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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视域下《愤怒的葡萄》主题的解读

2024-07-20陶旨琴

今古文创 2024年26期

【摘要】美国著名现实主义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在小说《愤怒的葡萄》中借助多方位、多元化的空间叙述技巧,着力展现物质空间、权力空间和精神空间的建构过程。作者通过多维度的空间叙述了美国经济大萧条时的底层人民对家园和身份的追寻,揭示出底层人民所面临的生存危机,诠释了对重构底层人民生存空间的伦理诉求以及他们建构平等和谐社会的可能性。

【关键词】约翰·斯坦贝克;《愤怒的葡萄》;主题解读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26-002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26.007

约翰·斯坦贝克,1940年凭借小说《愤怒的葡萄》获得普利策文学奖,小说以经济危机下底层人民的破产流亡斗争为背景,描绘他们在资产阶级的压迫下苦苦挣扎觅求理想家园。《愤怒的葡萄》围绕66号公路而展开,在这一物质空间中,经济大萧条时美国社会的变化以及芸芸众生的悲惨遭遇一览无余。作者约翰·斯坦贝克以空间为主导,从微观的物质空间入手,逐步升华为宏大的社会空间,并对社会现实进行揭露批判。

《愤怒的葡萄》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原型批评、人物形象、生态女性主义,新历史主义等方面。而从空间视域的分析的论文有王胜兰的找不到的家园——空间批评视阈下《愤怒的葡萄》中汤姆一家的困境解读,该论文借助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对汤姆一家的困境进行解读;张丽芳的《从空间批评视角解读〈愤怒的葡萄〉中裘德一家的生存困境》,该论文借用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分析作品中流民面临的生存困境。本文从空间视域切入,从物质空间的流动性、权力空间的压抑性和精神空间的建构性三方面,对约翰·斯坦贝克的《愤怒的葡萄》进行分析,并进一步阐释作品的主题。

一、《愤怒的葡萄》中物质空间的流动性

约翰·斯坦贝克在《愤怒的葡萄》中展现出贫苦的底层人民在资产阶级压迫下的被迫流亡。作者在小说中绘制出底层人民流动的地图,描绘他们从俄克拉荷马州流动到加利福尼亚州的图景。受恶劣天气的影响,庄稼歉收,俄克拉荷马州的底层人民只得变卖土地与家产,前往加利福尼亚州这一希望之地。作品中物质空间所承载的流动一方面促进美国社会的国家发展,缓和了资产阶级内部的矛盾,扩大了国内市场,但另一方面也损害了底层人民的利益,无数底层人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一)物质空间流动性的界定

物质空间的流动性就是以某一物质空间为媒介,呈现出人的一种流动性。66号公路属于物质空间,以载体的形式连接底层人民从俄克拉荷马州到加利福尼亚的流动。

《愤怒的葡萄》中的流动性以十字结构的方式呈现,横向流动展现地理意义上的流动,纵向流动呈现出阶级和社会地位方面的流动,而流动中的人是连接二者的交叉点。

(二)物质空间流动性的表现

《愤怒的葡萄》中的流动性展现为一种十字结构,处于中间交叉点的是人的流动,横向流动是地理意义上的流动,底层人民借助66号公路这一物质空间,从俄克拉荷马州到加利福尼亚的流动属于横向流动。纵向流动是阶级和社会地位的流动,而底层人民的纵向流动,难于上青天。

《愤怒的葡萄》中的物质空间是66号公路,是连接底层人民从俄克拉荷马州到加利福尼亚州的纽带。美国经济大萧条时,俄克拉荷马州的田地由于久旱无雨导致庄稼歉收,底层人民迫不得已只能抵押掉他们赖以为生的土地,背井离乡谋求生机,沿着66号公路,前往加利福尼亚州去寻找他们新的家园。

66号公路作为物质空间的一种,以载体的方式承接流动的底层人民,而底层人民在66号公路上实施流动的工具是汽车。“汽车与公路在身体空间、社区空间、地区空间以及国家空间之间建立起跨尺度空间关系。”[1]连接作者笔下物质空间流动性的工具是汽车,汽车是一种兼具流动性和主动性的工具,也是流动的、半封闭的隐秘空间。俄克拉荷马州的底层人民正是借助于汽车这一工具,前往加利福尼亚州寻找新的希冀之地。在空间的流动中,汽车缩小了私密空间与公共空间的距离。乔德一家所驾驶的汽车自成他们家庭内部的私密空间,演绎出独属于他们家的故事。乔德一家借助汽车与公路上的其他流亡家庭建立联系,互相帮助。并与俄克拉荷马州和加利福尼亚州这两个失地和建地形成情感依赖。

