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之诗(外二首)
2024-11-12阿炉·芦根
贡嘎山 2024年6期
从坠地的时候开始,我就呱呱地写诗
一直写到诗的最后
湿滑的呱呱坠地是直贯一生的利器之把柄
涂满肥皂泡的胎脂
由于生命会像时间般暂停,或者说那些诗歌
未被继续书写。之前的诗歌,已经很钝
今夜,野花催动县城般庞大的时间绽开
在夜空的倒映之水。诗歌
终于又被续写
当我写到轻的时候比重还重
当每写一首新诗,就是把过去的一切诗歌
吱吱嘎嘎地抽出来,磨成这首诗
时间赋
时间是一座美丽而自由的牢狱
只要活着,就住在
因此死是刑满释放
有些人的刑期寿比南山
有些人的刑期流产、夭亡,或英年早逝
有些人没有刑期,因为从未出生
每个村庄总有一些被监外执行的
智障人士和疯癫者
每个村庄总有几个强行释放自己的人
每个村庄总有过几个犯罪坐牢的人
刑满释放时,给亲友们磕头之后
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他们的死讯
大开牢门的声音一般——传来
空空的铁道
当火车不在的时候,没有火车,只有
火车这个词
比如阳光、雨水、树叶、蝴蝶以及我
在铁道上行走,闪耀着脚步
它们是火车这个词的各种读音
读着,读着
我差不多已经认为他们就是火车
没有火车,只有铁道?
一列列火车,载着新鲜的煤和砟石
在我头脑中行驶,而不是在这铁道上
没有铁道。只有铁道这个词
在运送火车这个词,以及这个词的
含义,包括泛指的煤、砟石和人——
也就是真正的火车,所能承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