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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计量视角下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演进路径与趋势探索

2024-11-04黄梦君吴泓璟张杨

当代美术家 2024年5期

摘 要 博物馆文创作为传承和创新博物馆精神内涵的重要载体,近年来已成为学术研究与公众关注的焦点。研究选取了2007—2023年间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收录的405篇核心文献,采用文献计量学分析法和COOC、CiteSpace等软件对文献发表时间、期刊来源、高被引文献、作者、机构、关键词等信息展开系统梳理和可视化分析,旨在揭示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与发展趋势。研究表明,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经历了探索、发展与盘整阶段,政策扶持与资本投入为博物馆文创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然而,当前仍存在一些挑战,如作者与机构之间缺乏协同合作,高产作者群体尚未形成,研究主题存在追随热点和深度不足等问题。展望未来,该领域应借助宏观政策环境,顺应数字化发展浪潮,对设计与营销予以精准定位,从而推动博物馆文创产业的创新和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 博物馆;文创产品;文献计量分析;CiteSpace;研究现状与趋势

Abstract: As an essential carrier of inheriting and innovating the spirit of museums, museum cultural and creative activities have become a focus of academic research and public attention in recent years. The study selected 405 core literature from databases such as CNKI, Wanfang, and VIP from 2007 to 2023. Bibliometric analysis and software such as COOC and CiteSpace were used to systematically sort and visualize information such as publication time, journal sources, highly cited literature, authors, institutions, and keywords, aiming to reveal the research status, 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in this field. Research has shown that the research on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in museums in China has gone through stages of exploration, development, and consolidation. Policy support and capital investment have strongly supported the development of museum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However, there are still some challenges, such as a lack of collaborative cooperation between authors and institutions, the absence of a high-yield author group, and insufficient follow-up and depth of research topics. Looking into the future, this field should leverage the macro policy environment, adapt to the wave of digital development, accurately position design and marketing, and promote innov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museum’s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y.

Keywords: museum;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bibliometric analysis; CiteSpace; research status and trends

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变革,博物馆作为文化遗存的重要载体,其传统功能正面临适应现代社会多元文化需求的挑战[1]。为充分发挥博物馆的文化价值和社会效益,博物馆文创产业应运而生。通过创新性地将文化和艺术资源转化为具有吸引力的文创产品,博物馆不仅增强了文化影响力[2],也满足了公众对新型文化消费的需求[3]。近年来,得益于国家层面的政策激励[4]和“互联网+”战略的推动[5],博物馆文创产业获得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并吸引了资本市场的广泛关注[6]。故宫博物院、甘肃博物馆等机构纷纷“上网”,通过线上平台成功实现了文创产品的商业化运营。这些案例不断彰显着博物馆文创在市场潜力和文化推广上的重要价值。因此,对我国博物馆文创展开全面的综述研究,深入剖析其发展现状与未来趋势,对于总结经验、指导博物馆文创的实践发展具有不可估量的重要意义。

文献计量法作为一种科学方法,可有效分析发展趋势以及特定研究领域的研究重点[7],目前已广泛应用于诸多设计领域。如周沁[8]等学者运用CiteSpace探讨了国内外参与式设计领域的热点现状与前沿趋势,为未来研究提供借鉴;何振阁[9]等学者利用CiteSpace对数字文创产业进行可视化分析,旨在发掘具有发展潜力的研究视角;张静[10]等学者通过对艺术管理研究文献进行科学计量分析,揭示该领域的主题、知识演化和新兴趋势,为未来研究提供洞见。在信息快速增长的时代背景下,充分利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和可视化分析软件,对于系统梳理和全面展示博物馆文创领域的研究格局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研究拟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借助COOC、CiteSpace等软件,深入开展博物馆文创的定量研究与定性解读,全面审视国内博物馆文创的研究演进,以期为该领域知识图谱构建、研究热点识别和学科发展提供深入见解。

