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文明倡议的理论逻辑、鲜明特质与实践路径
2024-06-06叶本乾汪思洁
叶本乾 汪思洁
〔摘要〕全球文明倡议是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念的最新成果,是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新型公共产品,是对人类文明何去何从历史性问题的科学回答。全球文明倡议以“共同”为逻辑主线,其蕴含的“四个共同倡导”分别从基本前提、根本遵循、内在动力、具体路径为全球文明交往提供理论指引,呈现出坚定人民至上价值立场、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破解西方文明理论困境、回答文明发展“四个之问”、内蕴中华文明突出特征的鲜明特质。积极落实全球文明倡议,要着力提升国际传播能力,丰富国际交流内容,拓展人文合作渠道,构建文明对话网络,进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塑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推动人类文明进步贡献中国智慧、中国方案和中国力量。
〔关键词〕全球文明倡议;中国式现代化;文明观;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文明新形态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8048-(2024)03-0089-13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文明问题与现代化问题相伴相生。18世纪工业革命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先进技术优势和制度优势,率先开启世界现代化进程,创造了过去任何时代无法比拟的巨大物质财富和先进科学技术,形成了基于西方经验与西方模式的西方中心主义文明观。然而,“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1〕,西方国家长期以“人类文明代表者”自居,进行残酷殖民掠夺与血腥资本积累,输出宗教文化,宣扬“普世价值”,造成“现代化=西方化”“西方化=文明化”的迷思,与世界文明进步的潮流严重相悖,给人类社会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沉痛灾难。在各国交往日益密切、人类命运休戚与共的今天,不同文化思潮之间的冲突愈加激烈,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对抗风险急剧升高,人类文明面临着革新进步抑或停滞倒退两种命运的抉择。在历史的紧要关头,习近平深刻把握人类文明发展的趋势与规律,高瞻远瞩地找准影响人类文明进步的堵点并提出解决方案。2014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发表“文明宣言”,向全世界宣告“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2〕。2023年3月15日,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首次提出全球文明倡议,这是继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之后,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又一重要公共产品。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基石,全球文明倡议一经提出,就掀起了学术界的研究热潮。从国内现有研究成果来看,文献数量颇丰,问题意识突出,研究视角多元,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展开。
一是从整体性视角出发,系统阐释全球文明倡议的生成逻辑、理论内涵与价值意蕴。文明是人类进步和开化状态的标志,“全球文明倡议是中华文明的最新表达”〔3〕。李艳平、陈绍辉全面分析了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并揭示人类文明的现实困境,指出“推动落实全球文明倡议,缔造了一种遵循人类文明客观规律与担当为人类求解放崇高使命联袂共生的人类新文明”〔4〕。朱中博则从中国是原创型的文明古国、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领导人的天下胸怀等方面论述了全球文明倡议由中方首先提出的必要性与必然性。〔5〕王枫桥认为,全球文明倡议立题于“世界之问”,破题于“现代化之问”,通过将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与中华民族文明相结合而解题,指明了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的人间正道。〔6〕邢丽菊强调,全球文明倡议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观,“体现了文明的多样性、共通性、发展性、实践性”〔7〕。戴圣鹏认为,全球文明倡议所包含的“四个倡导”是有机统一的整体,“从其实质讲,是和平倡议,也是发展倡议,还是价值倡议”〔8〕。叶小文从“何以是中国”这一时代之问出发,指出中国发出全球文明倡议,“有大格局,有深底蕴,有厚底气,有硬支撑”〔9〕,是时代的呼唤与人民的选择。
