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的空间格局演化及驱动因素分析

[内容提要]党的二十大强调坚持和完善以农业农村为重点的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加快农业现代化。因此，从生产 现代化、经营现代化、可持续发展现代化3个维度构建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标体系，使用熵值法对2013-2021年 中国30个省市（除西藏及港澳台外）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数进行测算，并对2013年、2021年中国农业现代化发 展水平进行阶段划分与空间格局演化分析，研究影响其指数变化的驱动因素。得出结论：总体上，中国农业现代化 发展水平在考察期内有所提高；分维度上，农业生产、经营、可持续发展现代化水平等级基本一致，且均呈空间集聚 态势；驱动因素上，经济发展水平、农业生产效率与政府干预度均对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有不同程度的积极作用， 其中农业生产效率对本地区与邻近地区农业现代化发展均有促进作用。

[关键词]农业现代化；空间格局演化；驱动因素

[中图分类号]F3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091（2024）01-0088-09

随着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不断推进，农业现代化已成为中国发展的重 要方向之一。自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深化农村改革以来，2018年 “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十九大提出推进农 业现代化、乡村产业振兴、生态文明建设和乡村治理现代化等任务。党的二 十大强调坚持和完善以农业农村为重点的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加快农业现 代化。新时代，农业现代化不仅关乎国家粮食安全和农村经济发展，也涉及 广大农民生产生活和全局生态环境的改善，加强农业现代化建设，是推动乡 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举措。

当前，诸多学者在农业现代化的理论内涵、评价方法体系、地理格局演 变、影响因素等方面深入研究。在理论内涵方面，有学者认为生产力、农业 生产资料与其流通体系的有机统一构成了农业现代化[1]，亦有研究将农业 现代化视为过程，将其定义为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化的过程[2]。翁鸣进 一步指出农业现代化既是“过程”，也是实现现代生产的一种方法手段[3]， 王延生则强调其应包括技术、结构、制度和社会经济内容等多方面含义[4]。在评价方法体系方面，赵双喜运用聚类分析法 和DEA效率评价法对河南省农业现代化发展 进行测度研究[5]，祝华军等按专家调查法、简 单算术平均法对我国总体及各地区农业现代化 水平进行测算[6]，还有的研究使用层次分析 法、多目标线性加权函数法、灰色优势分析法对 其进行研究测算[7-9]。在地理演变格局方面， 部分学者对研究区域农业现代化水平格局演变 进行研究[10]，探索该区域农业现代化的空间格 局特征[11]，并分析演变的动因。孙晓欣等构建 了空间自相关模型，考虑空间相关性来探究农 业现代化空间上的演化规律[2]。在影响因素 方面，学者们陆续发现了经济增长可显著提高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13]；农业技术人才对农业 现代化发展作用明显，农村人力资本是影响农 业发展的重要因素[14]；农业生产效率与农业现 代化之间存在着显著的正向关系[15]；由于自然 资源和气候条件会很大程度影响农业发展，因 此政府在财政上倾向帮助农业发展十分必 要[12]；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是农业发展的重要影 响因素，在农业现代化发展进程中需重点关 注[16]。

上述为从不同方面对农业现代化发展进行 探讨的系列研究，对当前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 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研究者之前使用的数据对 于了解过去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水平和趋势提供 了参考，但它们可能不再反映其当前水平和趋 势，同时，对以省市为单元的农业现代化时空格局演化特征及其驱动因素探究有待深入。鉴于 此，本研究以2013-2021年为考察期，使用熵 权法测度我国30个省份（除西藏及港澳台外） 的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借助Arcmap 10.8软件来研究2013年与2021年我国30个省份（除 西藏及港澳台外）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不同等 级的空间分布情况，建立空间计量模型来研究 可能影响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的驱动因素 并提出相应政策建议。

一、指标体系构建与研究方法

（一）构建指标体系

农业现代化在不同历史阶段被赋予不同内 涵，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标体系亦不断演进 与优化，以便更贴切地反映其当前现状和趋势。 安晓宁从农业生产、农业经营管理、农业质量效益、农村社会经济、农业生态环境等五维度来评 价研究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8]。闫芳从 农业多功能性发挥、农业产业链延伸、农业增 效、城乡融合等四维度建立河南省农业现代化 评价指标体系[11]。魏素豪等从投人、产出、生 产服务等三维度测度中国农业现代化评价指标 体系[1]。胡志全从农业经济效益、经济结构转 型、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农业可持续发展等四维 度构建农业现代化国际比较指标体系[7]。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发现，目前有关中国农 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方面的文献较少且不够 深人。本研究结合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实际情 况，并借鉴部分学者相关研究，构建包含“农业 生产现代化、农业经营现代化、农业可持续发展 现代化”3个一级指标和15个二级指标的中国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了解中国 农业现代化发展的薄弱环节，提出针对性对策 建议，进一步推进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

