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吧
2025-01-28高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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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家花店时,我被门口摆放的那株植物开的花儿吸引了—太像我们过节时挂的红灯笼了。一问,说这就叫灯笼花。红心形的五片花萼围成一个圆形,黄色的花瓣闭合着从花萼中伸出,一条紫色的花蕊从中间垂下,像流苏一样。从叶腋部位长出的花柄吊着这只灯笼,就差点亮里面的小灯泡了。
还有这样的花儿,太像红灯笼了,我都怀疑第一个制作灯笼的工匠是在模仿它。
后来我发现,很多事物往往是有人打了一个精准的比方,或者说巧妙地找到了和它对应的事物,才让人感觉到它的奇特,从而记住了它。
花叶落尽之后,樱桃树和桃树的枝干太像了,颜色、纹理、质地都像,我根本分不清。后来,我看一位博物学者在网上写道:你只要仔细观察树皮上的小疤痕就行了,樱桃树干上是一个个“小嘴唇”。到公园拍照时,当我再一次细看樱桃树的枝干,我被那一个个“小嘴唇”惊呆了,太像经历风吹日晒,又没唇膏,嘴唇干裂的样子。
它们紧闭双唇,似乎是在严守春天的秘密,我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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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秋到初春,树木也太萧条了,特别是在北方,但有了这些细节,再穿行其间,似乎就隐隐有了一些生机。
仅剩枝条的树木删繁就简,倒像丢掉了累赘,更加精明强干了。看它们的剪影,真像一幅幅版画作品。留鸟偶尔呼朋引伴,登上枝头,或静静地晒晒太阳,或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一番,然后飞走。直到看见我的朋友写了一篇《冬鸟儿如花》,我才重新去看冬季的树和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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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叶子,我们才看清树上的鸟儿。夏天的时候,它们叽叽喳喳,我们很难见到它们的身影,过一会儿又会飞到另一棵浓荫蔽日的树上。冬天让它们难以在树上藏身,它们也装点了单调的树。
我曾观察树上“守株待鱼”的翠鸟。它背羽蓝色,胸毛鹅黄,小爪子是红色的,头上有白色的斑点。干枯的树木因为它的到来而生机盎然,我一动不动,几乎是屏住呼吸欣赏了它十几分钟,就像看到了树上提前开放的花朵。
前几天我在路边的小花圃中又看到了草茉莉。它花期短,花朵小,有些其貌不扬,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种了。但我还记得它们奇特的种子,便停下来寻找,捡回几粒,算是纪念。草茉莉成熟的种子为铁黑色,上面有凹凸,有花纹,果身圆形,果蒂凸起,整体看起来像极了老式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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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是会炸的。它们埋在地里,等到来年春天也会炸开。之后是发芽,长叶,开始新一轮的生命循环。
明年我也要种一盆草茉莉,不为赏花,只想收获一颗一颗的“小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