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三)
1953-08-17李锐
李锐
四、组织新民学会
五四运动时代,全国各地优秀的知识青年,挺身站在时代的前列,吹起革命的号角。他们之中接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十月革命影响的人,大都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领导人和骨干分子。这些民族的精英,即使尚在求学时期,就已经表现出许多非凡的特点。他们那种冲决一切网罗的勇敢精神,那种伟大的政治气魄,那种密切联系群众的朴实作风,那种豪迈无私的个人修养,以及那样精辟的新旧学识,那么巨大的工作能力,实应成为后代青年的永久楷模。毛泽东同志是那个时代最完整最典型最伟大的代表;他在第一师范读书时,这些特点就已经突出地表现出来。同时,他在第一师范的挚友、革命先烈蔡和森(注一)、何叔衡(注二)、陈昌(注三)、张昆弟(注四)、罗学瓒 (注五)诸同志,也无一不是中国民族最优秀的儿女;他们成为毛泽东同志最早的战友,决不是偶然的;他们与中国共产党初期的事业,与毛泽东同志早期的革命活动,都有着最密切的关系。
在茫茫黑夜,荆棘遍地的时候,深厚的革命友谊,这种友谊的根源——为国家、社会和人民解放而奋斗的共同理想和行动,是革命者前进中最可贵的一种动力。
除开志同道合之外,毛泽东同志和他的挚友之所以能最后结成一个团体,投入马克思列宁主义怀抱,踏踏实实地奋斗下去,与他们都来自农村。和农民群众有过比较深厚的联系是有密切关系的。他们深知农民的痛苦,并且都从事过劳动,因而能深入群众,接触实际,艰苦工作。他们既没有陈独秀式的书呆子气,也没有一般小资产阶级革命分子的浮华作风。毛泽东同志当时就常和他的朋友们说:一个人要坚强、要进步,定要学树木和风雪斗争,生根结实;不要学花草,向风雪屈服,摇摆易凋。毛泽东同志是这团“星星之火”的核心,他比大家更富有创造力,思虑更深和更具备实事求是的精神。
毛泽东同志在第一师范前后所交结的这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蔡和森虽读了两年就转学高等师范,何叔衡、陈昌等于一九一四年毕业后在楚怡小学和一师附小常教员,毛泽东同志仍与他们往来极密切。狱麓山蔡家和城内储英源(楚怡小孩校址)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他们越来越感到中国形势的每况愈下,必须寻找一条出路;可是这首先就要自己去寻觅追求——如何获得救国的真理。他们常引顾炎武的信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严肃地“以天下为己任”,通讯中时常相互勉励。要奔赴这样的目标,毛泽东同志觉得决不能靠一个人或几个人摸索,必须有一群志同道合、坚定不移的人,结成一个力量,才能有所作为。因此他认为单是团结校内和少数的有些青年还很不够;团体要结得大,有力量,还必须向校外发展。一九一六年秋,他曾发出一个“徵友启事”。启事共约二三百字,据毛泽东同志自己的回忆,内容主要是“邀请对爱国工作感兴趣的青年和我联络,并特别提出要艰苦有决心而能为祖国牺牲”。(注六)还有人记得《诗经》上的“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是启事的最后一句话。启事是由毛泽东同志自己刻蜡版油印的,
(图片见原版面)
发给长沙各主要学校;信封上批着“张贴在大家看得见的地方”。长沙当时还是比较闭塞的内地,这种创举自然不易为一般人所理解,因此只得到几个人的回信。当时的一位应征者,还很清楚地记得这件事的经过:他正在联合中学(即现在的长沙市立第一中学)读书,也是急求进步思想,在学校号房看见这张启事后,便写了封信愿意与毛泽东同志交朋友。随即得到覆信,上面写着:“空谷足音,巩然色喜”,约星期天到定王台图书馆会面。那天是一个晴天,毛泽东同志如约而到,手里拿着报纸站在园内一石头上等候。见面时没有一句应酬话,开始就问他最近读过什么书,写了什么文章。以后来往密切了,就常交换读书笔记。他记得毛泽东同志经常讲的,是要读好书,不要为眼前利禄,不要想升官发财,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后星期天,常被邀游,有时也到储英源聚谈,新民学会成立后,便加入成为最早的会员。