二是从具象化视角出发,深入剖析全球文明倡议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重大意义与实践导向。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席卷全球,“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10〕。刘明认为,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具有双重性质,让人类发展进步面临多重挑战与危机,惟有中华文明生生不息、薪火相传,才能共同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蕴含着人类文明永葆青春活力的生命密码,“全球文明倡议铸就了人类进步的歷史丰碑”〔11〕。蒯正明指出,全球文明倡议是回答“现代化之问”的中国方案与中国智慧,表明了中国共产党对于推进人类现代化和促进人类文明进步的责任担当,对于后发现代化国家来说,要“以政党合作推动国际合作,以政党文明促进人类文明发展”〔12〕。宋徽认为,全球文明倡议的核心是“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发展模式”〔13〕,这既从理论上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模式进行了回应,也从实践上为中国对非洲治理援助提供了现实指导。梁鹏遥、王永智认为体育外交是全球文明倡议的独特实践场域,全球文明倡议的价值理念与奥林匹克精神高度契合,为体育外交的发展提供了理念指引并创造了行为场域。〔14〕孙敬鑫强调,作为一个最新的中国话语标识,全球文明倡议要加强对外话语体系建设,提升对外传播实效,“更加重视瞄准青年群体,更加重视用好社交媒体平台,更加有针对性地做好对外精准传播”〔15〕。
三是从多元视角出发,着重分析全球文明倡议与习近平文化思想、习近平外交思想,以及其他全球倡议的内在关联与相互作用。崔延强、张子扬认为,全球文明倡议以大历史观的世界视野,全面回答了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的核心问题,为人类文明发展进步擘画了崭新蓝图,是习近平文化思想对“西方文明至上”理念的有力回应。〔16〕严安林等指出,全球文明倡议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有机组成部分,有助于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并在文明对话中拓展全球伙伴关系。〔17〕王岩强调,“三大全球倡议”的本质目标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其中全球发展倡议旨在激发内生动力,全球安全倡议旨在优化国际环境,全球文明倡议旨在夯实人文基础,三者共同丰富并拓展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内涵和实践路径。〔18〕蔡翠红、于大皓基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视角的分析,指出“三大全球倡议”有助于突破全球治理的地缘冲突、发展失衡、体系失灵和价值混乱困境,但要落到实处,还需要形塑学理逻辑、加强国际推广、落实配套措施、动员各界参与,以“塑造人类繁荣、和平、昌明的新未来”〔19〕。杨鲁慧也认为,“三大全球倡议”是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的全球治理观,“作为经济之本的发展繁荣叙事、作为安全之基的和平稳定叙事、作为文化之根的文明互鉴叙事,必将在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中不断演绎和谱写新的绚丽乐章”〔20〕。
当前,学术界的大量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对全球文明倡议起源、内涵、意义的阐释和对三大全球倡议内在关联的分析,研究趋势逐渐深化细化,研究视角日益丰富多元,但也不乏缺憾。总体来看,对全球文明倡议的学理性阐释和内在逻辑研究深度不足,部分学者将其理论内涵仅简单归纳为“四个倡导”,忽略了其内蕴的“共同体”本质;对全球文明倡议的本质特征与基本特征缺乏探索与挖掘,由此建构起的中国自主的全球文明话语体系还不够成熟;对全球文明倡议落实路径的讨论较为单一和宽泛,缺乏针对性、实效性与系统性。有学者通过梳理国际社会对全球文明倡议的认知发现,“持观望态度的相关方认为,该倡议对破解西方文明普世论具有积极意义,但又担心参加倡议会卷入意识形态的阵营对抗;反对全球文明倡议的观点不仅反对该倡议,还刻意歪曲、抹黑其内容”〔21〕。鉴于此,本文将通过厘清全球文明倡议的理论逻辑,深入分析和把握全球文明倡议的鲜明特质,进而与时俱进地提出具体实践路径,以期为全球文明倡议正本清源,并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鉴、繁荣昌盛、共同进步。
二、全球文明倡议的理论逻辑
全球文明倡议以“共同”这一概念为逻辑主线,在继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合共生”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真正的共同体”思想的基础上,形成了“四个共同倡导”的理论内涵,呈现出以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为基本前提、以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为根本遵循、以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为内在动力、以加强国际人文合作交流为具体途径的内容体系和逻辑架构,筑牢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人文基石。全球文明倡议旨在呼吁国际社会共同努力,携手开创世界各国人文交流、文化交融、民心相通的新局面。
(一)基本前提:共同倡导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
多样性是全球的生命本源,是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文明的内在属性。在马克思主义视域中,“文明是实践的事情”〔22〕,是社会生产力的反映,由于自然条件、种族关系、历史影响等,“在现象上显示出无穷无尽的变异和色彩差异”〔23〕。从时间上看,后续文明总会超越前接文明,呈现出辩证发展的趋势;从空间上看,文明与特定空間的特定共同体相互关联,这种共同体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国家和民族。〔24〕而历史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正是“有无数互相交错的力量,有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25〕共同作用形成合力的结果。英国文化形态史观倡导者汤因比认为,人类历史上共出现过多达26种文明,其中21种为正常文明,5种为停滞文明,人类文明的生成和演化都是多元的,“文明的多样性”是历史发展的基本形态。〔26〕持“文明冲突论”的亨廷顿也明确指出:“在多文明的世界里,建设性的道路是弃绝普世主义,接受多样性和寻求共同性。”〔27〕
