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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资本主义的批判性探析

2024-06-12余伟如刘青阳

新乡学院学报 2024年2期
关键词:资本家虚拟空间劳工

余伟如,刘青阳

(宁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

作为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数字资本主义是资本以数字技术和信息通信技术为依托,以数据为核心生产要素,通过数字平台实现资本增殖的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对比传统资本主义,虽然数字资本主义的劳动形态、扩张形式有了新变化,并且其生命周期也有所延长,但是它剥削剩余劳动的本质没有变,无序扩张的本性没有变,必然灭亡的命运也没有变。因而,深入了解数字资本主义的剥削形式及其实质,在“变”中发现其“不变”,以“不变”洞察其“变”,有助于更加全面深入地理解数字资本主义的本质与特征。

一、数字资本主义的崛起

1764年珍妮纺织机在英国的出现,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资本与技术结合所产生的巨大生产力使人们感到惊叹。正如马克思所说:“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不过,随着生产力的快速发展、科学技术的更新迭代,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资本的生存环境在传统发展框架下举步维艰,资本家为此不得不另寻出路。

1969年“阿帕网”(ARPANET)的开创,以及随后20世纪80年代因特网的民用化,为数字资本主义的产生打下了技术基础。1992年阿尔·戈尔提出美国信息高速公路法案,1993年9月美国政府提出实施新的高科技计划——“国家信息基础设施”,掀起了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网络信息技术的热潮。基于此,网络通信技术在全球范围内逐渐普及,人们的生活因此而变得更加方便快捷,人类社会随着网络通信技术的发展看起来朝着更加美好的方向前行。

马克思指出:“不论是机器的改进,科学在生产上的应用,交通工具的改良,新的殖民地的开辟,向外移民,扩大市场,自由贸易,或者是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都不能消除劳动群众的贫困;在现代这种邪恶的基础上,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新的发展,都不可避免地要加深社会对比和加强社会对抗。”[2]虽然数字技术的出现使人类生活呈现出一派美好图景,但资本与数字技术的结合却将资本剥削的逻辑渗入生活的各个层面,并逐渐形成以互联网信息技术为基础、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资本主义社会新形态——数字资本主义社会。

1977年,达拉斯·斯迈兹的《传播: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盲点》一文提出受众商品理论,为批判以传媒技术为依托的资本主义剥削撕开了裂口。此后,1999年美国学者丹·席勒提出“数字资本”概念,之后又出版了《数字化衰退:信息技术与经济危机》一书,由此引发了西方学术界研究数字资本主义的热潮。

二、数字资本主义下资本主义的新变化

作为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数字资本主义是资本与数字技术结合起来以实现自身增殖的新形态。对比传统资本主义社会,数字资本主义的劳动形态、扩张形式都有了新变化,并且其生命周期也有所延长。

(一)劳动形式的新变化:数字劳动

随着人类社会形态演进至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与生产资料更加分离开来。失去生产资料的劳动者陷入“自由得一无所有”的境地,被迫以出卖劳动力来维持自身劳动力的再生产,雇佣劳动成为资本逻辑主导下攫取剩余价值的主要形式。在此基础上,为获取超额剩余价值,资本通过不断发展和利用信息技术、数字技术将劳动空间扩展至世界范围,将人的全部生命时间侵占为劳动时间,劳动形式在“数字黑箱”的遮掩下逐渐娱乐化、休闲化,劳动产品的生产样态也由物质形式向非物质形式转变,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以数据为核心生产要素的生产劳动——数字劳动应运而生。

数字劳动指在数字资本主义社会下劳动者利用信息技术、数字技术进行的雇佣或非雇佣性质的生产活动,其表现形式主要有三种:一是从事基础数字技术开发维护的稳定形式的雇佣劳动,二是依附于数字平台的非雇佣性质的数字劳动,三是各种形式的自愿使用智能终端生产数据原料的数字劳动。

相较于传统资本主义社会的雇佣劳动,数字劳动具有以下新变化:首先,数字劳动相较于大工业时期的劳动,其核心生产要素由实体产品转变为无实体的数据产品。不过,数据产品无论呈现何种样态,其本质仍然是劳动的产物,只不过是被资本蒙上了厚厚的面纱,以至于被人们视为财富的象征物而歪曲了其本质。其次,数字劳动不像大工业时期那样需要固定的劳动场所和劳动时间。在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支持下,人们随时随地拿起智能终端就能进行数字劳动,劳动时间和劳动空间变得更加灵活。不过,在劳动者方便的同时资本家监控劳动也变得更加方便,劳动时间和劳动力再生产的时间混合在一起,生产空间和生活空间变得同质化,人们无处“像逃避鼠疫一样逃避劳动”。因而,资本与数字劳动者之间的对立关系表面上趋于平缓,实质上比原来更加严重。最后,数字劳动的非雇佣性质日益明显。数字劳动者可以通过网络平台、应用软件等选择工作内容、工作时间、工作地点以及工作报酬。不过,这种形式的工作往往没有合同与福利保障,劳动者更像个体经营者,他们自己提供服务、自己管理自己、自己承担风险和责任,自行解决保险和养老金等问题,所有的矛盾被转移至劳动者与技术之间,劳动者被蒙蔽其中而不知。