经过将近一年的酝酿,毛泽东同志和他的最要好的朋友们经常交换读书心得,谈论个人与社会国家的前途,认为时局太危急了,学问的需要太迫切了,深探感到有结成一个团体的必要。毛泽东同志回忆这个时候的情形说:“我和许多在别的市镇里的学生们和朋友们,建立了一种很广大的通讯关系。慢慢地我开始认为需要一种更严密的组织。一九一七年,我和几个朋友发起成立新民学会。”(注七)在“五四”前后,北京、上海、天津、汉口、杭州等地的进步的知识青年,大体都有一种自发的进步组织,如恽代英同志等在武汉组织的“利群社”,周恩来同志等在天津组织的“觉悟社”等。毛泽东同志说:“这些会社的大多数,或多或少地是在‘新青年响之下组织起来的。”(注八)新民学会是这种组织中最早的、也是会起最大作用的一个。
新民学会的正式成立是第二年。一九一八年四月十七日,一个礼拜天,在长沙狱麓山潆湾市蔡和森同志的家(这所房子原是一个墓庐形式,现在已不存在了,但遗迹还可找到),开了新民学会的成立会。这天到会的共有十三个人,除毛泽东同志外,有蔡和森、何叔衡、陈昌、张昆弟、萧三、罗学瓒、熊光楚诸同志。会上通过了一个章程,宗旨是“研究学术,砥砺品行”。章程是毛泽东同志写的,大意是要有远大的志向,为国家民族做事。章程中还有几项属于生活方面的戒条。新会员入会要由会员介绍,评议会通过。大家首先推毛泽东同志为评议会的总干事,他谦辞了,但最后仍选他为副的。五个干事中尚有蔡和森、陈昌同志等。这天还交了第一次会费。毛泽东同志最后说要继续发展会员,要人多力量才大。“新民”两字,是“大学”(注九)上“在新民”及“汤诰”(注一0)上“作新民”的意思;“新民”两字即意味着一种进步的意义。
学会的会员到五四运动时曾发展到七十人。会员资格要求是相当严的,学问、品格不好和没有远大志向的人不能加入。会员大多数是第一师范最优秀的学生,此外是长沙一些小学校的进步教员,也还有少数周南女校的学生,后来向警予、蔡畅、李维汉、夏曦、郭亮等同志都先后加入了。
学会大概每周或半月开一次会,研讨学术上或当前国事的问题,报告学习与工作的计划,也相互批评提意见。有时讨论一个问题,延至一星期之久;多半由毛泽东同志主持会议,最后作讨论的结论。当时大家都不满一切旧的东西,每个人都是充满了提高自己、发展自己的精神,和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雄心。
毛泽东同志并不为这个组织而满足,觉得还远不够作一番事业,仍时刻想向外发展,向教育界以外,向省外、国外发展。他这时常讲要到外面去作研究,要求世界的学问。所以后来有了去法国勤工俭学的机会,他就积极主持这件事;新民学会的许多会员于一九一九年至一九二○年都到法国去了。
由于会员不是常相聚一起的,在外地的会员便规定了每月通信的办法。一九一八年,毛泽东同志和蔡和森、张昆弟、罗学瓒等同志先后去北京,后来蔡和森同志等去法国后,他们互相的通信,特别是毛泽东同志和蔡和森同志的通信及其中提出商讨的问题,毛泽东同志常印发大家研究,前后出过三次会员通信集,都是毛泽东同志主编的。
新民学会的会员后来在讨论问题和解决问题时,曾逐渐有了思想的分歧。在学会消解之前,会员大体可分作这样三种人:多数是否认现状的革命派,其他有承认现状的改良派和无一定主张的中间分子,大概在一九二一年,毛泽东同志开始在湖南正式建立共产党以后,新民学会即逐渐停止活动了。会员中的革命分子都成为中国共产党最早和最重要的骨干。在中国激烈的社会变动中,后两种会员,有的从倾向于国家主义等思想,最后变成国民党反动派镇压青年的凶手;有的投靠国民党政府升官发财去了;另外一些人,则在国民党统治下,长期以教育为业。
由于时代的限制,毛泽东同志在第一师范读书的时期,没有可能接触到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有了坚定的改造社会、建立新国家的伟大抱负。这种志向和抱负,平时和朋友们谈得最多,在自己的日记和笔记本上也记载得很多。特别是新民学会成立前后,毛泽东同志更是有系统地来研究人生和中国的出路问题了。他的朋友们当时都这样打趣地也是尊敬地形容他:“身无半文,心忧天下。”这种评论是非常确切的。
国家和民族的危急形势,湖南人民长期陷于北洋军阀牢狱之中的惨况,使得青年毛泽东无日或安,他感到自己肩上的负荷是一天比一天沉重了。
毛泽东同志在第一师范读书的期间,帝国主义国家早已在中国划分了“势力范围”。帝国主义的魔爪已伸入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内河有他们的兵舰和商
