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农民全面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及其测度研究
2024-06-07张燕张胜男
摘要: 农民全面发展水平决定着乡村振兴的实施进程。基于陕西省2010—2022 年的统计数据,从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出发,运用熵值法和层次分析法从需要、活动能力、社会交往、自由个性4 个维度构建指标体系,并对陕西省农民全面发展的水平、变化趋势和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结果表明:陕西省农民全面发展受到发展型消费占比、从农意愿等因素的深刻影响,目前处于初步上升阶段,发展趋势和耦合协调度较好,但发展稳定性和抵御风险的能力需要进一步提升。4 个维度的发展均呈现波动上升趋势,其中,需要的发展水平最好,活动能力发展最为平稳,自由个性发展波动最大,存在发展能力和发展意识不够稳定的情况。针对上述问题,从优化农民教育培训模式、持续发挥政府保障作用、激发农民自我发展意识三个方面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 乡村振兴;农民全面发展;发展水平评价;耦合协调度
中图分类号: F 323.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4–390X (2024) 03−0039−08
促进农民全面发展不仅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而且关系到“2035 年人民生活更加美好,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这一远景目标的实现。从农业农村现代化的角度来讲,建设农业强国,需要提升农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而培育高素质农业生产经营者是建设现代农业的必要举措[1]。从人类发展规律来讲,农民具有平等地参与社会竞争、享受社会成果的权力,应以国家为主导对其开展文化知识、思想政治、农业技术等方面的教育[2],革除小农思想,培育现代意识,提高整体素质,实现其自由而全面的发展[3]。因此,在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中,对农民全面发展问题展开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有关农民发展评价的研究,大体可以分为三种思路。一是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为基础进行分析。比如,龙飞等从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五个方面构建了中国农民发展指数体系[4];曹子建等从职业素质、生活水平、生活环境、健康水平、市民化水平五个方面对农民现代化发展水平进行评价[5]。二是基于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从需要、活动能力、社会交往和自由个性四个方面建立分析框架[6],并在此基础上进行适当的延伸和修改,增加了现代意识、价值观念、人居环境等指标[7-9]。三是关注农民某一层面的发展状况,比如胡涛等从生产能力、市场能力、组织能力三个方面构建了新型农民发展指标体系[10]。可以看出,不同学者关于农民发展评价体系的构建尚未达成一致,且随着社会的发展,所选指标在不断变化,另外,很少有学者会对农民全面发展的协调度进行分析。因此,本文以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为基本遵循,从需要、活动能力、社会交往、自由个性四个方面建立农民全面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借助陕西省2010—2022 年的统计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并加入对全面发展4 个维度的耦合协调度研究,更好地分析当前农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为后续农民培育、帮扶等工作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 研究区域概况与数据来源
(一) 研究区域概况
陕西省位于我国西北内陆腹地,黄河中游,是西北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全省呈现南北高、中间低的地势,由高原、山地、平原和盆地等多种地貌构成,不仅地跨黄河、长江两大水系,而且横跨三个气候带,形成了关中、陕南、陕北三个差异较大的农业发展区域。陕西省拥有复杂的农业生产条件,是我国农业发展的缩影,也是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可以作为研究“三农”问题很好的范例。
自2012 年起,陕西省逐步开展职业农民培育试点工作,并陆续出台相关政策,建设培育基地, 加大资金支持, 已累计培育高素质农民25.88 万人,全省农业从业者的文化素质、技能水平和经营能力有明显提高。陕西省一直非常重视农民培育和发展问题,通过分析2010 年以来陕西省农民发展情况,找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因素,进而提出对策建议,对推进陕西省农业、农村、农民现代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 数据来源
本文所采用数据为陕西省省级层面的2010—2022 年13 年的统计数据。数据来源于历年的《陕西省统计年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国民政统计年鉴》、陕西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陕西省农业农村厅公布的调研数据。在数据整理过程中,针对个别数据存在缺失的问题,采用插值法进行补充调整。
二、 农民全面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与研究方法
(一) 评价维度与评价指标选取
本文在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时遵循适用性、科学性、可行性和可操作性的原则,以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为指导,从需要、活动能力、社会交往、自由个性4 个维度展开分析,并根据有关中国农民发展水平评价研究[4,6,9]、农民现代化与职业化发展水平评价研究[5,11]、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水平评价研究[12]、农业农村现代化与乡村振兴水平评价研究[13-14]、陕西省农业农村发展水平评价研究[15-17],参考其中关于农民收入、消费支出、家庭耐用消费品、家庭住房面积、农业机械、劳动生产率、平均受教育程度、村民选举、女性村委会人员占比、人口流动等指标的运用,在保证数据可获得的前提下,共选择22 个评价指标。
1. 农民需要发展及其评价指标
人的需要会由低级向高级、由生存性需要向发展性需要和享受性需要转变[18],并随着社会实践的变化呈现出历史性和动态性的特征[19],具体形态可以分为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物质需要方面,当前农民作为一种职业参与市场竞争,不仅注重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升,而且希望政府提供更多的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资源配置。精神需要则表现为对现代文化、教育、休闲、娱乐的追求。因此,本文选择人均生活消费支出、人均住房面积、平均每百户家庭汽车拥有量、供水普及率、每万人拥有村卫生室数量、教育文化娱乐支出比率、每万人拥有文化站数量7 个指标用于衡量农民需要发展水平。
2. 农民活动能力发展及其评价指标
为了满足需要,人类会进行一些自觉或者自为的活动,活动能力越强,需要也就越能得到满足,就越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18]。活动能力包含了劳动能力、身体素质、知识技能、道德品质等方面,是体力和智力的综合发展,其中劳动能力是一个重要方面。对于农民来说,进行农业的生产经营是其重要的工作内容,因此,本文在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平均受教育年限之外,选择与农业相关的农林牧渔业增加值比率、劳动生产率、农业生产机械化水平、农业生产污染情况共6 个指标衡量农民活动能力发展水平。
3. 农民社会交往发展及其评价指标
需要和活动都具有社会性[18],社会关系“决定着一个人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20]。对于个体发展来说,有效而广泛的社会交往是一种重要资源,能够获取信息,启迪心灵,从而不断地完善自己。农民的社会交往主要发生在邻里之间、与村组织或政府成员之间、市场参与者之间以及跨地区人员流动之间。以往有关农民交往的评价多是通过调研获取微观数据,不适用于宏观研究,因为本文从社会交往的工具、支出和人员流动出发选择指标,最终选择平均每百户家庭移动电话拥有量、平均每百户家庭计算机拥有量、交通通信支出比率、外出就业人口比率4 个指标衡量农民社会交往发展水平。
4. 农民自由个性全面发展及其评价指标
自由个性的全面发展是人全面发展的最高目标,是“有个性的个人”逐步代替“偶然的个人”的过程[20],具体表现为自主性、积极性、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充分发展,即每个人都能自主地参与社会,积极地参与劳动,将劳动看作一种乐趣和实现价值的方式,而不是谋生的手段,每个人都能在社会生产中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创造自我价值。农民的自由个性可以表现为在摆脱阶级局限性后,获得现代化的思想和行为方式,积极地参与社会生产,并追求社会公平和自我发展。因此,本文选择城镇化率、从农意愿、村民委员会中女性成员比率、发展型消费比率、参与基层民主选举率5 个指标衡量农民自由个性发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