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期园林设计美学探析

2024-12-31张正珏

美与时代·城市版 2024年10期

摘要：从古至今，美学思想一直普遍地应用于各种生活场景。无论是艺术创作、日常生活还是对美的探索和思考，美学思想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园林设计中，美学思想也随处可见。园林建筑在明清两代达到了鼎盛。北方皇家园林庄严肃穆，磅礴大气，龙凤元素盘桓其间。由于政治决策的改变和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江南私家园林艺术也得到了充分发展，尤其是文人思想和工匠技艺的结合，使更多的艺术思想和创新理念融入园林设计布局之中，具有廊腰缦回、长桥卧波、以奇巧取胜的特点，同时也促进了江南地区居家美学设计思想的发展。

关键词：明清时期；江南私家园林；北方皇家园林；设计美学

在我国悠久的造园史上，园林建筑在明清两代达到了鼎盛。皇家园林包括北京故宫内的御花园、北海公园、颐和园、玉泉山静明园、香山公园、圆明园等。南方私家园林有苏州拙政园、留园、网师园、耦园、狮子林、何园、个园、郭庄等，主要集中在苏州、扬州、南京、常熟、湖州、上海等城市，其中又以苏州、扬州最为著名，也最具代表性。

明清时期建筑的结晶体现在一大一小两方面，前者是气势雄伟、金碧辉煌、规范严格的帝王宫殿，后者是廊腰缦回、长桥卧波、以奇巧取胜的私家园林建筑。本文以明清时期江南私家园林和北方皇家园林为例，研究蕴含其中的美学设计思想，分析其发展过程和对当今生活产生的影响。

一、江南私家园林

由于政治决策的改变和江南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江南私家园林艺术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尤其是文人思想和工匠技艺的结合，使得更多的艺术思想和创新理念融入园林设计布局之中。这不仅推动了江南地区居家美学设计思想的发展，其美学设计思想也影响着当下江南地区房屋的设计。

（一）环境之美

江南私家园林中水的存在对园林造物具有极大价值。明代许多设计师本身就是文人雅士，有的由于内心愁闷郁结，常常寄情山水，并把心中所想反映于园林设计当中，故将水与建筑相结合，用水的灵动衬托建筑的雄伟或秀丽，追求天人合一、承接自然的思想[1]。

明清中式园林是骚人墨客寄情于景、寓志于景的重要载体，是东方造园文化的集大成者。其造园设计思想体现了风雅之人对于天道自然的崇敬之情，蕴藏着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和生活理念[2]。其中，“因地制宜”是园林设计布局和造景的主要因素[3]。

（二）建筑之美

明成化之后，国家政策的改变和经济的持续发展，激发了工匠生产的自主性和积极性，如琢如磨的心态与精工细致的精神都得到了回应。同时，士夫们亦投身于物质建构中，从而体现了与工匠群体之间互动的良好效果。通过对江南园林的士夫和工匠之间互动的研究，主要探讨其在设计过程中的思想融合过程，分为士匠自我互动和士匠合作互动两种类型。研究发现，这两种类型对园林设计的思路、功能性、价值都有重要影响[4]。明代江南造物构建了近世的设计高地，士匠缔造了亘古未有的合作黄金期，共同模塑了弥足珍贵的工匠精神[5]。

（三）空间之美

江南地区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经济繁荣之地，尤其是唐宋以后，经济重心南移，江南园林的室内陈设和整体布局都有了突出的进步，不仅满足了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还体现了园林生活的意境。江南园林室内的空间布局、家具等陈设品的组合形态和各种布局的位置规则，都具有对称美、自然美、特殊形状美等。一些学者对园林进行了横向对比研究，总结了不同园林的室内布局异同性[6]。

例如，阴帅可通过对明清江南宅园艺术的意境营造及其基础思维方式，明清江南宅园空间生成和空间秩序进行研究，分析以《园冶》为代表的“因境成景”和“以境启心”的基础设计思维，对传统江南宅园的设计思维进行阐释，认为文人的抚琴、吟咏、弈棋等日常活动形成了各自相应的环境模式，他们依山就势各有布局，集零为整，从而构成整个园林空间[7]。