船,重要的城市有他们的租界和军队,全国的铁路、海关、主要矿山,乃至邮政全部被他们控制,他们的商店、工厂、银行、教堂和学校布满分城市和乡村,他们的商品如潮水一般输入,他们来到中国发财的流氓和冒险家有“治外法权”的保护……。日本帝国主义更趁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其他帝国主义国家无暇东顾之际,加紧对中国的军事、政治和经济的全面侵略,企图变中国为他独占的殖民地。南北各系军间则引狼入室,各自勾结一个或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以求自固;因此中国年年战争,岁岁兵灾,内乱纷纷,有加无已。全国人民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各种事实证明,加给中国人民(无论是资产阶级、工人或农人)最大的痛苦的,是资本帝国主义和军阀官僚的封建势力。”(注一一)
这种情况,湖南比之其他各省,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沙的湘江河里停泊着挂“太阳旗”、“花旗”等的兵舰,河岸上是“日清”、“太古”、“怡和”等外国公司的大洋房,日本的轮船公司、银行、工厂、商店和妓院在长沙已不下二三十家。全国有名的锡矿山、水口山(注一二)的矿砂都为外商所控制;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矿砂销路突然猛降,广大工人因而失业,给湖南经济以极大打击。
这个期间的湖南,前后为北洋军阀汤芗铭、傅良佐、张敬尧所统治,成为南北军阀长期拉锯的战场。因而天灾、匪灾和兵灾,互相影响,连年不断,人民所受的灾害和痛苦是极其深重的。一九一五年,湘、资、沅、澧四水同时泛滥,全省有三十四县被灾,灾民数百万;之后,一九一六至一九一八这三年,滨湖各县和长沙等地,大小水灾,倒垸溃堤,也从未间断。对人民生活破坏最惨重的还属兵灾。特别是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一八年,张敬尧进入湖南前后的南北大战,兵灾空前惨烈。据当时报纸记载:“宝庆、长沙、醴陵、株州、常德、新化等地,因南北军作战或路过,奸淫掳抢,几十室九空。殷富铺面亦遭抢劫,致市面萧条,乡间谷米昂贵,饥民大起恐慌。”“醴陵四城被兵焚掠之户近万家,存者仅祠朝及破户六百而已。”“常德水灾、兵灾交加。南北用兵,赈款中止,军事大兴,此去彼来,匪盗蜂起。沅水、澧水暴涨后,各村尽成泽国,垂熟之谷,尽付洪流。”“新化市面闭门停业,百物腾贵,十室九空,贫民小民斋粥尚难自给,工匠佣作生活,不能自谋。县城十余里外土匪出没,肆行抢劫或掳人,勒赌烤烙,强奸妇女,焚毁卢舍。兵焚余生,益之以饥馑,又益之以疾疫,实为数百年来未有之奇灾。”(注一三)
这一切情况,都是毛泽东同志和他的朋友们所亲历目击的。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和全体人民的冲突,军阀和军阀的冲突,地主和农民的冲突,工人和资本家的冲突,顽固守旧和进步维新的冲突,这一切都反映到青年毛泽东的头脑中,他概括这个时候的情况说:“国家的情况一天一天坏,环境迫使人们活不下去。”(注一四)
当时社会上一般人,也包括第一师范的多数教员和学生,由于周围所见尽是一片黑暗,“全省涂炭,无片净土”,看不到一线光明和希望,因而悲观情绪很浓厚。像“中国将亡,中国将亡,社会坏了,人心坏了”,这一类的论调是随处可以听到的。
然而毛泽东同志和他的朋友完全不是这样,他们对中国的前途是充满信心与责任感的,他们平日所认真谈论的是如何积极求救国之道。虽然当时他们还没有可能具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和方法,但他们和中国、人类一切伟大的先觉者一样,总是在不懈地追求真理、追求光明。
关于必须用革命手段以改造社会、改造中国,这种政治观念,毛泽东同志当时是完全明确的。
