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与改革的交响：中国式现代化的双重机制与动力保障

摘 要：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呈现出活力和秩序的有机统一，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显著优势。其底层逻辑在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正确认识并处理了后发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团结与改革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寓改革于团结，可筑牢团结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最大限度凝心聚力；也可通过改革为团结扫清不合理的体制机制障碍、从制度层面供给团结的上层建筑因素，为中国式现代化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创造良好秩序。另一方面，以团结促改革，可在确保社会大局稳定和动态平衡的基础上，创造更公正的发展环境、更完备的治理机制，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党的生机活力、人民创造活力、市场主体活力、体制机制活力、文明发展活力。团结为改革提供人心和力量支撑，也在改革的深化中不断增强和巩固。团结与改革的同构与互嵌，内蕴了维护秩序与激发活力的旨趣，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经验。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征程上，应继续把坚持党的领导同坚持人民至上结合起来，把激发创新活力同凝聚奋进力量结合起来，把推进改革同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结合起来，在团结与改革共奏的交响中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动力保障。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团结；改革；活力；秩序；双重机制；动力保障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378（2024）06-0034-10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要求，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要总结和运用好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宝贵经验［1］。2024年10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广泛凝聚共识、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对顺利推进改革十分重要”。回顾历史，一手抓团结稳定，一手抓改革发展，既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两大基本方式，也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经验和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特征。一方面，对处于后发现代化进程的中国而言，为有效应对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风险挑战，防止出现一些国家现代化进程中陷入政治纷争、社会冲突、族群撕裂的弊端，同时全面调动广大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建立新秩序，必须保持团结奋进、和谐稳定的社会大局。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没有团结稳定，什么事情也做不成。”［2］另一方面，“改革开放是当代中国大踏步赶上时代的重要法宝，是决定中国式现代化成败的关键一招”［3］。党中央稳妥推进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等各方面改革，通过不断完善上层建筑，解决发展进程中的问题和矛盾，激发全社会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

增进团结与深化改革在国家建设与治理中密切关联、彼此同构。就关联性来说，改革需要团结稳定的社会条件支持，也为促进社会安定团结提供了制度保障。改革通过壮大综合国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亦促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团结。就同构性来说，改革本身也代表了团结，发挥凝心聚力、统一思想和共识的作用；而增进大团结大联合的上层建筑也是改革的一部分，需要改革为其扫清不合理的体制机制障碍。缺少团结，改革无法进行，已取得的改革成果也会失去；而没有改革，团结也无法从旧的基础跃升为新的基础上的更大范围的团结。团结与改革的同向发力与高效配合，使得党能够实现政治有力整合、经济有效增长、社会有序治理、共识充分凝聚，进而创造了现代化道路的中国方案和人类文明新形态。

作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经验凝练，团结与改革集中体现了党带领人民接续奋斗的政治智慧，为我们理解中国式现代化的动力要素提供了新的思路。当前，学界针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动力机制和运行机理问题，有两类代表性观点。一是从宏观－多维的角度，认为多种动力要素促成了中国式现代化“是其所是”。这些动力如改革源动力、政党领导力、人民推动力、目标导向力、制度执行力、实践创新力［4］；党的主导性动力、人民的主体性动力、两者互动配合的协同性动力［5］；政治牵引机制、人口支撑机制、市场激励机制、文化导向机制、制度保障机制［6］；“自由自觉”的历史主体能动机制、“多元协同”的经济基础运行机制和“守正创新”的上层建筑促进机制［7］，以及领导主体的动力产生与增强机制、建设主体的动力激活与凝聚机制和外部力量的辅助性动力调动与协调机制［8］等。二是从微观－单维的角度，具体分析了马克思主义信仰之于开创中国式现代化的精神动力作用［9］，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之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动力源泉作用［10］，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11］、全面深化改革［12］之于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动力作用，创新之于中国式现代化的第一动力机制作用［13］等。亦有学者分析全过程人民民主团结人民力量、汇聚人民智慧、推动全面发展，助力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路［14］。还有不少研究从统战视角剖析了团结助推中国式现代化的动力意义［15］，指出大团结为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秩序基础［16］，并从人民本位上的团结奋斗视角考察了中国式现代化独特的实践形态和动力格局［17］。

综而论之，上述研究成果为我们理解中国式现代化何以可能与何以必然，提供了有益思考，但未能充分揭示中国式现代化为何“应当而且能够实现活而不乱、活跃有序的动态平衡”［18］。本文以中观－双维的视角，聚焦团结与改革的互动机理与辩证关系，建构新的分析思路和框架范式，以更好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独特优势的内在逻辑和动力密码。