（四）陈设之美

邓韵在研究江南古典园林中的山水画时，发现了山水画的艺术表现形式和布局位置对园林景观的构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认为画卷本身就巧妙地把人工美和自然美相结合，就如园林景观中结合了自然美和人工布局的美，二者相辅相成、浑然一体。文人画师参与园林的设计过程，能够将其艺术审美及艺术创作手法融入园林景观，这对设计布局、当代审美、情感表达等都起到了推动作用[8]。

肖雅阁对明清时期山水画的经营布局进行了研究，认为不论是受哲学思想的影响，还是审美和设计角度的不同，山水画的创作手法和表达意境都有其独到之处，其布局位置和园林整体布局有着紧密的逻辑关系，可以更好地将山水画中的意境在园林布局之中展开[9]。

韩东娟在其论文《论南宋山水画对明清私家园林营造的影响》中也表述了相似的观点，认为南宋时期的山水画蕴含的意识形态和构图对明清时期江南私家园林中“一拳代山，一勺代水”“宛自天开”的山水意境形成有很大影响。他以《四景山水图》和网师园为例，得出各元素的分布关系可形成或幽静、或空濛、或旷广的空间氛围的结论[10]。

中国家具从夏商周起逐渐发展，到宋代已较为成熟，结构设计逐渐固定，而到了明代，则演变成了集艺术和功能于一体的家具。其发展成熟主要受到了当时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尤其是文人与工匠的交融和碰撞，产生了在当时大放异彩的艺术品[11]。

二、北方皇家园林

（一）环境之美

“样式雷”是对民间口口相传的在清朝数百年时间内主持设计建造皇家建筑的雷姓世家的赞誉。颐和园是“样式雷”建筑设计并完整存世的清代皇家园林珍贵实例。在“样式雷”对颐和园的设计中，不仅有大量的建筑及装修，还有一些对皇家御船的设计。这些设计包括黑白草图、彩色准图及制作极为精细的御船烫样，它们传承完整，序列清晰，在“样式雷”建筑设计的门类中具有特殊性和代表性。通过对其中有关颐和园中慈禧与光绪的御船画、烫样的整理和研究，可以看到“样式雷”对御船的设计理念与方法，再见清代颐和园慈禧、光绪使用的御船创作及实施的历史过程。清代颐和园慈禧、光绪御船文化应当被重视，并得到保护继承和有效利用[12]。

（二）建筑之美

古今学术界对我国建筑结构和戏剧二者的关系进行了分析，从中得出了我国建筑结构和戏剧结构的艺术特点有一致之处，其三大艺术追求为：整一美、中和美、意境美。

故宫是中国明清两代的皇家宫殿，位于北京中轴线的中心，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最完整的木质结构古建筑群之一[13]。立足于现有的雀替实物资料，以北京明清时期故宫建筑上的雀替为主要参照依据，将各种雀替的基本外形及尺寸进行概括和总结，就可以发现蕴含其中的古人智慧和美学元素[14]。

（三）空间之美

明清北方园林空间层次丰富、布局巧妙且造园手法多样，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思想与审美观念。有关中国明清园林的研究尽管已数不胜数，但大多是对中国园林的总体格局、造景手段以及植被、建筑物等的研究，鲜有针对中国明清及北京传统园林空间图式与语言系统的研究。对明清北方皇家园林的空间结构要素、空间布局等加以提炼与抽象，通过绘制代表性图式，探索空间结构特征，并总结空间设计法则，就可以更加明确园林设计师如何在空间词汇、空间语法、空间句型等三个层次上形成明清北方园林空间的图式与话语体系[15]。

（四）陈设之美

我国古代书法和园林建筑与自然环境的关联十分紧密，尤其是在清代皇家园林中，到处可见我国书法艺术的踪影。通过对以颐和园牌匾书法遗存为代表的皇家园林牌匾书法形式、工艺特点及其审美内涵的考察，可知清代统治者在园林牌匾书法的创造中有着强烈的“设计性”和“思想性”。这就导致了清代皇家园林牌匾书法有着特殊的审美内涵——庙堂之气与福泽气象。这对于今天中国园林建筑匾额书法的设计与运用仍有着很大的参考价值[16]。

