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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前提、途径与反思

2025-02-20邹慧琼

青年文学家 2025年2期
关键词:当代文学文学史学者

栉风沐雨七十多年,当代文学的概念日益明晰,经典化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并成为学者们密切关注的问题。随着当代文学疆场的不断扩大,其经典化势必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毋庸置疑,当代文学的经典化既有时间进行的筛选,也需要现实人为的推动和导向。本文提出:要推进当代文学经典化的进程,对作家作品质量的考究是首要前提,强烈、永恒的艺术魅力是文学作品通往经典的必由之路;同时,应采用学者和读者的甄别,以及多方合力协作的路径开展文学作品的经典化;在进行经典化的同时,还须深刻反思并适时拨乱反正,使此工作始终保持正确的发展方向。由此,当代文学才能承担起自身的历史使命并发挥经典的真正效用。

20世纪70年代,“经典”论争开始发端于西方。1993年,荷兰学者佛克马在北京大学作了题为《文化研究和文化参与》的学术报告,促成了中国理论界关于文学经典意识的觉醒。之后,文学及其经典化问题便成了中国文学界的一个重要议题,文学经典化一举成为学界诠释中国文学现象的重要学术路径。中国文学“经典”及“经典化”研究的兴起则源于文学经典类丛书出版(如《百年中国文学经典》等)、文学作品排行定位(如中国文学的“百年百优”“世纪文学60家”等)和名著改编戏说(如《水煮三国》等)过程中所暴露出来的具体问题,讨论范围也由最初的现当代文学领域延伸至古代乃至外国文学领域,而且争论愈演愈热,俨然已成为当下学者深感焦虑的前沿热点问题。

当代文学自1949年发端以来,不断地给我们展示与现代文学具有因袭关系又力图突破求异的文学风景。历经七十多年的发展,“当代文学”成为一个在时间维度上不断向前延伸的学术概念。随着重写文学史浪潮的洪波涌起,形形色色的当代文学史中如同雨后春笋,而它们所呈现出的文学生态在概况大致相同的情况下细节却是千差万别,如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陈思和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於可训的《中国当代文学概论》、吴秀明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写真》、朱栋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樊星的《中国当代文学》等是较常见的版本。文学史家在视角、立场、好恶等个人化因素的主导下,在对文学作品进行评价和定性时不可避免地打上私人印记。任何历史都是个人史,这是无可厚非的,但这些文学史却在某种程度上对当代文学作品的经典化产生了一定的导向作用。

在“当代文学史”这门中文系公开课上,大学老师都会根据所用文学史教材和个人偏好进行作品讲授。因而,各大中文系学生所重点研读的当代文学篇目可谓是大相径庭。在这个过程中,当代文学作品被悉数陈列到展览馆,老师和学生如同大浪淘沙一般穿梭其中。由于教材和老师自身的偏颇和侧重,学生、老师、教授、学者所认同并接纳的当代文学经典必然是一种五色杂陈的境况。同时,对于大众阅读来说,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各有市场,纸质书刊和网络文学各有粉丝,读者大都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读物类型和阅读方式,所以大众阅读的情况相对中文系师生要复杂得多,当代文学作品在他们的阅读比重中也更加微弱。

经过七十余年的发展,“当代文学”的概念已经逐渐成熟,学科建制已经逐步合理化,所涉范围也正不断向前推移。在这种客观条件下,当代文学的经典化是不可逆转的潮流和趋势。同时,要为当代文学课程教学提供帮助,要给大众阅读点一盏航灯,当代文学的经典化工作也必须提上日程并加快推进。

一、文学经典化的前提

对于当代文学来说,其经典化即是当代文学作品不断被阐释、不断被评价的动态汰选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时间则必然充当最忠实的见证者。那么,时间就是当代文学的经典化的唯一尺度吗?答案断然是否定的。19世纪俄国文学就是最有力的例证,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莫夫等人富有前瞻性的批评就发掘和确立了与其同时代的普希金、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作家的文学经典地位与意义。

因此,有学者指出:文学经典的研究和确立不能全靠“后世时间”,也不能完全依赖后人研究;对某一民族的某一时段而言,在其社会文化急剧转型期,社会文化的繁杂混沌多义纷呈,当代文学研究者恰恰最适合于文学经典的当下性阐释与前瞻性研究。“从文学研究使命而言,这是当代中国文学研究者不可推卸和回避的研究姿态与学术使命。”(李俊国、李勇《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理念与路径》)所以,要实现当代文学的经典化,认清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前提并寻求正确的经典化途径是学者们的首要任务。

