,他这次旅行,还有什么益处呢?因此,我们一方面必需不断地学习新的知识,一方面还必需经常巩固已学过的知识。如果一面不断地学习,一面又不断地遗志,结果“收支两清”,岂不等于没有学吗?例如,当我们在学习中,遇到一些自己应当答覆出来但是终于没有答覆出来的问题时,就常常听到有人这样说:“这个问题,我彷佛是在什么书上读过的,可是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或者说:“这个问题,我学是确实学过的,就是记不得了”,这还不是等于没有学吗?至于读了书为什么记不忙,有些人根本就不去追究原因,以求改进;有些人则是想当然地、笼统地认为:“记不住,就是因为目己的记忆力不好。”在这些人看来,有的人的记忆力生来就是好的,有的人生来就是记忆力不好,因而也觉得无法改进。那么,这种看法对不对呢?我们的答覆是否定的,这种看法是不对的。
记忆活动,和“条件反射”一样,也是由巴甫洛夫所发现的那种称为“临时的神经联系”原理所形成的。正如大家所知道的,“临时的神经联系”是由两种剌激同时地、反覆相适合地进行所引起的。例如用一种能引起动物“无条件反射”的剌激——如食物,和另一种“中性”的、即其本身并不能引起动物“条件反射”的剌激——如铃声,同时剌激动物时,那么,在动物的大脑半球皮质中,就要发生两个“兴奋中心”,在这两个“兴奋中心”之间就座立了一种“临时的神经联系”来。如果这两种刺激同时地、反覆相适合地进行多次,那么,“临时的神经联系”就会巩固起来。这种联系形成的结果,就会使“中性”的刺激也能引起像食物所能引起的那种反应来,如将铃声和食物相伴对狗进行若干次的刺激后,狗只要听到铃声也就会分泌出唾液来,这就是“条件反射”。形成“条件反射”的这种“临时的神经联系”,据巴甫洛夫的解释,也就是形成人的“联想”的原理。巴甫洛夫写道:
“这种临时的神经联系是动物界和我们人类的一种最万能的生理现象。这种联系是由各种行动、各种印象、或者由许多字母、许多词和许多思想所形成的,它同时又是一种心理现象,即心理学家所称的那种联想。”(注一)
联想的规律,正是记忆活动的基础。如果我们仔细地想一想,就会知道,我们所以能够记住许多事物,总是从事物的一定联系中记住他们的。例如,我们记住了一个字,这就是说,我们把这个字的字形、读音和字义,在我们的头脑中联系起来了,这种联系形成之后,当我们看到这个字的样子时,就联想到它的读音和它所代表的意义了,这就是我们记住这个字了。又如,我们记住了一个人,这也就是说,我们把这个人的面孔(或者其它特点)和他的名字联系起来了,这种联系形成之后,当我们看到他的面孔时,就联想到他的名字来了,这就是我们记住这个人了。又如,我们记住了一个道理,这也就是说,我们把这个道理中所包含的许多概念有机地、逻辑地联系起来了。这种联系形成之后,我们遇到这个道理中的某一概念,就联想到与之有关的其它概念了。由此可见,“临时的神经联系”,即概念事物的某些联系反映在我们头脑中而形成的那种联想,永远是我们记忆活动的基础。所谓记住了某一事物,就是把某一事物的某些有关方面联系起来了。如果事物的某些方面同时地、彼此直接地、相连续地被我们感念着、想像着、或思考着,那么,在它们之间就形成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巩固之后,当我们每遇到这些联系中的某一个知觉或表象,就会在思维活动中引起其他的知觉或表象来,这就是联想,记忆就是由这种联想形成的。
由此可见,记忆有两个重要条件:一个是要在我们的头脑中确定事物的联系,一个是这种联系要在我们头脑中有多次的反覆。在我们的头脑中确定事
物的联系主要靠理解,这种联系在我们头脑中要有多次的反覆就要靠复习。理解了事物的联系,才能记得住,经过复习才能记得牢。理解是记忆的基础,复习是巩固记忆的方法。
理解是记忆的基本条件
理解是记忆的基本条件。经验证明:凡是阐述事物内在联系的东西,即有意义的东西,只要我们理解了它的意义,就容易记得住,而且记住之后保持的时间也较久;反之,如果我们还不理解它的意义,就不容易记得住,就是勉强记住,也很容易遗忘。更重要的,还在于我们不理解的东西,就是牢牢记住了,也是没有什么真正用处的。所以善于记忆的人,都认为若要记得并且有用,首先就要懂得。例如当我们阅读一本理论书籍的时候,我们首先应当去理解书中所述事物的内在联系、书中的逻辑、即书中的实质,而不应机械地逐字逐句去死记书中的字句。正如加里宁同志所教导我们的:
“当我阅读《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时,我实在惊赏这本书的内容深刻,意旨明确和叙述通俗,但此刻我却不能逐字逐句地去记,我记不住。可是这里,问题不但要记得,而且主要的是要懂得。”(注二)
