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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夜雨

2024-12-31宋金科

青年文学家 2024年18期
关键词:投缘入秋西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是晚唐诗人李商隐脍炙人口的《夜雨寄北》。这巴山夜雨,一场唯美了千年的秋雨。

昨夜秋风骤起,窗外秋雨淅沥,清晨已是碧空如洗。秋天是缠绵的季节,秋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就像千年前那夜的雨,那夜的人,那夜的思念……

我的故乡在大巴山深处,巴山夜雨,尤其是秋雨,仿佛是老家独一无二的特产。巴山为何多夜雨?我想应该是地形条件的影响所致吧。山地潮湿多云,夜间云层密布。白天在云层的保护下,云层底部和地面的辐射减弱,不会对流成雨。到了晚上,云层上部迅速变冷,下部还比较暖和,所以就发生对流,形成了夜雨。这种情况我老家山区更加明显。因为夜间冷空气顺着山坡下沉,抬高了暖空气,加速了对流作用,所以夜雨就更多了。

入秋了,风紧了,天凉了,树叶开始泛黄了。入秋的故乡,是否又开始秋雨绵绵了?离开故乡多年,曾经的故乡成了已故的家乡,而今便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也正是由于不在,就显得越发珍贵。也许住在心里比呈现在眼前让人想来更觉温暖,当然也免不了偶发伤感。常常想念故乡,因为有所想念也是那么幸福,故乡总有那么多触动我心弦的亲人,激励我,安慰我,让我觉得自己心有所依。

《夜雨寄北》是晚唐诗人李商隐身居巴蜀异乡,写给远在长安的妻子(或友人)的一首抒情七言绝句,是诗人给对方的复信。其大概意思是:你问我何时回家,我回家的日期定不下来啊!我此时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正在盛满秋池的绵绵不尽的巴山夜雨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坐在家里的西窗下,共剪烛花,相互倾诉今宵巴山夜雨中的思念之情,那该多好!

由于离别时的感伤之情格外强烈,中国自古离别的诗词就特别多。“故人西辞黄鹤楼”“杨柳岸,晓风残月”“相见时难别亦难”……大概这离别时的情绪,特别能够挑动诗人敏感的神经吧,所以“多情自古伤离别”啊!

既然离别了,就会有思念,无论是思念父母,思念亲人,思念恋人,还是思念朋友。再次相见越难,思念就越强烈。思念也就成了中国古代诗词中一个重要元素。“每逢佳节倍思亲”“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床前明月光”等信手拈来,都是脍炙人口的描写思念的诗句。倘若没有了离别和思念,不能想象中国的诗词会是什么样子。

人有的时候就是和某些人很投缘,而且是否投缘似乎和交情的长短也没有关系,正如“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有些人你第一次遇到,就好像老朋友一样,所谓“一见如故”。好朋友见面,自然少不了问好道安,谈天说地,叙聊心事,总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夜深话长,说话间,烛芯已经烧得卷了起来,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需要用剪子剪一下,才能稳定住烛影,不至于熄灭。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聊呀聊呀,聊到半夜,睡意全无,还是继续地聊。这些都是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时刻!虽然聊的什么内容可能早已经忘了,但是那种愉悦的感觉却会在记忆中留存很久很久。

伏于案前,任思绪在字里行间飞扬。不经意间,昨夜的一场秋雨一直不紧不慢地下到了天亮。推开窗,打开门,夜雨已停,仰望天空,朝霞满天,又是一个秋日丽阳,秋高气爽迎面而来,思绪一下变得空无……

置身于夜雨后的晓霞中,万籁俱寂,只有一颗平静的心。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才深感自己离尘世喧嚣远了一步。在清晨的俱寂中,用心去聆听和感悟这城市片刻的宁静,也只有此时此刻,才仿佛找到一处心的归宿可以栖依。

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同昨日挥手作别,无论它曾带给我们怎样的心境,喜也罢,忧也罢,都已是昨夜的星辰。秋,无论是满目萧瑟和苍凉,还是如诗如画、怡然静美,都是一幅醉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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