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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少将段苏权

2024-06-26梅兴无

名人传记 2024年4期
关键词:锦州裁缝机场

梅兴无

活着被开了追悼会

段苏权1916年出生于湖南茶陵,原名祖仔,在家乡参加儿童团后,战友嫌他的名字土气,顺口为他起名苏权,即苏维埃政权之意。他觉得这个名字响亮,就沿用了一辈子。

1930年,段苏权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先后任共青团茶陵县委书记、中共茶陵县委书记。1932年,他加入红军,先后任湘赣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红六军团政治部宣传部部长。

1934年10月,红六军团作为长征的先遣队,从湘赣根据地出发,冲破敌人重围,到达黔东根据地,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后恢复红二军团番号)会师。段苏权任中共黔东特委书记兼黔东独立师政委,与师长王光泽奉命率黔东独立师留在黔东牵制敌人,掩护红二、六军团主力发动湘西攻势。

黔东独立师说是一个师,实际上只有八百多人、四百多条枪,一半战士拿的是刀矛。在红二、六军团主力离开后,数万敌方兵力涌入黔东地区。段苏权和王光泽指挥独立师与敌人展开游击战,进行大小战斗二十余次,调动和牵制大量敌军,有效地掩护了主力的行动。此后,独立师欲东进湘西和主力会合,但遭敌围攻,损伤不小。段、王率余部六百多人进入梵净山,于11月25日转至四川秀山梅江镇(今隶属重庆)。段苏权带几个战士走在前面,突遭当地团丁袭击,一颗子弹击穿段苏权的右脚踝骨,他倒在街上,几个战士冒死把他背下火线。

当时红军中流传:“宁肯断手,不愿伤脚。”因为伤脚就意味着掉队,脱离革命队伍。段苏权伤了脚,无法站立,战士们轮流用担架抬着他转移。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独立师不断有战士牺牲、被俘、失散,陷入绝境。身为政委无法指挥战斗,还要拖累战士轮流抬自己,段苏权的心痛远远超过了伤痛。他清楚留在当地老乡家养伤凶多吉少,但为了不拖累部队,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于是,他对王光泽说:“师长,你带部队走,把我留下吧!”

就这样,段苏权被寄放在秀山山寨的一个穷裁缝家里。当地民团搜查得紧,裁缝就把段苏权转移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但当地民团还是嗅到了风声,暗中尾随裁缝来到段苏权藏身的山洞。身负重伤的段苏权无力抵抗,民团搜走了他身上的三块大洋,剥光了他的军装,只剩一条带血的短裤。民团头子还抡起大刀要杀他,裁缝赶紧求情:“莫造孽哟!图了财就行了,莫害人家性命。他是个残废人,动不了了,你们可怜可怜他吧!”裁缝曾给这些团丁做过衣服,说话还管点用,那民团头子狠狠地瞪了段苏权一眼,悻悻地带着团丁下山去了。

裁缝给段苏权留下一些草药,抹着泪走了。此后,裁缝每天给段苏权送来红薯稀饭、草药,他以此维系生命。半个月后,裁缝连每天送一顿红薯稀饭也无能为力了。段苏权被饥饿和伤痛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想,自己不能再拖累裁缝了,想爬着去找部队吧,可伤偏偏在脚上,即便找到部队,非但不能为部队出力,反而成为累赘。思前想后,他决定先回湖南茶陵老家,等养好伤再找部队。

他穿着仅能遮羞的短裤爬出山洞,一点一点地朝山下裁缝家爬去,手掌和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裁缝夫妇把他扶进家门,帮他洗净伤口,喂他了些红薯稀饭。段苏权说了自己的打算,裁缝点点头,请邻居木匠连夜给他做了两根拐杖,还特地做了一个竹筒,挂在他的脖颈上作讨饭碗,又送他一身破烂衣服。

段苏权告别救命恩人,拄着双拐,扮作乞丐,踏上了回乡之路。他沿路乞讨,在川湘交界的茶洞讨到两千多枚铜板,却被一个人高马大的恶丐抢走。他一拐一拐地离开茶洞,一路讨饭二三百里,来到永顺王村的水码头,央求一个运米的船老板把他带到了岳阳。在路人的帮助下,他爬上了一列运煤的火车,在醴陵下车后,遇到一个叫刘维初的茶陵老乡。刘维初将段苏权扶到他开的豆腐店,给他洗澡理发,换上干净衣裳,帮助他治疗脚伤。他在刘维初店里住了四十多天,脚伤基本痊愈,可以直立行走后,便写信给父亲。父亲借了十几块大洋赶过来,对刘维初千恩万谢后,把他接回了家。

段苏权住在家里,心系红军,多方打听红军的去向。1937年9月,他得知红军被改编成八路军后东渡黄河抗日的消息,归心似箭,直奔西北寻找部队。在山西太原,他遇见了老上级、八路军政治部主任任弼时。任弼时惊喜交加:“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段苏权如实汇报了自己受伤脱险、找寻部队的情况。任弼时告诉他:“你所在的黔东独立师,已在1934年11月全部损失,师长王光泽被俘后惨遭杀害。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都以为你牺牲了。我们给你开了追悼会,没想到你还活着。活着就好,继续干革命吧!”