因此,当我们读书的时候,首先要求懂得,然后在懂得的基础上,把它记了下来。应该把理解看作是记忆的基础,而记忆是理解的自然结果。这样,我们所记忆的东西,虽然可能不是书中的原字原句,但它却是书中的精神实质。如果只是逐字逐句去死记书中字句,那么,只要机械地经过多次的记诵,也是可以记下来的,可是,这样呆读死记下来的、自己并不理解的东西,对外我们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人虽然记着许多东西,可是他却不能用以解决实际生活中所提出来的问题,这样的人,人们常常称他为“书呆子”,所谓“书呆子”,首先就是由于他读书的时候,只是机械地记忆书中的字句,而没有理解书中的精神实质。所以只有经过自己理解记忆下来的知识,才是自己能用的知识。因此,加里宁同志又这样教导说:
“譬如说,有两个学员来受考试。一个学员按教科书回答得非常准确,另一个学员所回答的,与教材书上写的很相近,实质上正确,但与书本上的措辞并不一致。那么我会怎样估量这两个学员的成绩呢?我定会更相信第二个学员底心得,我给他的分数无论如何也不比给第一个凭记忆力背书的学员少些。”(注三)
为什么要这样去估量学员的成绩呢?原因很简单,加里宁说:“因为我们所需要的,不是专懂马克思主义字句,不是只为了考试才把马克思主义公式背得烂熟的人,而是那些掌握了马克思主义方法并善于在实际生活中运用这种方法的人。”(注四)这也就是说,我们所以要去记忆许多知识,乃是为了要在实际生活中运用它。那么,为了要运用它,就得理解它,而且也只有理解了它,才会更深刻地记住它。因此,在学习中就应该反对与克服那种“读书不求甚解”和呆读死记的作风和习惯。
读书的时候,如果对于书的内容不理解,即自己不知道书中讲什么,因而也就不知道自己在从这本书中要学些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一个要记忆的明确目标。经验证明,记忆如果没有一个要记的目标,是很难记住一种有系统的知识的。虽然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保存着许多原来并非有目标地、有计划地记下来的事情,这些事情或者是由于当时对我们有着重大意义,或者是由于它使我们感到兴趣,因而很自然地就记了下来,并且记得非常鲜明,也非常牢固。但是,无论这些事情记忆得怎样鲜明,怎样牢固,毕竟是一种偶然的、枝节的东西,它不能形成一种有系统的知识。有系统的知识,是不能随意地、盲目地、偶然地记忆下来的,它需要有目标地去记忆许多必需记住的东西。有了一个明确的记忆目标,人才能自觉地、主动地、充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去记它,也才能深刻地记住它。经验证明,凡是为了解决一定问题而去阅读文件,就比一般随便看看时记得深刻的多。因为文件的内容和我们要解决问题的目的联系起来了,文件就成为我们记忆的目标了。又如当我们去听一个报告的时候,如果这个报告的内容,是要解答我们在学习中、工作中所提出的疑难问题或争论问题时,或者是我们发觉了报告中的材料对我们将有某种特别用处时,那么,听了之后,就比一般的听一个报告要记得深刻的多。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就是由于报告中所谓的东西,和我们的某种目的联系起来了,我们急于要理解它,为了要理解它,我们就自觉地要求记住它,因而它也就成了我们的一个记忆目标了。所以,凡是我们有目的地去理解的那种对象,也就是我们的记忆的目标。有目标地去记忆,才能有系统地记下自己所学习的那门知识。因此,学习中存在的那种无目的的、自流的、随便碰到什么就记点什么,什么对自己有兴趣就去记什么的作风和习惯,是应该纠正的。
记忆要有目标,这并不是要把我们的记忆活动限制在一定的狭小范围内,只应该去记忆某些知识而不应该去记忆另一些知识,不是的,记忆要有目标,一来是说,我们有目标地去记忆,才能记住有系统知识,二来是说,不论记忆什么都应该是有目标的,有了一个记忆目标,才能增强我们的记忆。所以它并不是要缩小我们的记忆活动的范围,恰恰相反,正是为了帮助我们能够多多记住一些知识。一个人已经记得的知识愈多,那么,新的知识他就记的愈快。因为新的知识,只有当它能够在我们的记忆中和我们已有的知识找到联系时,我们才能更