根据美国当代文艺学家艾布拉姆斯《镜与灯—论浪漫主义文论及其批评传统》中的观点,所有的文学活动都由世界、作者、作品、读者四要素构成的有机整体。当代文学经典化必然是所有文学活动的一个子系统,我们在开展经典化工作时必然不能忽略这四个相互缠绕又彼此独立的要素。

学界存在一种通识,即七十余年的当代文学史可以分为以“十七年文学”为代表的第一阶段,和以“新时期文学”“后新时期文学”“新世纪文学”为代表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的研究以及经典化工作,“洪子诚、陈思和、蔡翔、黄子平、李杨等学者已经做过很切实的研究”(程光炜《当代文学的经典化研究》)。近些年,许多学人也对“十七年文学”等领域进行了有益探索,尤其作为现当代文学重要领域的“十七年文学”已有大量研究成果可供参考。所以,本文讨论的作家作品质量主要集中在第二阶段。“新世纪文学”暂且搁置不谈,毕竟这个阶段的文学离我们较近,还远远达不到拨云见日的程度。可以说,要想经典化第二阶段近二十余年的当代文学,作家作品的质量是一切工作的前提,是经典化过程中必须死守的生命线。

然而,德国汉学家顾彬在2006年12月接受“德国之声”的访谈中表达了中国当代文学的质量与价值并不高的观点,此观点可谓给当代文学研究者和作家当头一棒。但是程光炜根据其文学史研究的经验,在《当代文学的经典化研究》中认为,“1979到1999这二十年的文学开始沉淀了下来”,并且如果“优先把这二十年列为一个年代单元,似乎可以在此领域中开展经典化的研究了”。西方学者可以捧起一个作家(如沈从文、张爱玲、钱锺书等),也可以否定一代文学(如当代文学),我们大可不必纠缠于诸如顾彬等人的观点,而应忠实于我们自己扎根本土的批评经验和文学传统。当然,我们不能不重视这些耸人听闻的言论,并且应该借此机会反思自身的问题和缺陷。但面对“新时期文学”和“后新时期文学”的时候,不管是读者、作家,还是学者、教授,我们都应该有自信。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现代汉语写作的成功作品,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来评说和衡量,都是不让位于现代文学经典的。成功的作家我们可以列举出诸如莫言、余华、贾平凹、阎连科、王安忆等一大批人,作品则有《白鹿原》《尘埃落定》《许三观卖血记》《长恨歌》等为代表。这些富有生命力的作家和具有国际水平的写作实践,无疑彰显了这二十余年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实绩,从而成为经典化工作开展的前提条件。

布鲁姆认为,经典的形成涉及一个深刻的真理:它不是由批评家、学术界或政治家来决定的。作家、艺术家、作曲家们自己决定了经典性。诚然,经典是由作家自主写就的,是具有某种内在的、强烈的艺术魅力的存在状态,而“文学首先是一个时代人的情感与经验的记录”(赵志军《反抗遗忘:抗美援朝题材文学经典化研究》),其质量正是其合法化的来源。

二、文学经典化的途径

作家作品的文本,对于已经出现在文学史的作品是确定不移的,而作为前提性条件,都已物化成文。有学者指出:“主流意识形态与精英文化、话语权力与功利主义等诸多因素影响着文学经典的生成、变动和冲突。”(任竹良《文本内外:〈平原〉与当代文学经典化问题》)因此,关于“何谓经典?”“哪些作品能够成为经典?”这两个问题,本文认为主要依靠后世的阅读、评价和定性,而其中学者和读者的甄别成为确立经典的第一步。

(一)学者和读者的甄别

经典本就置身在浩若烟海的文学作品当中,所以学者和读者可以说是经典的伯乐,他们具有发现性的眼光正如同东方的一抹晨曦,把经典从普通作品中辨识出来并冠以“经典”的名义,使之立于群林,实现自身的文学价值。

对于文学来说,时间淘洗是每一部作品都必经的检验。与此同时,文学的受众是广大读者,所以当代文学的经典化的依据除了时间标准之外,应该更加重视现实两方面的标准,即学者专家的标准和大众读者的标准。一方面,代表大众的“草根”读者希望采取一种相对迷离的态度规避政治意识形态对文学的干预;另一方面,学者精英希望厘定一定的标准来确定文学经典的特质和价值。房伟在《新时期文学经典化的方法与路径》一文中认为,“当代中国新时期以来的文学,主旋律式的官方经典标准,民间通俗性标准与文学精英性标准,三者之间的冲突和纠缠十分激烈,而彼此通约的努力,往往将作品变成‘四不像’的东西”。如此一来,无论是学者专家的标准,还是大众读者的标准,都会被迫地打上意识形态的痕迹,而真正的当代文学经典也必须在“政治正确”的前提下才具备被经典化的资格。