并且,汽车不仅是物质空间流动性的工具,也是维护物质空间中性别正义的利器。女性在物质空间的流动中起到了凝聚力量、鼓舞人心的作用,作者安排女性角色出现在汽车的流动中,颠覆了传统性别空间划分,解构了此前独属于男性的汽车划分,在一定程度上捍卫了女性的权利。

此外,在物质空间的流动过程中,底层人民产生了对身份的焦虑。身份一词具有很强的主观性,会随着人物的空间流动而发生变化,身份的不稳定性会引发身份错位,从而产生身份焦虑。在物质空间的流动过程中,底层人民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质疑,他们既不属于俄克拉荷马州也不属于加利福尼亚州,成了没有归属感的边缘人。库尔特·勒温在《拓扑心理学原理》中,将“边缘人”定义为界于两个社会群体之间但不属于两者的特殊存在,底层人民在流动中变成失根的漂浮不定的边缘人。

资产阶级侵占了底层人民的家园,使他们在俄克拉荷马州的生存空间消失。自离开俄克拉荷马州时起,俄克拉荷马州就成为底层人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在底层人民向着加利福尼亚州前行时,他们遇到的不是接纳,而是排斥。当地人不喜欢这些从俄克拉荷马州来的底层人民,称他们为俄克佬。资产阶级只把他们视为赚钱的工具,对他们的死活漠不关心。底层人民面临的困境是回不去的家园与无法融入的异乡。他们在流动中产生身份焦虑,成为边缘人,游离于66号公路,萍踪浪迹、造次颠沛。

(三)物质空间流动性寓意

66号公路,是连接底层人民从俄克拉荷马州到加利福尼亚的桥梁。66号公路,在底层人民流动的过程中,成为底层人民的逃亡之路。且公路是一种永恒的存在,作者在此喻示着底层人民的悲惨命运是无止境的。在66号公路上,有人带着希望前行,有人埋葬希望走向灭亡,这条公路承载了无数向西而行的人的悲欢离合。在66号公路所附着的公共空间中,乔德一家与路上的其他家庭建立了暂时的良好关系,短暂的在场性给他们以欢愉感,一旦离开,这种良好的关系也就随之消失,但这种愉悦感留在底层人民心中,只有穷人会帮助穷人。也正是借助66号公路中所附带的公共空间,让愤怒的葡萄们产生联系。在66号公路的流动中,底层人民意识到他们的边缘人身份,对他们的处境产生了思考,他们的反抗意识开始萌芽。

通过对作品中物质空间流动性的描绘,作者绘制出底层人民的流动地图。底层人民以66号公路为流动的载体,汽车为流动工具,从俄克拉荷马州流动到加利福尼亚州。在流动过程中,底层人民产生了身份的焦虑感,他们不属于俄克拉荷马州和加利福尼亚州,成为没有归属感的边缘人。同时,身份的焦虑又催发底层人民的觉醒意识。而在纵向流动中,底层人民意识到阶级跨越的不可能性。

二、《愤怒的葡萄》中权力空间的压抑性

在俄克拉荷马州居住多年的底层人民,受资产阶级的剥削压迫,背井离乡,苦苦挣扎,寻找生的希望。苦难是穷苦底层人民的唯一底色,而权力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资产阶级不断积累财富,在权力关系中占据主导权,不断欺压底层人民。资产阶级和底层人民之间的权力关系构成了压抑的权力空间。

(一)权力空间压抑性的界定

《愤怒的葡萄》中的权力空间有两种,分别是资产阶级对底层人民的压迫,以及父权制和资产阶级给女性的双重压抑。资产阶级和底层人民之间构成了压抑的权力关系,他们之间的权力关系构成了《愤怒的葡萄》中的权力空间。

随着底层人民在物质空间中的流动,底层人民体悟到在他们和资产阶级所构成的权力空间的界限是不可逾越的。他们也跨越不了权力空间的界限,且他们的阶级和社会地位是固定的。

(二)权力空间压抑性的表现

俄克拉荷马州的底层人民远离故土,前往加利福尼亚州。不仅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更多的是资产阶级使用机械化的生产方式后,不再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资产阶级需要底层人民的土地,以实现财富积累。底层人民在资产阶级的剥削压迫下,背井离乡,苦苦挣扎,寻找生的希望。他们把加利福尼亚州当作他们的天堂,但在空间的流动中加利福尼亚州发生变异,变成从乐土到地狱般的存在。资产阶级不断发出传单,招来更多的人工作,需要1000人,招来2000人,底层人民的工资越变越低,资产阶级的效益愈发多。底层人民为了生存,抢夺工作的机会,也在自发减薪,用廉价的劳动来换取温饱。这种恶性循环只会让底层人民愈加不幸,而资产阶级不断积累财富,在权力关系中占据主导权,不断欺压底层人民。