中国建筑彩画中，人们常将用于不同建筑形式上并形成不同风格的彩画分为殿式与苏式两大体系。前者包含了各种和玺彩画及各等级的旋子彩画，大多装饰在皇宫、坛寺、城楼、衙署等庄严、体积较大的建筑物上。苏式彩常和殿式彩并立，大多装饰在亭、廊、轩、榭等小型但以景观为主的园林建筑上。苏式彩画和殿式彩一样，都有着形式多样、内涵丰厚、内容丰富灵活等优点，尤其包括了体现人们情趣喜好的艺术部分，使建筑装饰更加生机盎然[17]。

湘妃竹又称“斑竹”“泪竹”“潇湘竹”，是一类集观赏与造物于一体的珍奇植物，有着优美的神话故事。晋张晔《博物志》记载：“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现实中的湘妃竹质地坚韧细腻，“紫花蜡地”，花纹色泽沉稳含蓄。用湘妃竹制成的器物品质上乘，格调高雅，给人一种含蓄典雅之美[18]。

三、结语

通过对明清时期江南私家园林和北方皇家园林的设计美学进行广泛的研究，认为该时期的北方皇家园林建筑特征是气势雄伟、金碧辉煌、规范严格，江南私家园林建筑特征是廊腰缦回、长桥卧波、以奇巧取胜。

文人墨客的参与对江南私家园林的设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不仅将个人艺术追求融入园林营造过程中，还将中国山水画、书法等艺术创作手法融入设计中。产生此现象的原因较为多样，包括政策的正向激励和文人墨客的际遇等。宋代以来的文化传承影响了明清时期士人的思想，是园林设计理念的思想来源。不同身份的设计者拥有不同的设计思路，例如诗人画家对字画的追求，品茶者对茶室的设计灵感，个人审美对居室设计的影响等。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居室设计体现出丰富的美学元素，这不仅大大提高了当地居民的生活品质，而且对其他地区的设计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此外，从时间的延展性来看，其文化理念对如今的江南地区仍然有深厚影响。

明清时期北方皇家园林的空间布局磅礴大气，选址更加苛刻，建造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也远大于江南园林。在环境建造方面，山和水的运用也与江南园林有所不同。江南园林更多是在有限的空间中营造水绕亭台、假山石碑的小巧氛围，而北方皇家园林则引水入园，其水域较大，甚至形成观赏性湖泊。同时，水也可用于保护统治者行宫，故北方皇家园林的水域较深。皇家园林要么依山而建，以山造势，要么山居其内，营造高低层次感。在艺术品和陈设方面，龙凤的形象在北方皇家中随处可见，其陈列品也更偏向华美、端庄，书法牌匾往往体积较大，以彰显皇家园林的气势形象。

参考文献：

[1]陈灵，蒋晖.明代江南造物：水在园林中存在的价值[J].美术教育研究，2020（2）：79-80.

[2]邵文杰.浅谈师法自然与明清江南园林设计[J].大众文艺，2018（18）：110.

[3]黄慕晗.园林设计与生活方式：以明清江南与岭南私家园林差异为例[J].工业设计，2018（1）：76-77.

[4]李青青.明清江南园林设计中士匠互动类型研究[C]//中国设计理论与国家发展战略学术研讨会：第五届中国设计理论暨第五届全国“中国工匠”培育高端论坛论文集.上海：同济大学，2021：500-508.

[5]刘森林.明代江南造物设计中士匠互动的再估计：兼述工匠精神[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3）：102-114.

[6]石佳.明清江南园林建筑的室内陈设方式研究[D].无锡：江南大学，2019.

[7]阴帅可.明清江南宅园兴造艺术研究[D].北京：北京林业大学，2011.

[8]邓韵.浅析明清江南古典私家园林中山水画的特色[J].美术教育研究，2021（8）：93-94.

[9]肖雅阁.山水画经营位置对明清江南园林空间布局的影响研究[D].大连：大连工业大学，2020.

[10]韩东娟.论南宋山水画对明清私家园林营造的影响[D].武汉：武汉纺织大学，2020.

[11]程光琳.明代江南文人对苏作家具的影响研究[J].文化创新比较研究，2019（20）：3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