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投公司投身公墓建设

于盛梅

公墓行业，近年迎来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入场者。

据现代咨询研究院提供给《中国新闻周刊》的统计数据，自2019年至今，全国各地申报公墓（殡仪馆）专项债项目，合计总投资近800亿元，专项债支持金额达330余亿元，其中，湖南、浙江、河北、江西规模居前。

值得注意的是，各地公墓建设中闪现着城投公司的身影。据不完全统计，自2020年以来，福建、江西、山西、湖南、四川、内蒙古等地至少20余家城投公司拿出了真金白银，投入到公墓项目的建设中。

城投公司，即城市建设投资公司的简称，是全国各大城市政府投资融资平台，承担相应的政府职能，属于特殊市场经营主体。

中国地方金融研究院研究员莫开伟对《中国新闻周刊》介绍，城投公司的特点是经营性为辅、公益性为主，不以营利为目的。它的主营业务聚集在一些公共投资领域，比如城市道路交通管网改造、城市土地收储以及招挂拍等。从职能定位来说，城投公司承担墓地项目建设运营的责任顺理成章。

“城投公司拥有政府背景，在选址、土地征用审批以及融资、协调各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墓地项目中能更好地发挥自身投融资平台的作用。”莫开伟指出。

近年来，在地产发展周期不尽明朗的情况下，城投土地招挂拍受阻，土地出让收入减少，一些地方色彩浓重的城投公司，面临着运营困境与债务压力。

中证鹏元研发部副总经理、高级董事袁荃荃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介入墓地生意对城投缓解压力是很有益的。

2022年，湖北宜昌正在建设中的墓地。图/视觉中国

公墓行业的确是一门相对不错的生意。在行业中，墓位管理费定价一般为墓位使用期20年费用的10％～20％，与墓位费用在墓位销售时一并收取，因此公墓项目可以保证稳定的现金流。袁荃荃判断，对于城投公司而言，墓地生意的投资回报率通常比贸易、资产租赁、物业管理等业务板块要更高。

在A股上市的福成股份，殡葬业务2023年的毛利率达到80％；在港股上市的福寿园，2023年墓园服务经营利润率达到60.2％，公司经营性墓穴的平均销售单价为11.95万元。

当然，公墓生意并不能一蹴而就。首先，墓地从项目报批到设计施工再到投入运营，周期不短、投入不小，并不是一个能赚快钱的行业。

其次，公益性公墓限价严格，盈利能力相较于经营性公墓仍有差距。贵州贵阳某公墓一位销售经理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当地公益性公墓价格最高不能超过1.5万元/个，经营性墓地的价格则不受限制，最高可达十几万元。

更重要的是，城投公司虽然拥有入场优势，但项目完成后的市场化经营环节相对而言并不专业。资深墓园从业人士李畅（化名）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她接触过的几个西南地区城投墓地项目，销售环节往往选择外包。

与城投过往土拍交易中的“一锤子买卖”相比，公墓行业的销售和运营需要一定周期。如何做好“产品”的同时也做好“销售”，对城投公司而言也是考验。

墓地生意的尝试，只是城投公司发力经营性资产的一个缩影。“城投产业化转型是不可逆的大趋势，不只是公墓，介入任何一个兼具公益性和收益性的业务领域都是有可能的。”袁荃荃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