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山
2024-10-28
陈桂山,男,1964年1月出生,彝族。1982年10月入伍,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边防第一团服役;1984年参加对越防御作战;在部队期间历任战士、副班长、班长、代理排长,曾获五次嘉奖;1987年1月退役,同年月,考入云县供销社工作。
2018年12月,本着传承供销人为民无私奉献精神的初衷,创办成立“云县供销艺术团协会”。现任中共云县供销艺术团协会支部书记、云县供销艺术团协会会长。
2019年被临沧市市委宣传部、市委组织部、市政府、退役军人事务局评选表彰为“临沧市最美退役军人”。
工作之余喜爱读书写作,现目前撰有诗词文章共三十余首(篇),部分作品被云县诗词协会收录。
古镇磨黑
◎作者/陈桂山
中秋,桂花飘香的时节。我因出差西双版纳,返乡途中特意去看望同年入伍,共在一个连队的几个普洱战友,新兵集训时,段寿勇战友对我说,主演《五朵金花》、《阿诗玛》杨丽坤的家与他是一个镇,就是宁洱县的古镇磨黑。
掌灯时分,我与宁洱的几个战友驱车来到磨黑,段寿勇战友早已等候在街口,快四十年了第一次来到战友家,一阵亲热的问候之后,段寿勇战友带领我们漫步古色古香的夜色小镇——磨黑。
且不说小镇有革命历史文物雕塑墙,有阿诗玛广场,杨丽坤故居,也不讲磨黑大锅盐巴古矿井的悠久历史,单款款展现在夜灯下的古街道、过去人们用于洗刷、防火引来的清泉流水、木质古建筑,二楼专门设计有室外小阳台,当地人称“美人靠”。说起“美人靠”是有趣的姻缘文化,是早期中原文化传入云南蛮夷地区,至今还保留的一种传说。明清时期磨黑就开采盐矿,食盐是社会生活的重要商品,有时
比黄金白银还要宝贵,历代都是官府管辖。官家都是文化之人,所以磨黑的文化比起云南的其它地方要悠久得多。“美人靠”建筑设计,是其它地方没有的。
“美人靠”建筑设计原始用意是:达官贵人家中有待嫁闺女,由于封建的思想,男女授受不亲,姑娘长期藏于深闺不便谈婚论嫁,所以每逢集市街天,待嫁闺女都会出来,靠在阳台上,展示琴棋书画才能,展示自己芳容,也许自己可找到如意郎君,也许自己不愿意错过妙龄佳期。这就是“美人靠”,这就是磨黑。
随着夜色的深深,也使我们的战友情谊更加深沉浓厚!难以忘怀!
女王山的传说
◎作者/陈桂山
火车通了!大临铁路的施工结束了。我们也将告别澜沧江,告别工地女王山。
五年前,大临铁路开工建设,我们进驻此地。在与当地杂居的少数民族交谈中,听到沧江两岸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故事感人而又悲壮。传说很久以前,一个身高八丈的神女,在澜沧江沿岸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因此结下不少仇家。仇家对她恨之入骨便纠集同伙设下陷阱,图谋加害神女。某天相遇,双方撕杀至凤庆马街乡境内,神女终因寡不敌众,惨遭毒手,咽气在立勿河边。神女遇害后,当地百姓就把她撕杀之地就叫做:一刀河、二刀河、落心河。神女化身之地叫做——女王山。因为当地出过神女王,感恩的百姓为了纪念她,至今这里多数家庭仍然保留着崇敬女性,女人当家的民俗。
现在工地施工结束,我们就要告别澜沧江,告别女王山,抚今追昔,也是百般感叹。女王山,善良勇敢不畏强暴的象征,面对凶残的恶魔和脚下滔滔江水,女王挺胸昂首,化作山脉,屹立于沧江之岸。凄美的传说,滋养着一方山水,护佑两岸百姓,与日月同在。
难忘的国境山水情
◎作者/陈桂山
2021.1
1985年初春,我团三营奉上级命令准备开赴文山前线对越作战。为了首战必胜,团领导决定从各营抽调人员加强三营兵力编制,我就从一营二连调往三营十连。经过三个月时间艰苦卓绝的紧张临战训练,全营整装待发,只待上级一声命令,随时准备开赴战场。就在战备期间,我连接到了上级命令,部队开往我团前哨龙门山五连防区,抢修简易战备公路。
龙门山五连的防区内,莽莽的原始森林与老挝接壤相连,是亚洲野象群、老虎、豹子、蟒蛇、老熊等野生动物的栖息地,是动植物的”王国”。还有我国最原始的少数民族苦聪人。苦聪族人当时还是母糸社会,各部氏家族都是女性掌权,在国境线边的深山老林中过着定居或不定居的生活,粮食生产靠刀耕火种,靠天吃饭。因为轮荒种植耕耘,一座山居住两年,过着与世隔绝的不定居游耕生活。平时里这些苦聪人只要一看到有外人出现就往密林深处跑,语言也无法跟外界人类交谈。
我们十连、十一连、机炮连到达目的地后,各连立即就地取材搭建筒易野营窝棚。工作结束时,已是日落西山近黄昏。吃过晚饭后,为了尽快熟悉地形,了解当地情况,我与云县战友陈德伟,掛上弹袋、背起冲锋枪,去到附近山林中观察。当晚,我俩就遇到一家苦聪人,她们住在由树枝、茅草、芭蕉叶搭建的窝棚里,我们只能暗中观察,生怕惊动她们会把她们吓跑掉。
修路开始了,那时部队生活条件艰苦异常,除修路外,大家最喜欢的还是可以采各种林间野菜,在小溪流中摸鱼拿螃蟹为平淡艰的生活增添些乐趣,还能解馋充饥。