话语权始终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底层人民丧失了基本权利。且资产阶级利用空间来管控底层人民。“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2]资产阶级不断发布招工信息,吸引底层人民前往做工的地方。底层人民前往做工的地方后,他们会短暂地居住于此,而资产阶级正是借助做工的地方控制底层人民,管控他们的劳动方式、日常活动和薪酬等。“各种权力关系也往往作用于人的身体,如,刑罚、性权力和空间圈禁,允许、排斥、监控等。”[3]底层人民的活动范围被资产阶级严格限制,他们被圈禁、被监控,毫无自由和权力可言。“现在资本家开始借助空间掠夺来剥削下层人民的剩余价值,以确保自己的经济地位。”[4]底层人民看似每天都在赚钱,但他们赚来的钱几乎全部交给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利用消费主义让底层人民变成债务奴隶,以积累他们的财富,实现经济增长。资产阶级给底层人民的薪水越来越低,但底层人民为了生存只能埋头苦干,不辞劳苦。而他们备尝艰苦赚来的血汗钱,为了果腹最后还是落入资产阶级的口袋,他们手中空空如也。

作者建构的权力空间中,底层人民一直不被接纳,他们感受到的只有窒息般的压抑。业主们讨厌他们,害怕被底层人民奋起反抗而损害他们的利益;商店老板们讨厌他们,因为底层人民没有消费能力;银行家们也讨厌他们,因为从底层人民身上得不到一点好处,囊空如洗。当地的普通人对俄克拉荷马州的底层人民普遍有排外情绪,他们都属于底层人民,同样都是资本的受害者,却站在对立面。外来的底层人民增多会降低当地人的薪金,损害当地人的利益,资产阶级隔岸观火,看着底层人民自相残杀。底层人民之间的攻击伤害是非常可悲的,当地人对俄克拉荷马州的底层人民实施言语暴力,称他们为俄克佬。韩炳哲曾在《暴力拓扑学》指出语言“既有象征的一面,又有恶毒的一面”[5]。言语暴力往往比身体暴力更伤害人,恶毒的语言的伤害直抵心灵,这种伤害经久难以愈合。

《愤怒的葡萄》中底层人民受到资产阶级的剥削压迫,而女性除此之外还被父权制压迫,女性受到的是双重压迫。女性是千千万万底层人民中的一分子,在资产阶级的胁迫下,被迫颠沛流离。在父权制社会中,男性居于主导位置,掌握话语权,而女性是被控制的一方,没有话语权。在权力空间中,女性始终处于劣势。

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父权制社会中,女性失去自己应有的权利,并一直处于失语的状态。名字是身份地位的重要标志,而女性的名字常常被掩盖,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汤姆妈的名字也一直没有出现。汤姆妈是父权制压迫下众多女性的缩影。在男性的阴影下,女性多以家中的天使的面貌存在。

(三)权力空间压抑性的寓意

随着底层人民在物质空间中的流动,他们逐渐领悟到他们与资产阶级所构成的权力空间难以打破。资产阶级利用空间不断剥削压迫底层人民,积累财富。而底层人民赚到的钱仅仅只能果腹,底层人民的生活愈发艰难,逐渐走向毁灭。但权力空间的压抑性让底层人民开始觉醒,意识到他们不幸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制度。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抵抗,权力空间的压抑让底层人民逐渐开始反抗,牧师凯西带领人们集体罢工,企盼通过罢工获得主动权,提高酬劳,改变被资产阶级压榨的局面。尽管牧师的设想并未落地,但他的精神影响了像汤姆一样的有志青年,这种反抗精神宛如星星之火终会成燎原之势。

约翰·斯坦贝克在作品中构成压抑的权力空间,资产阶级鲸吞蚕食,积累财富;底层人民忍饥受饿、垂死挣扎。女性在权力空间中处于双重压迫的位置,阶级压迫和性别压迫是女性所背负的两座大山,她们艰难前行。女性要勇于争夺话语权力,解构传统话语体系,成为权力空间的主导者。压抑的权力空间让愤怒的葡萄们渐渐觉醒,走上反抗之路,矢志不屈,奋勇向前。

三、《愤怒的葡萄》中精神空间的建构性

作品中的物质空间和权力空间构成了小说中人物活动的主要框架,精神空间是注入其间的灵魂,三者密切联系,让小说中空间的意蕴更为丰富多彩,并让作品的主题更为突出。在物质空间的流动性和权力空间的压抑性中,底层人民建构了他们的精神空间。