随后,段苏权被安排进入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他的掉队情况受到组织的审查,贺龙最后拍板:“段苏权掩护主力转移,立有大功;负伤后回老家养伤,情有可原。功过相抵,不予追究。”毕业后,他在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当科长,后随一一五师一部进入冀察热辽开创平北敌后根据地,任冀察军区第十二军分区政委。在抗战期间,他带领部队打了不少胜仗。

1945年8月,段苏权受命率部夺取张家口。张家口之战历时三天,歼灭日伪军两千余人,张家口成为八路军从日军铁蹄下收复的第一座大城市。

在国共和谈中,段苏权参加北平军调处的工作,任执行部驻赤峰、承德小组少将中共代表,与美蒋进行面对面的斗争。解放战争开始后,他任冀热察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东北野战军八纵司令员,成为赫赫有名的战将。

但段苏权没有忘记他的救命恩人。1950年,段苏权派人专程到茶陵看望刘维初,将刘的儿子接到沈阳,送入大连工程学院学习,后来将其培养成工程师。他也一直想找到秀山那位裁缝,但由于工作繁忙和交通不便,未能如愿。1983年10月,刚从军事学院政委任上退下来的段苏权从北京来到阔别多年的秀山县,参加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县成立大会。在当地干部的陪同下,他走遍了蒙难山区,一连察看了五个山洞,访问了不少干部群众,但由于年代久远,始终没有打听到当年救命恩人的下落。

段苏权在返回北京前,委托秀山党史部门代他继续寻找。老红军寻找救命恩人的消息在秀山不胫而走,一位八十六岁的老者知晓后,激动地说老红军就是他搭救的。经秀山党史部门的调查确认,他就是当年搭救段苏权的裁缝李木富,而他的妻子杨桂花已经去世多年。段苏权看到秀山县寄来的恩人的照片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回信,请秀山县委、县政府转达他的亲切问候,并寄了一千元给李木富。此后,段苏权又多次寄钱接济李木富。

最大的特点是忍辱负重

1947年8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第八纵队(以下简称“八纵”)在赤峰奉命成军,冀察热辽军区独立十三、十六、十八旅依次编为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师,由东北民主联军司令员林彪的爱将黄永胜担任司令员。黄任职不久,冀察热辽军区司令员兼政委程子华就找到林彪,要求把黄永胜换下。理由是黄永胜只管打仗,平日疏于部队管理,经常打猎、玩麻将、跳舞,花钱大手大脚。但林彪不同意,说黄虽有许多问题,但是个打仗的人才,让程子华度量大一些,要容人。程子华无语,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程子华又找到林彪,先夸黄永胜打仗是把好手,但他好勇斗狠,贪图享受,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对革命事业肯定不利。这一次,林彪动摇了,就问程子华推选的人是谁。程子华说:“段苏权。”林彪问:“他有什么特点?”程子华脱口而出:“忍辱负重。”林彪皱了皱眉。程子华说:“这是任弼时同志的评价。”接着又补充说,他任独立师政委时,负重伤被留下,靠讨饭活下来,又找回部队。受审查没怨言,职务安排低也没怨言。林彪又问了一句:“他自己对来八纵是什么态度?”程子华只得实话实说:“不大愿意。”林彪微微点头:“好吧,我和荣桓同志谈一下。”

1947年12月1日,段苏权取代黄永胜,成为东北民主联军八纵司令员,年仅三十一岁。段苏权上任后,指挥八纵在冬季攻势中打得不错,新立屯一战歼敌四千余人,受到中央表扬。

1948年9月辽沈战役中,八纵三万余人南下北宁线,围歼锦州外围敌人。他们兼程南下,九天行程四百余公里,于9月21日抵达北宁线中段北镇。从23日到25日,段苏权指挥部队夺占葛文碑、大薛屯,截断了锦州与义县的铁路通道。

9月26日凌晨3时,东北野战军总部电令八纵迅速以一个师封锁锦州外围机场,阻止敌军向锦州增援。可这一重要电报却在纵队参谋处拖压了四个小时,早晨7点才送到段苏权手中。段苏权立即和政委邱会作等人研究部署,办事缜密的段苏权发现锦州外围有两个机场,城东的那个不能用,距八纵较近;城西的那个能用,在九纵附近。东北救亡总会(以下简称“东总”)没有明确封锁哪个机场。按正常逻辑,东总让八纵封锁的是能用的机场,但让八纵绕过九纵去封锁城西机场,不太合常理。

