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流域视角的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区域差异及动态演进
2025-01-16宁朝山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珠江流域;区域差异
0引言
流域经济作为特殊的区域经济,在国家发展全局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战略支撑作用。当前,我国的区域发展战略逐渐由板块型向流域型转变。所谓板块型区域发展战略即以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四大板块为基础,注重区域发展的特殊性,强调政策的差异化。流域型区域发展战略则是以大江大河为核心和依托,侧重流域内部不同区域的网络化联系,强调政策的协同性、联动性和整体性,以协同联动的统筹机制促进区域间的相互融通,充分释放统筹发展的正外部性,降低整体推进现代化建设的社会成本。例如,长江流域、黄河流域、珠江流域作为我国流域经济发展的重要区域,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和参与国际竞争的重要平台,是协同推进区域一体化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重要载体。通过发挥各流域的比较优势,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流域经济布局,对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同时,流域作为由自然要素与人文要素组合而成的复合生态系统,是维持生态系统平衡的基本空间单元。因此,实现流域经济、社会和生态系统协调可持续发展也是流域型区域发展战略关注的着力点。
新质生产力作为生产力发展的质变跃迁,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这与流域型区域发展战略所强调的实现流域经济系统、社会系统、生态系统协调发展的目标相一致。因此,加快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是落实国家流域型区域发展战略的必然选择,是加快构建健康的流域复合生态系统的必然路径,是保障实现流域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无论是从市场需求角度还是从地理空间格局来看,长江、黄河、珠江流域经济发展所面临的区位优势、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以及市场环境相异,这也为因地制宜地布局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了重要的空间载体参考。
当前,关于新质生产力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新质生产力的理论阐释、价值功效、发展路径等方面。也有文献考察了区域新质生产力的空间分异及收敛性特征。但是,现有文献分析的空间尺度主要是国家、省级、市级等行政区域,缺少针对区域发展特点的新质生产力量化研究,尤其缺乏从流域尺度和比较视角探究新质生产力的时序特征、空间分异、动态演进等。基于此,本文从流域和比较的视角,分别运用熵权法、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法、Kernel核密度估计法测度长江、黄河、珠江流域(简称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实证考察其时空分布、区域差异、动态演进趋势并依据实证结论提出优化建议,以期为区域因地制宜布局和发展新质生产力、制定有针对性的新质生产力协调发展政策提供依据。
1研究设计
1.1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生产力是人类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是一个由多要素构成、具有特定结构和功能的有机系统。马克思在吸收和批判以往经济学家生产力理论观点基础上,创新性地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互作用的角度出发,从“社会生产力”的视角揭示了生产力的本质,提出了生产力“三位一体”理论框架.即生产力系统由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三者构成,这一理论框架被认为是理解生产力最重要、最基础的理论依据。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推动的生产力发生了质的变化,呈现出与过去生产力发展不同的逻辑,形成了生产力发展的新形态,即新质生产力。对于新质生产力的理解阐释是在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基础之上,结合现实具体情境在“新”和“质”上进行拓展延伸。“新”即新质生产力强调了技术的根本性变革,涉及各类生产要素的创新化配置和产业发展模式的基础化转型,包含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等各类要素中的新成分以及要素组合的新类型:“质”即新质生产力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显著特征,能够实现劳动过程所采用的技术形式变革赋能创新发展、重塑生产的社会结合形式赋能协调发展、提高自然条件的利用效率赋能绿色发展、优化贸易方式和投资结构赋能开放发展、催生民生导向的生产关系赋能共享发展。本文依据马克思主义经典生产力理论框架,结合时代现实,综合考虑相关指标数据的可得性、准确性原则,从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对象、新型劳动资料3个维度构建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1)关于新型劳动者的衡量。劳动者是生产力中的主观要素,是生产活动中最积极、最活跃的因素,是生产力构成要素中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和创新动能。因此,本文选用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总人口、三产从业人员比重、人均GDP、人均工资、人均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创新创业指数等6个指标衡量。
2)关于新型劳动资料的衡量。劳动资料是承担劳动者劳动的传导体,在劳动者与劳动对象之间承担转化路径和作用手段角色,是使劳动者的劳动和劳动对象联系起来的媒介物。本文选用技术创新投入强度(研究与开发费用/主营业务收入)、产品创新投入强度(新产品开发经费/主营业务收入)、科学技术支出、移动电话基站数量、算力规模、充电桩保有量、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普惠金融数字化程度、单位GDP能耗、电力消耗量/制造业增加值等10个指标衡量。
3)关于新型劳动对象的衡量。劳动对象是劳动者通过劳动资料将劳动施加于其上的东西,是被劳动直接加工改造的对象。本文选用政府开放的有效数据集数量、新能源汽车保有量、人工智能企业数量、工业机器人安装密度、国家级大学科技园数量、火炬特色产业基地数量、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等8个指标衡量。
1.2研究方法
