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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我们有更多这样的地质工作人员

1952-08-16

中国青年 1952年22期
关键词:永定河工人洪水

现在正在河北省怀来县修建中的官厅水库,那是一个面积有二百二十平方公里的大水库。宜将要储存二十万万吨以上的永定河流下来的洪水。为了要把这样多的洪水储存起来,就需要横在河身修建起一条又高又大的坝。

这个坝是修在永定河官厅山峡进口的窄窄的河床上。这个坝所要担负的责任是太重大啦。它要把整个水库里的洪水抵挡住,不叫河水从原来的河床上回过来。

这个坝有五十公尺高,顶上有三百四十多公尺长。修它要用一百三十多万立方公尺的黏土、沙子和石头。

这样庞大沉重的高坝修在哪一段河床上,是个值得仔细研究的问题。这必须要首先问一问那段地面底下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放得住这个高坝?这是一个在修建以前必须回答的严重问题。

我们知道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圣佛兰西斯的大坝,在一九二八年三月十二日突然垮了。四千六百立方公尺的水,造成了二十公尺高的水头冲了下去,多少人送了命,多少的物资被水冲跑了。原因就是坝的地基不稳。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包工的资本家为了快赚钱,不肯仔细研究大树下面的地质情况,就是造成这样灾祸事件的更要原因。在最近五十年里面,美国已经发生过十四回严重的堤坝倒塌的灾祸了。

医生能够诊察出一个人身体内部的细微变化,地质工作者有本领在地面上研究出几十公尺深的地面下的地质情况。

当一九四九年,人民政府决定治理永定河的时候,几个地质钻探工作人员就来到了怀来县的官厅村。他们把带来的简单行李铺在官厅村的小庙里面。在矮矮的一间光线很暗的房子里,炕上放了一张小炕桌,他们在那上面翻开了钻探计划。他们就在新中国开国的这个月份里,开始了向官厅村旁的永定河床底下钻探,进行地底下的调查研究工作。

他们在河面上搭起了木板桥,把钻探机安排在桥上。钻探机的钻杆像一个钢铁的长胳臂一样伸进了地下,它从不同的深处,把那儿的岩石取出来一些样品,集中起来再造给地质学专家,请他们根据这些材料,把几十公尺深的地下情况描写出来。

熟悉钻探的技术工人当时很少,学徒和一些临时工的人数也不多。机器和器材又很不齐全,不是缺胳臂就是短腿。再加上这里的地层构造复杂。这都使得工作开展很困难。有时候钻八小时连一公分都钻不下去。遇见这样顽固的岩石,谁也会急得冒出火星子来。可是打三十多年工龄的老技术工人间有,很镇静地鼓舞工人们说:“领导上既然把钻探工作交给了我们,有困难就要想尽各种方法来解决它,不然我们是来此什么的?”

阎有在抗日战争开始的前一年,也曾经到宜厅村这里来钻探过。那时正是黑暗的旧中国。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出资劳动力的普通工人,那时候工程师告诉他在哪儿钻,好,就在哪儿钻。至于为什么钻探?钻探完了又将要在那上面修建什么?能不能够修建得起来?……那都是一团漆黑。可是到了今天:一个任务来了,即使是要往地下打一个眼,领导上也都要先把它的意义讲清楚,并且和工人们并会。反复讨论、研究怎么样来进行,怎么样才可以保证完成很好。阎有说:“现在是咱们自己的事了,哪方面咱们都得彻底计算周到。”他和他的伙伴们感觉到,未来要修建的这座五十公尺高的大坝就似修建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们感觉到永定河下游的人民都在关心地望着他们劳动的胜利。常这些念头来到心里的时候,阎有说自己有什么本事都想使出来。他和所有的老工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于机器有着特别亲热的感情。每当有新机器运到工地的时候,人们总看到他围着机器转:用手来回地抚摸,简直舍不得离开它。就是对那用惯了的机器和工具,他也总望着它,揣摩着怎么样让它使出更多的力量来。常钻探机上的铁胳臂——钻杆钻到地底下去,要往上面提取石头样品的时候,如果遇到石质很碎的地方,就很不容易抓上来。阎有根据这个情况,和同志们共同设计了一个简单的弹簧取样器,让碎石渣一进去就不会再掉出去。这对于工作增加了很大的便利。钻探队的工友们在机器和工具的改进上,都用了很多的心思。他们使得从旧世界遗留下来的缺胳臂短腿的机器,慢慢变得手脚灵活、胳臂粗力气壮的了。

钻探队本身的力量在不断地发掘着,而北京也不断地给他们指示,并且不断地把人民和机器供应上来。人们背着器材翻过山岗到了队上。冬天永定河上结了冰,人们撑着冰床子在冰上飞快地滑行着,淡蓝色的冰上割起了冰花。新的器材运到了。

钻探队也在附近的农村里吸收着新的力量。

队上对于培养新的钻探工作人员的工作抓得很紧。老技术工人特别重视这项工作。阎有就说过这个话:“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钻探的”他培养

