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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书写 :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的拉康式解读

2024-11-22朱雪婷

今古文创 2024年44期

【摘要】丹尼尔·凯斯的小说《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自发表以来就备受关注,为当代科幻小说注入精神与心理分析的新力量。基于拉康的欲望理论,本文考察了主人公查理·高登在欲望驱动与支配下的成长经历,从他者欲望的理想投射、欲望对象的多维转换、欲望缺失的现实困境三个方面溯源了高登的悲剧性人生。高登的一生都处于寻求他者认同的朝圣之中,面对多重的人生挑战,凯斯也赋予了人物高度的觉醒意识,给予读者新的阅读体验与哲理启发。

【关键词】丹尼尔·凯斯;拉康;欲望理论;他者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44-0008-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4.002

丹尼尔·凯斯(Daniel Keyes),美国科幻作家,以其获得雨果奖和星云奖的小说《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而闻名。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低智者查理·高登在接受一场脑部手术后变得智力惊人,再到智力逐渐退化的故事。主人公在手术后,以医生要求撰写的进步报告为载体,用另一种形式的日记体记录了自己每个阶段的所思所想。其中,既有对于原生家庭背景下的欲望缺失与创伤经历,又有对于爱情与理智等不同程度的自我探寻,更有对于科学技术与道德伦理层面的现实发问。丹尼尔·凯斯曾评论道,他对人类思维的复杂性非常着迷,这促使他从心理学和伦理学的角度深入研究小说主题。本文将从精神分析的角度展开,以欲望理论探悉主人公高登充满起伏的人生历程。

一、他者欲望的理想投射

拉康所指的他者(Other),有三种含义:一是指作为能指之场所的他者领域;二是指主体表达其欲望的另一个场景;三是指处在他者领域的他人主体。[1]389在小说的叙事中,小说中的“他者”特指查理·高登的母亲罗丝·高登。

(一)无限期待:母亲罗丝的百般关爱

不可否认的是,自高登出生以来,他的生理和情感需求就与母亲的存在紧密相连,母亲作为原初他者的形象,对于高登婴儿时期无意识的影响可谓占据了一切。拉康借鉴黑格尔—科耶夫的理论,引入了欲望三元组的概念,包括“需要、要求和欲望”。“需要”是一种有明确对象性和条件性的、可以满足的生物本能;“要求”是指一个人的社会和文化需要,必须借助语言来表达;而“欲望”则产生于二者的分裂之中。[1]377据高登回忆,在他六岁之前,或者说在妹妹出生之前,母亲罗丝对他的爱是无私的、正向的,坚定不移的。有时,她甚至与她的丈夫发生冲突以捍卫儿子正常人生存的权利。当丈夫和老师执意将高登送往一所特殊学校时,罗丝认为她的儿子没有任何问题。她坚信“他很正常!他很正常!他会像其他人一样成长,比其他人更好,他有天会去上大学,而且变成大人物”[2]74。此时,罗丝对儿子的期待与寄托源自母爱本能,她对于外界的反对声音都充耳不闻。高登对于罗丝来说是上天最好的礼物,任何人的否认与劝阻只会转化为她面对威胁时的自我防御。当本能的“需要”可以被满足时,“要求”表达所依赖的语言结构还不足以支撑小高登的自我阐释,而“欲望”的空缺与堆积则一步步地进行着。

当场景转回到充满生活气息的家中,高登无意中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争吵与对话。母亲愤慨地说:“他不是呆子,他会跟其他人一样。”[2]76在正常情况下,一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视为掌中的珍宝,她所祈求的是孩子未来健康成长的美好愿景。然而,对于高登的母亲来说,她说的每一句话的前提都离不开与“别人”或是“其他人”的联系和比较。母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在高登的欲望结构上留下了既深刻又无形的烙印。