青年毛泽东与一切旧式的知识分子出身的革命者所截然不同的最重要之处,还在他从最初起,就十分重视和工农群众的联系,就寻找机会接近他们,了解他们的情况,虚心地虔诚地为他们办事。例如一九一六年暑假他利用旧式的“游学”办法,从长沙出宁乡,经历益阳、湘中、湘西各县农村,就是为的深刻了解各处社会经济文化和农民生活的真实情况。毛泽东同志自幼在农村生长,和农民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目击各地农民在天灾人祸和地主重压下的悲惨痛苦境遇,他怎么能够宁静?怎么能够埋头在书斋之中?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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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游学”,曾将沿途见闻感想记有详细的日记,归来后朋友们争相传读;他也写过几篇通讯寄交当时《湖南通俗报》发表(这个报纸现在还没有找到)。
毛泽东同志在学友会创办夜学之后,就获得与产业工人接近的机会,能够了解到他们的工作和生活状况,以及发生罢工的原由。自一九一六年至一九一八年间,长沙的手工业工人由于生活程度过高,纷纷要求增加工资,如香帮(做迷信品的)、染工、锯工、箩夫(码头工人)、笔业,以及湘潭的铁业等,都发生过原始性的罢工斗争。特别是一九一七年四月,水口山三千多矿工为要求加发红奖,全体罢工,被打死一个工人的事件,给予社会上的影响最大。这类消息当时长抄的报纸上都有较详尽的刊载。对于毛泽东同志,这些事实当然更使他对中国社会的问题深加思考。
关于毛泽东同志在第一师范时如何追求解决中国问题的途径的这种情况,徐特立同志在一次回忆中这样说道:
“毛泽东同志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正当第一次世界大战,民主革命思想弥漫在学校里。他著意研究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他的结论是由于中国的知识分子脱离了群众。任何革命,若要成功,那末革命中的知识分子领袖必须和国内的人民群众密切地联系起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甫告结束,我邀他同往法国留学,他便是由于看到了这一点而拒绝我的邀请。他宁愿多增加一点关于本国的知识。”(注一五)
一九一八年六月间,毛泽东同志自第一师范毕业了。他和朋友们寄住在狱麓山“湖南大学筹备处”(即狱麓书院的半学斋)他们都很穷,吃上一顿愁下一顿,吃的是蚕豆拌着米煮的饭;赤脚草鞋,上山捡柴,到很远的地方挑水。他们一边读看书,一边作今后的计划。这种自由自在的工读生活,人家精神上感到一种分外的振奋。他们有时到山上的爱晚享、云麓宫、禹王碑等处玩玩,有时到潆湾山、水陆洲等地走走。然而大家的心情是并不悠闲的。个人前途和天下大事都待解决。自己向何处去,湖南向何处去,中国向何处去,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许多复杂的问题?毛泽东同志的心情是最不宁静的;云麓宫内“四面云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这首对联,可为他当时的心情写照。帝国主义势力的深入,军阀的横行,张敬尧的昏暴,青年的烦闷,工农大群的痛苦,这一系列的问题,常常萦迥在他的脑中。他极其渴望找到彻底解决中国问题和世界方向的道路,也计划到革命思想的摇篮——北京去。
毛泽东同志和蔡和森同志召集新民学会的会员们开了几天会,商议大家今后的出路。这时杨昌济先生已到北京大学任教,给毛泽东同志来了信,告以有人发起赴法勤工俭学的消息和北京许多新的消况。毛泽东同志眼见湖南局势的黑暗,就极力主张根据需要和可能,一部分人先离开湖南,到北京等地和外面的革命力量取得联系;从而充实自己并努力争取赴法动工俭学的机会,了解俄国和欧洲的革命情况。大家都同意了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毛泽东同志就与蔡和森同志、杨昌济先生一道,在湖南进步青年中倡导和组织赴法勤工俭学的运动。
[注一]蔡和森同志,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和领导人之一。湖南湘乡人,家境贫寒,自幼做过牧童,商店学徒,种田,学手艺等各项劳苦职业。在湖南第一师范毕业时,与毛泽东同志极为友善。湖南勤工俭学运到,他是主要组织者之一。五四运动后不久,赴法留学。一九二一年,被法国政府以宣传共产主义罪名,驱返回国。回国后,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工作,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委员,主编党的机关报——响导。党的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会后在中央宣传部工作。一九二七年“八七”会议后,任中央北方局书记。一九二八年在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复当选用中央委员及中央政治局委员。一九三一年夏季,任中央代表赴香港指导广东工作,未及两月,为英帝国主义探悉拘捕,引渡到广州,为反革命分子杀害。