一、方法与数据

(一)研究方法

CiteSpace是一款以Java语言为基础的信息可视化软件,由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团队研发而成[11]。该软件运用共引分析、寻径网络算法等理论,通过对特定领域文献集合进行计量分析,旨在揭示该领域知识演化的关键路径与转折点[12],探究学科发展的内在驱动力量,并进一步预测前沿发展趋势[13]。本研究通过文献筛选、处理及分析三大阶段(图1),全方位探讨了国内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领域在合作网络、热点主题以及学科演变等方面的状况。同时,结合年度发文量、载文期刊、高被引文献等统计数据,借助CiteSpace软件,对该领域研究的发展脉络与热点趋势进行了全面梳理,并将研究结果以可视化知识图谱的形式呈现[14]。这种可视化方法不仅有助于研究人员迅速掌握和领悟知识,同时还能够推动探索新的研究领域和前沿问题。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中国知网、万方及维普期刊数据库为依托,运用主题检索方式,检索词包括“博物馆”&“文化产品”“博物馆&文创产品”“博物馆&创意产品”“博物馆&纪念品”“博物馆&衍生品”“博物馆&周边产品”及“博物馆&纪念品”,限定文献类型为学术期刊,来源类别为核心数据库,检索时间为2023年12月。在检索过程中,团队未对文献发表时间加以限制,经COOC软件对多个数据库进行去重清洗,并手动剔除了关联度较低或核心信息不完整的文献,最终确立405篇文献样本。为进一步深入剖析这些文献数据,本研究采用CiteSpace6.2.R6,对文献样本的作者、机构、关键词等数据进行深度处理和分析,以更全面、更精确的方式把握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研究态势和发展趋势。

二、文献可视化分析

(一)文献时序分布

基于时间分布的文献时序分析,将有助于从宏观层面深刻揭示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演变趋势[15]。本研究对博物馆文创产品的相关文献展开了统计,经回顾可知,早在 2007 年国内学者就已着手对该领域展开了研究与探索。如图2所示,该图展现了2007—2023年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文献发表情况。总体而言,17年来该领域发文量呈显著增长趋势,2007年—2015年发文量在波动中逐步攀升,2016年后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其间虽有小幅回调,但随即便重回快速发展的轨迹,2021年后发文量开始出现缩减的现象。经文献时序分析,可将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进展划分为三个阶段:探索期(2007—2015年)、发展期(2016—2020年)和盘整期(2021—2023年)。

1. 2007年—2015年为探索期。2008年之前,关于博物馆文创产品的研究相对较少。直至2008年,原文化部、国家文物局等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该通知提出鼓励博物馆向公众免费开放[16]。然而,免费开放的博物馆随之面临财政压力。为了增加自身收入,各地博物馆纷纷将文创产品的开发与销售视为重要策略[17]。2015年,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发展与国务院发布的《博物馆条例》中明确支持和鼓励博物馆积极发展文创产业的政策密切相关[18]。上述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博物馆文创产品的研究热情,促使学者们对该领域展开积极探讨,相关文献数量呈现波动中上升之势。

2. 2016年—2020年为发展期。此阶段每年公开发表的文献数量呈快速增加趋势,最高年度发文量达到了66篇。这一时期,我国政府为推动博物馆文创的发展,相继颁布了多项政策。其中涵盖2016—2017年原文化部印发的《关于推动文化文物单位文化创意产品开发的若干意见》、2017年印发的《文化部“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19],以及2018年由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等政策[20]。这些政策不但完善了博物馆体系的构建,也为新时代博物馆事业改革提供了新的方向,为推进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创新与发展筑牢了根基。

3. 2021年—2023年为盘整期。此阶段相关文献发表数量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尤其在2020—2022年间,发文量累计减少约48.5%,2022年发文量全年仅达34篇。在此期间,尽管我国政策对博物馆文创产业的扶持力度不断加大,相继发布《“十四五”规划》《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政策,支持博物馆文创事业的发展[21-22],同时相关设计实践也不断推进,AR视频交互[23]、云游博物馆[24]等概念持续融入,但该领域发文量下降的趋势仍难以遏止。追根溯源,一方面深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疫情的反复暴发和持续蔓延致使博物馆运营遭遇困境,文创产品开发与合作投入相应削减。同时,博物馆加快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步伐,更多研究力量投向前沿领域,导致文创产品研究相对弱化;另一方面,该领域研究历经17年发展,已步入相对成熟的阶段。理论框架日益完善,实践路径逐渐明晰,学术创新空间有所缩减。受双重因素影响,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取得的成果发布因而受限。然而,从2023年发文量来看,已有36篇文献陆续发表,表明该领域研究已显现出触底迹象,并开始回归发展轨迹。这一趋势亦反映出学界对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持续关注,以及研究活力的逐步复苏。