关于高登智力低下的治疗上,母亲全心全意想要高登接受瓜里诺医生的“治疗”,至于效果还不可得知,父母因为钱的问题再次有了分歧。而小高登在面对医生的询问时,他回想着母亲经常说的话,畏缩地回答道:“让我变聪明。”在高登的童年回忆叙事中,母亲极力在高登内心投射出“因为我要他跟其他人一样”的欲望呼唤,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被母亲独特的照料与关爱而排除在普通人的范畴之外。拉康认为,欲望与无意识一样,它是指由与语言的结构压抑而形成的一种机制,或者说是在语言作用下形成的机制。[3]无法有效地向母亲传达他的想法和实际需求是高登处于一种失语状态,他的需求与要求经常达不到一致,随着欲望缺口地慢慢变大,以致逐渐分裂,最终导致他的欲望结构几近崩溃。

(二)多重惩罚:母亲罗丝的崩溃与疯癫

此外,拉康认为,作为他者,不管他是作为一个语言场域还是作为一个他人主体,也是有欠缺的、不完整的。[1]389作为“他者”,儿子非正常人的观念一直压抑着高登的母亲,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言语来标记欲望,用暴力的手段去不断地质询他,最终导致儿子和自己的人格都变得支离破碎。可以说“他者”的身份大多也都充斥着不完美、不平衡的人格和心理特征,在表面坚强的面具下潜藏着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孔、一种病态的绝望以及一颗极易反噬的心。

在妹妹出生后,高登的待遇发生了强烈的转变,可他却手足无措。在意识到女儿智力正常、精神健全后,母亲对高登产生了敌意,并采取了相应的惩罚措施。首先,高登被迫与他的妹妹保持距离,任何亲密举动都会被解释为对她的伤害。他清晰地回忆道:“我起床去抱哭起来的妹妹时,然后妈妈吼叫着进来把她抱走。她还用力打我害我跌倒在床上。然后她开始尖叫,‘你不要再碰她。你会伤害到她’。”[2]41高登的母亲对他和妹妹表现出的区别对待加剧了他内心求取爱的认同的欲望。其次,当高登经历无意识的性勃起时,“他母亲挣扎着要向前鞭打他,他在地上翻滚、闪避,皮带差点抽中他,从肩膀旁边擦过。”[2]115没有相关性教育引导的高登,被母亲打上了龌龊的标签,导致他在身体和精神上都逃避起这个世界。从根本上说,高登童年时期的创伤阻碍了象征化的运动,并使主体固着在一个较早的发展阶段上。例如,一段记忆被铭记(fixed)于某人的心头,导致他产生了强烈的心理紊乱与精神痛苦,且无论他试图怎样去合理化并表达这段记忆,它都会不断地返回并重复着痛苦。[4]于此,高登从小就内化了自己是弃儿的信念,不断滋养着自己对智力成就的欲望。

埃文斯在归纳拉康欲望含义时指出:“欲望本质上是‘他者欲望的欲望’,这既指欲望成为另一个欲望的对象,也指欲望被另一个欲望所承认。”[1]388高登最终意识到“我想变聪明的不寻常动机最初曾让大家惊讶不已,现在我知道这是从何而来。这是夜以继日萦绕着罗丝·高登的念头”[2]148。事实是,他一直渴望母亲对自己无条件同等的爱,但发现自己在家庭中逐渐被边缘化,导致他者欲望的欲望被空间区隔开来,更加加深了高登想要变聪明与得到母亲承认的欲望。再者,加之母亲的言语与行动的惩罚,对高登形成了主体存在性的威胁,他也一直处于自我主体重塑的过程之中。

二、欲望对象的多维转换

(一)面对爱情的趋与避:从哈丽雅特到纪尼安小姐

一般来说,欲望总是朝向对象的欲望,主体作为欲望性的存在总处在寻找其欲望对象的过程中,但这一寻找是不可能有确定结果的,真正的对象是不可得的,最终主体找到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代替对象。用拉康的话来说,欲望是一种转喻。