[注二]何叔衡同志,湖南宁乡人,自幼在家一边读旧书,一边过挑水劈柴的劳动生活。十八岁考取秀才,边时已具有浓厚的反抗满清的革命思想。毛泽东同志组织新民学会,他是会员中最年长的一个。一九二一年,出席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一九三四年红军长征之后,他与瞿秋白等同志于一九三五年二月彻出中央红色区域时,被敌包围,这时,他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不动了,在福建长汀县水口附近,坠崖殉难。
[注三]陈昌同志号章甫,中国共产党党员。一八九四年生,湖南济阳人。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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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学曾组织者之一,并在毛泽东同志领导下参加湖南最初的建党工作。毛泽东同志一九二○年任长沙一师附小主事时,他也在此教书。毛泽东同志开始领导湖南工人运动时,他是主要参加者之一。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党派他到水口山,任工会主任。一九三○年,由上海去湘西,路经澧县被捕。经过严刑拷打,他没有任河口供,在长沙临刑前,还作了一篇激昂动人的演说。
[注四]张昆弟同志,中国共产党党员。生于一八九四年。幼时在家乡益阳小学读书,即喜康梁学说。后因升不起学,在家种过田。一九一三年考入第一师范。在学校时,思想、抱负、治学和生活各方面,也都是与毛泽东同志等志同道合的。他的功课、品德在班上总是最优等。一九一九年他到法国勤工俭学,因进行革命活动,一九二一年与蔡和森同志等同被法国政府驱逐回国。回国后即由北京党的组织派为铁路工作特派员,并参加领导“二七”罢工。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仍在北方作工人工作。一九二八年成立红军第五军团后,他担任政治部主任,随后与贺龙同志一起创建湘鄂西的革命根据地。一九三○年于鄂西洪湖地区英勇牺牲。
[注五]罗学瓒同志,中国共产党党员。湖南湘潭株州人,在第一师范读书时与毛泽东同志同班。他的诚恳踏实作风,认真学习态度,为全班同学所爱重。五四运动后,即赴法留学,在法国一直在工厂作工,是工学互助社的创始人。一九二一年,同蔡和森等同志一道,以宣传共产主义罪名,被法国政府驱逐回国。一九二一年,毛泽东同志在湖南领导工人运动时,他是得力助手之一,组织过长沙最初的人力车工人罢工。一直到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他仍在长沙作工人运动。据说是一九三○年在浙江工作时牺牲。
[注六]、[注七]、[注八]见《西行漫记》第四章。
[注九]“大学”原是《礼记》中的篇名,由朱熹定为《四书》之首(其他是中庸、论语、孟子)。朱熹以毕生精力为四书作注释,从此四书便成为封建社会中读书人的基础教科书。
[注一○]“汤诰”是《书经》中的篇名;“浩”即号令,帝王向民众宣布的话。
[注一一]见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大会宣言。
[注一二]锡矿山在湖南新化县,锑砂产量世界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产量最高时,工人会达十万人。水口在湖南常宁县,为重要的铅矿产地。
[注一三]摘自一九一八年三月至八月间的长沙大公报,均原文,但其中有删略。
[注一四]见毛泽东同志著《论人民民主专政》。
[注一五]见班威廉夫妇著《新西行漫记》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