习近平在科学把握人类文明发展客观规律的基础上,强调“让世界多样性成为人类社会进步的不竭动力、人类文明多姿多彩的天然形态”〔28〕。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就要树立新型现代文明观,即坚持不同文明之间的平等、互鉴、对话、包容,以交流超越隔阂,以互鉴超越冲突,以包容超越优越。正如联合国文明联盟高级代表莫拉蒂诺斯所主张,世界上没有文明的冲突,只有因利益和无知引起的冲突,我们应当相互尊重、和谐共处、权利平等、包容友爱。〔29〕从此意义上来讲,文明本身应当是目的,而非工具,文明之间只有姹紫嫣红的自然差异,而无高低优劣的人为区隔,这正是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的“和而不同”“美美与共”文化观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揭示的矛盾普遍性与特殊性辩证关系原理的有机结合。
(二)根本遵循:共同倡导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
各文明生长于不同的时空环境,“异”是天然存在的,但文明实质上是人类创造的积极成果的总和,“同”才能确认文明之所以为文明。不同的文明具有不同的发展模式,不同的发展模式生成不同的价值观,但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是内在相通的,文明的交流与发展需要正确处理好“一”与“多”之间的辩证关系,需要站在全人类思想的高度确立原则、统一目标、凝聚合力。
西方文明所倡導的“普世价值”源自于资本主义的生产实践,反映西方社会的生产方式与交往方式,“从根本上缺乏普适性的社会现实根基”〔30〕,具有狭隘的历史局限性。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向全世界兜售冠以“普世”之名的资本主义价值观,其实质是为了否定并取代其他国家的价值体系,进而形成由西方主导的仅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虚假的共同体”,但对被统治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共同体,而且是新的桎梏”〔31〕。西方国家将致力于谋求自身利益的虚伪“普世价值”强加于人,造成了意识形态领域的激烈对抗,导致世界陷入新的冷战旋涡。
与之迥异的是,共同价值并不等于唯一价值,它倡导“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32〕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建立在全人类共同、普遍的生产生活实践基础上,以现实人性论、唯物史观和辩证思维方式超越了“普世价值”所立基的抽象人性论、唯心史观与形而上学思维方式,以实事求是、合作共赢、胸怀天下的态度超越了“普世价值”独断专行、零和博弈、霸权主义的行径,充分凝聚了不同文明的价值共识,集中反映世界各国人民普遍认同价值理念的“最大公约数”,切实回应了各国人民的普遍期待和共同诉求,旨在形成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真正的共同体”,即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国际社会实现最广泛的团结提供了可靠的价值遵循。
(三)内在动力:共同倡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
文明凝聚着过去、具象着现在、连通着未来,传承和创新是文明永续发展的内生动力。传承与创新是辩证统一关系,二者既具有自身独立性,又具有内在统一性。充分挖掘、转化、发展各国历史文化的现代价值,能够让传统文化迸发出更加鲜活的生命力,“为现代化发展提供丰富的思想文化资源”,“为构建开放包容的世界作出独特贡献”〔33〕。
一方面,传承是“根”,“善于继承才能善于创新”〔34〕。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曾将世界文明历史视作为“绝对精神”的自我呈现,认为“世界历史无非是‘自由意识的进展”〔35〕,这折射出其理性形而上学的哲学本质,代表的是剥削阶级的价值立场。而马克思强调,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但是他们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36〕。传承是对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是文化自信的表现,尊重各个文明不同的现代化基础,正是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文明独立性与独特性的确证。
另一方面,创新是“魂”,“创新才能把握时代、引领时代”〔37〕。世界文明发展史揭示出了一个客观规律,即任何文明都必须始终与时偕行,不断吸纳时代精华,否则必将走向衰落甚至灭亡。创新指向的是现代化这一文明发展的共同命题,倡导“推动各国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38〕。将传统文明优秀成果与现代文明先进特性相结合,创造跨越时空限制、富有永恒魅力的新型现代文明,从根本上打破了西方文明“传统—现代”二元对立的话语陷阱,代表着人类文明的正确前进方向。
(四)具体途径:共同倡导加强国际人文交流合作
“现实的人”是文明的载体,也是文明的创造者、接力者和传播者。“人文”则是指人类文明中最核心、最先进的部分,包括先进的价值观念及行为规范。西方社会心理学家针对不同种族民族之间的群体交往与关系问题提出了群际接触理论,其核心观点是,不同群体在拥有平等的地位、追求共同的目标、得到权威的支持、积极开展群际合作互动的条件下进行接触,可以有效降低群体之间的偏见与冲突。〔39〕在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当下,“深化人文交流互鉴是消除隔阂和误解、促进民心相知相通的重要途径”〔40〕。