起初,高登经历了感情的萌发与自我的抉择。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潜意识通过记忆图像或符号来满足未得到满足的童年需求的一种方式。梦者实际上是主体分裂后的产物:在梦中,梦者并不认为自己在做梦,在梦的世界中,“我”实际上并不在做梦。而在幻想中,主体也是分裂的。[5]在十一岁时的一场恶梦中,高登学着其他男孩子喜欢身边一个叫哈丽雅特的女孩。在情人节那天,他请他的同伴帮他写一封情书给哈丽雅特,但是却遭到了一场谋划已久的戏弄。那个男孩把所有美好与爱意相关的话语都改写成了污秽与轻蔑的论证,导致哈丽雅特伤心不已,再也没理会过高登。高登首次懵懂的爱情幻化成了泡影,这也预示着他将来在感情上将永远处于不满足的状态中。低智的高登因为语言与书写能力的不足被一个男孩戏弄的真实场景成了他恶梦般的复现。而智力恢复后的高登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某些想法与欲望,让自己的文字退隐他者的欲望之外,自己掌握一定的主体性。

然而,随着高登智力的不断提高,他从母亲那里暂时抽离的欲望也开始了对新的欲望对象的持续探索。而从一开始就承担起老师角色的纪尼安小姐成为高登新的欲望对象。纪尼安小姐的鼓励和耐心让高登由衷的感觉“我坐在教室等她的时候。我在想纪尼安小姐就像以前我的妈妈那么好”[2]40。这样,纪尼安小姐拥有和他母亲相似的关爱品质,使她成为高登母亲的替代品。出于对纪尼安小姐的爱慕,高登开始了对她的追求。一开始,她也是有同样感觉的,他们在学习的陪伴中彼此的关系得到了增进。但是,随着高登获取知识的能力不断提升,对于新的领域、新的知识的爆炸式进步让纪尼安小姐察觉到了她的愚钝和力不从心。查理非常痛苦地意识到,他的智力发展并没有与他的情感发展相匹配。而此刻他们的智力身份发生场域的转换,高登对于纪尼安小姐的情感在学习浪潮的冲刷下逐渐倒退,从最初的崇拜消退成爱情,到感激,再到感情发生混淆。当他者的活动偏离主体的意识,一旦主体的需求得不到充分满足,主体就会产生焦虑和矛盾心理。因此,高登与纪尼安小姐的感情陷入第一重牢笼中,而第二重牢笼的出现则是由于另一个女性角色费伊的出现。

(二)欲望对象的终极回归:从费伊到母亲罗丝

在高登带着阿尔吉侬逃离后搬进一间公寓,在那他遇到了新邻居费伊,一个痴迷于画画、舞蹈与醉酒的女人。此处,作者对于该女性形象的刻画更着重于艺术与精神层面,展现性格多态的女性对于高登不同程度的吸引力。出于费伊的真诚的品质与热情的邀约,高登渐渐与她熟悉起来,这是高登第二次欲望对象的转变。可以说在一定时期内,新欲望对象费伊的出现让高登短暂地逃离出了先前逐渐显现出不平衡的感情,而专注于探索日常生活和苦恼之间的矛盾。在费伊的关怀与安慰下,他开始试图用酒精来摆脱那些困在体内已久的痛苦因素,就像被笼子所困住的阿尔吉侬一样。高登渴望拥有费伊,但醉酒后潜意识里的旧高登会忽而出现,时刻阻止着这场情感的戏剧性转化。

但是对于高登来说,这个欲望并不持久,因为他们只是为了纯粹的性关系而交往,“性”的本能冲动终究抵不过欲望的缺口。同时,母亲在高登童年时期对他的暴力行为能够充分解释他成人后对于爱情的渴求注定是背负着伤痕与痛苦的。因此,每一次寻找新的浪漫伴侣的尝试对他来说都是徒劳的,因为他从未被他的母亲接受,并且不断受到他人的不信任。

在高登的自问自答中:“如果我和费伊做爱,查理可能不会干预,他大概只会站在门口旁观。但我只要一接近艾丽斯,他就会开始恐慌。他为什么害怕我爱上艾丽斯呢?”[2]206可以看出,在小说中,小查理多次窥视着现在的高登,有时是看他自己,有时紧盯着他与纪尼安小姐的交往事件。基于两次欲望对象的转变,小查理身影的出现把高登的欲望对象又重新带回对母亲的渴求与恐惧之中。因为主体与他者之间永远存在着一个裂缝,主体只能以幻象来投射自我与他者欲望之间的关系从而把他者的欲望看作自己的欲望。[6]一方面,对纪尼安小姐的渴望与对母爱的缺失在这一刻重叠起来;另一方面,如果与纪尼安小姐发生关系,便是对于母亲的玷污,也是对于母亲过往鞭打自己记忆的再现。于是,高登永远处于欲望对象的寻找之中,而且看不到尽头。