二、寓改革于团结：为中国式现代化营建良好秩序

秩序蕴含社会稳定、团结、有序之意。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寓改革于团结，一方面强调在筑牢共同思想政治基础上推进改革，依托共识凝聚形成推动改革的合力；另一方面强调通过各方面体制机制革新，扫清阻碍团结的落后生产关系，使团结在改革的深入推进中巩固、发展、壮大，进而为中国式现代化构建良好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及生态秩序。

（一）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巩固安定的政治秩序

安定团结的政治秩序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前提保证，也是推进改革开放的实践起点。邓小平在改革开放初期就指出，“没有安定团结，就没有一切”［19］。只有在安定团结的局面下搞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才有出路，否则就会“使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在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遇到严重的障碍”［19］162。坚定维护安定团结、同心同向的政治局面，符合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对维护国家独立自主、确保国家长治久安、调节国家政治关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增强民族凝聚力向心力以及保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等至关重要。须指出，理想的政治秩序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需要动态调整政治制度化和政治参与度的关系，否则就无法保持政治稳定［20］。要持续巩固安定团结的政治秩序，保障政治安全和政治稳定，就要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使政治秩序更加充满韧性、弹性和适应性，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政治参与的新期待。新时代，党中央把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作为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的根本。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长期坚持、不断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积极稳妥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保证人民依法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巩固和发展生动活泼、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21］在实践中，党中央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治制度体系；完善发挥统一战线强大法宝作用的政策举措，采取巩固政治一致性与维护社会多样性统一的机制［22］，防止出现党争纷沓、相互倾轧、对抗博弈的现象，力促“五大关系”和谐。为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党中央还组建中央社会工作部，鼓励多元主体参与社会治理，加强社会力量协调，为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汇聚了磅礴伟力。

（二）理顺政府与市场关系，维护健康的经济秩序

健康的经济秩序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和保障，可为后者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同时为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提供丰厚的物质条件。此外，健康的经济秩序和市场秩序通过对社会资源的合理配置与利用，打造公平透明的竞争环境，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增强社会成员之间的流动、联结和凝聚力，能够“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等要素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2］181。江泽民曾指出：“如果不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实行改革开放，没有经济的发展，也不可能有巩固的团结和稳定。”［23］对中国式现代化而言，健康经济秩序的形成要求不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其核心问题在于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形成既“放得活”又“管得住”的关系。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着力“处理好在资源配置中市场起决定性作用还是政府起决定性作用这个问题”［2］164。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围绕这一部署，为形成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的治理模式，党中央在健全宏观调控体系，保持宏观经济稳定的基础上，一方面加快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实现市场准入畅通、市场开放有序、市场竞争充分、市场秩序规范”［24］。另一方面，着力解决政府干预过多和监管不到位问题。防止资本无序扩张，避免以恶性竞争、垄断行为谋取经济利益，保护市场主体的合法权益和企业创新活力。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我国登记在册经营主体达1.84亿户，同比增长8.9%。这些经营主体不仅能够促进经济增长，提供就业机会，创造新的消费产品、模式和体验，还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共享改革发展成果，推动整个社会的交往融合。

（三）整合多元价值观念，培育包容的文化秩序

包容的文化秩序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能够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精神动力和价值支撑。其主要表征是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思想文化领域的指导地位，在巩固中华民族文化主体性、保持和发展中华文化独特性的同时，吸收和借鉴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形成一种自信自立、开放包容、守正创新的文化发展格局，进而构建一个具有中华民族风格和气派的现代文化秩序。这一现代文化秩序集中体现在全社会成员共同接受的理想信念、价值理念和道德观念上，这些观念和标准影响每个人的身份认同感、价值归属感，指导人们的行为和决策，能够增强社会凝聚力，促进人们同心同德、守望相助。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深度参与全球经济一体化，全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活跃，世界范围内各种思潮在中华大地交流交融交锋。新时代以来，党中央致力于捍卫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确立反映全国各族人民共同认同的价值观“最大公约数”。在全社会增进文化认同，倡导文化自信，坚守精神上的独立性，不断完善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制度机制，并改进创新文明培育、文明实践、文明创建工作机制，优化文化服务和文化产品供给机制。党中央高举中华民族大团结的旗帜，“着力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为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提供强大精神文化支撑”［25］，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习近平文化思想的提出及“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打造人类文明新形态”“巩固文化主体性”等原创性概念的深入人心，更使全体人民在思想上精神上紧紧团结在一起［26］。

