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红Zuo Hong没有归途的修行
2024-11-17
左红在拿起相机与大自然对话的二十余年间,摄影早已成为她的水、空气,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踏遍山水,远离喧嚣,风光疗愈着她的身心,摄影对她来说是一场没有归途的修行。
从2003年开始摄影到2016年,左红的摄影之旅极为隐秘,她“闭门修炼”,从不公开发表作品。次年9月,一场摄影展彻底打破了她守护已久的平静与安然。 20幅风光摄影作品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首次亮相就一鸣惊人,从此,她的图片与文字在治愈自己的同时,也给予了更多人力量。在突如其来的变化之中,不变的是她依然喜欢静静地用镜头看世界,在自然中唱响生命之歌。
杨波
风光摄影心理
在观赏风光摄影作品时,人们可能会因为照片中的美景而感受到宁静、喜悦或震撼,这些情感体验有助于调节情绪,缓解压力。风光摄影捕捉了大自然的壮丽景色,如山川、湖泊、森林、星空等。这些图像往往具有高度的视觉美感,能够引发人们的情感共鸣,为心灵带来宁静与慰藉。在观赏这些美景时,人们可以暂时忘却日常生活的烦恼和压力,沉浸在自然的美好之中,从而实现内心的放松和平静。风光摄影不仅是对自然之美的记录,也是摄影师情感的一种表达。通过拍摄和分享风光作品,摄影师可以传达自己对自然、生命和世界的理解和感悟。这种情感的释放和表达有助于人们处理内心的复杂情感,减轻心理负担,增强自我认知和自我接纳。我们在左红的摄影作品中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生命奇迹和希望之光,也感受到了她自身的成长。
没有归途的修行,这其实是一个特别有心理意义的表述。没有归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单向性和不可逆,左红把自己内心的这种思想、情感、愿望投射到某种特定的对象(美好风光)上,所以她的作品给人的感觉非常治愈。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常常感到压力重重,需要找到一种方式来暂时逃离现实的束缚,风光摄影提供了一个虚拟的“心理空间”,让人们能够通过观赏这些作品,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沉浸在自然的美景中,获得一种心理上的解脱和放松。在左红拍摄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其实是关于个体的情感,比如喜怒哀乐,还有愿望投射到外部世界的一个过程。通过这种心理投射,我们可以感受到她更好地理解了自己内在的声音,踏遍山山水水,远离尘嚣,让世界上的自然风光疗愈所有人的身心。她觉得这是一场没有归途的修行,她的摄影过程也被这种使命感驱动,具有特别的生命意义和价值。所以她的摄影作品在治愈自己的同时,也让更多人感受到这种治愈力量。
无目的摄影不争, 不惧, 不逐, 不弃。
杨波
乌云中的一束光
在左红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闪电、乌云、群山,还有一束光,从画面的左边照向山峰当中的某一点,就像我们生命当中的一缕希望。正是因为这样一束光的存在,占画面巨大篇幅的乌云和闪电,以及陡峭的山峰,都显得那么的柔美和亲切,这就是希望的力量。这是一种不断激发我们潜能的,在逆境当中提供行动力的一种力量。始终保持着坚韧不拔的精神状态不断前行,希望的力量能够让我们在面对生活当中的不确定和挑战时,保持内心的平静和稳定。同时,希望还具有传染性,它可以传递给他人。当我们对他人充满希望的时候,也就会给予他们鼓励和支持,帮助他们更好地面对困难和挑战。我们的积极态度和行动也会感染他人,激发别人内心的希望之火。当我们看到左红的作品时,我们的希望就被点燃了。
水墨意境
水墨画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种重要形式,水墨画的意境,指的是画家通过笔墨的运用,所营造出的一种超越画面本身的、富有哲理和诗意的艺术氛围。这种意境往往超越了具象的描绘,而更加注重于表现作者的情感、思想和精神追求。我从左红的摄影作品中,感受到的就是水墨画的意境,惊涛骇浪中的云彩、波浪、大地,被晚霞的光所晕染,营造出一种空灵、深远的意境,含蓄而深远。作品中水面的倒影、枯木、雪山、天空,给人带来心灵上的震撼。左红的“无目的摄影”,虽然采用强调性的否定式命名,但让人感受到的却是平和、辽阔、惬意和自然之美。大自然的智慧、生态平衡和物种延续虽然是无意识的,但被她用有意识的、含蓄的、诗意的方式去记录,作品展现了水墨画的意境和哲理。这一刻形式美和意境美的呈现,也许是她无数次的踌躇和坚守吧!