三、欲望缺失的现实困境

欲望是存在与匮乏的关系。匮乏即是存在本身,匮乏是存在的基础。存在的匮乏即是一种“无”,“无”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什么都不是,是根本不知其所是。然而,拉康关注的始终是主体存在的真实状况,而不仅仅是关于对象世界或客体图景的哲学。[7]正是存在的这一匮乏本质,使得欲望对对象的寻找永远也不可能达成,使得欲望朝向真正对象的过程就是欲望走向自身的界限的过程。

(一)陷入怀疑自我主体性和存在性的迷宫

高登欲望的不可达成一直持续促使着他怀疑自身的主体性与存在性、甚至去思考死亡。当欲望主体进入符号秩序之后,主体成为社会的人、文化的人,此时,他者不仅仅是父母,而更多的是社会制度、意识形态机器等等。[6]首先,高登对知识的大量阅读和获取,以及他从一个低能儿到一个高智商个体的转变,并没有导致相关实际问题的解决。他反而一直处在一种失去的情绪中,失去了昔日一起谈笑的朋友、失去了自己珍视的纪尼安小姐、失去了父母的信任与怀抱,失去了他曾经的自己,这是导致他自我主体性混乱的因素之一。

在社会层面上,社会符码的规训早已让高登失去了人际间信任的信心。高登发现他在面包店一同工作的伙计金皮竟然一直在干欺骗老板、谋取私利的勾当,而高登只是他的利用品,这让他觉得真诚且平等交往的朋友是根本不存在的。当他还是智障者的时候,他“有着”许多朋友,而现在却半个也没有了。从小与家庭失去联系的高登发现身边的人际关系竟是如此的虚假与愚弄,他失望的肉体和灵魂都缺失了对意义的探求。在家庭层面上,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与磨砺之后,高登清醒的自我认知与实验数据赋予他足够的勇气能够让自己成为父母的骄傲,而非怪物;能够让父母再爱他一次,仅此而已。小说的最后一部分,高登试图理解他父母的转变,在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高智的情形下,他选择再次去探访早已淡忘的父母,以求取他们最终的谅解。然而,他遭遇到的却是父亲在理发店对他的忽视和母亲的再度责骂:“你对她做了什么?离她远远的!我告诉过你,如果再逮到你碰你妹妹,我会怎么修理你。你这肮脏鬼!你不是正常人!”[2]156因为母亲潜意识中对于高登的偏见与认知是固定了的,高登在他人的眼中仍是从前模样的复杂体。他甚至没有机会为自己辩驳,拥有了高度语言与书写能力的他遭到多维欲望主体的再度拒绝与扼杀,自我主体性与存在性受到了极大的怀疑与挑战。

与杰克·伦敦笔下的人物马丁·伊登相似,随着时间的推移,知识的显著增长足以给世界观层面猛的冲击。因此,人们开始质疑过去、质疑周围人的性格、质疑自己。走出洞穴,这个充满科学与教育的明亮的世界让他眼花缭乱,而当他再回到洞穴中,他已经能够轻易识破——所谓的爱与期待只不过是虐待印在墙壁上的影子。[8]与此同时,带来嫌弃与厌恶的智慧让高登更加坚定不再重返黑暗洞穴(曾经智力低下的自己)的决心,这同时也依赖于科学来维持他所获得的智慧。他回忆说:“学习是件很奇怪的事,走得越远,越知道自己连知识存在何处都不清楚。”[2]277所容纳的知识越多,懂得越多,越会陷入某种极端的想法。不幸的是,面对阿尔吉侬的悲惨遭遇,他清楚地得知自身可以预见的失败和不可避免的智力倒退,人生的不确定性加剧了他对于命运的认识。他想象着未来的自己,死亡的想法成为一个不可避免的意象,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二)束缚于阿尔吉侬和旧高登相依存的纽带