(二)扩张形式的新变化:从现实空间扩张转向虚拟空间扩张

马克思认为:“空间是一切生产和一切人类活动的要素。”[3]作为人类活动要素,空间也被资本家纳入剥削剩余价值的活动之中。在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人与自然空间呈现依附关系,靠天吃饭是人类生存的常态。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之后,现代工业完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根本变革,人在人与自然空间的关系中由依附变为主宰。在此基础上,资本的逐利本性驱使资本家不断进行原始积累,从“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到“地理大发现”的地理空间扩张,再到从乡村向城镇化转型的都市空间生产,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空间扩张成为资本克服经济危机与攫取剩余价值的重要手段,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矛盾因此日益凸显。由于产业资本生产的空间是有限的,而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欲望是无限的,有限和无限的冲突使资本增殖日益陷于困境之中。

在信息技术的加持下,虚拟空间日益兴起和完善,对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产生了重要影响。虚拟空间的虚拟性、快捷性和隐蔽性符合转移冲突的需要,同时也使资本的空间扩张有了新渠道。一方面,文化全球化与虚拟空间之间的融合改变了现实世界中人与地点的关系,数字劳动创造出的财富成为数字资本积累的首要驱动力。在资本的空间生产逻辑主导下,虚拟空间成为改造真实空间的重要动力,虚拟空间的劳动者成为真实的主体。这种集虚拟性与真实性为一体的空间生产,构成了现实世界的组成部分。在信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宰制下,虚拟空间与真实空间的边界模糊起来。另一方面,全球的互联互通提升了虚拟空间的可操作性。数据资本作为虚拟空间的“硬通货”,与生俱来有很强的可再生性。人们的在线活动,不论是平台直播展示,抑或点赞、评论都是数字劳动,这些劳动的产品经过算法“水洗”后生成的结构化数据,成为能使资本增殖的生产资料。如此一来,在大数据和算法的构架下,每个人的存在都成为可分析的数据存在、虚拟存在,人们手中的智能终端成为无数个数据库和中转站,这为资本在虚拟空间中的扩张提供了极大方便,资本的周转因此变得更加无形、快速。

(三)生命周期的新变化:资本的生命周期被延长

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经济运动进行全面深刻的研究后,发出资本主义终将灭亡的预言。不过,这一预言目前暂时尚未实现,之所以如此,就像卢卡奇所说:“在资本主义发展开始之时,经济关系的人的性质有时看得还相当清楚,但是,这一发展越继续进行,产生的形式越错综复杂和越间接,人们就越少而且越难于看清这层物化的面纱。”[4]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也指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5]因而,资本主义的灭亡不是靠几次工人运动就可以实现的,而是要在生产力极大发展的基础上推翻整个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才能实现。

数字资本主义的出现,创造了更多的消费需求与生产力增长点,因而资本主义社会所能容纳的生产力还未完全发挥出来。一方面,资本家对人们的消费观念进行重构。在大数据技术产生之前,广播广告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殖民提供了技术支持,不过资本生产的无限扩大与劳动人民的购买力相对缩小的矛盾导致商品生产过剩的现象经常出现。在数字资本主义社会下,大数据的可视化处理使每位消费者的行为都被量化记录,资本家通过数据分析预判消费倾向后进行营销推广,利用数字平台将虚假的需要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从而有效化解了商品堆积问题,为过剩的生产力找到了消费出口,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生产过剩。另一方面,资本内生矛盾表现出的劳资对立在数字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有所缓和。首先,资本家将工人阶级的注意力转移到新生产关系下数据、流量等一般等价物上。不论是Facebook(脸书)还是TikTok(抖音国际版),所有平台上的网红主播给人以一夜暴富的错觉,这使得工人阶级的目标不再是推翻资本家的统治,而是努力成为资本家。其次,数字资本将阶级矛盾转移到工人内部,由于非雇佣性的数字劳动的零成本门槛的存在,市场竞争更加激烈,竞争上岗导致工资水平下降,那些缺乏专业技能和经验的工人被迫接受低薪,从而导致数字劳动者逐渐原子化、孤岛化,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了团结起来共同维护自己利益的机会。