参考文献的计算方法,首先,运用熵权法测度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及其构成要素的综合发展水平;其次,采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法,测度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及其来源;最后,采用Kernel核密度估计法测度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趋势,并比较分析各流域演进趋势差异。
1.3数据来源
本文主要采用三大流域2015-2022年21个省(市、自治区)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其中:长江流域包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湖北、重庆、四川;黄河流域包括青海、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山东;珠江流域包括云南、贵州、广西、广东、江西、湖南。评价指标体系中的创新创业指数数据来自北京大学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政府开放的有效数据集数量来自复旦大学数字与移动治理实验室,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和普惠金融数字化程度数据来自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其他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火炬统计年鉴》和相应省份统计年鉴等。对于部分缺失数据采取线性趋势法进行了补充。
2结果分析
2.1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变
基于上述指标体系和数据,应用熵权法测算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及其分维度的发展水平,结果见表2、表3。
由表2可知,2015-2022年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呈逐年上升趋势,但是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其中,从流域总体差异来看,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呈现“长江一珠江一黄河”依次下降态势。从不同流域上升幅度来看,长江流域涨幅最大,从2015年的0.1796上升至2022年的0.4174,增长了0.2378,主要原因是长江流域经济发展起步较早,高层次、高技能人才众多、科技创新资源富集、科技创新基础雄厚、制造业发达、对外开放程度较高,在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新质生产力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具有显著优势。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虽然也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但考察期内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起点较低并且上升速度较为缓慢,因此其整体发展水平在三大流域中为较低层次。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从2015年的0.0993上升至2022年的0.2146,增长了0.1153。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和涨幅排名居中,从2015年的0.1137上升至2022年的0.2950,增长了0.1813。
从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具体构成要素来看:在新型劳动者方面,长江流域从2015年的0.1873上升至2022年的0.3741,上升了0.1868,涨幅最大;黄河流域从2015年的0.1019上升至2022年的0.2292.增长了0.1273,涨幅最小;珠江流域从2015年的0.1067上升至2022年的0.2451,增长了0.1384,涨幅居中。在新型劳动资料方面,长江流域从2015年的0.1143上升至2022年的0.3670,增长了0.2527,涨幅最大:黄河流域从2015年的0.0562上升至2022年的0.1675,增长了0.1113,涨幅最小:珠江流域从2015年的0.0565上升至2022年的0.2493,增长了0.1928.涨幅居中。在新型劳动对象方面,长江流域从2015年的0.2372上升至2022年的0.5112,增长了0.2740,涨幅最大;黄河流域从2015年的0.1398上升至2022年的0.2473,增长了0.1075,涨幅最小:珠江流域从2015年的0.1778上升至2022年的0.3906,增长了0.2128,涨幅居中。
综上,长江流域作为我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科教资源最为丰富的区域之一,上中下游均有实力较强的核心城市,空间分布相对较为均匀的成都、重庆、武汉、南京、上海、杭州等核心城市对所在区域或城市群均具备较强的辐射带动能力。因此,无论从新质生产力还是从其构成要素的发展水平来看,均呈现出显著发展优势.为其他区域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在三大流域中,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及其构成要素发展水平则相对较低,原因是受自然、历史、区位等因素的影响,黄河流域产业层次偏低且重工业化明显、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劳动力队伍较为匮乏、创新驱动发展水平较低、市场运行机制不够完善、开放发展水平不高,尤其是作为新质生产力主要载体的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发展不足。黄河流域内部发展不平衡、中心城市辐射带动能力不强等问题较为突出,如兰州、银川和呼和浩特虽然是区域政治、经济、文化和科创中心,但是对周边区域的辐射带动作用不足。另外,由于黄河流域生态系统本底较为脆弱、环境治理形势严峻等,因此黄河流域发展新质生产力受到束缚。黄河流域存在这些问题,一方面说明黄河流域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任务较为艰巨:另一方面基于新质生产力的特征,也说明发展新质生产力是解决或缓解黄河流域上述问题的重要着力点。
2.2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与来源分解
为探究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异特征及其产生原因,从相对差异视角,利用Dagum基尼系数法测算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组内差异和组间差异,并进一步对其差异来源进行分解,结果见表4。