(二)主要来源期刊分析

文献来源期刊分析对于把握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学科分布状况意义重大,能够反映相关期刊在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载文情况[25]。据统计分析,2007年—2023年期间,总计405篇关于博物馆文创产品的文献分布于147种期刊之中。其中,仅有3种期刊发表了30篇及以上文献,占比为2.04%;1种期刊发表了10—29篇文献,占比为0.68%;28种期刊发表了3—9篇文献,占比为19.05%;其余115种期刊仅发表了1至2篇文献,占比高达78.23%。从收录量来看,前三位期刊依次为:《包装工程》(62篇),《东南文化》(34篇)和《中国博物馆》(31篇)。从期刊主办单位来看,前十位期刊主办单位分别为行业协会3家、研究院所3家、出版社3家、博物馆1家、学会1家及高校1家,文献期刊收录情况见表1。

(三)高被引文献分析

对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高被引文献的研究,有益于深入剖析当前研究领域的重要议题、关键技术及核心作者,从而精准把握研究焦点、切实抓住关键问题,有力推动学术领域的发展与创新。本研究罗列了被引率前十的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期刊文献(表2),文献发表时间集中于2011—2018年,其中2篇文献针对博物馆文创产品的设计策略展开探讨,3篇探究了有关博物馆文创产品营销的方式和意义,另有5篇涉及对博物馆文创产品未来可持续发展的探索。在上述文献中,《文化消费语境下的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是被引频次最高的文献(182次引用)。作者易平将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置于文化消费的背景之中深入剖析,旨在拓宽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的新视角,并构建了相应的设计策略。这一研究为后续的设计实践提供了切实可行的参照,堪称该领域具有影响力的佳作之一。

(四)研究作者分析

通过对发文作者计量分析,能够直观呈现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作者分布情况,从作者层面梳理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统计数据显示,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作者总计191位。根据普赖斯定律,利用公式mp=pmax计算核心作者,其中Mp表示统计时间段内核心作者至少发表的论文数,npmax代表统计时间段内最高发文量作者的发表篇数[26]。通过计算得出M值约为1.30,取整数为2,表明发文量在2篇及以上的作者即可被认定为核心作者(见表3)。该领域共有12位核心作者,其中以李博雅(3篇)发文量最多,单霁翔、张祖耀、冯家红等人的发文量均为2篇(表3)。李博雅及其团队致力于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创新与实践,研究涵盖文创产品的开发设计、文物的活化利用以及通过IP开发和文化资源的盘活来增强博物馆的文化传播和服务功能。经统计,该领域核心作者发表量仅占6%,远未达到50%的比例。这一结果表明,该领域研究队伍虽已初具规模,但尚未形成稳定的核心作者群体。

如图3所示,在作者合作图谱中共包含213个节点和14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06。其密度远小于0.01,表明该领域作者间的合作关系较为松散,独立研究情况非常普遍。在作者合作图谱中,仅有10组合作关系,其中8组为两人合作关系,另有两组为三人合作。在众多合作关系中,多数仅限于1篇文献的合作关系,仅有王凡与孙亚云、张祖耀与叶镠勤之间的合作关系相对稳定。由此可见,该领域作者之间长期合作较为缺乏,合作关系薄弱,未能实现资源和优势的有效整合,这将不利于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深入开展。

(五)研究机构分析

通过对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机构分析,得以确定该领域的核心机构,这一探索有益于揭示推动博物馆文创产品发展的关键力量。为更全面洞察核心机构的发文情况,研究剔除了二级学院和系所等信息,仅保留顶层机构名称,最终生成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机构前十列表(表4)及其合作网络图谱(图4)。纵观文献涉及的256个机构,排名前十的机构包括南京博物院、武汉大学、上海大学、南京大学、中国国家博物馆、云南大学、上海博物馆、沈阳航空航天大学、东南大学和故宫博物院。参考普赖斯公式,该领域机构最高发文量为10篇,计算可得M≈2.34。根据取整原则,发表3篇及以上即可确定为核心机构。进一步统计可知,该领域总计有27个核心机构,约占总数10.55%,核心机构主要分为综合类院校和大型博物馆。综合类院校凭借其学科综合实力和跨学科研究环境,成为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中的重要支柱。大型博物馆则凭借其丰富的文物资源和实践经验,为该领域的深入研究和创新实践提供了有力支持。其中,南京博物馆作为中国三大博物馆之一,2016年入选全国博物馆文创产品开发的试点单位,成为国家推动文创产业发展的首要实践场所,南京博物馆在文创产品开发上的成功经验将在江苏地区全面启动,使其成为该地区博物馆文创开发的领军机构[27]。由此可见,上述机构通过其研究实力与资源优势为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研究和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其影响力和贡献将持续推动该领域的创新探索,促进博物馆文创产品的不断提升和实践应用。

