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圣德
2024-12-31王国刚
公元1008年,宋真宗假以天书见,改元大中祥符,十月,封禅泰山,京师建玉清昭应宫,诏天下,筑天庆观。
一声令下,全国各地纷纷响应。
效仿苏州太乙宫,相对偏远,遥在蜀地之眉山西南35千米,建于唐朝之“三峰寺”,更名“天庆观”。
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仁宗朝,此时,天庆观尚在,空置,道士张易简,改其成校,亲任教师,招生开学。
国家之大,人才根本。
恰苏轼八岁,申请就读。
其时,学校天庆观内人数常见百人,虽然拥挤,白天,静坐课堂;晚间,安居北院,长达三年。
首年,即闻重大消息。
京师改革,当朝皇帝宋仁宗进用韩琦、范仲淹、富弼、杜衍等年轻人,一批读书人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多年来,全国各地,反复折腾,如今,拨乱反正,人心所向,国之大幸。
更为高兴,国子监直讲,散文家石介写得颂文,京师情况,一五一十,悉数眼前,不仅详细,字里行间,皆为称赞。
小小年龄,章受感召,苏轼快乐。
三月二十一日清晨,皇帝亲临紫宸殿,朝见百官,任章得象、晏殊宰相,命夏竦枢密使,吕夷简则以司徒身份归第。
二十二日,又任贾昌朝参知政事,富弼枢密副使。
二十六日,下诏任欧阳修、余靖、王素三人谏官。
四月八日,皇帝再次在紫宸殿朝见百官,任命杜衍枢密使,范仲淹、韩琦枢密副使。
皇帝采纳御史中丞王拱辰、御史沈邈、御史席平以及谏官欧阳修、余靖等人十一份奏疏,追回之前任命夏竦枢密使之诏令。
十三日,又下诏任命蔡襄谏官。
此时,天地人神,昆虫草木,无不为之欢喜。
皇帝退斥奸邪,提拔贤能,出于至高智慧,得益至诚意愿,奋发于睿智决断,展现于刚强胜利。
升迁与贬斥明智,奖赏与惩罚公正,前所未有。
回顾汉朝、魏国、隋、唐以及五代时期,共一千五百年,其中,并非没有圣明君主和繁荣时代,但从未有过这样精准选拔人才,所得如此之多,提拔速度之快,用人之尽,罕见盛事。
皇帝德行与功绩,卓越非凡,如同神明一般伟大。
在古代,即使一丝云彩吉祥,一株草木奇异,一只动物蹄角之怪,一根羽毛瑞兆,当时群臣都会用浓墨大字、金头钿轴来赞美和歌颂君主功德,认为那是前所未有美好,丰功伟绩。
如今有范仲淹、富弼这样非凡贤才,如果要在古代寻找类比,那么尧有夔、龙,舜有稷、契,周有闳、散,汉有萧、曹,唐有房、魏,现在陛下也有他们。
都是当今天下所仰望人物,作为宰相和谏官,陛下尽人其才。
比起云彩、草木、蹄角、羽毛奇异,要高出万倍,怎么能没有诗歌雅颂来传播陛下美德和光辉,刻于美玉之上,流传于金石之间,告知于天地,奏于宗庙,留存于万千年而无穷尽也!
对此,我深感羞愧。
曾仰慕唐朝大儒韩愈,作为博士,退之创作了《元和圣德颂》一千二百字,使宪宗功德辉煌灿烂,照耀千古,至今读来,仍如临其境。
陛下今日功德,丝毫不亚于宪宗。
我之文学造诣虽不及韩愈,但也在太学任上,同为博士之职,歌颂和赞美是我职责。
私下里,模仿韩愈,创作了《庆历圣德颂》一首,四言诗,共九百六十字。
文辞虽粗浅,不足以表达臣子心意,但也希望陛下功德能辉煌灿烂,照耀千古,万千年后人们读来,如同今日所见。
于维庆历,三年三月。
皇帝龙兴,徐出闱闼。
晨坐太极,昼开阊阖。
躬揽英贤,手锄奸枿。
大声沨沨,震摇六合。
如乾之动,如雷之发。
昆虫蹢躅,妖怪藏灭。
同明道初,天地嘉吉。
……
如歌似乐,闻而起舞,此刻苏轼,开始明白,国家之强,贵在用人。
在海南,于儋州,对着姜唐佐,苏轼倾尽相告。
宋朝君臣,仁宗朝佳,权力非皇帝一人牢牢控制,而是双方共同分享,表面看,无论个人,还是一国之君,处理政务处处都要受到官僚士大夫限制,但是,正因为他之万事不由己,才换来那个时代繁荣、璀璨。
晚年苏轼,念念不忘,庆历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