纵观人类文明史,分布于中美洲地区的玛雅文明曾遥遥领先于同时期其他文明,但由于地理环境的限制以及自身发展的封闭性,长期缺乏与外部文明的良性沟通与碰撞,最后也只是在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走向消亡。欧洲的思想启蒙运动恰逢中国儒家典籍向欧洲传播,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思想家从东方文明中汲取大量养分,批判宗教蒙昧和封建专制,最终引领欧洲走出“黑暗的中世纪”。5000多年中华文明在内忧外患、王朝更迭中始终一脉相承、从未中断,并延续至今,正是由于始终坚持“交流互鉴”的四字箴言。古代张骞凿空、玄奘西行、鉴真东渡、郑和七下西洋展现文明交流互鉴的历史事实,国家主席习近平参观考察墨西哥奇琴伊察玛雅文明遗址、希腊雅典卫城博物馆、埃及卢克索神庙、印度马哈巴利普拉姆古寺庙群彰显文明交流互鉴的生动实践。国际人文交流合作是现代化进程中以人为载体的跨国界文化交往活动,是维系国家间关系友好关系的桥梁与纽带,为增进文明间的相互理解、达成对话共识提供了实践指引。
三、全球文明倡议的鲜明特质
全球文明倡议是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理论的最新成果,它在坚定“人民至上”根本立场的基础之上,统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破解“文明冲突论”“西方中心论”“文明一元论”等错误论调,科学回答文明发展的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它内蕴着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基本特征,是推进人类文明进步的新型国际公共产品。
(一)坚定人民至上价值立场
立场问题是文明发展和现代化进程中方向性、原则性、根本性的问题,立场不同,对同一个事物的看法不同,其确立运用的理论战略也不同。全球文明倡议始终坚定“人民至上”的根本立场,确证了人作为人的主体性存在,实现了对西方“资本至上”立场的全面超越。
发轫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现代化,推动了西方国家实现从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型,创造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物质财富,这决定西方现代化始终以“资本至上”为根本立场。然而,资本立场的局限性显而易见且无法根除,其本质特征为“所有权、市场、个体主义、唯理主义、扩张成性”〔41〕,根本目标是最大程度地榨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实现自身的不断增殖,实质是代表资产阶级的利益而非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资本的积累就是无产阶级的增加”〔42〕,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导致社会逐渐分裂为极少数富有的资产阶级和绝大多数贫苦的无产阶级,剥削程度愈发提高,两极分化日益严重,这是资本立场所固有的基因型缺陷,但恰恰为“人民至上”的根本立场提供了宏大的实践场域。
马克思主义从人民立场出发,揭示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和矛盾运动规律,指出广大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乃是破除资本主义桎梏、发展生产力的革命力量。“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43〕,建立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的共产主义社会,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与全球文明倡议的理念内涵有机契合。全球文明倡议以全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依归,既重视全人类的整体性利益,又关注现实的个人,回应各国人民求和平、促发展、谋合作的共同期盼,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突出了现代化发展方向的人民性,闪耀着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真理光芒。
(二)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
恩格斯强调:“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44〕着眼当下,全球文明倡议正是习近平总书记统筹国际国内“两个大局”的“时”与“势”,面向全球发起的新型文明倡议。
就国内大局而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凝聚着中华民族的伟大梦想。经过长期努力,我们已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正信心百倍地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不断迈进,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强调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协调发展,从本质上超越了过分注重物质积累、发展极不平衡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打破了把西方现代化道路作为世界现代化唯一道路的“神话”,开启了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使命任务。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同声相应,“是伟大复兴的文明表达与文明诠释”〔45〕。全球文明倡议正是在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努力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实需求下作出的战略选择,必将推动中华文明重焕荣光。
