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被学生考
2025-02-08张凤琴
“老师，我考你一道题。”坐在讲台底下正中间第一排座位的一个小男孩急忙爬过桌子伸出一条胳膊拦住了我。怎么？不是问我一道题吗？我很惊异，一时间愣住了，收拾课本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此时，后边的孩子们闻声跑过来围成了一个圈，把我严严实实地围在了讲台上。看这架势我必须应试，不然还真走不了。我想这课间十分钟大概就是给我答题的最长时限吧。那就放下书本，好好答题，总不能让学生考得下不来台，今后还怎么当老师？
我看着小男孩冲他笑了笑。其实，我的心里真没底。这孩子小个子，圆脸盘，两个小酒窝甜甜的，满脸的稚气。别看他人小，特别聪明，比同龄人早上了一年学，课本里的内容是难不倒他的，课上他还经常出其不意地提一些生活问题，是师生公认的优生。今天这孩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要考我什么，我无法猜到。再看看他笑嘻嘻的面孔，我更是狐疑三分。
“考吧。”我拉出凳子坐下来，两臂放在讲桌上，像他那样笑嘻嘻的，“什么题？”
教室里立刻变得异常寂静，真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那种静。我的心里却并不平静，七上八下的。
他坐回到座位上，一本正经地说：“李晓明今年13岁了，才过了3个生日，你说他的生日是哪一天？”他俨然一个考官，但又露出孩子独有的丰富表情。
这是什么题？是他说错了？我看着小男孩的眼睛，他的眼神是坚定的。没错，这是有备而来的，题不会错。那是什么题？哦，是考我数学问题啊，我恍然大悟。
周围满怀希望的孩子们看到我没有马上作答，原本好奇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带着怀疑又充满了急切。
“李晓明的生日是2月29日。”
“噢！你还真会呀！”小男孩笑开了口，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碰巧了，这题我还真会。初出茅庐的我登上讲台也就一个多月，对教材还不熟悉，跟学生学习是一样的，幸亏对平年和闰年的知识还有印象，救了一急，不然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那你知道他是哪一年出生的吗？”我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怕你不会，才给你出得简单了点。”小男孩甜甜地笑着说。原来如此，他是不信任我呀。的确，我看上去比较小，不像老师，看来学生对我能不能做他们的老师是持怀疑态度的。再联想到半个月前老校长听课后对我的评价，说我课讲得很好，但能有三分之一的学生跟上就是好的，此时，我似乎找到了小男孩考我的理由。
孩子们开心地叫喊着散开了，小男孩也愉快地跑出了教室。他们清脆的说笑声中带着对我这个小老师的信任和期待。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岁月如烟，转瞬即逝。回望几十年的教学生涯，点点滴滴成绩的取得都与那次被考有关。教学中，我会站在学生学习的角度去构思，去选择最优方案，也懂得了学无止境，经常鞭策自己学习，不断提升自我，始终保持有活水进入……
感谢教学生涯的头一回，感谢头一回被学生考。
山西省阳高县新华小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