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褐绿点彩云纹双耳罐

王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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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时期，湖南的一个窑口成功“出圈”，它就是被称为“中华外销第一窑”的长沙窑。长沙窑鼎盛时期，其出产的瓷器遍布亚洲各地。1998年，沉寂千年的“黑石号”沉船被打捞出海，进一步揭开了长沙窑“唐代陶瓷销冠王”的辉煌历史，“黑石号”上共有约6.7万件瓷器，其中近5.8万件来自长沙窑。

一

长沙窑的产品为何在唐代外销瓷中常居霸主地位？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长沙地处内陆，并不靠海，但其水运资源丰富，对外联系十分密切。长沙窑的产品主要沿湘江、长江顺水而下，到达港口后再运往海外各地。

当然，便捷的水路运输只是不给长沙窑外销之路扯后腿，那么，是什么让长沙窑成为“中华外销第一窑”的呢？

这一方面得益于长沙窑强烈的外销意识。对外，它独辟蹊径，将西域文化元素融入瓷器的造型和纹样中，以满足购买方的爱好和需求；对内，长沙窑有着当时独特的营销策略，那就是为买方定制“广告”，“黑石号”上的一件瓷器就刻有“湖南道草市石渚盂子有明樊家记”的字样。

另一方面则是长沙窑的价格优势。“黑石号”上的部分长沙窑瓷器上标注有“伍文”的题记，这个价格比起其他瓷窑生产的瓷器价格更为低廉，加上其不易脱落的釉下彩绘，可以说是物美价廉。

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长沙窑瓷器的两大特点：釉下彩瓷和域外元素。这两个特点在青釉褐绿点彩云纹双耳罐上都有体现。

二

青釉褐绿点彩云纹双耳罐属于长沙窑瓷器中的精品。胎为米黄色，通体施青黄色釉，手工拉坯，成型后将铁、铜等呈色剂掺入颜料，用笔点绘出纹饰后高温烧制，釉色明亮，耀眼夺目。

这件文物最夺目的要数罐中间的云荷纹了：五朵小如意云组合成一朵大如意云纹，两侧云梢处饰以亭亭玉立的莲花各一枝，对称的两组云荷纹之下的间隙，又各补上一枝荷叶纹，这样便构成了一幅完整的云荷纹图案。莲花在人们心中往往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质，是“真善美”的化身，所以它也成为长沙窑陶瓷装饰中最为普遍的纹样之一。

云荷图案上使用的联珠纹就是域外元素的体现。这一纹饰与波斯萨珊王朝工艺上的联珠纹相似，组成的云荷纹颇有异国风情。

长沙窑的瓷器为何出现在扬州？这就得说说唐朝的扬州啦！地处长江与大运河交汇处的扬州是当时的国际大港，也是对外贸易的商都，来自长江上游的各种商品货物，一般顺江而下运送到扬州港中转，再经大运河转运北上中原，或者由此出海销往国外。因此，这件瓷罐很可能也属于外销产品。

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件唐代青釉褐绿点彩云纹双耳罐依旧光彩夺目，它既见证了唐朝制瓷技术的多元与创新，更印证了长久以来东西方文明的碰撞与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