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男士礼服形象识别与审美探究
2024-10-22高艺丹吕昉李加林
Image recognition and aesthetic exploration of men’s dresse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摘要:
民国时期是中国男士礼服西化的起点,同时预示着短衣时尚现代化的开始。文章通过认知模型,研究挖掘民国男士礼服背后所反映的时代社会面貌,进而折射出着装者的生存境遇与人生价值的取向,并从中提炼民国男士着衣形象、形体及审美的识别探索。借由文献研究法、比较分析和交叉研究法等通过男性独有的性别文化视角,对民国时期的礼服变革加以审视。研究发现,民国男士礼服着装在其形象中兼顾文与质的双重属性,在转化中形成独特的中西交融审美,并为现代审美形象的转换提供可读性与体验性。民国时期孕育出了时境所需的审美雏形,由此书写向现代化服饰迈进的重要伏笔。
关键词:
民国;礼服;形象;识别;男装;审美
中图分类号:
TS941.718; J523.5
文献标志码:
B
文章编号: 10017003(2024)10期数0131起始页码07篇页数
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4.10期数.015(篇序)
收稿日期:
20230621;
修回日期:
20240913
作者简介:
高艺丹(1996),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艺术与设计。通信作者:李加林,教授,ljlin100@126.com。
近年来,相关民国服饰课题研究热度递增,其中不乏重视“汉服”的国民响应。“汉”字符从民族跨越种族,形成背景的边界,理解为“国服”。国服所包含的民族身份认同,是继于汉服,体现相承礼仪、风俗素养及审美趋向等弘扬精神价值的重要符号标志。“新国服”其精神价值也应当“毋变而度,毋异而虑,坚守一心”,在民族属性之上,考量适于现代国民形象的边界,进而探讨服饰。礼服,作为代表国家形象的服饰研究,铸实思想厚度不可或缺,溯源国中的男性形象是贯穿文章“礼”与“服”的探究。而民国礼服保有亘古不变的民族精神,是现代服饰交融的较好范本。
1 民国男士礼服的发展与演变
民国恰逢西方服饰现代化的开始,礼服作为精英贵族的代表性服饰以低调朴素的现代风格定型,民国男士服装受西方工业化影响,其美学基调自然向着去繁就简的方向发展。从民国初期至1936年,颁布《修正服制条例草案》内容的阐明来看,民国初期服制采用的西式礼服并非“拿来主义”,考虑到国民需求能力将中式长袍马褂作为常礼服并行使用。除却民众基数,民族精神“正统”的意欲延续,在第二次《服饰条例》的颁布中宣布,拒绝“西化”仅将长袍马褂定为国民之礼服[1]。彼时,初期男士礼服造型保有“长”款,作为主要流行而通识。
譬如国际礼仪服饰白天穿着礼服弗瑞克,夜间礼服燕尾服,又或是民国正统的长袍马褂来作为大礼服(图1)。
随着国民革命探索,学生装成了青年知识分子热衷的效仿服饰,并在随后的《申报》《良友》等文章描写下赋予其特别的“民族使命”。中山装的由来早有预见,从清末时期军事现代化,陆军、海军、警服形制改革至开设学堂、鼓励留学等,使得外交仪式与礼仪的需求广泛应用。“变革人心”从而达到物质的有形探究是民国男士着装“西”化的早期雏形,如《良友》杂志1929—1938年中男士着礼服种类列举(表1)。时尚一词也已向西而行,逾时“短”的服饰热潮不断涌现。如西方步入现代化后,礼服从20世纪30年代英国威尔士王子晚服的着装开始,正式形成“无尾礼服”为代表的晚礼服,“骑士”毅然走向“绅士”。至1945年后塔式多(Tuxedo)与董事套装(Directors suit)取代燕尾服及晨礼服成为正式礼服的新主流。
民国初期的男士礼服不全然接受“骑士”至“绅士”的修饰,呈现中西合并的态势并于1929年中山装的颁布奠定了中西融合的国服趋势。在法令与热潮的推动中可见服饰的表征最“易”也最“难”被动摇,正是这样辩证的难题,在民国时期由一代新兴知识分子的启蒙引领推澜,为近代民国服饰的变革与文化的传承做出勇毅答辩的历史贡献。
2 民国男士礼服的形象识别
初期民国男子礼服据引进的阶级不同,主要出现于上层民众的主观服改,而客观服制条例就略显被动。以“尚文”的视角切入,据杜亚泉在《中国政治革命不成就及社会革命不发
生之原因》中提出“三期”文化视角观今日之时代,“人类文化经历了性质迥异的三个时期:贵族阶级与贵族化的知识阶级联合统治,构成了‘以贵之尊贤,尚礼仪重门阀为其特征,的第一期文化;财产阶级与财产化的知识阶级结合,构成了‘以自由平等尊权力重科学为其特征’的第二期文化;眼下欧洲劳动阶级与劳动化知识阶级结合,社会革命津津而起,正构成以‘实行自由平等,尊重劳动,爱好和平为其标征’的第三期文化”[1-2]。中国民国时期正处于第二期文化的重要阶段,具有指示性的探索,所谓指示性即借助具象符号传达直接信息[3],如民国时期的文字符号。思想先进的知识分子在推演社会历史文化发展中已先觉到,时至今日依旧影响世界发展的两期文化,封建文化、资本主义文化终会向社会主义文化展望。其中明确地指示出时间与空间的纵横定位,并构建出知识人物