出来的已经有马富有等四、五个人可以独立当班工作了。

队上当时只有两个共产党员,就是队长白宝银和王继兴。他们不断地谈着工作,并且紧紧地团结着积极的群众,使得全队有了坚强的脊梁。这两个共产党员都是老解放区培养出来的革命知识青年。自宝银和王继兴曾经在解放战争时期,在看察冀连区的平山县的小山沟里,参加过建设一个规模很小的水电站。在极困难的条件下,让电力的星光在偏好的山沟里燃烧起来。这时候却被调来作建设新中国头一个大水库的奠基工作。工作的规模是巨大的;而工作性质——地质勘察,对于他们说来却是新鲜而又生疏的。但是这一切那不碍事,因为他们是共产党员。不倦地学习新事物是一个共产党员的义务。当白宝银他俩临从北京出发的时候,党的支部就规定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和工人在一起工作。总结工作经验,好好地学习地质钻探的技术。他们到了队上,一方面领导着这个队。另一方面作了那些老技术工人的学生。穿起了工作服,在泥里水里和工人仍一块劳动着。并且组织了全日工人一块来学习用探业务。那时候的厨房,也就是他们的饭应,又是他们的课堂。那里面经常传出来老技术工人讲课的声音。

就在钻探队全体同志共同努力下,钻探机的铁格臂——铁杆向地下越伸越深了。抗战前的国民党水利机构的人员在这里,只是钻了钻地层里面最浮头的泥沙掩盖层;日木帝国主义的钻探机,也不过是只钻进了二十几公尺,这些深度在新中国地质钻探工作者的眼睛里,简直算不得什么,他们一直把铁胳臂伸到地下六十几公尺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他们想寻工的坚硬的岩石。

他们工作的任务很重,时间限制的又很紧。可是工作却常常要停下来。当春天凌汛到来的时候。冰块子流下来了。为着钻探而架设起来的木桥得赶快拆掉,不然冰块子拥在桥边,结成冰山,那会把桥和机器都给推垮的。这时工作只好停下来。凌汛一过再赶紧搭起桥继续钻探。

当夏天伏汛到来的时候,洪水就要来了,再在桥上工作下去是危险的,按说工作应该停止了。然而同志们想争取洪水没到来以前的每一分钟,加紧工作。因此,他们决定等上游的电报通知洪水下来了再立即拆机器,停止钻探,但是在一九五○年六月三十日的夜里,上游发了饮水,上游和这里的电报联络工作不幸发生故障,下边不知道这个情况,同志们还伍在桥上紧张地钻探。天刚快亮的时候,只眼看到水涨的很快:一公寸、两公寸、三公寸……上来了。但是因为没有得到电报,所以同志们还不知道洪水马上就会到来。

这时候官厅村里的农民很多还没起来,有一个四十七岁的老农民,共产党员马印,因为住在紧靠着河的高坡上,他根据几十年在这条火害的河边生活的经验,听着河水呜呜的响声不对头了,知道洪水马上就要到了他当时想到正在河上工作者的工人兄弟们的危险情况,立刻跳起来披上衣裳赶紧冲到钻探队队部里去。告诉他们:

“洪水来了!”

这个共产党员的话,像一声响雷,一道命令!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拼命地往桥上跑。他们要抢下比自己生命还看得贵重的国家财产——钻探机。谁都知道如果钻探机这次被冲掉了,那么整个钻探工作就要停顿。这怎么得了!

这时,洪水更不断地往上涨,木桥摇晃起来了。队上的领导同志喊叫着分配谁谁谁监视河水谁谁谁快往下搬哪件哪件机器!快呵,抢呵!人们像在战场上打交手枪一样地吼叫着,冲出来杀过去。洪水眼看快到桥面上。冲呵!抢呵!当同志们把最后的一部分器材刚抢到岸上,脚刚刚沾着地,洪水已经像墙头一样地压过来,一个转弯,把桥的西半截就卷走了。又“哄嗵”一声,东半截桥也整个撞垮了,呜呜的洪水凶猛地奔向山峡冲去,翻腾着的洪水上面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胜利完成了抢改任务的工人和农民们,在岸上围着全部救出来的机器欢呼着,这吹呼声盖过了洪水的吼叫。

当伏汛洪水时期过去了,钻探机又在轰隆轰隆的顽强地向地下钻进去。

他们就这样不倦地劳动着,钻完了一个地址,又钻一个地址;一个完了再来一个,他们一共整整作了两千公尺的钻探。从地下采集出来的地质标木!一箱一箱运到北京去了。在那里地质学家们打开了标本箱子,开始研究了宫厅水库的高坝究竟建筑在那一条地址上,才是最稳固的地点。地质专家们根据钻探队所供给的这一箱一箱最宝贵的材料,并且一再地到实地去亲自勘察,最后决定用了第一坝址。——在这整个工作过程中间,苏联地质专家克劳特基顾问给了极大的帮助。

我们祖国水利建设正在猛力发展,到处迫切需要着合作地质钻探的工作者。这种要求的呼声,传到了永定河边上。这里已经集中并且培养了两百多钻探工人了。

“地质钻探的同志们,我们迫切地需要你们!”当潮白河这样呼唤的时候,永定河上的钻探队立刻分出了一部分同志接到那里去了!

“地质钻探的同志们!我们迫切地需要你们!”

当淮河上这样呼唤的时候,永定河上的钻探队立刻又分批了一部分人赶到那里去了。

“地质钻探的同志们!我们迫切地需要你们!”

当黄河上这样呼唤的时候,永定河上的钻探队立刻又分出了一部分人赶到那里去了。

祖国的四面八方,都在一声接着一声呼唤着地质工作的多方面的工作人员!让我们祖国地质工作大军快快地壮大起来吧!让更多更成熟的地质专家在他们中间生长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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