一天傍晚,我打了只山鸡,云县战友陈德伟打了条麂子,为大家改善一下伙食,用餐时间看着战友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当时我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欣慰和自豪。在那个年代生活条件艰苦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环保意识,时常打小动物为部队伙食做些添补也不违算反规定,何况它们还是能跑会飞,是游走于越境的动物。
一天早上,大约八、九点钟,连长叫我,说三班的班长昆明兵张玉林肚子疼,需要送往几十公里外的团卫生队,此任务由我负责。从驻地穿越荒无人烟的森林小路到公路,约有八公里路程,我当时对连长和张玉林战友说:“如果病重,要扎个担架,需要一个班战土轮流换抬才行”。患病张玉林却很坚定地说:“我可以走,陈桂山战友一个人护送就行”。他还故意走了几步给我们看,我看他确实能行走,就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多想。我马上背起冲锋枪,披上子弹袋,我俩就出发了。
在原始森林的羊肠小道上,我们俩人一路走走停停,一切还算顺利,走了约三公里左右路程,张玉林战友病情突然发作,疼痛让原来坚强的他抱着肚子边哭边大喊大叫,哭声响彻荒无人烟原始森林,他彻底走不动了。莽莽原始林海,荒凉小道平日里又人迹罕至,我又不能离开他一人返回去叫战友来帮忙,所以我只好咬咬牙背起他艰难向前走。又走了约两公里,我感觉又渴又累,疲惫不堪的我也实在走不动了。背一个体重和你一样重的人,还加一支冲锋枪,四个冲锋枪弹夹共120发子弹,一口气能走多远?休息片刻,我又十分艰难的背起战友赶路,这次走了约一公里,真的不行了,我感觉自己是精疲力尽也快不行。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森林中野兽时常出没,荒凉的小路离公路还很远,我内心万分焦急,只能咬牙坚持着能走几步算几步。有时刚背起战友勉强自己多走十多米,时而还不等我把战友放下来我就倒了,只好躺在地上休息会,又背起走。再后来十米对我来讲都做不到了,病人已痛苦得不会讲话了,我的天,我也记不得就这样倒了多少次。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手表,手机这个概念在我们的生活中都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我俩走了多长时间……。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俩终于到了公路,我把张玉林战友平放在路边草皮上,等待着能有路过的车辆搭个便车。那时因越军驻扎控制着老挝,中老两国关系属敌对关系,连接两国的公路早已不通行车辆,柏油路面也快长出了野草,平时车就少,我也没法将情况向上级报告,除了在希望渺茫中傻等,别无选择。
在焦急的等待中,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这真是救命的希望之声!我担心我礼貌招呼车辆不停下,就提起冲锋枪站在路中心,枪口直接对着来车大声喊:“停”!一辆旧解放货车停下了,从驾驶室下来俩个二十多岁年轻人问我什么事?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请求他们无论有什么其它事都要先放下,务必把生病的战友送我团卫生队,他俩见我们是解放军,也很热情配合,帮助我起把战友张玉林抬上了车货箱,就急急忙忙开车前往几十公里外的团卫生队。
到了团卫生队,我匆忙下车喊医生救病人,俩个小伙子帮忙将病人抬下车后就开车走了,忙乱中我也忘记问他们的姓名。卫生队长诊断后,认为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再慢点送来,澜尾穿孔生命就保不住了。但此刻因停电又是晚上,医生护士在队人员少,队长就叫我帮忙抬马灯负责手术照明。我的天啊!我一天没吃东西,累得快站不稳了,还要被抓“当差”,唉!救人要紧,我只能咬紧牙关,抬着马灯,靠在墙上看着医生做手术。幸亏抢救及时,战友手术顺利,一切平安!
手术做完已是夜深了,我在卫生队食堂煮了碗面条吃下肚,就在住院部病床上睡了。第二天醒来,感觉自己象散了架似的全身疼痛难忍,翻不了身,经过三、四天后我的身体才恢复正常。战友张玉林术后恢复期间需要人照顾,我就留在卫生队护理战友康复,就这样,在我的戎马生涯中就有了难得的半个月休闲时光。
后来,中国潇湘电影制片厂来勐腊拍摄一部反映国民党残兵败将逃离大陆,败走金三角的影片,要我们团配合演出。我们三营又抽我连去参加拍电影,我们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当了三个月的群众演员。当时我们在片中饰演国民党兵,原型是国军李弥残部逃到缅甸,后扎根到金三角。台湾的蒋介石不提供军响,为了国民党军残余将士的生存,就在金三角地区种起了鸦片,但国民党将士中多数人不愿意种植鸦片祸害害人类,想逃跑而求生路,所以电影的片名就叫《逃出罪恶的世界》。
往事如烟,时光一去不复返,岁月如歌往事一晃过去几十年了,我还时常想起,一切仿佛只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