快和更深刻地理解它、接受它,因而才能记住它。如果我们所记忆的知识还很少的时候,那么,每当我们遇到一种新的知识时,因为它在我们的记忆中找不到什么联系,所以我们就很难记住它。我们通常认为一个人的记忆愈好,他就能更快地记住更多的知识,这当然是对的。但是,主要的还应该这样说:一个人的知识愈多,又能认真地思考,他的理解能力就愈强,能接受的新知识也愈多,因而他的记忆也愈好。因此,要发展我们的记忆,就要努力去多多积聚知识,知识记得多了,记忆也就发展了。如果不去努力多多积聚知识。而只怨自己的记忆不好,那么,自己的记忆就永也好不了。
为了要记住有系统的知识,不仅要有目标地去记忆,而且需要有计划地去记忆。因为我们所要记忆的,不是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七零八落”的事情,而是有系统的知识。因此就要把我们平时一点一滴地记下来的知识,及时地在自己的记忆力给以整理和组织,要确定我们所记下来的知识之间的联系,要使它们逐渐地系统化起来。苏沃洛夫说得好:
“记忆乃是智慧底仓库,但在这个仓库里是有许多间隔的。因此就必需很迅速地把一切的东西放在所应放的地方去。”(注五)
这句话十分扼要地指出了记忆的组织性的重要。如果我们能够把自己所记住的知识加以组织,使之系统化起来,那么,这种组织的过程,也就是加深自己理解的一种过程。前面已经说过,理解愈深刻,记得也愈牢固。所以记忆不仅是要记住许多知识,而且是要记住系统的知识,因之就需要有计划地去记忆。要有计划地记忆,就得开动脑筋,就得深思熟虑,因而也要反对那种“无所用心”的“问题上的懒汉”作风和习惯。
复习是巩固记忆的基本方法
理解是记忆的基本条件,可是经过理解记住了的东西,还不能保证它就永远不会遗忘,要使我们记住的东西不致遗忘,还必须复习,复习是巩固记忆、防止遗忘的基本方法。
记住的东西有时要遗忘,也和“条件反射”有时会消失一样。这是由于在大脑皮质中,除了“兴奋过程”以外,还有一种与其性质相反的“抑制过程”。这两种过程彼此是由神经过程的相互感应规律联系着的。如果皮质的某一区域里发生了兴奋时,那么,在与它相邻的皮质区域里就发展起一种“抑制过程”来。反之,如果某一皮质区域里发生“抑制过程”时,那么邻近的区域里就发展起一种“兴奋过程”来。由于这种原因,就使得已经养成的“条件反射”,也会引起外来的抑制或内起的抑制而消失。同样,我们的记忆所赖以形成的那种联想,也是会因外来的或内起的抑制而消失的。因为我们要记得的东西很多,后来所记下的东西,如果和先前所记下的东西性质不同,没有什么联系时,就不免要“冲淡”先前所记下的东西的印象的。而且联想的本身,如果不经过多次的反覆,自己也会消失的,因此,要巩固我们的记忆,要防止遗忘,就要复习。
复习,一方面可以直接使我们的记忆巩固,一方面又可以使我们加深对于知识的理解。有许多知识,当我们开始学习的时候,对他的理解总是不深刻的,常用是在复习中才理解的深刻了。列宁教导我们说:
“初次阅读时不甚明了的地方,下次再读的时候,或是后来稍微从别一方面来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可以明白的。”(注六)
我们也常说:“温故知新”、“热能生巧”,这也就是说经过复习,我们对于所学过的知识,理解更深刻了,那么,理解得更深了,从而使我们的记忆也就更深刻了。
复习,应该在我们还没有开始遗忘的时候就去进行,不要在已经遗忘了之后再去复习。有人把记忆比作“建筑物”,我们要去巩固“建筑物”,而不要等着“建筑物”已经破坏或倒坍了再去修补或重建它。要预防把犯下的东西遗忘,只用简略的复习就可以了,若是等着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再去复习,那就要费很大的功夫了。
在复习中,我们还应注意检查自己记忆的正确性,要使我们所记住的知识,在本质上没有歪曲、脱漏以及主观性的添补和臆测。因此,我们可以采用一种回忆的方法来复习,例如我们要复习某一篇论文,可以先仔细回想一下这篇论文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如果能够写出一个内容大纲来就更好),然后我们再去查对原著,看看自己有无记错或脱漏之处。总之,我们应当对于自己的记忆,经常采取一种自我批评的态度,要把那些只是彷佛记着的东西和精确记着的东西分清楚,不可用“彷佛”、“好像”、“大概”一类模糊的记忆以代替精确的记忆;要把那些实际材料和自己的主观臆测分清楚,不可用自己的主观臆测代替对于实际材料的记忆。
在格略塞尔所写的“马克思是怎样学习”一文中,我们读到:
“马克思用最精细的方法,时常多次反复地来研究这一本书或是另一本书,……他的记忆力是异常惊人的。他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学会了巩固与发展自己的记亿力。……虽然这样,他从不单靠他自己的记忆力,他还时常在他自己的抄本里,记出他想丰富他自已的记忆力的各种实际资料。他有一种时常重读自己的笔记、并将他所集起来的材料再加以系统化的习惯。”(注七)