自然中的天然,天地中的人心从心
理层面来看,自然风光能够带来宁静、平和的感觉。身处大自然的怀抱中,内心往往会感到宁静和放松,这对于缓解压力、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非常有帮助。一些研究表明,与自然环境的接触可以降低血压、心率和肌肉紧张度,减轻身体和心理的紧张感。经历过生死边缘的挣扎后,人们往往更加懂得生命的脆弱与宝贵,学会珍惜每一个平凡而真实的时刻,更能接受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和挑战,心态变得更加平和与宽容。在左红的访谈中,生命的顿悟经历,让她更从容地看待天、地、人,也让她的摄影作品展现了天、地、人共成长的理念,强调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生关系。和谐的美,不光有对称,还有记录自然生命的脉络和光影,她带着我们看遍了世界的山山水水,也让我们看到了她与天地共成长的内心。因为,她把她对生命的感悟,对人生的理解和对自然的敬畏融入了她的摄影作品当中,有勇敢的部分。又有柔软的部分,有坚强的部分,也有松弛的部分,正是这种对比和多样性的呈现,才是自然中的天然,天地中的人心,也是疗愈我们的神奇所在。
摄影之友×左红
是什么契机让您开始对摄影感兴趣?
2002 年的一场大病和手术康复,让我走上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遇见了很多本来不可能遇到的人,推开了如果没有这次磨难绝不可能推开的门,摄影也是在这个时候走入了我的生活。2003 年初,几个酷爱摄影的朋友带着他们那时喜欢摆弄的,而我却从没见过的哈苏、林哈夫、玛米亚的器材,连拽带拉地带我爬上了长城。他们原本是为了让我强身健体,却意外地让我认识了风光摄影。我下山后,就直奔器材店买了相机,自此以后它们就成了我的“第三只眼”。我带着相机走遍了世界的山山水水,再也没放下过。
摄影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摄影对我来说,我既不想称它为爱好,也不想把它当成事业,更像是一场没有归途的修行。我不是职业摄影师,我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但二十多年来,摄影对我来说已经像空气和水,变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一有时间和机会就会被渴望摄影的身心催促上路,像圣徒求经般跋山涉水,走遍世界的山山水水,试图发现和表现大自然带给我们的信息和美好。拿起相机和大自然对话成了我离不开的生活方式,风光摄影也变成我修炼身心、表达自我的一种特殊渠道。
为何痴迷于风光摄影?
经历过大病和手术后,我突然发现,我生活在亲朋好友的善意和同情中。然而生性好强独立的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同情,“活一天就要像个正常人一样地活,我不要活得像个病人”。即使旁边有再多的人陪你,你都需要孤独,从自己心里生发出力量,才能真的救自己。而我发现我一旦处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中,就可以放下任何客套和疲惫。远离喧嚣,安安静静、完完全全地和自己在一起,身心合一,神奇般地自我疗愈。不用再虚伪地应付,委屈地隐忍,一切在人世间的不快和伤害,都像被洗涤了一样,慢慢在空中飘散,离我而去。天空如盖,大地舒展,从心里升起坦然、开阔和欣喜之情。行走在大自然中,整个身心都放空,没有丝毫杂念。天下再大的事都不是事了,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这是多么充满力量的美好感觉!
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在天地间茁壮成长,活成我自己希望的样子。自然、从容、光明、坦荡,勇敢而又柔软,坚强而又松弛……这种积极而自强的疗愈和修炼,让我痴迷地爱上了走进大自然并能跟大自然对话的风光摄影。
同时,我也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它的绮丽、秀美、险峻和神奇超乎想象,而且千变万化,经常不可预测和复制,这也是风光摄影的魅力所在。何为“无目的摄影" ?
因为我接触摄影的特殊契机,所以可以说摄影“救了我的命”。摄影行为本身给我带来的身心健康和成长,足以满足我对它的一切需求和梦想。从这点来说,我很幸运。当我拿起相机开始认真摄影的时候,就从没感觉有任何必要再去外界寻找认可和奖励,也不想以大众的审美来左右我的想法和拍摄,甚至作品也不是我的摄影行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在我看来,它们只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美好结果而已。所以在我摄影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我行我素地、静静地在风光摄影的自由王国里任意翱翔,从不在公众媒体上发照片,也不参赛,生怕任何一点与世俗的粘连,都会破坏了它的纯净和美好,所以我戏称我的摄影为“无目的摄影”。
从摄影十几年却从未公开发表作品,到 2017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一鸣惊人,这样的转变对您的摄影之路有何影响?