所承载的重要历史角色,以及关系、位置等因素。
由知识分子来引出人物在服饰变革中敏锐的洞悉指示,为更好地理解指代现象在礼服演变中的识别作用,本文进行了思维认知模型的构建(图2)。这一模型基于信息处理模拟,认为人类的认知过程就像计算机信息加工一样,先接受感官信息,然后将信息存储在记忆中,最后在需要时检索并加工[4]。检索历在民国对今日之影响深远,溯其源,第二期文化格局转变使得男装礼服最为稳定的结构得到了时代感召。如民国前,男子着装形象与“文”并行,至西方文化碰撞后拾回了至唐宋前“文质”的同向回归,即重于身体力量的动态发展,同时兼顾由内而外的文化静态输出,这是民国男子形象审美的一大进步。
2.1 接受信息:民国男士礼服的视觉语言
借助视觉元素构建意义,视觉语言可以用来建构男性礼服形象的身份视觉特征和审美标准。民国时期男士着礼服身份与审美的形成,借鉴西方男子服饰。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男装改变了以往烦琐的装饰,向简便、功能化的审美方向发展。工业便捷的时代,速度与效率被男士广义为彰显成功的代名词,而西装礼服着装的定型,也成为这一名词最有效的身份视觉特征。西服套装在20世纪不论正式或非正式场合都在沿用,礼服作为国际礼仪代表,最终形成以TPO(时间Time、地点Place、场合Occasion)着装原则为基础的男士礼服规则,沿用至今成为国际认可的典范。规范的审美标准诱人
引思,西方服饰有何魅力不仅敲击着中国数百年固有的传统服饰审美,同时让日本心愿臣服为其缔造更为规范的现代化服饰发展而铺路。
1) 同为视觉语言的构建,日本的社会制度在很长时间里都是根据等级和身份制度来确定的,因此衣着作为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体现显得尤为重要。早期日本在明治维新时,政府官员已陆续改穿西装,以示世界平等的身份认同。
2) 在日本,应该穿着什么对某个场合及人们的身份和地位有着明确的规定与期待。在1872年,太政官颁布了文官和贵族制服的法令《大礼服及通常礼服ヲ定メ衣冠ヲ祭服ト為ス等ノ件》,同年又颁布了《大礼服及通常礼服著用日ノ件》,制定了新的穿戴规则[5]。而公家贵族的组成模式效仿欧洲贵族,包括了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而《爵位令》规定了爵位的颁发标准及爵位者应该穿着的服饰确立。首先从政府和军队进行变革,是日本明治维新从西方学到的非常重要的一个思想,即“统一性”。至此逐渐形成审美的标准化,成为TPO着装原则的前因铺垫。
“文”的觉知,早于明治5年,以交流为代表的日本官员前往欧美访问,学习西方制度和文化。这次访问将西方服饰的流行带回日本,并促进了日本服饰文化的转变。日本以积极的态度“西用”,接受服饰变革不仅代表了一种文化现象,更反映了日本对现代化转型的追求和努力。另一边的东方,民国较晚于日本引入西方文化及时尚观念。在服饰变革“文”的推动运行中呈现多元化形态,如借鉴早期日本环境身份视域下的留日学生,是民国知识分子视觉语言的一个重要来源。日本学生装深刻影响着民国青年学生的着装(图3),但并不能用以诠释,透过视觉和语言来平衡所谓的平等与标准。在了解日本对西方服饰接受的过程和态度后,中国的知识分子坚定保留了长衫作为日常服饰的重要品类,反映出中国与日本对待接受西方文明的不同审美价值差异。
2.2 分析信息:民国男士礼服的视觉形象
通过客观事物的视觉语言触发视觉形象,可以用来直观呈现男士礼服形象的外在特征和内在品质。内与外正是文与质的较量,《论语·雍也》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质是本然质朴,无文的雕琢故显野蛮之力,文如过盛又显华而不实。民国时期多是两个极端左右彰显,借西方男士礼服之影响重要人物为代表国家形象的一袭风潮中,褪去长袍马褂略显现削弱的民国男子形体态势,不外乎是窄衣文化下视觉力量的一次觉醒,一次质的审美回溯。