（1）农业生产现代化。农业生产现代化主 要包括6个二级指标（见表1）。各个指标具体解释如下：有效灌溉面积比重反映了农业生产 中灌溉设施建设和使用情况；农业机械化水平 反映了农业生产中机械化设备应用程度；农林 牧渔业产值状况反映了农业生产发展和经济效 益；粮食单位面积产量反映了农业生产中农作 物生产效率高低；人均耕地面积反映了农业资 源利用效率和农民生产能力；农村居民人均可 支配收入反映了农村居民经济状况。

（2）农业经营现代化。农业经营现代化主 要包括4个二级指标（见表1）。各个指标具体解释如下：农业产业结构转型反映了农业生产 方式转变、产业升级和发展方向调整；农业土地 产出率反映了农业资源利用效率高低；农业防 灾率反映了农业生产中对自然灾害的抵抗能力 和应对能力；农业劳动生产率反映了促进农业 劳动力转移和农业经营结构优化升级的能力。

（3）农业可持续现代化。农业可持续现代 化主要包括5个二级指标（见表1）。各个指标具体解释如下：化肥施用强度和农药施用强度这 些指标可以衡量农业生产过程中对环境的影响； 节水灌溉面积比重反映了节约水资源，降低灌溉 成本的能力；单位耗水创造的农业产值是衡量农 业生产效率和资源利用效率的重要指标；碳排放 量是指农业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的排放量，随着气候变化问题的日益严峻，减少碳排放已成为各国重要的环保目标。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在建立指标体系后，为了对各指标重要性 进行客观评价和综合比较，需要对其赋予相应 权重。熵值法是一种多指标决策方法，其核心 思想是通过计算各指标之间的熵值来确定各指 标的权重，从而实现多指标的综合评价。相比 于其他综合评价方法，熵值法具有对指标处理 更客观，可处理多指标间的相互影响、算法简单 易行等优点。故本研究采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权重。

2.发展水平等级与阶段划分

结合2013年和2021年的农业现代化发展 水平的层次特征，以Arcmap10.8软件为技术支 撑平台，为使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等级具有可 比性，在自然断点法的基础上，整合这两年的分 级标准，对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及其3个 分维度指标统一分等定级，由此将农业现代化 发展水平分为高、较高、中、较低、低5个等级， 见表2。

（三）数据来源及处理

本文以中国30个省份（除西藏及港澳台 外）作为研究区，研究数据源自《中国统计年 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农业机械 年鉴》《全国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农业产业化经 营统计公报》《全国农业农村经济统计公报》。 采用均值替换法或插值法对部分缺失的数据值 进行补充，并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消除各指标 数据间量纲的影响。数据分析前，将所有数据 值取对数。

二、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格局演化

本研究以ArcMap10.8软件为技术平台，结合表2中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等级划分标 准，绘制2013年与2021年中国30个省份（除 西藏及港澳台外）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分 异图（图1）。此外，本研究还分析了农业现代 化发展3个分维度一级指标的时空演变特征， 并绘制空间分异图（图2、图3、图4）。

（一）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格局变化

对农业现代化的生产、经营、可持续发展等 3个方面14个指标综合测算得出，2013年中国 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数均值为0.407。从农 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等级来看，总体农业现代化 发展水平高值区与较高值区呈集聚状态，主要 分布在东北及东部沿海地区，这些地区农业生 产与农业产出现代化水平较高，其中江苏农业 现代化发展较为均衡，三大指标均排名靠前。 中值区主要分布在中国中部与东北部，在5个 等级中的省份占比最多，其中宁夏农业现代化 发展较为均衡，三大指标均处于中等发展水平。 较低值区与低值区主要分布在华北和西部地 区，这些地区地形复杂，自然条件恶劣，不利于 发展农业。2021年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 指数均值为0.417，较2013年整体有所提升。从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等级来看，高值区与较 高值区省份数量较2013年有所减少，仍呈集聚 状态，但有所缓解，向中西部扩散，主要分布在 华东地区，这些地区农业经营现代化水平与农 业可持续现代化水平得分较高，其中安徽农业 现代化发展较为均衡，三大指标均较为出色。 中值区主要分布在华北地区、西北及东北地区， 其中青海的发展较为均衡，三大指标均处于中 等发展水平，因其高原地理位置和特殊气候条 件，青海农业生产存在诸多困难。随着政策的 支持和技术的进步，青海农业现代化综合发展 正逐步取得进展。较低值区与低值区主要分布 在西部地区，由于存在土地资源贫瘠、水资源匮 乏、缺乏技术支持、市场销售渠道狭窄和劳动力 短缺等问题，西部地区农业发展面临许多困难和挑战。