（四）扎实推动共同富裕，塑造和谐的社会秩序

“实现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27］塑造和谐的社会秩序，能够促进社会成员之间的合作与信任，为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创造有利环境，这自然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和谐社会秩序的形成涵盖方方面面，如共同发展、共同建设、共同繁荣等，这也是共同富裕的应有之义，并决定社会团结目标旨趣的达成［28］。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了，还有共同富裕问题。物质丰富了，但发展极不平衡，贫富悬殊很大，社会不公平，两极分化了，能得人心吗？”［29］人心是最大的政治，是团结的基石。共同富裕能否达成，关乎人心的凝聚，影响和谐社会秩序的形成。为解决这一问题，党中央带领人民如期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2020年底，我们实现了“现行标准下9 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30］。在此基础上，党中央提出加快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确保资源和机会的公平分配；履行好政府再分配调节职能，缩小收入分配差距。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自觉主动解决地区差距、城乡差距、收入差距等问题，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统筹做好就业、收入分配、教育、社保、医疗、住房、养老、扶幼等各方面工作，更加注重向农村、基层、欠发达地区倾斜，向困难群众倾斜，促进社会公平正义，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21］140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着重强调，“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大任务”，聚焦“解决好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围绕完善收入分配制度、完善就业优先政策、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等，对“健全保障和改善民生制度体系”［1］进行系统性规划，必将大力推动新型社会关系的发展［31］。

（五）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建立良好的生态秩序

生态环境关乎民族永续发展，关乎文明传承创新。优美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而良好的生态秩序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良好生态秩序，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一大亮点。新时代以来，党中央将生态文明建设提升到“五位一体”的高度，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推动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协调统一，充分体现出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以更大的力度、更实的措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加快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着力解决突出环境问题，使我们的国家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环境更优美，让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在祖国大地上更加充分地展示出来。”［32］近年来，生态文明理念深入人心，我国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不断取得新成效。一是生态环境质量改善成效显著，绿色低碳发展加快推进。数据表明，浓烟雾霾得到有效抑制，2021年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PM2.5的平均浓度比2015年下降34.8%、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提高到87.5%。二是城乡人居环境更加宜居，城乡脏乱差局面得到扭转。截至2023年11月，我国农村卫生厕所普及率已超过73%，近5年来累计改造农村户厕5 000多万户。三是环境治理和执法力度大大加强，生态环境安全防线持续巩固，生态环境治理体系更加健全。据资料显示，目前我国与生态环境保护、污染防治相关的法律法规共有31部，其中大多数法律法规是在2012年之后制定的，已经超过我国294部现行有效法律的十分之一。

三、以团结促改革：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持久活力

“社会发展需要充满活力，但这种活力又必须是有序活动的。”［2］181改革虽为社会带来活力，但往往涉及利益重新分配和体制机制调整，也会引发社会阵痛。只有在党的领导下加强各方团结，为改革提供“压舱石”，才能保持社会动态平衡，使改革稳健前行，为中国式现代化持续注入党的生机活力、人民创造活力、市场主体活力、体制机制活力、文明发展活力。

（一）勇于推进自我革命，永葆党的生机活力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必须改善党的领导，必须勇于自我革命，同一切消极腐败现象作斗争，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使党始终保持团结统一，始终充满蓬勃生机和旺盛活力。一是要冲破旧有观念束缚，保持思想精神活力。自我革命首先要从思想上自我革命。改革开放正是以思想解放为突破口，拉开了新时期的发展大幕，激活了全民族的创造力。面对新的使命任务，要以自我革命精神推进改革，引领社会革命［2］52；推动观念更新、价值革新、理论创新，使之成为社会活力之源，成为“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的总开关”［2］180。二是要坚持全面从严治党，贯彻为民、务实、清廉的要求，保持干部队伍活力。“全面从严治党是党永葆生机活力、走好新的赶考之路的必由之路。”［2］57要继续强化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抓住“关键少数”，发挥他们推进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先锋、骨干作用。三是要涵养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大力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特别要以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为重点加强作风建设，确保党始终同人民想在一起、干在一起。四是要深化群团组织改革，凸显群团组织团结工人、青年、妇女等亿万群众的优势，并把群团组织“建设得更加充满活力、更加坚强有力，使之成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力量”［33］。