1) 从外在特征“质”的力量展现分析,清末民初男装吸收西方窄衣文化的原因之一。通过合体的服装展示男性的力量感,而这种雄性力量的展示,恰是积贫积弱时代的民众呼声。“力量”彰显与西方希腊文化中尚武精神有继承性的关联,其习性培养出希腊人对于形体美的愉悦和喜爱。而在战争频繁的年代,崇尚“力量”是作战的动力也是战争裹挟美化的始因。正如《性别与服饰》一书中的评述:“西服的这种‘自然’并不意味着暴露人脆弱的皮肤或将衣服禁锢人体,以显示各块肌肉的起伏,而是用符合人体造型和运动规律的筒状结构以象征的手法,暗示男人形体的力量感。”[6]同是“力量”在民国时期却是与西方截然相反的浩然正气,借假修其形。清末民初社会动荡不安,民心惶惶终无安定,当西方以强势的文化与实力充装下,醒觉了国家沉睡已久的国民力量。借西方体育与中国传统体育对于男性力量不同理解,几千年来中国儒家文化形成对男性气质的要求“文质彬彬”并不符合传统体育以健身为主,注重形体、柔韧、韵律等方面的训练。为满足战争“力量”的需要,西方体育则更关注肌肉力量和运动技能的培养,被定义为真正意义上的竞赛。而随着西方体育项目如足球、篮球、乒乓球等的引入,竞技体育得到了极大的推广和发展,成为了民国时期男性追求运动健康、展现自我实力的重要途径。外在形体的基础培育成为民国青年热衷西化穿搭,以及公众场合逐渐退去长袍礼服的重要因素(图4)。民国画报广告中进一步推动男性力量的传播,图4(a)(b)借体育人物传达男性力量的视觉形象,尤其是对肌肉特征的突出描写。图4(c~e)广告中的男性力量传达,更有效地引起受众的注意和兴趣,从而达到更好的广告效果来提高吸引力与商用效率。
2) 由外“质”内虽然时代需要充满阳刚之气、具有雄性力量的男性形象,不论是形体的隐视或是心理的暗示,推动迎来辛亥革命后着手的服饰改革,整齐划一由礼服代替旧式官服,从权层打破了等级差异。这使得“力量”审美的显现逐渐普及,制度服变命令于阶层号令是“易”的,于百姓普及中反复且异常“难”被接受,其中的缘由在于如何“唤醒民众,提倡民族意识”,本质是借由一场“革命的大众文艺”展开内在力量的革新。洪长泰指出:五四以降的知识分子和民间文学家,认为存在于传统文化中陈腐的价值观,才是导致中国长期处于贫困落后的根本原因。所以像顾颉刚一类学者,虽然对民间文学持有浪漫主义色彩观点,但终不免走向“改革工具论”的观点,把民间文学当成改良社会的利器,才能建设一个新形态的社会[7]。为此以知识阶层的启迪来唤醒国民的革命思想、国家观念和民族精神,激发内在“力量”的意志从而来提高民族的智能。
文与质的同步回归应是民国男性最为理想的视觉形象,礼服作为礼仪形象的代表,不仅要有文质彬彬的西化外在特征以表尚文的新思想,同时要具有正为“君子”的内在民族品质。
2.3 识别模式:民国男士礼服的象征多样性
同一符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不同的象征多样性可以被用以突出男士礼服形象的不同特点。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文人身份,对外来服饰的方便、实用等优点正符合青年知识阶层与上层人士的青睐。并采用一种中西合璧、中式翩翩君子与西式男性力量结合的样式,一是具有独特审美的混搭礼服凸显文人气质,二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中山装”。
革命前后国人的生活方式、消费习惯、审美情趣及价值观念等方面都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其中新青年的力量声势浩大兼具文质统一,中和之谓美,正是两千多年以来中国文化所具备独特而高妙的人文气息,不同于世。其不同在于中西着装的穿衣跨度,还伴随中西混搭风尚的出现,使得男士角色在旧时与现时,西方与东方的双重维度跨越(图5)。以礼服为首表现形式极为丰富,即上着长袍下穿西装裤,头上戴礼帽脚下穿皮鞋。受西方审美席卷,通过礼服洋装的搭配也一目了然,图5(b)所呈现的是《申报》中的男士礼服配饰的购物广告内容。如质地面料以毛呢为主,搭配穿着白衬衫、背心、白手套等无不彰显“洋”的气息,正符合“舶来品”的途径由来。这种穿法是当时较为时兴的装束,既不失中国传统又增添了西方新鲜元素,充分体现了中西结合的典型时代特色。但在特殊的场合也很难平衡统一中式或西式矛盾状态,形成独特混沌即混搭的审美思潮。自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逐渐成为当时党政要员的首选服式[8]。
中山装的意义与长衫不同,是具有非常典型象征意义的服饰。甚至款式的每个细节都体现了政治象征,如前襟的4个口袋表示“礼、义、廉、耻”。袋盖为倒至笔架,寓意以文治国。门襟5粒纽扣代表“行政、立法、司法、考试、监察”五权分立v/Qm0lvgzAoIugM4E2TZdA==。袖口3颗纽扣代表“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裤子为西装裤,裤腿底边要折起一寸左右,上衣下裤用同色同材质制作,夏天用白色,其他季节用黑色,皮鞋要与中山装同色系穿着[9]。这种以服饰为礼制象征的观念,恰恰不是西方的,而是中国儒家文化的体现。因此,中山装虽然形制上吸收了西方,但内核却体现了中国文化的传承(图6)。
中山装与混搭装的不同特点在于过程形成的背后,是孙中山建议“博采西制,以加以改良”,争取“能得一适当之服式”的斟酌,以表达保护国货的态度,而长期以来中国服装业最具支柱地位的国货,不是棉麻,而是丝绸[10]。但一潮自下而上的国民号令,断然改变了民众于质的力量追随,使得中山装成为西式服装中国化、本土化的第一范例,其思潮凝聚了“礼”的意识形态与非意识形态,具有划时代的正统象征意义。