然而,随着时间的反复进行,阿尔吉侬的智力出现迅速上升再到逐渐衰落和最终灭亡,高登的命运也与阿尔吉侬的命运密不可分。众所周知,老鼠可以成为人类忠实的伙伴,例如在煤矿和洞穴中,老鼠的出现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和信心,证明了该区域具有生存的可能性。同样,作为实验室中不可或缺的实验对象,小白鼠为人类开展的各种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实验数据,但同时他们也承担了大量的风险。高登认为,只有阿尔吉侬才是他真正的伙伴,因为他们都是同一实验的产物,代表着冰冷的数据与实验者的利益成果。不同的主体虽然可以在不同时间点在主体关系的几种可能形式中做出自己的选择,但他永远不能成为自我的先知,超出主体间的互动预示自己的未来。这种对自我的茫然无知在拉康看来就是对生命的根本否定。[9]高登一直处在寻找自己是谁的道路上,而终点却是一片虚无与暗淡。

其次,与其说欲望的持续缺失带来了旧高登的回归,不如说旧高登一直与他同在。“白天的时候,我在思考、阅读和写作;晚上则四处晃荡,寻找自我。我发现查理一直都在监视我。”[2]204在更具体的层面上来看,自我认同是通过自我反省和他人对自己的看法的结合而形成的。虽然没有必要被动地采纳他人的观点,但他们的观点在塑造一个人的自我意识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即使拒绝他人的观点,他们仍然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一个人自我认同的形成。以前的高登并没有消亡和离开过,反而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以往的认知、逐渐强化着对于自我的整体认同感。事实上,在整部小说中,心智和年龄的改变并不会带走记忆的消退,而会让来自过去的记忆持续加强与闪现。高登体内两个不同状态的自己跨越时空的界限多次凝望与对话,也证实着与儿时自己的纽带是不可挣脱的,反而会被他反复治愈。“但我发现查理不仅活在过去,也活在当下。在我身体里面,也在我四周,他一直穿梭在我们之间。”[2]205如此亲密的AB3NNtci/8bi4YUgTaSl4tJi8dVa2Nmku55oA/7UfD0=窥视使旧高登成为他的另一种人格化的化身,出没在高登生活的时时刻刻,连接着欲望与现实,欲望对象与欲望缺口。

四、结语

总而言之,《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中凯斯笔下的查理·高登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个体,从小到大辗转于找寻自己的高登在欲望层面的声声呼唤中并未有过始终如一且真诚的回复,于己于人,他也不再渴求更多的认同与支持。漫漫人生路,高登的一生也总是活在寻求母亲的认同之中。多个欲望对象的积累和消逝反映了高登对母爱的持续渴求。一系列的人生遭遇让高登在不断弥补内心欲望的同时,生活的枷锁越来越难以挣脱。最终,面对智力下降不可挽回的现实,高登也接受了命运的不确定性。这是一个充满哲理的科幻小说,可以帮助个体理解一生中会遇到的错综复杂的人生考验。而当面临困难时,最好的办法是直面回忆与痛苦,然后接受曾经不完美的自己。

参考文献:

[1]吴琼.雅克·拉康——阅读你的症状(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2](美)丹尼尔·凯斯.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M].陈澄和译.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22.

[3]黄汉平.拉康的主体理论与欲望学说[J].文学评论, 2010,(3):194-199.

[4](英)肖恩·霍默.导读拉康[M].李新雨译.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4:11.

[5]赵毅衡.梦:一个符号叙述学研究[J].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3):104-111.

[6]李怀涛,白婧.拉康:欲望是他者的话语[J].世界哲学,2019,(6):12-17.

[7]康雅琼.拉康对弗洛伊德欲望理论的吸收、转向及其现实价值[J].湖北社会科学,2022,(02):99-106.

[8]张纪璇.论《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中的洞穴叙事[J].青年文学家,2023,(26):157-160.

[9]于洋.重复的自动性与象征秩序的坚执——解析拉康的《关于〈失窃的信〉的研讨班讲演》[J].国外文学, 2015,(1):118-126+159-160.

作者简介:

朱雪婷,女,汉族,西安外国语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