于是,段苏权就向东总发电报请示:“(一)锦州敌机场有二,一在锦东金屯附近,一在锦西小岭附近。金屯附近机场已几年未用,已经不能用,敌机均在小岭机场。(二)电令以一个师封锁机场,不知哪个机场。” 电报发过去后,东野参谋长刘亚楼大为光火,诘问:“你们是吃草的还是吃饭的?不用的机场封锁干吗?”这事也引起林彪的不快。

段苏权清楚,不管怎么说,这次八纵贻误了战机,他马上命令二十三师在黄昏时封锁小岭机场。不料下午3点时,东总又传来命令,改由九纵去封锁机场。这样,九纵于28日13时以炮火封锁小岭机场。但由于八纵的犹豫,耽误了封锁机场的时间,致使敌军从沈阳空运了两个团的兵力到锦州,给攻打锦州增加了困难。

中央军委得知此事,30日在给东总的电报中特地指出应对八纵和九纵给予批评。批评八纵是因为执行命令不坚决;批评九纵是因为作战行动不够主动,没有利用就近的便利主动攻击。

封锁机场一事受到中央的批评,这是段苏权始料不及的。收到通报电文后,八纵紧急召开党委会,决定将中央的批评电报转发到团,让各团党委立即讨论表态,坚决打好下一仗。段苏权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此事应引起严重警惕,切勿在执行任务中随便乱提意见,应老老实实执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清楚事件全过程的东北野战军政委罗荣桓说了一句公道话:“敌空运的飞机在西郊机场起落,他们还来电请示,这固然不对,但我们司令部下达命令如果详尽一点,明确指出是封锁西郊机场,不是就不会出现差错了吗?”

正当段苏权暗中攒劲准备一雪前耻时,部队又出了“状况”, 二十三师又把小紫荆山阵地给丢了。10月6日凌晨4时30分,二十三师六十八团三营向小紫荆山发起突袭,经过两小时的战斗,夺下小紫荆山。由于战斗进行得太顺利,团长命令留下三营八连防守小紫荆山。八连指战员产生了麻痹思想,工事没有做好就休息了。入夜,六十八团副团长下山去吃饭,八连连长也下山去了。夜半,敌暂编第五十四师出动一个加强营,在远程炮火和空军火力的支援下,向小紫荆山发起攻击。在优势之敌面前,八连难以阻挡,导致小紫荆山阵地得而复失。

两军对决,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本属正常,但小紫荆山是锦东的制高点,丢失后妨碍部队向锦州运动,成为影响战役进程的一件大事。段苏权深知兹事体大,但八纵已因封锁机场挨过批了,不能再“出事”了,他感到收复小紫荆山难度不大,打算在尽快夺回后再向上报告。

然而,锦州国民党将领范汉杰通过广播大肆渲染“国军劲旅克服锦东小紫荆山”。东总电台监听到这一信息,认为是敌人的虚假宣传,但刘亚楼经核实,证明此事不虚。林彪闻报勃然大怒,斥道:“大兵团作战,若是不严明军纪,只怕不战自败!”罗荣桓亲赴城东八纵司令部驻地,找段苏权、邱会作谈话,既严明了军纪,又让八纵指战员都“知耻而后勇”。

段苏权和邱会作商量,必须尽快夺回小紫荆山,亡羊补牢。邱会作亲自到六十八团下达死命令:“明天拂晓前两小时内,必须把小紫荆山再夺回来。”

锦州攻坚战打响,段苏权在接受任务时,林彪特别强调:“你们的任务是牵制敌人,你们吸引的敌人越多,挨的炮弹越多,你们完成的任务就越好。”

八纵的任务是吸引敌人火力。段苏权响亮地提出:把助攻任务当主攻任务来完成。八纵攻势凌厉,使敌人误认为东面是解放军主攻方向。八纵以攻锦六分之一的兵力进攻和牵制了守敌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及主要炮火,从而策应主力顺利攻下锦州。

战役结束后,林彪对段苏权说:“仗打下来,总有人争这争那的。你不争,这非常好。程子华说任弼时评价你的特点是忍辱负重,我认为他的这个评价很准确。”

“一辈子受了不少委屈”

打下锦州后,1948年10月24日至28日,段苏权率八纵挥师向东,在锦州、沈阳、营口之间的辽西地区参加歼灭廖耀湘兵团的会战。八纵与敌顽强战斗,与兄弟部队配合,粉碎了敌人南逃营口、东撤沈阳的企图,歼灭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的新六军精锐新编二十二师大部,拔掉了蒋介石在东北的所谓“旗杆”。