从这段记载中我们看到,马克思的记忆力虽然是异常惊人的,但是他不单靠自己的记忆力,他还是要用最精细的方法去复习,因为只有经过复习,才会使自己的记忆更加巩固、发展、丰富与精确。
此外,对于一些专有名词和历史年代以及各种数目字一类材料,就更需要经过多次复习,才能记得准确。不过,当我们去记这一类需要机械地记忆的材料时,也不妨尽可能地利用“临时的神经联系”所形成的联想规律去记它。例如,我们要记住马克思是生于一八一八年五月五日的这一历史年代,要尽可能地去找一些和“一八一八”这个年代有联系的概念来,甚至建立一些人工的联系都可以。譬如,我们可以这样联系:一八一八年是十九世纪最初二十年代的末期,是一八二○年的前二年;或者还可以这样建立一些联系,《共产党宣言》发表于一八四八年二月革命以前,当《共产党宣言》发表的那年,马克思是三十岁;甚至也可以建立这样一个联系:“一八一八”是“两个一八”等等。如果我们记这个年代的时候,建立了这么一些联系,那么,以后当我们一时想不起马克思是生于那一年的时候,只要我们想到以上这些联系中的任何一个印象,就可能使我们联系出“一八一八”这个年代来。
但是,我们这里所说复习,不光是指从书本上的复习,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从实际运用中来复习。正如毛主席所教导我们的:“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能够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注八)学习其他各门知识也是一样。这就是说,即令我们把书本上的知识背得烂热,而完全不能应用它,那末,这种知识仍然是不完全的。同时,严格地来说,由于不能应用它,不能使它经常与自己的生活实践活动接触,因而也就容易被遗忘。反过来说,如果能够把自己学过的知识,和自己在日常实践活动中,所遇到的有关问题联系起来想想(即应用它),就可以很实际地检查自己记忆的正确性,就会更加深刻和全面的理解它,因而也就会使你更能记住它。譬如说,你
在《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中,学习了“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和“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之后,可以知道主观主义的思想,曾在历史上给中国革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可以记得这样一条道理:“这种反科学的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主观主义的方法,是共产党的大敌,是工人阶级的大敌,是人民的大敌……是党性不纯的一种表现。”(注九)但是,这样还只能说是一般地记住了这个概念。如果你能够当自己在报纸上看到:关于在工业建设中和农业互助合作运动中,由于领导上的主观主义急躁冒进,给国家造成了多么严重的损失时,把它和自己所记住的、上面所说的道理,联系起来想想,或者再去把上面所说过的文章重读一遍,就会比以前更深刻地理解文章中所说的道理,因而也就能更牢地记住它。这样反覆循环下去,就会使得你能不断地加深对已学过的知识的理解,不断地巩固和发展自己对已学过的知识的记忆。
最后,关于记忆,如果可以用一个算术的式子把它列出来的话,那么这个式子就是:理解加复习(从书本上复习和从应用中复习)等于良好的记忆。
(注一)捷普洛夫著:《心理学》,东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第九五页。
(注二)《共产主义教育》,莫斯科外国文书籍出版局出版,第四三页。
(注三)同上书第三二○页。
(注四)同向上书第三二一页。
(注五)捷普洛夫著:《心理学》,第一○九页。
(注六)列宁:《论国家》。
(注七)《论马恩列斯》,解放社版,第一○七—一○八页。
(注八)“整顿党的作风”,《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八三七页。
(注九)“改造我们的学习”,《毛泽东选集》第三卷,第二八○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