三、数字资本主义下资本主义的不变性

数字资本主义身着虚拟“华丽外衣”,高喊着“自由民主”被数字劳工拥上王座,然而“华丽外衣”下资本手中的“权杖”没有因为数字化而变得温柔半分,它抽打在劳动者身上使其更加痛苦。

(一)剥削本质没有变

在资本主义发展早期,延长剩余劳动时间是资本家攫取剩余价值的主要方式。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相较于传统雇佣劳动,数字劳动可以随时被资本家遥控而更便于资本家攫取剩余价值。资本家对剩余劳动的剥削不再停留在剩余劳动时间的叠加上,而是最大限度地扩大剥削对象范围和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范围,以此来满足资本扩张的需要。

从扩大剥削对象范围来看,数字资本主义的非雇佣性劳动以及劳动的去技能化,让资本的生产成本与劳动市场的准入门槛不断降低,一切“活”的生命都有成为剥削对象的可能。以TikTok平台视频制作为例,傻瓜式的操作使得视频制造的技能要求几乎为零,人们只需要在平台上以自己的审美观念进行参数修改、模板套用即可。复杂劳动被简单劳动所取代,意味着大量数字产品的井喷式生产。因而,只要维护好平台的正常运行,数字产品就会吸引更多的人观看,就会有更多的数字劳工参与其中,资本家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剩余价值。

从延长剩余劳动时间范围来看,一方面,用空间打破时间,劳动者随时随地都处于“在场”状态。劳动地点可以是咖啡馆、卧室、高铁等非传统劳动场所,劳动时间可以是上下班途中、假期期间,这就使得工作地点和非工作地点、工作日和非工作日已经没有界限。另一方面,通过及时满足的方式将非雇佣性的数字劳工的生命时间转变为劳动时间。仍以TikTok平台为例,有研究表明15秒是人注意力最集中的时间长度,TikTok平台为此将短视频的时长限制为15秒。同时,该平台不断收集数字痕迹以对用户进行画像,然后对其进行精准推送以延长数字劳动者的“在场”状态。这种通过延长工作时间攫取剩余价值的方法,是资本刻在骨子里的剥削手段,也是资本剥削活劳动最常用的手段。因此,数字劳动从本质上仍然是对劳动者剩余价值的剥夺,只不过其形式更加隐蔽从而更加容易被劳动者接受。

(二)无序扩张的本性没有变

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使资本家不停地追逐利润、实现资本增殖以延长自身的存活时间,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创造剩余价值,用自己的不变部分即生产资料吮吸尽可能多的剩余劳动。 ”[6]269

在资本无序扩张的过程中,经常发生的经济危机使资本家不得不寻找解决办法。为此,资本家从“空间生产”破题,通过开发新市场、新生产能力进行城市化和全球化的空间扩张,以此来扩大消费路径。首先,在城市化空间扩张活动中,一方面资本家通过各种基础设施建设扩大生产资料消费,以此改变人们的空间体验与日常生活习惯。另一方面,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空间本身成为消费和投资的对象,以此达到逐利与消除资本过度积累的目的。其次,在资本全球化的空间扩张中,资本家在原始积累阶段是使用无耻、血腥的暴力手段进行掠夺的。随着技术发展和运输系统的不断完善,高污染、高能耗的制造业被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过剩的产品不断向全球输送。资本用时间打破空间,在相同或更短的时间内进行多次循环以实现自身增殖。最后,资本主义发展到数字资本主义阶段,“新技术、新组织形式、新剥削模式、新就业机会和新市场都会出现,创造出一种积累资本的新途径”[7]。资本扩张的方式发生了变化,在数字技术的加持下,资本以数据样态在虚拟空间中融入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各个环节。这种在虚拟空间的扩张,超越了现实空间的限制,极大地拓展了交易面积,扩大了交易人群,实现了金融、数据、信息的数字化流转和传播,使人的内心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认同,不断满足了资产阶级的利益诉求,实现了其资本增殖的目的。

总之,无论资本在现实空间还是在虚拟空间扩张,其逐利的本性只会使积累过剩危机更加严重,妄图通过空间生产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只会使资本在逐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最终灭亡。

(三)必将灭亡的命运没有变

纵观资本主义的发展历史,不论何种样态的资本,都逃不过最终灭亡的命运,正如马克思、恩格斯1848年在《共产党宣言》中振聋发聩地指出的:“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8]40纵观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其固有的内在矛盾引发的劳资对立和冲突,资本无序扩张衍生的生态环境问题,都为资本主义的灭亡埋下了种子。在数字资本主义阶段,这一趋势表现得更加明显。