（二）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格局变化

由图2可以看出，2013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格局整体上呈现为“东部 高、西部低”，高值区和较高值区主要分布在华 东地区、华南地区、华北地区与东北地区；2021 年农业生产现代化水平空间格局整体上水平等 级分布比较均匀，与2013年农业生产现代化水 平相比，华东、西南、西北等地区提升明显，这主 要源于国家政策扶持带来的进步。华东地区是 我国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对于西南地区，农业 农村部打造农业现代化示范区，促进了该地区 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的提升。西北地区采 取优化农牧业结构、保护水土资源、改善农业生 态与环境的措施，使得农业综合生产能力稳步 提升。2021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 中值区主要分布在华北、西南和西北地区，与 2013年相比较，增加了4个省份。2021年较低 值区与低值区主要分布在华中、西南、东北与西北地区，与2013年相比较，较低值区与低值区 省份个数基本保持一致。

2013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最高 的是海南，指数为0.18。海南农业生产现代化水 平的发达与其农业机械化水平密不可分。海南地 处热带地区，气候湿热，土地资源有限，传统的农 业生产方式难以满足生产需求。因此，海南引进 大量农业机械化设备以推进农业机械化。同时， 海南还积极推广新型农业机械设备，以满足现代 化农业生产的需要。2021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 发展水平最高的是上海，重要影响因素之一是该 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高。上海城市化进 程迅速，农村居民因此能够从城市的经济发展中 获得更多的机会和福利，同时提供了更多的资金 和技术支持以推进农业现代化进程。此外，上海 的农业主要以高科技、高附加值和生态环保型农 业为主，以追求更高效率和更优质的产品为目标， 这也为农村居民提供了更高的收人来源。

（三）农业经营现代化发展水平格局变化

由图3可以看出，2013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格局整体上呈现为“东西 高、中间低”，高值区和较高值区主要分布在华 东地区和华南地区；2021年农业经营现代化水 平空间格局整体上水平等级分布比较均匀，与 2013年农业生产现代化水平变化情况不同，华 东地区与华中地区提升明显，且高值区和较高 值区的省份共增加了7个，这同样得益于国家 政策扶持。2021年我国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 水平中值区主要分布在华北地区和西北地区， 与2013年相比较，中值区省份个数保持不变。

2021年较低值区与低值区主要分布在西南地 区与西北地区，与2013年相比较，较低值区与 低值区省份减少了8个，这主要得益于2013年 以来，中国政府通过一系列政策和措施来促进 农业生产方式转变，如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 优化农业产业结构等。

2013年我国农业经营现代化发展水平最 高的是福建，农业产业结构转型和农业土地产 出率是影响其农业经营现代化水平重要的两个 因素。首先，农林牧渔服务业的发展能够提高 农业附加值和竞争力，2013年福建省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农林牧渔产值比重为25.5%，显 示出该省农业现代化发展的良好趋势。其次， 农业土地产出率提高能够有效地增加农业生产 效益，促进农业现代化，2013年福建省农业土 地产出率为0.273，通过提高土地利用效率，福 建省农业生产能够更好地满足人们对食品的需 求，同时也增加了农民的收入。2021年我国农 业经营现代化发展水平最高的是浙江，浙江农 业经营现代化水平发达的原因有以下几点：第 一，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农林牧渔产值比重 高。农林牧渔服务业是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促 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支撑。浙江该值占比较 高，达到了30.5%，意味着浙江农业生产已经 向服务化、产业化转型。第二，土地产出率高。 浙江土地资源有限，但是农业生产效率高，农作 物种植和养殖业都能够获得较高产出。据统 计，浙江省2021年的土地产出率为0.33亿元/ 公顷，较其他省份高出不少。第三，农业防灾率 高，为13%。浙江处于台风多发地区，为了应 对自然灾害对农业生产的影响，浙江采取了一 系列的防灾措施，比如加强气象监测，提高农民 自救自抗能力，建设抗灾物资储备体系等等。

