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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师恩

2024-07-22陈治勇

新青年 2024年7期

初见师父,缘于听她的课。我坐在台下,目睹她走上台去,优雅而知性。想着带来的录音笔,便跑上了台,把它挂在黑板旁。十五年后的今天,蓦然回首,竟发现这是我听课录音的开始。

师父是我教育长河里的标杆。

虽时隔多年,但师父那节课中《过零丁洋》的诵读令我记忆犹新。师父说:“这两句读得不一定要慷慨激昂,要沉郁顿挫些。为国与民,其心甚苦,文天祥一面想着苦难的百姓,一面想着破碎的山河,当时是感慨万千。这两句诗其间有深沉、伤感,还有沉重。”那节课让我受益匪浅,感受到了诗歌的诵读该立足于文字的内涵,更触动了我开始关注文章深度的热情。她让我明白:教学应“不概念”“不套路”,知人论世,因文悟情。

三年后的2011年,我去听省优质课。那天下午听的是《乡愁》,师父坐在我身边。我对课品头论足,尽是挑刺:

“诗歌怎么可以当散文讲呢?”

“诗的味道在哪里?”

……

师父在旁边听着,偶尔点头,偶尔笑笑。听完课,主持人道:“有请特级教师张老师上台评课。”师父缓缓起身,从容地说道:“……下午的课,有的老师讲得少些,有的老师讲得多些,但都有自己的见解,值得肯定……”她艺术而中肯地评点着老师的授课,拨云见日,洒下一片清辉。

我坐在台下,羞愧难言。

此时的师父,正以其言行告诉我何为修养:一个人,应当更多地看见别人的优点,更该包容他人之不足。每一节课,都有着教师的付出,都是一趟翻山越岭。

多年后,我写下“每一节语文课,都是心灵上的舞蹈”的文字,也更懂得了师父当年评课时的良苦用心。

又过多年,我加入了师父的工作室。师父对我关怀备至。师父的暖,更在于让人警醒。我有时说话做事很莽撞。那时,师父就像长辈,不断提醒:“这个话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人家不知情会误会你。”常常是一番长谈,使我茅塞顿开。

师父和先生相濡以沫。她常回忆起当年两人因为没了路费,扛着一台风扇,步行回家等生活小事,甜蜜而温馨。她的心总是那么晴空万里。大概温暖的人,总如春风拂柳,无处不浪漫,无处不春意。

现在师父告别教师身份,正以另一种姿态绽放着。她每一天都以“日日涂鸦记”记载着自己的幸福时光,还在工作室里不断指导着年轻教师完善课件,加强授课能力。

师父说,我虽退休,但工作室依然在,我们的教育之路还在,我还希望和年轻的教师们一起进步。是的,师父只是在教学的路上画上了一个美丽的逗号,她的人生,还在扬起新的航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