从表4可知,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总体Dagum基尼系数从2015年的0.2426持续上升至2022年的0.2782,年均上升速度为0.5714%,表明总体差异持续扩大。具体地,从流域内差异来看,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地区内Dagum基尼系数涨幅最大,这说明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呈现非均衡发展态势。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Dagum基尼系数在三大流域中处于居中位置,这说明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地区内差异也较为明显。比如:与黄河流域下游地区相比,位于中上游的山西、宁夏、内蒙古等省份的产业转型升级进程较为缓慢,仍以资源密集型产业为主导,技术密集型产业占比依然较低,现代服务业发展相对较为滞后,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体系现代化水平亟待提升。此外,黄河流域上游地区的中心城市辐射带动能力不足,反而虹吸效应大于辐射效应的现象普遍,导致周边城市面临生产要素尤其是高端创新要素的净流出问题,阻碍了区域新质生产力协调发展。由于黄河流域各省份资源禀赋、产业基础以及经济所处发展阶段存在差异,省份间经济联系度处于较低水平、高效协同发展的体制机制尚未完善,因此省份间协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意识不强,差异较为显著。相比之下,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地区内Dagum基尼系数呈现下降趋势,从2015年的0.1874下降为2022年的0.1706,这说明近年来实施的加快形成长江流域协同发展、错位发展、联动发展的一体化发展格局取得了成效。比如:上海着重围绕建设国际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科技创新中心,积极赋能长江流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江苏则着重围绕物联网、集成电路、高端装备制造等产业,积极建设世界级产业集群:浙江以发展数字经济、现代纺织、通用设备制造业等为重点,建设优势特色产业,并且持续深化人才交流和产学研合作,一体化发展势头良好;安徽承接长三角地区的产业转移,积极发展新能源、新材料产业,创新能力迅速增长,也逐渐成长为区域科技创新高地。同时,以上海、南京和杭州等为代表的中心城市具有较强的辐射带动作用,武汉、成都和重庆近年来在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方面也取得较好的成果。这些重点城市自身的发展及其显著的外溢效应带动了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全面提升。
从流域间差异来看,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间Dagum基尼系数较大,说明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的区域间差异显著,并且这种差异呈现上升态势,流域间新质生产力的平衡性较弱。研究期内,长江流域与珠江流域间Dagum基尼系数相对较为稳定,表明两流域间新质生产力发展相对较为平衡。珠江流域与黄河流域间Dagum基尼系数相对较大,并且两流域间Dagum基尼系数呈现逐渐增大趋势,说明两流域间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不仅绝对差异较大,而且呈现非平衡发展趋势。综上可知,当前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与其他两个流域的分化现象较为明显,这与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这一重大国家战略的目标存在差距,也进一步说明加快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是当前推进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所迫切需要的。
为考察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差异来源,将总体差异进一步分解为流域内差异的贡献、流域间差异的贡献和超变密度三部分。从贡献率的动态变化来看,考察期内,流域间差异的贡献率与超变密度的贡献率变动趋势大致相反,呈现此起彼伏的演进关系。其中,流域间差异的贡献率表现出“先上升一后下降”的演变规律,从2015年的57.096%上升为2016年的59.788%.又下降至2022年54.362%:超变密度贡献率则表现出“先下降一后上升”的演变规律,由2015年的17.143%下降为2016年14.908%,又上升至2022年的19.968%:流域内差异的贡献率变化幅度较小,呈现出小幅度下降趋势。由此可知,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的总体差异主要来源于流域间差异,其次是不同区域交叠部分带来的差异即超变密度差异,流域内差异对总体差异的贡献程度最低。因此,解决流域新质生产力差异问题,应重点从缩小流域间新质生产力差距着手,因地制宜发挥优势,加强跨流域合作和统一规划,促进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统筹优化新质生产力空间布局,实现流域间新质生产力协调发展。
2.3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
Dagum基尼系数有助于识别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和具体来源,但无法刻画各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特征。因此,采用Kernel核密度估计法,基于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的主峰位置、分布形态、延展性和波峰数目等,揭示考察期内新质生产力动态演进特征。2015-2022年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结果见图1。
由图1可见,长江流域、黄河流域、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均呈现逐年左移特征,表明2015-2022年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呈现上升态势。2015-2022年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估计曲线的主峰高度逐年下降且宽度明显变大,意味着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集中趋势减弱,即发展的非均衡性问题呈现减弱趋势。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主峰高度同样呈现逐年下降趋势,说明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逐渐提升,并且流域内不同地区间的差异呈现减小趋势。
