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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卷有益,闭卷有签

2024-11-22修红宇

新青年 2024年11期

前不久,一名浙江大学学生在图书馆借的老版物理书中,意外发现了一枚手绘书签。书签的正面绘有栩栩如生的花叶、水草和河虾,另一面工整地写着“赠给好友周净秋”,落款是1957年。

经查询,周净秋是浙大1960级物理系本科生,书签是他的高中同学送给他的。一枚旧书签,一段穿越67年的友情,温柔了岁月。

这则消息在旁人眼中是平淡的,在我读来,却如徐志摩笔下的秋阳,有心思有恩情,“仿佛叫你想起什么”,让我想起心有“签签”结的往昔时光。

开卷有益,闭卷有签,签中有情意。从小到大,我收到的最多的礼物就是书签,景点书签、叶脉书签、押花书签、金箔书签、磁性书签……可那些书签都太精美,我舍不得用,看书时仍习惯将身边的纸片代替书签。

虽然是纸片,也有情趣——“吊牌书签”为每一本书发放“合格证”,“信封书签”将精彩文字寄至记忆深处,“机票书签”将阅读化作一段旅程——可它们毕竟不是为阅读设计的。为了让阅读更有仪式感,我开始自己动手做书签。

我叠过折纸书签,当“枫叶”“蝴蝶”“驯鹿”等伏在书角上,守护住了满书园的春色。也画过水彩、蜡笔、黑白线描书签。勾勾画画时,常会想起巴金小说《春》里送给觉新古雅书签的蕙和《延禧攻略》里傅恒口中“夹书的叶签,每一片都是你晒干、制作”的青莲……她们送出书签,也送出一份无言的倾慕,我的倾慕送给谁呢?送给书。

我最喜欢且用得最久的一套书签,是用贴纸、衬衣纸板和细麻绳做成的小书签。那些细麻绳,仿佛自书山高处垂下的登山绳,呼唤我去攀登。而贴纸上的卡通动物,以高举着臂的可爱动作与书互动,让阅读变得更有趣。

以最近正在读的书为例,出现在《别再问我什么是嘻哈❸》里的书签,仿佛在跳“把手放在空中甩”的嘻哈舞;出现在林-曼纽尔·米兰达的诗集《早安,晚安!》里的小书签,仿佛在随他创作的音乐剧《身在高地》中的人物一同高歌,“我要展翅高飞/飞向像样的人生”;《装帧之美》中写到一位摄影师的随笔集,每次与小书签在书中相遇,我都仿佛听到它奶声奶气地念着那本书的名字,“现在我在这儿哦!”……

尽管《一个人的书籍设计史》有书签带,我仍将书签夹在介绍刻纸作品《游刃集》的那一页,因为作者袁荃猷在自序中写道,“但盼眼仍明,手仍健,还能再作些喜滋滋、活泼泼的刻纸,使精神仍常在最美好的图像中升华”——小书签上对这段话“举双手赞同”。但愿我也能做些“喜滋滋、活泼泼的”书签,与书相伴到老。

(编辑·谢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