不可否认,我们应当尊重广大读者的看法和喜好。但是,文学经典化工作的重担必然会落在文学研究者的肩上。文学批评最根本的功能就是制造经典,文学批评的过程就是经典化的过程。

在新时期和后新时期,各种文学经典化的标准发生激烈的冲突,从而加大了批评的难度。但毋庸置疑,重量级的学者、批评家在学术实践中逐渐提出的不断明晰化的标准必定具有创见性意义。著名学者童庆炳在《文学经典建构诸因素及其关系》一文中认为,经典化起码要有几个要素:“(1)文学作品的艺术价值;(2)文学作品的可阐释的空间;(3)意识形态和文化权力的变动;(4)文学理论和批评的价值取向;(5)特定时期读者的期待视野;

(6)‘发现人’(又可称为‘赞助人’)。”这几个要素现在审视起来仍具有非常重要的学术意义。

20世纪被韦勒克称为“批评的时代”(韦勒克《批评的诸种概念》)。即使现在批评的风光已经不在,但余韵犹存。好的批评家、学者应该带着一双锐意发现的眼睛,不断地加强学界联系,关注学术前沿,贯彻评价标准,把经典从泥沙俱下的境遇中甄别出来。

(二)多方合力的协作

要想完成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工作,学者和读者的甄别固然十分重要,但没有多方合力的协作是不可能实现的。在中国国情的统摄之下,文学和政治处于微妙的离合关系之中,文学经典需要在这种暧昧的状态下寻求自己的生机。

1.文学评奖

新时期以来,文学的外部生产机制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虽然当代文学与政治两者间一直存在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但总体上文学评价日趋走向多元化。中国各类小说奖、戏剧奖、散文奖、诗歌奖、报告文学奖相继勃发,虽然评奖活动曾一度萎靡,但评奖制度却在这个过程中得到确立。随后,重量级的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相继发挥威力,在其演变轨迹中发掘了诸如《平凡的世界》《白鹿原》这样的不朽经典。同时,文学评奖是一把双刃剑,一些优秀的作品可能没有获奖,而一些庸俗之作可能荣登大雅之堂。有学者指出:“文学奖都有评奖标准,这就决定了其对作家作品的阐释是一种‘标准’之下的阐释。”(田淑晶《当代社会文学经典化中的权力话语和阐释话语》)。即使如此,历史的逻辑必将还优秀的作品一个公道。所以,我们在评奖过程中只能力求更公正、更规范,让文学评奖成为文学经典化的一道推动力。

2.学术杂志与学术专栏

文学类学术杂志是文学作品经典化的重要阵地,每月有大量的学术论文和文学评论出炉,对于学术界和文学界都有重要的导向作用。以《当代作家评论》为例,它可以说是聚集了中国当代文学几乎全部重要样本的舞台和信息库。时任主编林建法一直孜孜以求,希望把《当代作家评论》变成一本“不漏掉任何一个值得关注的重要作家和重要作品”的读物。除了这种纯文学类的学术杂志(如《当代作家评论》《小说评论》《名作欣赏》)的努力外,在一些重要的学术杂志上开辟作家作品研究专栏也是一种可取的途径。

3.会议论坛

当代学术界的论坛和会议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姑且不论这些会议、论坛的实际效用,但与作家作品经典化相关的活动必然会推进经典化工作的开展和进行。例如,2013年11月8日在沈阳召开的第五届中国当代文学高峰论坛,吴义勤、陈晓明、吴俊、丁帆、林建法、栾梅健、张清华、程光炜、孙郁、王彬彬、阎连科、唐晓渡、汪政等学人聚集在一起,开展了题为“作家作品的经典化与文学史研究的创新”的主题讨论,使很多问题明了化,同时又相互表明了意见,还提出了不少新问题、新看法。会议录音最后全部整理后发表在2014年《东吴学术》第3期,产生了重要影响。