从曲线分布延展性来看,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不存在拖尾现象,且曲线位置都位于较高水平,说明长江流域各地区新质生产力处于相对较高发展水平。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核密度分布曲线存在细长左拖尾现象,说明黄河流域各地区的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呈均衡发展态势。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虽然也不存在拖尾现象,但存在明显的双峰,说明珠江流域各地区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呈现高低不均特征,区域新质生产力发展不协调现象较为显著。比如,广东在科技创新能力、产业结构升级以及市场化改革进程方面稳居全国前列,在人工智能、高端制造、生物医药等新兴产业领域具有明显优势,形成了区域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高地:贵州则依靠近年来迅速崛起的数字经济以及以风电、光伏为代表的新能源产业的快速发展,奠定了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坚实基础,其新质生产力发展位居区域前列。但是,广西、云南等省份自身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创新资源缺乏、资源集聚能力较弱、经济转型较为缓慢,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低且上升较缓,这就导致珠江流域内新质生产力发展出现断层现象,形成显著的高低位差,区域新质生产力发展差异和不协调问题较为明显。
从核密度曲线极化现象来看,2015-2017年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存在一个主峰及左侧一个侧峰,但在2018年后左侧侧峰呈现明显下降趋势,表明流域的区域分化现象逐步缩小,各省份均呈现高速发展态势。同样,2017年以前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存在一个主峰及左侧一个侧峰,说明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出现了两极分化现象。2017年后,左侧侧峰消失,表明新质生产力的区域极化现象得到改善,实现了均衡发展。2015-2022年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核密度曲线存在一个主峰及左侧一个侧峰,但在2018年后主峰呈现下降趋势,而左峰仍较为突出,表明该流域新质生产力总体发展水平虽然呈现持续上升态势,且流域内省份间差距呈现减小趋势,但差异依然明显。
总之,三大流域的新质生产力发展呈现良好态势,尤其长江流域建立了现代化的交通网络和物流体系,促进了流域内各省份的紧密联系,且近年来更加重视各省份间新基建、城市群、产业体系等的联动规划和发展,流域整体发展水平和流域内一体化均衡发展水平均较高;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虽然较高,流域内发展非均衡性呈现减弱趋势,但是流域内绝对差异依然较为显著:黄河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极化现象有所缓解,但其总体发展水平还较低,且各省份间差异较为明显。因此,未来应充分发挥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领头雁”作用,加强流域间协同发展、流域内均衡发展,构建合理分工的区域新质生产力空间布局,增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3结论与建议
3.1结论
探究区域新质生产力特点和差异是因地制宜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前提。本文基于2015-2022年21个省(市、自治区)相关数据,从流域比较的视角,利用熵权法、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法和Kernel核密度估计法测度长江、黄河、珠江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空间差异及其动态演进趋势,得出如下结论。
1)在时空分布上,研究期内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整体呈上升趋势。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及其构成要素的发展均处于较高水平,珠江流域处于居中水平,黄河流域处于最低水平。
2)在流域差异上,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总体差异持续扩大。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流域内差异最小,珠江流域内差异最大;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间差异最大,并且这种差异呈扩大趋势:流域间差异是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总体差异的主要来源,流域内差异对总体差异的贡献程度较低。
3)在动态演进上,三大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流域内差异均呈现减小趋势,尤其是长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均衡化发展趋势更为明显,珠江流域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虽然呈现高水平增长态势,但流域内差异依然较为显著,非均衡性问题最为突出。黄河流域非均衡发展问题虽然呈现减弱趋势,但是其总体发展水平相对较低,且上升速度相对较为缓慢,发展新质生产力任务更为艰巨。
3.2建议
依据上述实证结论和三大流域现实发展需求,提出如下建议。
1)尊重特殊性、差异性、多样性,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深刻认识区域定位和作用,明确流域特色和优势,优化资源配置,实现精细化发展,避免同质化、重复化、无序竞争的低水平发展。流域内科技与经济基础较好的省份应注重原始创新能力和集成创新能力的提升,协同推进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的融合,培育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产业基础相对薄弱的省份,应立足自身资源禀赋,发展特色产业和优势产业,以“存量”调整和“增量”创新做大做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坚实基石。
2)推进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变革。创新管理及商业模式和体制机制,推动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构建科技创新和全面深化改革双轮驱动的新质生产力发展路径:完善流域一体化发展体制机制,深化创新联动机制、优化省际互动机制、强化辐射带动机制、健全要素流动机制,打破地区分割和行政壁垒,推动政策、信息共享,形成共振效应。
3)构建分工明确和紧密协作相协调的区域联动发展新格局。流域是开放型的协作经济系统,要更加注重流域内、流域间协同发展,提高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要强化新型基础设施网络建设,提高流域经济的互联互通水平,为流域内外协同发展创造基础条件:围绕产业链加强流域上中下游协同发展、东中西部全面互动,实现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合作,构建优势互补的区域分工体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