就国际大局而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引发了国际格局和国家关系的洗牌与重塑。世界进入了新的动荡变革期,各种新旧问题与复杂矛盾叠加碰撞、交织发酵,引发了一系列全球性问题。欧亚大陆战火重燃,和平赤字不断加深;全球经济复苏乏力,发展赤字持续扩大;国际战略竞争激烈,安全赤字日益凸显;人工智能治理缺位,治理赤字更加严峻。世界再次来到历史的十字路口,人类文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不稳定、不确定性因素明显增加,在此背景下,中国向世界提出全球文明倡议正当其时,为人类文明发展问题提供了中国方案,为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擘画了光明前景,推动世界各国携手同行人间正道。
(三)破解西方文明理论困境
当今世界,多元思潮激流涌荡,冷战思维阴魂不散,随着地缘政治冲突不断加剧,“文明冲突论”“西方中心论”“文明一元论”等错误论调沉渣泛起,严重阻碍了国际交流与合作,加剧了不同文明之间的隔阂与矛盾。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崇尚西方文明“一元至上”的绝对理性,陷入东西方文明“二元对立”的线性思维,形成了一部霸权话语的发展史。从伊拉克、叙利亚等国的战火纷飞和四分五裂,到俄乌冲突、巴以冲突的“拱火浇油”,西方资本主义的文明观、价值观均难辞其咎。
在西方文明不断衰颓和新兴国家日益崛起的历史情境中,“文明冲突论”放大文化差异的影响,将文明差异视作为引发国际冲突的深层原因,这是一个极具悲观主义色彩的西方文明理论。“文明冲突论”的理论依据是抽象的人性论,其深深植根于冷战思维和种族主义,与全球化背景下的现代文明新秩序相悖。全球文明倡议提出“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正是在弘扬中华文明“和合共生”的价值理念、发展马克思主义“真正的共同体”科学理论的基础上,对“文明冲突论”的理论回击与超越,从根本上打破了西方文明原子式思维模式的桎梏。
“西方中心论”坚持资本逻辑,将“文明优越”作为价值内核,将“种族优越论”“制度优越论”“文化优越论”作为形式表达的一种文明观话语〔46〕,在根本上是西方文明传统优越的一种惯性连续,旨在逐渐实现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对世界文明国家的全球性覆盖。全球文明倡议提出“以文明包容超越文明优越”,强调不同文明之间的平等关系与共融共生,在哲学层面突破了“西方中心论”所陷入的普遍性原则与特殊性原则之间的矛盾困境,有助于促进文明间的交流对话,构建更加公平正义的全球文明新秩序。
“文明一元论”主张在全球范围内确立一个永恒不变的文明中心,处于中心地位的文明形态将主导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走向,这在逻辑建构上体现出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势,“其实质就是‘西方中心论的帝国‘文明观”〔47〕,是带有绝对主义色彩的西方霸权主义文明理论。全球文明倡议提出“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这是针对文明隔阂造成的文化相对主义问题所提出的科学对策,它强调企图以任何一种单一文明一统天下,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文明交流互鉴才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邏辑主线。
(四)回答文明发展“四个之问”
“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48〕全球文明倡议是新时代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新理论、新方案,为世界和平发展、人民美好生活、人类文明进步注入持久动力,建构起中国自主的全球文明话语体系,体现出鲜明的问题导向,科学回答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四个之问”,是对“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的历史性回答。
面对“中华文明向何处去、怎样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中国之问”,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在与日本著名哲学家池田大作的对话中曾预言,人类的希望在东方,中华文明将引领世界〔49〕。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我们强调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坚持守正创新,坚持开放包容,中华文明数千年积累的历史智慧是“国霸必衰”,而不是“国强必霸”,中国坚决反对价值观与发展模式强加于人,坚决不搞意识形态对抗,中国的发展将始终是世界和平力量的增长。
面对“建设一个什么样的文明世界、如何建设这个文明世界”的“世界之问”,我们强调浩瀚宇宙之中只有一个地球,人类共同享有一个家园。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全球化已经成为了不可阻挡的生活方式,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势在必行。为此,我们将“五位一体”总体框架扩展为“五个世界”总体目标,提出要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50〕的新型文明世界。
面对“文明发展为了谁、依靠谁、成果归谁享有”的“人民之问”,我们牢牢站稳人民立场,强调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是全人类孜孜以求的梦想,将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为现实是各个政党的共同责任。文明的不断发展与进步是为了更好地回应人民多层次的需要和各方面的诉求,既要致力于增进当代人的共同福祉,又要充分保障子孙后代的永续发展,要促进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面对“人类文明向何处去,怎样建设数字文明新未来”的“时代之问”,我们旗帜鲜明地反对“文明优越论”,强调人类文明之间存在“差异”,但并不存在“差距”,世界各文明在價值层面应当是一律平等的。面向未来,我们应当广泛开展国际交流合作,开辟一条不同文明交流互鉴、各国人民相知相亲的对话式文明新道路。