2.4 翻译信息:民国男士礼服的共享记号
社会共同认可的符号即共享记号,可以被用来传达男士礼服形象与社会身份的关系。在民国文人阶层,多数受过西方现代思想,同时非常注重中国传统文化,因此对具有重要“观瞻”作用的“服制”规定格外地关注。为找到一种符合国际现代化,同时又能照顾到中国自身特点的礼服,做过多种尝试。许是这样探求“和而不同”的毅力,呈现了中国文化精神“中道”的核心思想。谱写了如康有为拈出的“去国界合大地”的气象恢宏,也是儒家“普世主义天下观”的传统使然[11]。民国时期以文人为代表社会身份不仅影响着个体生活,还反映了整个社会的文化与审美结构。
1) 革命思想、民族精神是民国时期最激昂的主旋律,如果文人是民国的笔杆,那炫目的服饰就是其形体外在的霓彩,无论黑白字墨亦是重形重彩都为时代不可或缺的民族情怀。杜亚泉在《中国政治革命不成就及社会革命不发生之原因》提出的三期文化视角,第一期以贵之尊贤,尚礼仪重门阀为其特征的文化格局已然改变。尤其以西方先一步迈入现代化的礼服着装为代表,由长向短的风尚中与其尚武的观念近似动力的释放,再一次诠释了平等和自由思想与规则权力的抗衡。而第二期文化格局构建以自由平等尊权力重科学为其特征的时代思潮,成为民国先进知识分子向民主与科学追随的精神输出。其更具有开放包容性的“尚文显质”特点,是“实行自由平等,尊重劳动,爱好和平为其表征”的三期文化见微知著的预见。思想的解放使中山装形制成为经典,也为后世国服的中西走向奠定了民族属性的文化基础。
2) 文质审美观中孔学较罕有提及形容男子形貌,其中“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可以喻为是孔子建构起“文质模式”旨在标举一种新型的人格理想。与民国时期男士相投的正是矛盾于理想依附在着装形体的表达,是一种立于形体新美之上、内圣外王的人格形象。孔子构建新人格其目的是,调和统治阶层与庶民阶层两种价值取向和精神旨趣的君子人格,正是士人阶层社会身份的表征。而士人阶层形成的有机整体,彰显了中间地带的社会文人阶层,由此来对应儒家的核心概念“中庸”“中道”“时中”等,正是中间阶层这种社会“中间人”身份的话语表征[12]。而民国文人阶层同样以“中间人”的社会身份以身为率、以文化形,寻找着属于文人力量的那一抹浓重符号,为上为权的斗争,为下为民的体恤,为中为国的厚盾是民国男士独有,即“文质治”为一体的结构审美雏形。
3 民国男士礼服与现代审美转换
关于民国男士礼服形象与审美的探究多以旧时材料文献与现实服饰的延续作为理论参考,来解读其中具有指示性的内容,从而通过有限的记忆识别构建研究模型。全篇服饰作为直观符号,其形象附有认同心理并传达一种具有文化身份的现象。这种现象是社会所认可的身份标识,使得文化身份可以与男士形象相互依存、互为影响。并再次通过认知水平的提升,翻读其中的审美价值。从形象可读性的审美观与形象体验性的审美价值来指代影响现代化的思想与风格。文化身份需要在现代性和传统间取得平衡,以更好地反映当代人的审美和文化认同。
1) 文化符号易于辨认和解释,民国时期的礼服通过形象可读性来辨识文化身份,其符号具有的高可读性,以促进理解和共鸣。因此在时空与情境的作用下,可读成为影响号召力及形象传播的重要因素。尤其是“三和”具现的文人身形之上,凝结了民国礼服形象的思潮与审美。当代“文人”符号甚多,同样具有代表“传播”的标识。可读性极为丰富,如在现实与虚拟中交互辨识,旧时的尚文与现今科兴的数字化相适用,对文化的可持续性有至关重要的理解。因为时尚是一个复杂的文化系统,能够创造影响环境、经济和社会的产品、服务。特别是3DVD技术促进了设计过程的文化转型,以实现技能和开放知识的重新组合,从消费者角度在多样性和自我表达方面进行行为转变,以及推动数字化转型的公司组织文化的变化[13]。其不变因素,是形象可读性的审美实践源于“民众”,即消费者角度的“文人”理解。利用3D数字虚拟,采用相应可读的中西文化符号、图案、色彩等元素,保持与礼服形象的连贯性和易记性,增加可视化效果的同时也突出文化的表现形式增进了审美价值,通过虚拟的号召触发“传播”共鸣。
2) 借助体感经验和感官传达意义,男士礼服的文化身份符号可以更好地通过多元体验来传达其情感和精神内涵。相较服饰可读性的人体孪生数字模型,以可视信息传递“共享”记忆语言,如何让受众有多元化的服务体验转移“注意”诱发感知,是现代科技发展与文化精神交融的重要信条。通过多维沉浸,民众能够在虚拟与现实空间中多角度、全方位地感受到中西交融的不同文化身份在身临其境下的体验,增加具有身份背景的叙事线性场景效应,从而提高参与性和娱乐性,更好地加深受众对民国礼服形象的认知和感受。此外应用全景体验,通过多维变化的感官设计,如味觉、触觉唤醒、肌肉记忆等仿叙事非线性的场景交互,创造出全新且具有深度感知的礼服文化体验。形象体验性的审美观念是行为激发心理的内隐外显,与尚文显质的记忆识别模型有重建的认知提升,结合现代性与传统平衡,具有深入的研究价值。