（四）农业可持续现代化发展水平格局变化

由图4可以看出，2013年我国农业可持续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格局整体上呈现为“东部 高、西部低”，高值区和较高值区主要分布在华 东地区、华南地区、华北地区与东北地区；2021 年农业经营现代化水平空间格局整体上水平等 级分布比较均匀，与2013年农业生产现代化水 平相比，华东地区提升明显。2021年我国农业 生产现代化发展水平中值区主要分布在华中地 区，与2013年相比较，中值区省份个数基本保 持不变。2021年较低值区与低值区主要分布 在华东、华北、西南与西北地区，与2013年相比 较，较低值区与低值区省份增加了6个，这可能 源于当地农民过度使用化肥、农药以及过度开 发耕地水资源，从而导致土壤污染、水资源稀缺 与生态环境恶化。2013年与2021年我国农业可持续现代化发展水平最高的均为广东，该省 地处珠三角，具有丰富的物流资源和市场优势。 广东农业现代化水平发达的原因之一是其在节 水灌溉方面的成就。由于夏季台风等极端天气 的影响，降雨集中在雨季，造成该地干旱和水资 源短缺的问题，因此广东大力发展节水灌溉设 施，提高灌溉效率。在节水灌溉面积上，广东亦 取得了显著成就。根据广东省农业农村厅发布 的数据，该省灌溉面积在近年来呈逐年下降趋 势，但节水灌溉面积却在逐年增加。其中，滴 灌、喷灌等节水灌溉技术的应用逐年扩大，成为 广东现代化农业发展的重要支撑。同时，该省 还积极推广水资源的循环利用，采取多种方式 对农田灌溉水进行处理和回用，使水资源得到 充分利用，为当地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

三、农业现代化的驱动因素分析

（一）计量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1.空间自相关检验

为了进一步探究影响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 水平空间格局演化的可能驱动因素[18]，本文先采用全局Moran's I指数检验邻接权重矩阵下 我国30个省份的农业现代化发展的空间分布 是否具有空间相关性[19]。从表3可以看出，我 国2013-2021年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的莫兰 指数均显著大于0，这说明农业现代化研究区 域间相互作用的效应较为明显。

2.空间计量模型

表3的检验结果表明研究区域间存在显著 空间自相关，故本文采用空间自回归模型进行 后续实证研究。相关模型表达式如下所示：

APMiu = pWAPMiu + β1Egdpiu + β2Eduiu + 1Apeu+β4Govu+β5Uisu+μi+y1+8i（1）其中，p一空间自回归系数，W一空间邻接权重矩阵，APM一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数，β；一第i个影 响因素的回归系数，Egdp、Edu、Ape、Gov、Uis一 可能影响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数的驱动因 素，μ；一第i个区域的个体效应，Y，一时期t的 时间效应，s1一随机误差项。

3.变量说明

农业现代化发展指数（APM）：本文基于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内涵，从农业生产现代化、农业 经营现代化、农业可持续发展现代化等三个维 度构建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指数，并将其作为 被解释变量。

经济发展水平（Egdp））：当地区经济发展 水平发生变化时，会对当地农业现代化发展所 需的生产要素和外部市场环境等因素有一定程 度正向或负向的影响。本文使用地区人均 GDP来衡量经济发展水平[20]。

人力资本水平（Edu）：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发 展离不开专业的农业技术人才、新型职业化农民 等非物质要素的促进作用，劳动力素质的提升为 农业现代化发展提供了必要人力资本[14]。本文 以地区全体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来衡量人力资 本水平[21]。

农业生产效率（Ape）：主营业务收入占 GDP比重反映了农业在国家或地区经济中所 占的比重。如果农业主营业务收入占GDP比 重持续增长，说明该国家或地区的农业生产效 率不断提高[21]。本文以主营业务收入占GDP 比重来衡量农业生产效率。

政府干预度（Gov）：由于农业发展状况极 易受到极端天气和自然条件的影响，因此也就 离不开地方政府的干预。本文采用政府财政支 出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衡量政府干预度[23]。

产业结构升级（Uis）：用地区采用第三产业 与第二产业的比重进行衡量，该变量越大表示 产业结构越高级[24]。产业结构高级化演进将有利于推进农业现代化发展。

（二）实证检验

根据SAR模型的基准回归结果可知，空间 自相关系数为0.142，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 正，这说明此处更适合用考虑空间因素的面板 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另一方面还说明本地区农 业现代化发展对邻近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发展存 在正向空间溢出效应。根据表4列（1）还可 知，经济发展水平、农业生产效率及政府干预度 均对农业现代化发展具有正向影响，其中农业 生产效率的影响效果最为明显，主营业务收入 占GDP比重越高，可说明该国家或地区农业经 济比重较大，也意味着农业在国家或地区的经 济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农产品生产和销售对国 家或地区经济增长贡献较大，进而促进了农业 现代化发展水平的提高。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 为农业现代化发展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政府 干预度体现了政府对当地农业发展进行宏观调 控及财政支持的程度，该值越高，意味着其对当 地农业现代化发展能够提供的帮助越大；因此 对农业现代化发展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此外， 人力资本水平与产业结构升级对农业现代化发 展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源于本文考察年份 较短，故这两个因素对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影响 相对其他影响因素并不明显。表4列（2）与列（3）分别显示了空间误差模型（SEM）与普通双 固定效应模型的基准回归结果，与列（1）的结 果基本一致，这验证了SAR模型的稳健性。