(五)内蕴中华文明突出特征
“人类社会创造的各种文明,都闪烁着璀璨光芒,为各国现代化积蓄了厚重底蕴、赋予了鲜明特质。”〔51〕全球文明倡议源于中国、属于世界,充分展现出中国特色与大国担当,有力彰显了中华文明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的精神底色。
首先,现代化是人类文明的必经阶段,但文明的现代化既不存在可以照搬照抄的固定模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既定经验,不能仅仅基于现代性进行野蛮生成,而要深深扎根于传统实现自然生成,各国都应该自主探索符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全球文明倡议倡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这一内在动力,倡导各国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指明了传统性与现代性兼容是文明发展的必由之路,呈现出连续性与创新性相结合的基本特征。
其次,唯物辩证法认为,人类文明丰富多样,既充满个性,又蕴含共性,是共性与个性的有机统一。经过漫长的历史演进与交往磨合,不同文明形成了各自的价值共识,这种共识在宏观层面逐步凝结为全人类共同价值,但不同文明对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具体呈现又存在差异,这种差异性恰恰决定了世界文明的多样性。从这个角度来看,全球文明倡议凝聚共识、尊重差异,体现出鲜明的统一性与包容性。
最后,中国作为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人类文明的促进者,始终秉持和平、和睦、和谐的文明理念,这是中华文明五千多年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中华民族致力于持续推动人类社会发展和世界文明事业的必然归宿,高度浓缩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顺应了当今世界和平发展的客观要求,突显出全球文明倡议追求和平的内在特质。
四、全球文明倡议的实践路径
全球文明倡议视野宏大、内涵丰富、特质鲜明、意蕴深远,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实践导向。为推进全球文明倡议落地落实,中国必须积极承担主体责任,发挥主体作用,凝聚全球文明共识,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地拓展中外交流合作的深度与广度,形成立体对话式的全球文明交往新格局,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塑造人类文明新形态提供现实支撑。
(一)提升国际传播能力,凝聚全球文明共识
理念共识是行动落实的前提条件。2023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对全国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明确强调要“着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促进文明交流互鉴”〔52〕,提升国际传播能力,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战略传播体系,“形成同我国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53〕,这正是凝聚以“平等、互鉴、对话、包容”为精神内核的全球文明共识的内在要求。
第一,提升中华文化的感召力。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各民族灿烂文化的集大成者,也是吸引海外民众了解中国、感知中国、信任中国的“磁石”。要以汉字为载体,以儒学为根基,传播中华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精神特质”〔54〕,找准中华文化与世界其他文化的共通空间,争取世界范围的广泛认同、认可与尊重。
第二,提升中国话语的说服力。法国后现代主义者米歇尔·福柯曾提出“话语就是权力”〔55〕,针对国内外话语流动存在“逆差”,自塑与他塑存在“反差”,软实力和硬实力存在“落差”的现状,我们要善于用中国理论阐释中国实践,以中国实践升华中国理论,生动、完整、深入地讲好中国故事,做好新型现代文明观的学术研究,打造更具学理性、实践性、精准性的对外话语体系。
第三,提升国际舆论的引导力。国际舆论走向是倡议是否落实生效的检验标准,要增强对外传播工作的主动性,以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热点议题为突破口,充分发挥高层次专家和高水平智库的引领作用,坚持“走出去”与“请进来”相结合,不断扩大知华友华的“朋友圈”,源源不断为全球舆论场域注入中国力量。
(二)丰富人文交流内容,夯实全球文化根基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打造高质量的人文交流内容,夯实文化根基,厚植文化底蕴,是落实全球文明倡议的关键要素。中外人文交流需要因地制宜,共同保护文化遗产这一有机载体,不断推动优秀传统文化进行现代化转型、实现创新性发展,建设更加繁荣的世界文明百花园。
一方面,进一步发掘中华文化的优秀成果。中华民族具有百万年的人类史、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创造了独具特色的物质文明、制度文明和精神文明。我们要深耕本国历史文化沃土,通过深入开展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考古中国”重大项目等研究工作,做好中华文明“家谱”的编修,不断挖掘凝练中华文化自身的深层价值,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精华、寻求本源,同时与时代精神有机结合,推动中华文化实现高质量发展,努力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