根据图4可得知,图谱中共存在185个节点和40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24,在发文量前十的机构中,四大博物馆均未与其他机构展开合作,这可能需要深入探究是否存在潜在的合作机会或合作障碍。而在高校方面,虽然部分高校如武汉大学、上海大学、云南大学等与其他机构有所合作,但各高校间的合作主要局限于校内或省内高校之间的联合,与外部机构的合作相对较少。因此,有必要推动该领域跨机构、跨地域、跨学科的科研协作。

三、研究热点与前沿分析

通过对关键词的频率、中心性、突显度以及聚类等指标进行分析,可以精确概括文献的核心与精髓[28]。关键词频次反映了其受关注程度的高低,中心性的大小表示其在研究领域中的重要性,而突显度则反映了某一时期相对突出的研究焦点[29]。对这些指标的综合分析能够提供深入洞察和全面理解相关领域的学术产出和研究动态。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借助CiteSpace软件,本研究对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文献关键词进行了共现分析,旨在揭示该领域的研究动向和学术热点,以便深入把握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发展焦点。在构建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时,将节点类型设定为关键词(Keyword),时间切片为1年,并设置阈值参数为Top50。这样的设置能够确保捕捉到该领域内最具代表性和重要性的关键词,并以图谱的形式直观展现它们之间的联系(图5)。图谱中共有291个节点,412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98。相较于作者和合作网络,关键词共现网络在网络密度和结构形态上都有所优化,但整体上密度不高。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为“博物馆”,共计出现113次,中心性为0.63。结合高频关键词列表(表5),可以发现排名前20的高频关键词涉及了多个与设计方向和文化相关的内容,除了与搜索主题高度重合的“博物馆”“文创产品”“文化产品”“文创”等关键词,还涉及了“文化传播”“创意”“创新”“传统文化”等。上述关键词反映了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所涉及的设计方向、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以及品牌建设等问题。

(二)关键词突显分析

关键词突现是指在一定时间范围内,特定关键词的使用频率呈现显著上升趋势,据此可判断出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在该时期的研究焦点,从而有助于识别研究动向和关注重点[30]。CiteSpace软件提供了一种突变探测算法,助力学者从文献中挖掘出频次变化率较高的突现词汇。研究利用CiteSpace的突现分析功能对关键词进行了分析,具体分析结果如图6所示。

根据演变进程分析,可将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划分为三个阶段:1. 奠基期(2010—2015年),该阶段共出现7个突现关键词。除“创意”“文化”“创意开发”等基本研究范畴词汇外,还包含“旅游开发”“开发模式”“免费开发”等关键词。此时期,博物馆文创产品开始被视为连接传统文化与现代生活的桥梁,展现出独特的时代价值和文化意义[31]。2008年,我国发布《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32],该政策的推行促使许多学者投入博物馆文创研究,以深入探讨其开发策略与营销路径,以便更好地适应博物馆免费开放的宏观环境。2. 攻坚期(2016—2019年),该阶段突显词涵盖“文化创意”“产品开发”“图书馆”“传统村落”和“文化产品”等。“十三五”期间,我国将文化产业确立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尽管受到相关政策支持,但博物馆文创产品开发仍面临诸多挑战,如定位不清、同质化严重、创意短缺等[33],因此产品开发成为当时热议话题。与此同时,伴随着传统村落生态博物馆保护模式的不断演进[34],一些研究尝试将传统村落文化元素融入生态博物馆文创产品中,赋予其当代文化语境中的新意,实现对传统文化的创新性传承[35]。总体而言,该阶段关键词不仅揭示了政策的影响,还准确地捕捉到了行业的痛点,为未来的创新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并针对当前问题进行了深度的思考。3. 转型期(2020—2023年),该阶段突显词集中表现为“文创产品”“价值链”“文创”“创新发展”“文旅融合”“创新”“传播路径”和“产品设计”。这一阶段研究重心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强调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201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组建文化和旅游部,标志我国步入文旅融合发展新时代[36]。在此背景下,第一,博物馆作为文旅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文创转型与创新发展备受关注。第二,加强文化资源的价值实现。2019年,国家文物局颁布了《博物馆馆藏资源著作权、商标权和品牌授权操作指引》,此文件许可博物馆通过构建健全的价值链,实现文化资源的商业化运作。此举为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发展提供了政策保障和发展空间,同时也将艺术授权纳入博物馆文创商业模式。第三,拓展文化产品的传播渠道。我国党和国家领导人曾多次强调,应充分发挥新媒体技术的优势,扩大传统文化的传播途径。新媒体在博物馆文化传播中的重要性显而易见,线上线下融合发展已成为主流趋势。借助新媒体构建全方位传播体系,能够显著提升博物馆文创的影响力和传播效果[37]。当前,构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全媒体传播体系已成为博物馆文创领域的紧迫任务。