(一)精神空间建构性的界定

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一书中谈及精神空间时说道:“隐含着逻辑的自洽性、实践的一致性,自我调节与部分——整体的关系、在一组地方中产生类似的类型、容器——内容物的逻辑,等等。”[6]在66号公路的流动过程中,底层人民对他们和资产阶级所形成的压抑的权力空间有了清醒的认识,这促使他们重新建构精神空间。

(二)精神空间建构性的表现

作品中,精神空间的建构性表现在底层人民对理想家园的寻觅,以及底层人民的反抗意识的彻底生成。家园对底层人民而言,不仅是物质性的生存空间,更是维系家庭成员的精神性纽带。寻找家园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返乡归家,而是在精神空间中,漂泊的底层人民觅求失落的家园。日暮乡关何处是,飘忽不定的底层人民苦苦寻找着他们的家园,在找寻家园的过程中,却也失去了家园。

小说中作者描绘的官办的收容所是底层人民理想的家园,有干净的卫生设施,井然有序,有专门的管理委员会,收容所中的人互帮互助,没有歧视没有压迫。官办收容所与其他地方相比是乌托邦般的存在。而且小说中反复出现房子一词,房子这个意象在小说中兼指地缘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家园。底层人民都渴望拥有自己的房子,拥有房子意味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安稳,底层人民的所求即是安稳幸福的生活。但在资产阶级的剥削压迫下,他们很难找寻到理想家园。

作者在小说中所构建的精神空间,依赖书写死亡展示寻觅家园的艰难性,死亡寓意深远。罗莎夏的孩子一出生就是死胎,孩子有希望之意,而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隐含希望的落空之意。小说中,除了罗莎夏的孩子夭亡,爷爷和奶奶也在流动中离世。作者通过描述死亡诉说生存艰险,死亡是作者对现实情况的呈现,是血淋淋的悲惨景象。死亡是生的终结,却也激发起人们活下去的斗志,死亡虽不可避免,但向死而生才是救赎之路。

(三)精神空间建构性的寓意

作者以美国经济大萧条为背景创作《愤怒的葡萄》,其中不仅有历史的折射,对真实场景的复现,还有作者秉持着文学良心,同情关怀底层人民,批判资本的剥削。小说的末尾给读者留下无限遐思,既不是悲剧性的结束,也不是大团圆式的喜剧性结尾。作者没有描绘让底层人民直接打倒资产阶级的虚假幻影,而以罗莎夏用乳汁救活另一个垂死的底层人民作结。《愤怒的葡萄》中葡萄喻指饱受剥削、身无寸缕的底层人民,愤怒暗含底层人民奋起反抗之意。底层人民在物质空间的流动中遇到的磨难与困苦,及在权力空间中的抗拒挣扎,让他们在精神空间中彻底觉醒,走上反抗之路。作者在小说中,呈现了一种可能性,底层人民由“我”到“我们”,同心合力,就有可能建构他们的理想家园。

作者展现出底层人民觅求与反抗的精神空间,底层人民始终坚定地寻找理想家园,他们心向往之安稳舒适的生活。在剥削压迫下,顽强不屈,苦苦挣扎,底层人民的反抗与团结展现了他们精神世界的坚定与顽强。

四、结语

小说行文脉络架构于三种空间之上而彰显出空间感,文本中的三种空间展现出作者所要表达的主题。空间不是人类活动的装饰品,反之,在人类的生产生活中,空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底层人民在物质空间的流动过程中,逐渐意识到致使他们生存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存在,且资产阶级在权力空间中剥削压迫底层人民。由此底层人民觉醒,并建构了他们的精神空间,底层人民在寻觅家园的过程中反抗资产阶级。本文通过对物质空间、权力空间和精神空间的呈现,为身处困境的底层人民展现出一种构建新世界的可能性,醒悟之后的底层人民同心合力,才有推翻资产阶级的可能性。

参考文献:

[1]刘英.流动性研究:文学空间研究的新方向[J].外国文学研究,2020,42(02):33.

[2]包亚明主编.后现代性与地理学的政治[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13-14.

[3]方英.文学叙事中的空间[J].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6,29(04):45.

[4]王胜兰.找不到的家园——空间批评视阈下《愤怒的葡萄》中汤姆一家的困境解读[J].英语广场,2023,(17):68.

[5](德)韩炳哲.暴力拓扑学[M].安尼,马琰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70.

[6](法)亨利·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M].刘怀玉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1:4.

作者简介:

陶旨琴,女,山西吕梁人,山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