另一方面,充分认同与尊重世界其他国家的历史文化价值。世界上各个国家和民族都拥有丰富、多元、独特的文化资源,我们要摒弃狭隘的文化观念,以博大的胸怀和辩证的态度深化对各国文明史的理解。在此过程中,我们尤其要重视高水平外语人才的培养以及国别史与区域史的研究,充分激活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积极主动地吸收借鉴世界各国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挖掘其普遍意义与时代价值,实现不同文明间的深度交流、和谐共生。
(三)拓展人文合作渠道,形成新型国际关系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拓展平等、开放、共赢的人文合作渠道,形成不同文明、不同制度国家之间和平共处、协同发展的新型国际关系,是落实全球文明倡议的基础支撑。
首先,积极开展双边多边政党交往活动。政党是引领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力量,“党的对外工作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要体现”〔56〕。中國共产党要创新开展“政党+”的交往模式,与周边国家、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的政党和政党组织进行不同形式的文明友好互动,并同世界马克思主义政党一道,通过举办国际政党论坛、对话会等,充分交流治党治国经验,不断扩大理念的契合点与利益的汇合点,以夯实政党伙伴关系助力拓展全球伙伴关系,以建立新型政党关系推动形成新型国际关系。
其次,扎实推进多种形式的民间交往活动。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间外交是国家总体外交的重要补充。我们要致力于以更为朴素的方式理解中国理念,宣传中国故事,推进中国实践。民间组织要以惠民众、利民生、通民心为出发点和落脚点,通过举办国际友好论坛、国际交流促进会、双边或多边研讨会、行业互助会,打造民间合作优质品牌项目,举办民间交流特色活动等,不断织密民间交往合作网,增强各国民众对全球文明倡议的亲切感和认同感。
最后,全面深化与国际组织的合作。要着重加强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文明联盟等国际组织的密切合作关系,推动联合国《不同文明对话全球议程及其行动纲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及其行动计划的贯彻落实,推动构建高级别人文合作模式,全面提升人文交流的效率与效能。
(四)构建文明对话网络,创新全球治理格局
人类文明的发展需要交流互鉴,文明因交流互鉴而丰富多彩,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立体化的文明对话网络,形成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新格局是落实全球文明倡议的根本保障。针对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美籍华裔著名学者杜维明率先提出“文明对话论”,认为人类文明必须超越古今中西之争,从轴心文明走向对话文明,进行多层次、多维度和多元多样的对话,才能得到存续与发展〔57〕。构建全球文明对话网络是一项系统性工程,应当广泛吸纳更多的国家或非国家行为体,建设多边对话平台机制,拓展对话场域,创新对话形式。
其一,构建“一带一路”立体互通网络。“一带一路”倡议以古丝绸之路为借鉴,以互联互通为主线,以民心相通为目标,它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第一个全球性方案。当前,要重点推动中欧班列高质量发展,搭建以铁路和公路直达运输为支撑的亚欧大陆物流新通道,积极参与跨里海国际运输走廊建设,促进“丝路海运”港航贸的一体化发展,打通陆海新通道,完善空中丝绸之路建设。
其二,建设多边文明交流对话的平台机制。人文交流内容丰富、领域宽泛,要以“一带一路”重要实践平台为依托,积极开展政党、智库、地方、部门等多种形式的合作,建立与文物保护利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知识自由流通、旅游文创研发等相关的国际合作机制,推动各国文明交流对话、相互启迪,从而实现文明对话的常态化、机制化与可持续化。
其三,形成数字文明向度的全面对话场域。近年来,数字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度、广度与人类社会实现深层互构,使人类社会开始超越实体场域,衍生出了非线性、去中心化、强关联的数字文明新样态。数字文明语境下,我们要充分利用全媒体平台和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实现文化信息交流传播更加广泛化、便捷化、精准化,同时积极推动区域性数字政策协调,共建国家加强数字领域的规则标准建设,形成“开放、公平、公正、非歧视的数字发展环境”〔58〕。
五、结论与展望
全球文明倡议是新时代中国为国际社会提供的重要公共产品,为推动文明交流互鉴、促进人类文明进步、推动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繁荣世界文明百花园提供了中国方案。作为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新型国际倡议,全球文明倡议是一个内涵丰富、层次清晰、体系严密的科学理论体系。它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历史底蕴、以马克思主义文明观为理论指导、以中国共产党文明交往思想为理论内核,具备深厚的理论基础。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一方面代表着中国外交在理念层面的重大突破,在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新动力的同时,推动中国外交向更高层次发展;另一方面也从全人类高度观照人类文明发展与现代化进程,不仅为人类文明发展提供了新范式,而且为构建和生成多元化现代化模式提供了逻辑起点,具有重大的时代价值。