我原来多年的隐秘和平静的摄影生活被一次意外的事件改变了。尽管我从不公开发表作品,但是经常和我出去拍照的影友和摄影圈内的一些朋友还是知道我和我的作品的。在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第一次公开亮相并意外获奖之后,我还出任了世界顶级相机公司飞思的中国大使,是亚洲首位获得“飞思”摄影最高荣誉的“飞思户外专家”。但在喧嚣热闹之下,其实我还是那个我,那个喜欢静静地以镜头看世界的人,一个在大自然中拍起照片来可以忘记整个世界的人。
摄影原来对于我来说,是很个人、很私密的自我修炼行为,而现在随着我的照片出现在公众视野,我也逐渐承担起荣誉和责任,我的摄影活动也不再局限于摄影本身,而是开始出书、办展、开讲座、撰稿、评测、代言……病后人弱时,修炼是不能开门敞窗的,所以多年来,我一直闭门修炼。随着身心的强健,如今我可以敞开门窗,也有强烈的欲望去分享并承担起一些社会责任了。与观众以及读者的交流也逐渐改变了我,摄影不仅给了我健康和圆满,也能给更多的人带来激励和力量,这是比摄影本身更具意义的事。出任顶级相机公司的中国大使也让我有了交流的义务和责任。有国际高端摄影器材和摄影的交流平台,我会更多地参与国际摄影的分享活动中,争取为中外摄影界的交流和合作多做些积极的事情。
您的风光摄影是抒情性的,您的文字亦是如此,您如何理解摄影与文字之间的关系?
最让我骄傲的是我的两本配文摄影画册《生命之歌:镜头背后的身心重生之路》和《山河无恙》的出版。在整个摄影画册出版业很难自负盈亏的大环境下,我的这两本画册不仅由国家出版社全资出版发行,而且在没有任何特别促销和宣传的情况下口口相传,持续热销。
其实我作为摄影师,一开始对摄影配文字有过强烈的抵触情绪。中国电子工业出版社出版过很多优秀的摄影书籍,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在我还“潜伏”之时就大胆地约我出画册,觉得会有“黑马”效应,而且还看中我的“激励”潜能。他们鼓励我写出我的故事,文字与摄影相辅相成。但我作为视觉创作者,总是愚顽地认为,我在摄影上所有的探索和表达都已经全数用在我的照片里了,任何其他的艺术形式,包括文字,都会画蛇添足。甚至“曲解”我的视觉表达。我坚持“照片是不可用文字解释的”,而且“有些视觉的感受也是很难用文字和言语表达的”。但经过出版社市场部严谨的市场调研和与我几次的“脑筋激荡”之后,我终于答应试着写写看,于是就有了我的第一本洋溢着文艺青年色彩的抒情摄影画册《生命之歌》。
经过这本画册的磨合,我和出版社之间有了完全的信任。从出版发行和读者的反馈来看,也知道出版社让我“看图说话”是对的,于是我一发不可收。在我的第二本摄影画册《山河无恙》中,文字更加天马行空,无所谓形式。出版社给了我绝对的自由,说什么,怎么说,都随心所欲……在延续了我《生命之歌》中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新型文艺风摄影画册创作风格的同时,文字又多了一分肆意和禅意。
读者们喜欢我这“四不像”的摄影画册,他们说不仅爱看我的图片,也爱读我的文字和故事。很多感性的女读者跟我说,《生命之歌》是第一本让她们看哭了的摄影画册,经常“眼睛是湿润的而心灵是满足的”。我很欣慰,看来我用心拍的照片和用情写成的文字终究是能和读者心心相印的。
经过对这两本图文并茂的摄影画册的探索与实践,我开始觉得照片和文字并不排斥,文字不一定要用来“解释”照片,它可以辅助交代很多观众仅靠照片读不出的背景、故事、哲思和技术处理。文字和照片可平行,可交错,给读者带来全方位、多媒体的感官体验。这种不同艺术形式的碰撞和交汇,比仅照片或者仅文字要来得更加丰富和猛烈。
我喜欢用镜头看世界,也一直迷恋文字,是个骨子里的“文青”。现在我发现,我可以很享受地同时运用这两种我热爱的艺术形式去记录和表达,何其幸哉!
很多观众在您的作品中看到了“治愈的力量”,对此您如何看待?