（二）加强民主法治建设，激发人民创造活力

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人民创造活力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不竭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21］29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毫不动摇坚持、与时俱进完善我国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丰富各层级民主形式。要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深化立法领域改革，深入推进依法行政，健全公正执法司法体制机制，完善推进法治社会建设机制。为此，要提高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水平，更好把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要在重大改革决策出台前后，广泛听取社会意见，确保方案科学性和民主性。在具体实践中，实行民主与实现团结同向同行，民主是达成团结的重要机制［34］，统一战线与民主存在耦合共生关系。要完善大统战工作格局，特别要“坚持和完善我国社会主义新型政党制度，坚持大团结大联合，坚持把加强思想政治引领、广泛凝聚共识作为中心环节”［35］，以发挥其多维互嵌的价值功能，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政治秩序和治理效率［36］。统一战线不仅起到促进社会整合的作用，还发挥了增强社会活力的作用。比如，2012年到2023年，民营企业占全国企业总量由79.4%提高至92.3%、达5 300余万户，个体工商户由4 000余万户增加至1.24亿户。进一步健全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工作机制，为他们营造良好环境，有利于调动这部分群体的积极性。

（三）完善公平竞争制度，保护市场主体活力

市场主体活力的激发和提升，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它与经济体制改革、对外开放、法治建设和产业生态培育等多方面工作相互促进。“到二〇一九年底，我国已有市场主体一亿二千三百万户，其中企业三千八百五十八万户，个体工商户八千二百六十一万户。这些市场主体是我国经济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就业机会的主要提供者、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在国家发展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37］保护市场主体的活力，能够激发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推动技术进步、产业升级和就业增长，实质上就是保护社会生产力。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聚焦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更好发挥市场机制作用，创造更加公平、更有活力的市场环境，实现资源配置效率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1］。为此，一是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激发内需潜力，逐步完善产权保护制度、市场准入制度、公平竞争制度，健全社会信用体系等。二是要“健全宏观经济治理体系，激发各类经营主体活力，加快形成有利于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3］。在此过程中，应加快推进政府治理现代化，提高政府宏观调控的能力水平，通过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产业政策等协调配合，保持经济平稳发展。三是要“实现更高质量、更具韧性、更可持续的增长”［38］。应继续通过减税降费、简化行政审批流程、融资支持、市场准入平等化等措施，打破制约经济发展的藩篱，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促进资源要素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

（四）构建良好创新生态，增强体制机制活力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具有核心地位。“只有不断改革创新，才能不断获得发展进步的生机活力，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38］813在某种意义上，良好创新生态对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解决各方面“卡脖子”问题意义重大。一方面，要增强支持创新的体制机制活力。近年来，我国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完善科技创新体系，形成充满活力的科技管理运行机制和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开放创新生态；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完善科技奖励制度，让优秀科技创新人才得到合理回报，释放各类人才创新活力”［32］468。此外，党中央还提出要加快建设国家高水平人才高地和吸引集聚人才平台，构建更有国际竞争力的引才机制等，持续构建良好的创新生态。另一方面，要依托创新和革新，增强各类体制机制的活力。创新不仅是知识、技术、产品或产业的创新，更是体制机制的创新。制度创新本质上是改革和完善现有法律、政策、条例、规章等与实践发展要求不相适应的部分，以实现生产关系的变革，进而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制度强则国家强，体制机制的创新是打基础、管长远的。一个国家的创新能力不仅取决于其科技水平，更取决于其体制机制是否能够有效激励和保障创新活动高效进行。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特别强调以制度建设为主线，将制度创新作为重要发力点，突出显示了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战略思路［39］，必将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五）推动文化繁荣兴盛，重焕文明发展活力

文明发展活力是文明绵延不绝的持久动力，是社会整体活力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文明活力的焕发和增强“对其他社会活力能够产生深刻影响，提升这一活力对于巩固和发挥社会经济活力、社会制度活力具有重要意义”［40］。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充沛的文明发展活力旨在赓续中华文脉、推动文化繁荣，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一是要深入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神和价值内涵，增进民族认同，“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2］480。西方中心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是传承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道路上的思想大敌和精神痼疾，也是破坏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社会稳定的错误思潮，必须时刻警惕防范。二是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坚定不移将文化体制改革引向深入，不断激发文化创新创造活力”［24］314。要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推动文化事业全面繁荣、文化产业快速发展，不断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特别要注重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加强网络伦理、网络文明建设，发挥道德教化引导作用，用人类文明优秀成果滋养网络空间、修复网络生态”［33］534。三是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践行平等、互鉴、对话、包容的文明观。文明的活力在于不同文明间的交融会通。进一步提升和增进中华文明的发展活力，仅仅依靠自身内部的传承是不够的。只有积极地与其他文明展开交流互动，虚心向其他文明学习，同时弘扬自身的特性、优势，取长补短，才能不断完善发展自身。