辽沈战役胜利结束后,1948年11月,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八纵改编为解放军第四十五军,黄永胜又取代段苏权任四十五军军长。段苏权改任东北军区作战处处长,从纵队司令员一下子降为师级,战友为他鸣不平,他说:“比起八纵在东北牺牲的六千多指战员,我已经很知足了。”他毫不计较,欣然赴任,全身心地做好新的工作。1949年4月,段苏权由作战处长恢复原级别,担任东北军区副参谋长。

1950年8月,原东北军区航空处扩建为东北军区空军司令部,段苏权调任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1950年11月,组建空二军,是为人民空军的第一个军,段苏权为首任军长。为了更好地适应新的工作,段苏权进入哈尔滨第一航校学轰炸机驾驶科。经过六个月的学习和三百五十多次飞行,他成功通过了雅克-18单飞空域,成为我国空军中最早一批驾机飞上蓝天的将领。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1951年11月,段苏权从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任上到志愿军空军司令部任第一副司令员兼空二军军长。在具体对敌作战中,他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空战经验,像“一搜索、二接敌、三攻击、四集合、五退出,现代快速飞机作战,实际上是先退出再集合”这样的战评总结,对当年飞行员的培训驾驶及实战都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1955年解放军授衔,当时段苏权是准兵团级干部,按照他的级别和资历,应该被授中将军衔,但因在红军时期受伤离队的“历史问题”,而被“暂授少将”。

1963年春,老挝人民党(后改称老挝人民革命党)总书记凯山·丰威汉访华,向周恩来提出,希望中国派一个工作组进驻老挝,帮助老挝进行革命。外交部拟选调一名有根据地工作经验和掌握武装斗争、有战略思想的少将级干部担任组长。周恩来提议让段苏权当组长,他说:“段苏权在湘赣搞过根据地,搞过地方工作。红军时期当过独立师政委,在四野八纵当过司令员,参加过三人小组,跟美国人和国民党搞过政治斗争。现在是军事学院副教育长兼战略教研室主任。这个人党性强,能上能下,派他去老挝,我看可以胜任。”

周恩来找段苏权谈话,说到了两句诗: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叮嘱他们去援老抗美,要学习这种精神。段苏权去老挝之前,拜见了刘伯承、聂荣臻两位老首长。刘伯承称赞他是“党性很强的人”“能坚持正确意见,坚持做老实人”;聂荣臻特别交代段苏权:“到那里只是提意见,不要当家做主。任何一个国家的革命,只能由那个国家的人民根据本国的具体情况来搞,旁人只能提些建议,不能越俎代庖。”

1964年1月,段苏权带领中国工作组取道越南,秘密进入老挝,落脚在桑怒省香苏县。凯山真心实意把工作组成员当成自己的老师,把与段苏权谈话称作“学习”。段苏权从不提老挝应该如何如何做,只讲中国当年是如何做的。凯山向段苏权请教如何发动群众和补充兵源,段苏权就引用中国革命的事例加以说明。段苏权以自己身经百战的体会,向凯山谈了战略方针问题。应凯山的要求,段苏权给凯山讲解《矛盾论》《实践论》和《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凯山尊称他为老师。在段苏权的影响下,老挝方面学会了做群众工作,把中央的七个乡建成根据地。由于美军对老挝轰炸日益频繁,防空洞成了工作组的常驻地。段苏权住过的岩洞被称为“老段府”。

1967年,中央决定将驻老挝工作组改成联络组,段苏权奉调回国。回国后,正赶上“文化大革命”“揪军内一小撮”,有人借机“揪”段苏权,理由是“段苏权在东北夺过黄(永胜)总长的权”。这时,黄永胜倒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那是程子华,不是段苏权。不要动他了,那是个老实人。他(被)授少将,是低了,可是他从来没跟老帅们讲,这样的人不要再搞他了。”

段苏权淡泊宁静,安于本分。一次到昆明出差,直接住进招待所。在入住登记时,他这样写:“段苏权,男,干部,工作组组长,行政六级。”服务员不相信,自作主张改成十六级,并把他安排在一个三人房间,段苏权没有分辩,坦然接受。两天后,老战友、昆明军区副司令员陈康赶到招待所探望段苏权,但是没有找到。直到这时服务员才明白,这位工作组组长真的是行政六级。

1969年6月,段苏权担任福州军区副司令员,1972年10月出任军政大学副校长,1977年12月任军事学院政委(大军区正职)。1993年9月28日,段苏权因患脑出血去世,享年七十七岁。时年九十二岁的任弼时夫人陈琮英到灵堂悼念,她说:“长征路上,我们已经为段苏权同志举行过一次追悼会,可他没有死,拖着打碎了的脚,一路乞讨又找回部队,他那时就是独立师的政委了。唉,他这辈子,受过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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