4.作家和学者的良性互动

推进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工作,并非学者或者作家单方面的任务,只有作家和学者保持良性互动,才能推动经典化的进程。程光炜在《当代文学的经典化研究》一文中提出,史料对于经典化工作具有特别的意义,“根据一般文学史研究的规律,作家经典化的首要依据是作品;但是,如果仅有作品,而没有丰富翔实的作家生平、经历、创作史、事件史、逸闻趣事和各种故事做陪衬,做铺垫,仍然没有完成最终经典化的任务”。最近十几年,孔范今、吴义勤、杨扬等主持的当代文学史研究丛书,陆续推出了诸如“莫言研究资料”“余华研究资料”“贾平凹研究资料”“王安忆研究资料”等作家研究资料;王尧主持的“作家对话录”(如《李锐王尧对话录》)丛书,同样引人注意。这些都是作家和学者良性互动的最佳例子,为经典化研究工作提供了大量据实性的史料。

5.图书出版系统

现在,图书出版必须遵守一定的程序、规定,严格按照国家图书出版管理规定出版、发行。所以,被经典化了的文学作品,其出版、发行必然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因此,我们需要图书出版系统多方配合,并给予经典作品一些特权,使得它们和读者尽快见面,从而确定其难以逾越的文学价值。

6.文学教育与文学史教材

文学教育并非仅仅指大学汉语言文学、中国语言文学、对外汉语等专业学习的当代文学课,以及本科大学语文所设的当代文学作品选读。中国的当代文学教育从小学语文课本就已经发端,所以入选哪些作品及作品节选这方面需要专家、学者投入大量的心血。其次,文学史教材在专业教育中充当了教科书,所以学者们争相出版的文学史更应该强化经典意识,使得真正的经典必须在本专业的学生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三、文学经典化过程的反思

吴义勤、陈晓明、张清华等学者较早觉察到当代文学的经典化问题,并且身体力行地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学者们在推进当代文学经典化的过程中,不应该一味地追求速度,更应该时时往后看,并且发现不足、反思问题并在后来的工作中拨乱反正。

首先,在推进当代文学经典化的过程中,人为的力量不可避免。我们通过诸如文学评奖、学术杂志、杂志专栏、会议论坛、文学教育、文学史编纂等手段和途径开展工作,在这种紧凑化、高效率的运作机制中,一部分经典成为早产儿被催生出来。这些经典经过时间的淘洗,可能会被过滤掉一部分,剩余下来的就是名副其实的经典;有些经典在一定的时间里可能没有被发掘辨别出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水落石出并崭露头角。诚然,作品的质量是前提,但所有的经典既不是完全靠批评家和学者决定的,也不应该将权力悉数交给时间。“从文学的‘审美共同体’着眼,不必讳言某时某地华文文学‘经典缺席’,由此可更关注推进华文文学经典性积累的阐释和文学典律的建构。”(黄万华《文学经典化视域下华文文学学科发展》)所以,我们应该反思有时候我们在一味追求经典化的速度,却因此忽视了推选出来的文学经典的质量。唯有在学者合力与时间淘洗的双重作用的机制下,当代文学经典化的任务才能成功完成。

其次,当经典化意识成为学者关注的重要话题时,它们会通过论文、文学评论、会议论坛、作家作品研讨会等渠道传播给作家并影响他们的创作。在经典意识的笼罩之下,作家能被激发出创作灵感和热情从而创造出真正的经典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尚不可得知。但是,作家应该保持思维独立性是毋庸争辩的事实,甚至,很多作家在相对清净的创作环境中更能写出艺术性高超的作品。所以,作家和学者进行双向互动的过程中,双方都应该通力合作又保持适当的距离。在开展与作家传记、趣闻逸事、作家访谈、创作历程相关的资料汇编工作时,作家应该配合协作;在作家进行创作的过程中,学者们也应该给作家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作家享有轻松、愉悦的创作环境。因此,作家和学者必须保持一种良性互动,才能让文学作品和学术评论都保持高速发展又相互促进的状态。

经过七十余年的发展,“当代文学”的概念已逐渐成熟,学科建制亦趋合理。可以确定,当代文学的经典化不仅是学科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为当代文学课程教学和大众阅读提供指引的迫切需要。本文探讨了当代文学经典化的前提与途径,指出作家作品的质量是经典化的生命线,而学者和读者的甄别,以及多方合力的协作,则是实现经典化的重要手段。然而,在追求经典化速度的同时,我们也应反思人为力量的影响,避免催生“早产儿”。此外,作家与学者应保持良性互动,既通力合作又保持适当距离。只有这样,当代文学经典化才能在学者合力与时间淘洗的双重作用下成功完成。当代文学的作品的质量给了我们开展经典化研究工作的自信,所以要在时间和人为的双重发掘辨识中打捞经典,将当代文学历史化,让经典成为实现文学功用的通道。文学不会死去,有着文学经典的文学更不会死去,它会成为文学的新传统,不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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