有时连我自己也感到意外和惊奇,不少人看到我的作品后都异口同声地提到我的摄影作品“很治愈”。在2017年平遥大展上,我的《生命之歌》个展前,曾有 4个“80”后的年轻女作家在我的20幅作品前激动得翩翩起舞,说看了我的作品就感觉好像有一股很强的力量,让她们情不自禁地想舞动身体,跳完舞后,她们感觉“整个人都好了”。后来类似的情形在我的摄影展中不断发生。2019年,我在北京达美艺术中心举办了大型风光摄影个展,那次的展览作品尺幅都非常大,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发现有人每到下午,总在同一时间来看展,然后就静静地在展览厅的椅子上坐一下午,我很好奇为什么他总是来,回答出乎意料,原来是他看了我的“画”以后,久病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坐在我的展厅就觉得格外舒服。还有一个青春期的女孩看着我的“画”,竟然当场大哭了起来。我正好在场,就禁不住上前询问,她说其实她并不懂摄影,只是和家人到艺术中心楼里的餐厅吃烤鸭,看到门口展览的海报就进来顺便看看。没想到自己如此感动,具体为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只觉得“很治愈”,流了眼泪也舒服多了。
我至今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我的“画”有时会让观众这么激动和感动,也许我在摄影中寻求的疗愈自己的东西,不经意间也留在了作品中,有些敏感的人也能感受到。可能是我用心换来的照片,治愈了自己,也治愈了别人。如真的能对别人也有积极的意义,也算一种欣慰吧。
通过镜头看世界是您疗愈、修行和寻求不断成长的一种特殊的方式,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些背后的故事吗?
2006年,我去新疆拍摄,傍晚坐在“九曲十八弯”前的岩石上,那天夕阳如血,热烈如火,沐浴其中,感觉身心都瞬间温暖灿烂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这强大却温柔的一团火中。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生死也失去了界限,残存在我内心的那一丝我努力了很久都挥之不去的对死亡的恐惧也渐渐消失了。我久久地坐在那里,感受着,感动着,试图用镜头记录下这份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美好和感动……这个感觉太奇妙了,我终生难忘,至今回想起都心生感恩。
您在摄影创作中遇到过哪些挑战?是如何克服的?
看到我的照片却不认识我的人,通常都以为我是个女汉子,爱运动,爱冒险。其实我往往是一群人里体力最弱、动作最笨的一个,不但胆子小、不爱冒险,还有严重的恐高症。从小就是个书呆子的我,二十年来却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背着即使在男摄影师中都极其少见的沉重的背包,踏遍了世界的山川河流。从小在大城市里长大而且很合群的一个人,却迷恋荒野和大自然。只看照片,所有人都觉得这些应该出自一个饱经沧桑的坚毅男人,却没想到是我这么一个看起来温柔的弱女子。
小到摄影,大到人生,其实最大的挑战是真正能挣脱束缚,活出自我。能走出家门,自由自在地到大自然中,特别是荒野里,去探索和摄影,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说得具体点,首先需要自立自强,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还要能舍得放下诱惑和杂念,坚持不懈地去追逐自己的理想,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您经常前往无人区进行拍摄,其间发生过哪些难忘的故事?在拍摄前会做哪些准备?
在户外,特别是荒野,具体的挑战天天都有。 2020年在珠穆朗玛峰东坡,我的恐高症又不出意外地发作了两次, 9天的连续露营,打破了我原来在加拿大育空无人区连续6天露营的纪录。最后,当我徒步从海拔5400米的朗玛拉垭口走下山时,极限环境中的摸爬滚打已经让我看起来与藏族的牦牛工和马夫们没有太大区别,这对于天生注重干净和形象的女人来说,是考验和煎熬。虽然我脸上晒脱了皮,还挂着高原红,但笑起来也像藏族人一样,更加灿烂了。
至于行前的准备,一定要对将去行摄的地方做最全面的研究,包括地形、地理、天气,甚至人文……还要对可能发生的意外进行预判和必要的防范,把可能的损失和伤害降到最低。
关于艺术家
左红Zuo Hong
独立摄影人、策展人、作家。飞思公司中国区域大使、亚洲首位被授予“ Phase One户外摄影专家”称号的摄影师、欧洲顶级摄影网站和网上画廊1X.COM中国大使、 FML脚架中国大使。飞思公司等多家顶级专业摄影机构的特约摄影讲师、多家专业摄影杂志及摄影网站的特约撰稿人、多家著名摄影机构签约摄影师。曾在第17届平遥国际摄影节上荣获“中国优秀摄影师”奖,于2017年多伦多国际摄影节上荣膺“国际杰出摄影师”勋章。大型风光摄影个展《生命之歌》在《中国摄影》画廊、北京达美艺术中心及平遥和丽水等多个国际摄影节成功举办并获奖。摄影画册《生命之歌:镜头背后的身心重生之路》和《山河无恙》屡获殊荣。其中,《山河无恙》获2024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优秀摄影画册”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