根据突现数据分析,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领域平均突现强度为1.46,峰值可达5.05,最低仅为0.73,呈现显著差异。同时,该领域平均突现时长仅为3.1年,最高与最低时长差异相对较小,说明各突现词关注周期较短。这表明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正处于变化期,研究视角和关注重点频繁更新。在突显强度方面,“文创产品”以5.05的强度位居首位,“文化产品”“文创”和“文旅融合”等词汇紧随其后,分别为3.24、2.03和1.88。这意味着文化产品创新、文创整体发展和文化旅游融合受到广泛关注。这些关键词为探索博物馆文创产品发展方向和趋势提供了有益线索。在突显时长方面,部分关键词表现较长,如“开发模式”(2010—2015年)、“创意开发”(2011—2016年)和“文化产品”(2013—2018年),表明这些研究领域在过去几年间逐渐升温,取得显著发展。而近年来逐渐兴起的“文旅融合”“创新”“传播路径”和“产品设计”等词汇,预示着新兴研究视角在该领域中的地位将不断提升。这为学界提供了前瞻性关注和参考。

四、结论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

作为传播博物馆文化的重要途径,博物馆文创产品在经济与社会方面的价值已受到学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随着博物馆文创事业的不断发展,相关学术研究对其探讨呈现出多元化与专业化的特点,研究视角不断拓宽,深度与广度亦在持续提升。本研究借助COOC、CiteSpace软件,对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的研究热点与发展趋势进行系统分析,包括年发文量、作者、机构、关键词共现和关键词突现等方面,得出以下结论。

从发展历程看,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经历了三个显著发展阶段。探索阶段,即2007—2015年,这一时期开始确立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的基础理论和实践路径,代表着该领域研究框架的构建。随后,2016—2020年为发展阶段,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逐渐发展壮大,研究视角从单一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拓展至构建以文创产品为核心的高质量博物馆文创产业体系。自2021年起,该领域转入盘整阶段,研究重心转向更加宏观的层面,致力于打造完整的博物馆文创产品价值链和传播路径,以提高研究的系统性和应用性。

从作者机构看,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已初步形成一定规模。依据作者分析,尽管该领域发文作者数量较多,但核心作者发文比例仍维持在相对较低水平。作者间团队协作主要限于同侪或师生之间,跨学科的长期合作关系较为缺乏。其中,单霁翔作为故宫博物院前院长,虽然发文数量有限,但其内容深度和实践指导意义为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提供了宝贵参考,在推动博物馆文创产品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李博雅、张祖耀、冯家红等学者在发文量和影响力上也有突出表现,为推动我国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作出了积极贡献。依据机构分析,该领域研究机构总数虽已达256个,但核心机构数量仅占27个。在发文量位列前10的机构中,以综合类院校和大型博物馆为主,其中南京博物馆、武汉大学以及上海大学表现突出,各自发文量皆超过8篇,且为其余机构两倍或以上,研究优势明显。但在机构协作方面,各机构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尤其是一线文创产品公司或企业的参与程度较低。