4 结 语
近代民国是现代化发展的特殊转换期,凝结出与世同步的短衣文化风尚,而男士礼服的变服见证着其所在的不同节点。如长袍外穿着马褂,因其衣短袖短便于骑马,由此而得名。而短装的便捷实用需求早以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在欧洲19世纪中叶,“jacket”茄克一词退去阶级蔑视后,短衣正式以“无尾”休闲服为贵族普遍使用,当文明进入工业时代,传统繁琐的长衣必然让位于现代简洁的短装。至20世纪20—40年代,男士礼服已正式步入“短装化”的潮流中。20世纪40年代民国时期的时尚风貌基本形成,长袍马褂已不是主礼服,而西服、中山装及当时的军服是重大场合所穿戴礼仪服装。
民国时期男士礼服承接着近代思潮的重要使命,将文质并行、中西交融,呈现独特的形象与审美。本文从文献记忆构建识别模型提升认知,将有形的可读性与无形的体验感融入现代与传统中,在翻读中国男性审美转变与形dff8fd633548bfa9cdfbff47b303e47846a6cb3c53c77c84c15bb3852d4f4227象的探索认知中,寻求国服塑造的启发意义。其中有扬弃有接受,有传承有创新,可以为当下“新国服”“新中式”及中国男性形象的探讨提供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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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age recognition and aesthetic exploration of men’s dresse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ZHANG Chi, WANG Xiangrong
GAO Yidan, L Fang, LI Jialin
(Silk and Fashion Culture Center of Zhejiang Province,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Abstract: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was the most intense and typical period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clothing development, with the westward trend spreading and the east-west blending. From 1912 to 1949, traditional Chinese clothing and modern Western clothing underwent multidimensional influences and integration.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studying the changes that occurred in Chinese men’s formal attire during this period, believing that this period w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westernization of Chinese men’s formal attire, and also foreshadowing the beginning of modernization of short clothing fashion.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appearance and image of men’s formal attir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The study focuses on the form of men’s formal attire stipulated in the three promulgation laws and regulations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from 1912 to 1936. The research draws on the cognitive psychological model and analyzes the reception, recognition, and translation of the visual image and clothing vocabulary of men’s formal attir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Using this model for referen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the image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men’s dres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especially the changes of aesthetic orientation, thinking awareness, lifestyle and values reflected in this process.
At the same time, this article also uses methods such as literature research, comparative analysis, and cross-research to compare the localization of Japanese men’s clothing in the process of Western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le-specific gender culture, reflecting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wo countries in terms of attitudes towards Western culture, social status, political systems, reform ideas, and many other aspects.
It is found that under the general trend of the westward influence of modern China, the three changes in men’s dress cod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reflected the internal patterns formed by intellectuals’ thinking and concepts in the process of understanding Western civilization and Chinese tradition. Through cognitive models, men’s dress code and masculinity were taken as a sample to reflect the dual attributes of men’s imag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which took into account both culture and quality, and gave birth to a prototype of male aesthetic that met the needs of the social situation at that time. This aesthetic sample not only has the highest ideal of masculinity and masculine imag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at gentleness and courteousness make a gentleman, but also takes into account the requirements of Western modernist concepts and industrial society for masculinity and masculine image, providing a style and template for modern Chinese men’s clothing image.
Key words:
the Republic of China; formal attire; image; identification; men’s wear; aesthe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