具体而言就是,首先,在数字资本主义阶段,数字资本寡头逐步成为经济掌舵人,他们独立于政治之外而不对公众负责,由此动摇了资本持续积累的必要条件——公共权力。在这种状况下,反对数字资本寡头的声音逐渐扩大,数字资本主义正在自缚其身,正像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自身。”[9]其次,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指出的,现代工人“并不是随着工业的进步而上升,而是越来越降到本阶级的生存条件以下。工人变成赤贫者,贫困比人口和财富增长得还要快”[8]39。在数字资本主义社会,新技术不断创造新岗位的同时,对传统就业岗位造成极大冲击,造成就业岗位的极大压缩,使劳资双方的矛盾日益尖锐。数字劳工们借助各个平台发声,随时运用网络表达自己的观点,对资本进行毫不留情的批判和抨击,不断加速了资本主义的灭亡。最后,为了扩大消费需求以满足资本逐利的欲望,资本家通过数字平台给人们灌输“虚假”的需要,使人们的价值取向产生错位。没有了完善精神的追求与终极关怀能力,自然界在人类眼中成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库,生态危机随之而来。因而,生态危机是资本家以牺牲人类未来换取资本积累和增殖的后果,如果再任由这种“创造性的破坏”,资本主义的坟墓旁边将是全人类的“无字碑”。

四、冲破数字资本主义藩篱的途径

解放数字劳工,将剥削的“武器”变为解放的“钥匙”,坚决防止资本的无序扩张,是冲破数字资本主义藩篱的重要路径。

(一)解放数字劳工,将剥削的“武器”变为解放的“钥匙”

数字技术的运用,使其成为资本家剥削劳动者的“武器”。数字劳工要反抗剥削,当然不能开历史的倒车,拒绝数字技术。正如马克思所说:“工人要学会把机器和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区别开来,从而学会把自己的攻击从物质生产资料本身转向物质生产资料的社会使用形式。”[6]493作为促进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技术手段,数字技术能为实现共产主义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因此,数字劳工要积极拥抱数字技术,将资本家手中剥削的“武器”变为解放自己的“钥匙”,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积极创造条件。

首先,数字劳工要建立工会反抗资本家的剥削。数字技术在为资本剥削劳动者提供技术支持的同时,也为数字劳工成立线上工会创造了技术条件。数字劳工在成立线上工会的同时还可以组建线下工会,这样即使资本家利用数字技术将数字劳工们“原子化”分割也无法限制其线下活动。数字劳工可以建立合作平台,分享信息、资源和经验,相互支持和帮助,如此一来,既减少了数字劳工间的竞争,又增强了集体力量,提高了议价能力。另外,数字劳工要通过各种方式积极参与政治活动,争取更多的社会支持和认同,推动制定有利于数字劳工的法律和政策,保障数字劳工合理的工资待遇、社会保险、劳动时间等权益。

其次,数字劳工要进行虚拟空间革命。虚拟空间提供了一种相对安全的环境,在其中参与线上签名请愿、联合罢工、网络抗议等活动,不必过多担心个人安全问题,可以降低受到打击报复的风险。数字劳工可以利用在线平台建立联合组织和网络社群,开展联合行动,共同声讨数字资本的剥削行为,迫使平台和企业回应劳动者的诉求。另外,虚拟空间能够跨越地理的限制,使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数字劳工通过虚拟空间进行集结,相互支持、互相声援,利用虚拟空间进行信息传播和舆论引导,将资本家的剥削行为曝光于众,形成全球性的劳工运动,共同推动保护数字劳工的权益。

(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

作为一定历史阶段存在的现象,资本扩张一开始起到了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正如马克思所言:“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不过,资本逐利的本性决定了其扩张必然是无序的扩张。在数字资本主义条件下,数字资本“G—G’”的运行方式比起传统的“G—W—G’”资本运行方式,更容易加大资本扩张的无序性。因此,虽然资本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有利于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但是我们也要采取有效对策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带来的风险。

首先,要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规范和引导资本的健康发展。习近平强调:“我们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大前提下发展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要坚持我们的制度优越性,有效防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弊端。”[10]这就是说,资本的增殖必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服务于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要坚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断满足人民过上美好生活的需要。

其次,要提升资本治理水平。要坚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实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将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结合起来,发挥市场优胜劣汰的作用,引导资本向有发展潜力的行业倾斜。要建立健全资本监管体系,进行事前严格审核、事中规范运行、事后跟踪回访,实现全过程监督,形成全方位、无死角的监管体系。

最后,确保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协调。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必须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11]通过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现绿色发展,要坚持可持续发展的原则进行环境开发,既要绿水青山又要金山银山;要提升资源的利用效能,运用清洁生产科技,减少资源浪费和对环境的影响;要调整产业结构,减少高碳能消耗,稳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实现低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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