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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胡绍军

2025-02-20李明聪

青年文学家 2025年1期
关键词:聚会县城兄弟

“老大”胡绍军,湖南常德慈利人,1962年2月出生。1973年7月,我与他在我的家乡绥宁县长铺镇相识相知,并成为一辈子的兄弟,实乃人生之幸事。

胡绍军,大学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因为工作的缘故,阴差阳错来到绥宁工作,实属缘分。我参加工作以前,和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只因他老婆元桃与我是一个村的,还是小学同学,我大学毕业后时常到元桃家串门,无意中便认识了他。交往几次后,发现他虽然是县广播电视台的明星主播兼第一记者,但一点儿不摆架子,为人热情、大方、豪爽。记得我刚毕业那会儿,我们几个来自农村的同学经济拮据、居无定所,在县城也没有多少熟人和朋友,生活单调、无聊。于是,他时不时地请我,还有民开、生跃、刚坤、国平、建勇、长富、于戈、小华、匡勇、文清等一帮子兄弟到他家里聚餐,好酒好菜招待。慢慢地,他和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有时,因为匆忙,没有好酒好菜预备在家,他就拿出自己配置的补酒、药酒,还有坛子里的酸菜招待我们,再炒个花生米、小豆子,拍个黄瓜,便成了最好的“下酒菜”。聚会中,他最有号召力,喝酒最豪爽,也喝得最多,最会说话,可以说,成家以前,我们在他家里度过了无数开心的日子。在一帮好友中,因为他年龄最大,对大家最关照,也最有号召力,所有大家都尊称他为“老大”。

平时,“老大”虽然工作忙,但他对老婆体贴入微,甚是关爱,一直以来,他把家里的家务活儿全包了,洗衣、做饭、拖地等等,从不让老婆沾手。在同事、朋友眼里,他是一个标准的“模范丈夫”。为此,我们这些大男子主义也不免常常“笑话”他,他总是笑笑,从不辩解。或许,在他看来,能把老婆孩子照顾好,能把家庭经营好,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骄傲和幸福。记得后来我们几个找对象时,他还到处帮我们物色人选,牵线搭桥,出谋划策,甚至还多次给我们送信,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老大”有两大爱好,一是喝酒,二是买彩票。他不但酒量大,而且酒品好,年轻时,五十三度的白酒可以喝上两斤不在话下,五十岁以后,酒量渐减,但也能喝一斤以上。因为他酒量大,又是公众人物,在全县的酒圈子里颇有知名度和影响力。县城常喝酒的人,大部分相互认识,前些年还成立了几个“喝酒协会”,他一般都是“会长”或“秘书长”。“老大”这人特大方,只要口袋里有钱,他从不吝啬,总是主动喊兄弟们到酒店或家里聚会喝酒,手头儿宽裕的时候,就搞大聚会,手头儿紧的时候,就搞小聚会,大家每次都能喝得尽兴。有时,在店里吃饭也有朋友抢着买单,他从不允许,还会“骂人”。要是口袋没钱,时间久了,他就是赊账或使用信用卡透支,也会请兄弟们喝上一顿。因为他为人大方、豪爽、真诚,而且生日离春节不远,所以每年他生日的那天,我们都会主动去给他拜年。他总是把家里最好的酒拿出来招待我们,茅台酒、五粮液、国窖1573、水井坊、湘窖、酒鬼酒、泸州老窖、要情酒、开口笑等等,我们平时喝不上的好酒,在他家里,都能喝到。而且,每次喝酒,他都要把众人喝好,方才罢休。

在所有的聚会中,有三次喝酒令我印象特别深刻:一次是2020年,我一个人冒着“风险”给“老大”过生日,“老大”特感动。那天,“老大”炒了六个菜,拿出两瓶泸州老窖,我们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畅谈人生,把两瓶白酒喝完后,又接着喝啤酒、葡萄酒,直到把我喝得酩酊大醉,“老大”方才罢休。当天晚上,我就睡在“老大”家里,事后我有感而发,写了篇散文《生命之上》,发表在一家期刊上。

第二次是一个星期天,我们八个好友,还特意叫上了两个女同学四娥和婉平,开着两台车,到县城堡子岭风景区山顶露营,在山顶上,我们赏山花、摘野果,在山林间嬉戏,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黄昏时分,我们搭起简易的厨房,洗菜的洗菜、烧火的烧火、切肉的切肉,用最原始的柴火做饭、炒菜,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搞好一桌丰盛的晚餐。在绝美的自然风光下,我们迎着晚霞畅饮,场面热闹非凡,连两位女同学都破例喝了白酒,而我们兄弟之间则搞起了喝酒划拳的把戏,每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直到“放倒”了三个人方才肯罢休,大家无不感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事后,我有感而发,写了篇散文《夜宿堡子岭》,发表在《参花》和《湖南安全与防灾》杂志上。

