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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国际人工智能合作的“大格局”建构

2024-06-09徐星毛维准

世界知识 2024年11期
关键词:人工智能

徐星?毛维准

人工智能既是人类社会实现创新发展的巨大机遇,也给世界和各国带来了难以预知的风险挑战。围绕人工智能的“双面”特征,不论是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开发、还是人工智能产品的使用、抑或人工智能风险的治理方面,国际社会都已经展现出较强的合作意愿。

合作现状

近年来,国际组织紧抓人工智能风口,立足伦理、权利、规则和风险等问题,为人工智能合作提供指导。2019年5月,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通过“人工智能政府间政策指导方针”,特别强调要推动公私部门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跨国界和跨部门合作”。2021年,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公布了“数字合作路线图”,呼吁强化各利益相关方的努力和资源,“支持人工智能领域的全球合作”。2023年10月,古特雷斯宣布成立联合国人工智能高级别咨询机构。2024年3月,联合国大会通过一项美国、中国与其他国家共同参与提案的决议,试图探讨人工智能推动可持续发展的功能角色,并强调建设安全、可靠和可信的人工智能系统的必要性。

各国也在积极倡导推动人工智能合作。2023年10月,西方七国集团领导人就《人工智能国际指导原则》和“广岛人工智能进程”下的《人工智能开发者自愿行为准则》达成一致意见。2023年11月,中国、美国和欧盟各国等29个国家在英国布莱奇利园举行了首次人工智能安全峰会,并签署《布莱奇利宣言》,致力于确保以负责任的方式设计和部署人工智能。

现实挑战

然而,虽然国际社会在人工智能的国际合作上开始采取了行动,但全球人工智能合作由于诸多因素面临巨大挑战。

其一,美西方国家依然试图掌控人工智能合作中的大部分规则制定权。目前,人工智能合作的主要框架依然以美欧国家为主导。例如,2023年10月,美国发布《关于安全、可靠和可信的人工智能的行政命令》,试图为人工智能的安全与保障制定新标准。2024年3月,欧盟通过《人工智能法案》,致力于建立最全面的适用于人工智能的开发和使用框架。同样在2024年3月,联合国大会通过的有关人工智能决议也被认为是由美国牵头提出并推动的。

其二,美西方国家着力建立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排他性俱乐部”。人工智能治理与合作需要各方的团结,但是,和其他议题一样,人工智能合作中的竞争一面凸显。一方面,国家间的竞争映射到人工智能领域,阻碍了该领域的合作。例如,在英国宣布举办首次人工智能安全峰会之时,日本极力阻挠中国参会。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合作需要依赖公司或者技术平台,但在美西方所谓“安全化”操作之下,不少诸如华为这样的公司与相应技术被“特殊对待”,各国无法实现真正的合作。美西方国家发起建立的“人工智能全球合作伙伴组织”,试图主导塑造一种不利于中国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规则,甚至利用这一平台对中国人工智能发展及成就进行各种污名化。

其三,美西方在人工智能合作中的意识形态与政治体制捆绑正在瓦解全球人工智能合作的势头。“泛政治化”是当前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一个显著障碍。美国和欧盟出台的相关法案和规则无一不把所谓的自由价值、民主体制作为国际行为的标准,强调必须在人工智能合作中“保护人权和民主”。鉴于美西方的偏见,这些条款和偏向很有可能影响美西方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合作进程与团结程度。

2023年7月18日,联合国安理会举行主题为“人工智能给国际和平与安全带来的机遇与风险”高级别公开会。这是联合国安理会首次就人工智能问题举行会议。

其四,大国战略竞争的结构压力势必影响国际人工智能合作的力度。可以说,在21世纪,谁真正掌握并且充分利用人工智能,谁就能获得强大的政治影响力。美国、欧盟、加拿大、英国、俄罗斯和日本等积极提出人工智能指导准则或法案,在某种程度上是抢夺全球人工智能竞争(而不是合作)主动权的信号。在大国战略竞争的结构压力下,竞争是最终目标,合作只是权宜工具,这会直接瓦解国际人工智能合作的基础,使得国际人工智能发展处于一种野蛮无序状态。在合作之中,大国都希望对方“更加合作”,而自己保留一定的“自留地”,因此,强调分配和冲突的政治逻辑必然会瓦解推动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技术逻辑。在这种情况下,“人工智能民族主义”必然崛起。

中国探索

当前,中国正在塑造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中国答案”。2023年,中国提出了《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议》,倡导各国秉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实现人工智能技术造福于人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也为我国参与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并建构具体的合作机制提供了制度框架。在这一基础上,中国正在以实践参与全球人工智能国际合作。中国人工智能出口数据库(CAIED)显示,从2000年到2023年,中国与其他国家(主要是亚非拉国家)进行了155个人工智能应用和基础设施项目的合作,分布在卫生、通信、政府、民间社会、贸易、教育、防灾应急、交通和农业发展等部门中,相关合作总体上得到合作国的认可。

伴随百年变局向纵深演进,中国参与国际人工智能合作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在国际新常态和中国新情势下,我们应坚持统筹发展与安全,在方向引领、规则制定、伙伴建设和能力提升等方面实现创新性建构,从而实现以我为主、以我为范、尽我所能、为我所用的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大格局”。

首先,我国应全力倡导《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议》所蕴含的精髓要义,主动宣导向善、有益、安全、公平的价值理念,全力对冲美西方展现的人工智能“丛林法则”,积极突出“人本”要素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思想,以智能为轮,积累势能,讲好中国故事,建立国际互信,推动人类社会进步并助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其次,我国需要积极参与国际人工智能合作框架原则的研议。中国应全力参与人工智能相关规则制定,主动融入全球人工智能治理体系之中,打造中国参与引领的全球制度型合作架构,立足“一带一路”和多边组织等平台,逐步塑造共识,致力于在理念规则、具体项目、技术协同、风险防控等不同方面实现多层次合作。

第三,我國应积极谋划塑造更广泛且弹性的人工智能合作利益攸关者联盟。人工智能的国际合作是一种包罗万象的生态系统,涵盖政府、公司部门、公民社会、国际组织、学术机构、技术领域和其他相关利益攸关方。当前,我国在缔造利益攸关者联盟方面改善空间较大,只有采用特定举措、提供相应资源,基于平等互利和相互尊重的原则,全面动员这个生态系统中的所有主体,画好“同心圆”,才有可能实现各利益攸关方的长效合作。

第四,我国需要继续加强自身人工智能的能力建设。在大国战略竞争格局之下,美国极力对我国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发展采取限制和遏制措施,并展现出从“小院高墙”走向“遍地栅栏”的趋势。无论是自身发展,还是打破封锁,抑或以斗求和,都需要落脚在我国人工智能能力的提升上。我国应以“新质生产力”为逻辑起点,统筹发展与安全,推动人工智能技术自立自强,主动汲取国外先进技术经验,营造有利于人工智能国际合作的互利共赢格局。

(徐星为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毛维准为南京大学亚太发展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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