四、团结与改革协同：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动力保障

在新征程上，中国式现代化要用好辩证法，既重视社会团结稳定，也重视改革发展进步；既重视激发社会活力，也重视巩固经济社会持续平稳发展的良好势头，把坚持党的领导同坚持人民至上结合起来，把激发创新活力同凝聚奋进力量结合起来，把推进改革同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结合起来，在团结与改革共奏的交响中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动力保障。

（一）把坚持党的领导同坚持人民至上结合起来

坚持党的领导同坚持人民至上结合起来，是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原则。邓小平曾指出：“我们人民的团结，社会的安定，民主的发展，国家的统一，都要靠党的领导。”［19］342党的领导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提供了政治保障，也为战胜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风险和挑战，保持经济社会大局平稳运行提供了根本保障。我们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确保“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30］171。一方面，坚持党的领导，确保党在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核心地位，有助于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保证国家发展方向和政策的正确性；也有助于党紧紧围绕人民的利益把方向、谋大局、定政策，化解社会矛盾和冲突，形成造福人民的良善社会秩序。另一方面，坚持人民至上，坚持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能够确保党的各项决策和政策符合人民的利益和愿望，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性。上述两大原则彼此配合，既是中国政治体制的显著优势所在，也是中国能够有效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实现长期稳定发展的重要保证。

（二）把激发创新活力同凝聚奋进力量结合起来

在当代中国，“改革”已然成为一个团结亿万民众的符号，“团结”也已成为人们心中助推改革的武器，两者相互呼应。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部署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这是凝聚人心、汇聚力量，实现新时代新征程党的中心任务的迫切需要”［41］。一方面，改革本身就具有凝聚人心、凝聚共识、凝聚智慧、凝聚力量的作用。另一方面，改革也激发了社会创新活力。无论是改革开放，还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开启的全面深化改革，抑或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部署的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无不强调要汇集众智众力，不断巩固和扩大全面深化改革的社会基础。从深层上来说，在中国推进改革开放本就是一件前无古人的事业。这既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和精细的政策设计，更要将每一项改革置于保持社会稳定的前提下进行。新征程上，要把激发创新活力同凝聚奋进力量结合起来，就要继续依靠改革开放“实现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在与资本主义竞争中赢得比较优势”［2］175，继续强化激励机制，充分激发各方面推进改革的强大合力。

（三）把推进改革同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结合起来

当前，面对更加复杂多变的内外部环境，前进道路上充满诸多不确定性，各种难以预料的事件随时可能发生。推进改革与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相结合，是针对纷繁复杂的形势而采取的审慎而全面的发展策略。这要求在深化改革的同时，对可能出现的风险进行科学评估和有效管理，确保改革进程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一方面，要深入研判改革的形势和任务，科学谋划推动落实改革的时机、方式、节奏。比如，可在推进改革措施前，识别可能的风险点，评估风险的影响程度和可能性，以制定应对策略；可采取渐进式的改革路径，避免一次性改革带来的系统性风险，确保改革措施能够平稳过渡和实施。为此，还要建立健全风险管理制度和应急机制，包括风险监测、预警、应对和恢复等环节，确保在风险发生时能迅速有效响应。另一方面，要加强政策前瞻性和系统性，确保各项改革政策之间相互协调，避免政策冲突导致的风险。此外，还应构建更加高效的组织体系和运行管理体系，善于用制度威力应对风险挑战冲击［42］；通过公开透明的沟通机制，鼓励公众为改革建言献策，增强改革的民意基础，减少改革的社会阻力。

五、结语

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历程启示我们，没有改革，国家不可能繁荣发展；没有团结，国家不可能长治久安。增进团结是深化改革的基础；深化改革是增进团结的呈现，也进一步促进社会和谐的实现。只有最大限度增进团结，把更多人的思想意志统一到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上来，改革才有持久动力，中国的事情才好办。也只有让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成为不同群体增进团结的思想价值共识，破除利益固化藩篱，让改革发展成果惠及更多人，使共同富裕稳步推进，才能促进社会有机团结，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总之，团结稳定始终是改革得以前进的保障，而改革也在持续发挥政治整合和社会团结功能。团结与改革的协同运转，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双重机制与动力保障。这一成功经验不仅助推中国式现代化行稳致远，还将为处在后发现代化进程的其他国家走出一条适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提供新的方案和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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