第三次是在新疆工作的好友民汝回来探亲,那天我们一起相约去钓鱼搞烧烤,我们在县城买了各种熟菜和卤味,带着炊具,到离县城十公里的巫水河边玩耍。当天的运气非常好,钓了一条八斤多的草鱼,还钓了好多小鱼。中午时分,我们支起烤架,点燃炭火,有说有笑地各自忙碌起来,大家边烤边吃,纷纷给远道而来的友人敬酒,特别是“老大”,同民汝连喝三“月亮杯”白酒,足有六两。当然,我们兄弟之间也不闲着,你来我往地不停互敬,那天,七个人足足喝了一箱六瓶白酒,方才罢休。喝至酣畅处,民汝当众吟诵了李白的《将进酒》全文:“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而“老大”作为回应,也全文吟诵了唐寅的《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来花下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而我,作为众人眼中的“文人骚客”,自是不能落后,我接过“老大”的诗句,全文吟诵了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们三人的吟诵,将当天的聚会推向了高潮,事后我有感而发,写了一篇《酒话》的小说,发表在了《青年文学家》杂志上。

前两年,“老大”退休后,经济上没有以前宽裕,但他也从不吝啬,大酒店请不起,就到小酒店、家常饭馆请,后面就在快餐店里请,有时吃碗饺子也要喝上两杯。总之,他做东的机会从没间断过,至少每个星期要请兄弟们撮上一顿。有时,实在没钱,他就把兄弟们喊到家里喝,到农贸市场买上一桌菜,不怕辛苦劳累,不嫌麻烦,总是能让我们喝得畅快。

当然,有时碰到“高手”他也有喝醉的时候,不过这种情况极少。因为喝酒这件事,他的妻子多次颇有微词,但他总是和妻子讲道理、做解释,说兄弟们聚在一起是缘分,喝酒可以排解烦恼,增进情谊,热闹气氛,丰富生活。最后,妻子只好听之任之,不再管束,只要求他不喝醉就行。

“老大”的第二大爱好,就是买彩票,几十年从不间断,几乎天天买。当然,他在这上面的花费也相当多,但很少听说他中奖。我们问他:“你花这么多钱买彩票,值吗?”他每次都笑笑,说:“买彩票不要总图发财,中了当然好,不中也不要耿耿于怀、垂头丧气,这是一种爱心行为,有能力献点爱心也是应该的。”当然,他有时中了三五几百的,立即就会把兄弟们叫出来,摆上一桌,庆祝庆祝,兄弟们又能热闹一整天。

除了这两大爱好外,“老大”基本再无其他爱好。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工作了。他是单位的业务骨干,播音、主持、编辑,样样拿手,在每个部门工作,他都是中坚力量,工作加班加点、勤勤恳恳,从不叫苦叫累。他每年在国家、省、市级媒体上的发稿数量和质量,在县广播电视台都是第一名,在全省、全市的排名中,也位居前列。为此,他年年都被单位评为优秀,立功、授奖无数。当然,他得到的稿酬和奖金也相当可观,基本每年都有上万元,不过这些钱也都是请兄弟们喝酒和买彩票了。他说,他从来没有存钱的习惯,“吃光用光身体健康”,过好当下就好。

“老大”有一个女儿,从小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后,在省会长沙找了份非常不错的工作。之后,他女儿在长沙买了房,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今年,他的妻子也光荣退休,夫妻俩应女儿的要求,到长沙定居团聚。走之前,他请兄弟们大撮了一顿。

自从“老大”离开县城到长沙后,最大的变化,就是朋友之间的聚会明显减少,一个月都难得聚一次。要是以前,我们一个星期至少撮上一顿,聚三五回也是常态。于是,大家常常感叹“老大去长沙了,我们喝酒协会也瘫痪了”。

当然,想他的时候,我也时常打电话问候他,告诉“老大”,兄弟们都想他,劝他有空回来聚聚,每次他都说好。以前,“老大”在县城的时候,兄弟们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儿、打牌、喝茶,时间过得飞快。而现在,日子显得无聊而又漫长。

但有时我转念一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亲朋好友的离离合合也是人生常态。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为家庭、事业、前途奔波劳累,每个人都有诸多无奈。俗话说得好,“聚是缘,散是分,聚聚散散,是缘分”。所以,很多事情,我们大可不必强求,随遇而安,学会适应就好。这样一想,我豁然开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老大”和我的朋友们不管身处何地,都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愿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每个人,不管聚散离合,都能有所成长,有所收获。我相信,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再远的距离,也近在咫尺。

前不久,“老大”打电话给我,送了我两句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在这里,我也把它送给天下的有缘人。

愿岁月不老,友谊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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