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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鱼在水

2024-12-31张津铭

青年文学家 2024年22期
关键词:乌托邦柏拉图本质

也许,从某种角度看,人如鱼一样,本质就是孤独的,一无所有地来,一无所有地去。然而,人始终是一种社会性动物,我们始终依赖社会与族群的纽带。

鱼在水里生存,一群群地游来游去。然而,它们的身体肌肤所感知的,只是环绕在身体四周的水的触感。这一瞬间,鱼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关于是鱼先于水而存在,还是水容纳了鱼群,这已然是自然界中一个深奥的谜题。不过,我们可以确认的是,水在容纳鱼的同时,也赋予了它们与生俱来的独立性。它们彼此相望、相嬉,紧紧相依,却又不得融合,保持着自己的独特性。

但人与鱼并非完全相同,而是存在本质的区别,至少人不一定要与水共存。我在这个世界度过了人生的十八个春秋,自觉还是不通人情世故,与世隔绝一般。那些明星花旦,对我来说,自始至终仿佛字典上的抽象名词,触不可及,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世界也没有他们的存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曾多次遭遇转折和变故。我痛苦地发现这个世界无论是我们的灵魂还是身体,都在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暴风骤雨般地改变着。即便再年幼的人,也会试着反思过去发生的一切。

当我们真正去体会,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繁华与落寞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忧伤。

一条鱼在栖息的时候,为人的精神突围提供了一种可能的启示。萍水相逢,在古代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自在与畅快。再远溯,《论语》中有关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描绘,正是表达了当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访时,内心的喜悦与畅快。这些描述,都源自人们身处困境,如鱼涸泽,痛苦不已,而当见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才喟然慨叹。古人重萍水相逢,正是他们身边无友的真实写照。然而,在现代社会,“萍水相逢”这个词却更多地被赋予了艳遇的意味。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面墙,它在保护我们免受外界伤害的同时,也无形中封闭了我们真实的存在。因此,我们无法真正看到别人的存在,而是在自己的墙内谦逊着,也自大着、骄傲着,甚至痛苦着。我们向外好奇地张望,却又因为内心深处的自恋和防备,不敢轻易跨越那道无形的界限。这也许是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尤其是在萍水相逢时,所面临的最大困境。

与其说我们不够勇敢,倒不如说我们抵触改变。我们不知道别人进入我们的世界将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担忧他人的介入会打破我们现有世界的平衡。因此很多看似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萍水相逢都无疾而终。于是,很多人一度相信自己的心成了只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的独门独院,而那把钥匙在人生蹉跎和机缘巧合中悄然遗失了。所以,我们一直相信爱情,相信我们曾经爱过,而且刻骨铭心,以致我们愿意将余生所有的爱都给那个爱够了的人。然而,又如所有的凡人一样,当面对不可避免的遗憾时,我们往往选择逃避,试图重新开始。

等到一种思念在我们的回忆里发酵得越发醇香,我们已开始变老,开始回忆当初是否会选择轰轰烈烈地谈一场学生时代的恋爱,而不是畏首畏尾地龟缩在假想的锦绣前程里,只与书本和试卷为伴,对那份真挚的情感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道:“我始终盼着陈清扬来看我,但陈清扬始终没有来。她来的时候,我没有盼着她来。”我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生愿意和我谈论西方文艺史的奥妙。我一直觉得,那种学术话题对于年轻女孩子而言可能稍显枯燥,她们是不感兴趣的。曾经有女孩听到我关于欧阳修《朋党论》的见解,我被她评价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为此,我受到不少人的敌对。我在我的道路上踽踽独行,而君茕茕独立。

你曾提起英国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这部作品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理想化的社会蓝图,其中财产公有、人人平等,这与《格列佛游记》中那些奇异的异国他乡见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受到的传统教育说,《乌托邦》不仅揭露了私有制的种种弊端,更是对共产主义美好社会的一种早期憧憬和倡导。但在我看来,这更多是对童心的呼唤。通过成人世界现实的黑暗和人性中渴望真善美的本性之间的对立,提出对理想社会的看法。但由于这个愿望几乎不可能实现,使得它沦为空想社会主义,其本身提出的时候应不在此范畴。

我没有看过托马斯·莫尔的作品,我读过《柏拉图全集》《理想国》里有关于乌托邦的描述,着重从精神层面解释它的构成,后面半章论述到有关精神恋爱—乌托邦式爱情就是对其的补充说明。柏拉图是一位长于想象和善于形象思维的作家。然而,他这种才华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受到了抽象逻辑思维的极大限制。尽管如此,他仍致力于通过寓言和道德说教的形式,创作出富有意味的作品。他渴望通过叙述争论的形式,希冀艺术具有改变混乱现实、引导道德风尚的职能。乌托邦,实质上是柏拉图的梦,只是一个梦,经过无数的斟酌反思,却本质不变。他更多地沉溺于道德追求,而并非道德说教。所以,说他抨击万恶的私有制,实际上是言过其实的……

昨日之言,犹在耳边;今日人面,不知何处。何日一杯酒,重与君细论文?愁人的萍水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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