从研究热点看,博物馆文创产品领域共涉及289个关键词,涵盖产品设计、传播策略、商业模式等多个细分领域,研究热点丰富且视角多样。在这些关键词中,“博物馆”一词出现频次最高,达113次,中心性为0.63,凸显其在研究中的核心地位。其他高频关键词如“文创产品”“文化传播”也反映出学者们对文化传承与设计、品牌建设等问题的关注。根据热点演变轨迹可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2010—2015年,主要关注博物馆文创的概念界定、理论构建和战略定位,探讨文创产品与博物馆自身定位和社会功能之间的关系,为后续研究奠定理论基础;2016—2019年,研究热点转向更加实践性的文创产品设计和内容开发,旨在满足文创产品市场需求和商业化发展;2020—2023年,研究主要聚焦于文旅融合领域以及新媒体传播路径的探索。然而,该领域存在主题跟风和内容缺乏深度等问题,这些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研究的学术价值和实践指导意义。

(二)研究展望

近年来,国家陆续出台《“十四五”文物保护科技创新规划》《“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等文件,为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然而,实现博物馆文创产品的持续创新需要政策与市场、技术、文化等多方面因素的协同。因此,未来研究应着眼于构建基于政策支持的博物馆文创产品创新生态系统,通过整合多方资源,为文创产品的长期发展提供战略指导。具体而言,研究应聚焦三个关键方向。首先,探索跨部门协作机制,突破文物、旅游、科技等领域的政策壁垒,促进创新资源的流动与整合,从而推动文创产品的多元化发展;其次,研究如何将宏观政策转化为文创产品开发的具体措施,激励和支持不同规模博物馆的创新活动,尤其关注中小博物馆开发特色文创产品的需求;最后,建立文创产品政策效果评估体系,通过定量分析和案例研究,持续优化相关政策的制定和执行,确保整个创新生态系统的动态调整和持续发展。通过上述研究,将促进对博物馆文创产品创新机制的深入理解,为政策制定提供数据支持,并最终助力博物馆文创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实现政策引导与市场需求的良性互动。

随着数字化技术的迅猛发展,博物馆文创产业正经历着深刻的变革。5G、AR/VR、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的出现,为博物馆文创产品的设计、生产和营销提供了全新的可能性。然而,目前博物馆文创领域对这些技术的运用仍处于探索阶段,亟需深入研究以充分发掘数字化转型的潜力。面对数字化浪潮,未来研究应聚焦于构建新一代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博物馆文创系统。具体包括:一是探讨如何将AR/VR、3D打印等前沿技术应用于文创产品的创意设计,开发具有互动性和沉浸感的数字文创产品,提升文化体验的深度和广度;二是构建覆盖博物馆文创产品设计与生产全流程的数字化赋能系统,包括计算机辅助设计、智能制造、柔性生产、知识产权数字化管理等,实现从创意构思到产品制造的高效协同;三是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优化用户画像、个性化推荐和精准营销策略,探索新媒体营销、社交电商等创新模式,以提升用户的触达效率和服务质量。上述研究不仅将加速博物馆文创产业的数字化转型,进一步提升产业的创新能力和市场竞争力,还将为文创产品的创新与推广开辟新的前沿领域。

成功的案例分析对于推动博物馆文创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国内外博物馆文创领域已涌现出诸多成功案例,为行业发展提供了宝贵经验。这些案例全面展示了博物馆文创产品的创新思路、营销策略以及商业模式,为博物馆提供了宝贵的实践参考。然而,目前对这些案例的研究多停留在表层阶段,缺乏深度剖析和系统评估,难以充分发挥其示范作用。未来研究应着力构建完整的案例解析和应用框架,深入剖析成功案例背后的关键因素和普遍规律。具体可从三个方面展开:第一,深入研究案例中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法和创新特质,探索传统与现代元素的创新融合路径;第二,解构案例中的营销推广策略,尤其是新媒体平台运用和用户社群构建的创新做法;第三,评估案例的适用性和可复制性,建立基于质性比较和定量分析的评估体系,为不同类型博物馆提供针对性的发展建议。通过这些深入研究,将为博物馆文创实践提供更加系统的决策依据和发展路径,推动整个行业的创新发展,为博物馆文创产业的持续繁荣奠定基础。

本文为2024年度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省市合作”课题项目“瓯江山水诗路遗产诠释与旅游体验的优化路径研究——以创建国家文化和旅游消费示范城市为导向”(课题编号:24SSHZ098YB )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黄梦君,温州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服务设计、设计策略;吴泓璟,泉州师范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文创设计、知识图谱。

通信作者:张杨,泉州师范学院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工业设计、设计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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