为了更好地研究各驱动因素对农业现代化 发展的影响，本文对SAR模型中的系数进一步 效应分解。从表5的结果中可以看到，只有农业 生产效率对地区农业现代化发展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显著为正，这意味着农业生产 效率提升不仅可以提高本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发 展，还可以通过技术转移、人员流动和市场联动 等方式，促进邻近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发展。此外，经济增长水平、农业生产效率和政府干预度 对地区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影响均主要为直接效 应，即主要影响本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发展。这可能是由于不同地区的自然条件、经济结构、政策 环境等因素存在较大差异，使得邻近地区受到这 些因素的影响程度可能存在较大的不同。

依据国家统计局对东、中、西三大区域的划 分标准，对研究区域进行异质性检验。由表6 可知，在东部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与政府干预度 均对农业现代化发展有显著促进作用；在中部 地区，仅有经济增长水平农业现代化发展有显 著促进作用；在西部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与农业生产效率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整体来看， 与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水平在 促进农业现代化发展的效应更大，且从东部到 中部再到西部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促进农业现 代化发展的边际效应逐渐增强。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结论

第一、从总体来看，我国整体农业现代化发 展水平指数由2013年的0.407上升至2021年的 0.417。这表明中国在农业现代化方面已经采取 了有效措施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与考察期初 相比，2021年总体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高值区 与较高值区仍呈集聚状态，但有所缓解，向中西 部扩散，主要分布在华东地区，中西部地区农业 现代化发展水平落后于东部地区的差距缩小。

第二、从分维度指标可以看出，在中国农业 现代化发展和乡村地域重构过程中，不同地域 的农业生产现代化、农村经营现代化以及农业 可持续发展现代化的水平基本上达到同一水平 等级，但是它们在不同地域中集聚的格局已经 基本形成。此外，不同地域还有着各自的优势 发展指标。例如，中西部地区的农业生产现代化水平和农村经营现代化水平提升较快，而东 部地区的农业可持续发展水平提升较快，海南、 上海、福建、浙江、广东等省市有着各自的优势 农业现代化发展指标，从而在农业现代化发展 中名列前茅。

第三、在驱动因素上，总体上经济发展水 平、农业生产效率与政府干预度均对中国农业 现代化发展有不同程度的积极作用，且从东部 到中部再到西部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促进农业 现代化发展的边际效应逐渐增强。其中农业生 产效率既能促进本地区农业现代化发展，又能 促进邻近地区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农业生产效 率与政府干预度对农业现代化发展亦有着地区 差异影响。

（二）建议

第一、建设地区特色现代农业生产体系。 农业现代化发展领先省市，立足当地自然条件 与地理特征，在巩固优势产业领先地位的前提下，加快补齐短板，构建现代农业生产体系、经 营体系、可持续发展体系。巩固农业的基础地 位，在把农业现代化建设放在突出位置的同时， 推进农业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打造符合发 展、具有特色的农业全产业链，不断提升地区优 质农产品的竞争力，构建区域特色现代农业生 产体系。

第二、加强农业科技研发与应用。首先，将 现代科技适当应用在农业领域，可提高农业产 量和质量，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助于推进农业产 业的转型升级，提高农业的竞争力和可持续发 展水平。其次，随着不断加快的人口增长和城 市化进程，粮食需求亦有所增加，强化农业科 技，可提高粮食的产量和质量，保障粮食安全供 应，确保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最 后，农民可以通过借鉴发达国家的农业科技发 展经验，加快农产品育种、栽培、植保等方面的 产学研转化效率，实现就业和增收。

第三、推行区域差异化政策。政府应该通 过合理的宏观调控来分配政策资源，以缓解我 国中西部与东部农业现代化发展不平衡的现 状。对于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较低的中西部地 区，政府应充分利用财政资源进行有效干预，优 先倾斜有限的政策资源，以加快落后地区农业 生产、经营与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建设，缩小中 国区域间差距，最终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区域协 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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