从世界现代化的宏观进程来看,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在不同历史条件下形成了两大发展模式。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造成资本与劳动的对立,在20世纪引发空前的流血战争和长期的冷战对峙,21世纪以来更是在恐怖袭击、金融危机、对外战争、新冠疫情等变局中深陷发展困境,充分暴露出排他性与自利性的本质,造成了“人类文明的‘癌变”〔59〕。当前,随着世界发展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的持续增长,人类文明再次处于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如果再出现20世纪的大失控与大混乱,现代文明将面临毁灭性的大灾难”〔60〕。在此背景下,基于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国式现代化从根本上消解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对抗性矛盾,打破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不仅为世界现代化提供了全新范本,而且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开辟了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新道路。
全球文明倡议源于中国式现代化的探索与实践,并汲取了各种文明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以整体思维、系统观念观照全人类的前途命运,从理论和实践层面勾勒出未来人类社会的现代化前景和文明發展方向,生动诠释了中国致力于“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的使命担当,对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和建设产生了重要影响。但在大国间的博弈不断加剧、国家间的矛盾不断加深、全球地缘政治局势紧张、国际格局两极化风险不断加重的当下,全球文明倡议的推进落实面临着重重阻力与风险挑战,加强对全球文明倡议的研究阐释任重道远。只有基于多学科研究视角、多元化研究方法,开展对全球文明倡议学理内涵的全方位讨论,进一步深化对全球文明倡议内在特质的揭示,重点关注数字文明向度的文明对话途径,提出具体化、精准化、可操作化的政策建议,才能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形成“相互尊重、和衷共济、和合共生”〔61〕的全球文明发展新格局。
〔参考文献〕
〔1〕〔4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 〔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871, 709.
〔2〕习近平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的演讲〔N〕. 人民日报, 2014-03-28.
〔3〕张新平, 董一兵. 全球文明倡议: 理论内涵、生成逻辑与世界意义〔J〕. 新疆社会科学, 2023, (6).
〔4〕李艳平, 陈绍辉. 马克思的文明理论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实践创新——兼论全球文明倡议的世界意义〔J〕. 社会主义研究, 2023, (3).
〔5〕朱中博. 全球文明倡议: 缘起、内涵与中国实践〔J〕. 国际问题研究, 2023. (5).
〔6〕王枫桥. 习近平关于全球文明倡议的深刻内涵及意义〔J〕. 理论视野, 2023, (7).
〔7〕邢丽菊. 全球文明倡议的理论内涵及时代意蕴〔J〕. 现代国际关系, 2023, (7).
〔8〕戴圣鹏. 全球文明倡议的价值彰显与现实基础〔J〕. 湖北社会科学, 2023, (5).
〔9〕叶小文. 全球文明倡议者, 何以是中国?〔J〕. 红旗文稿, 2023, (9).
〔10〕〔3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35, 470-471.
〔11〕刘明. 全球文明倡议铸就人类进步历史丰碑〔J〕. 当代世界, 2023, (4).
〔12〕蒯正明. “现代化之问”的中国方案和全球文明倡议: 政党的责任与担当〔J〕. 理论探讨, 2023, (3).
〔13〕宋微. 推动自主发展: 全球文明倡议下中国对非洲治理援助〔J〕. 国际问题研究, 2023, (3).
〔14〕梁鹏遥, 王永智. 全球文明倡议下中国体育外交的理论逻辑与实践进路〔J〕. 湖北社会科学, 2023, (7).
〔15〕孙敬鑫. 全球文明倡议对外话语体系建设及实践路径〔J〕. 当代世界, 2023, (4).
〔16〕崔延强, 张子扬. 习近平文化思想的哲学阐释〔J〕. 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4, (1).
〔17〕严安林, 王公龙, 王健等. 全球文明倡议: 推动构建新型文明关系的中国方案〔J〕. 国际展望, 2023, (4).
〔18〕王岩. 以中国倡议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J〕. 人民论坛, 2023 ,(11).
〔19〕蔡翠红, 于大皓. 中国“三大倡议”的全球治理逻辑及实践路径——基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视角的分析〔J〕. 东北亚论坛, 2023, (5).
〔20〕杨鲁慧. 三大全球倡议: 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的全球治理观〔J〕. 亚太安全与海洋研究, 2023, (5).
〔21〕孙冰岩. 国际社会对全球文明倡议的认知述评〔J〕. 国外理论动态, 2023, (5).
〔22〕〔3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97, 571.
〔2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894.
〔24〕王存刚. 人类文明形态的历史、现实与趋势——一个概要的论述〔J〕. 人民论坛, 2023, (10).
〔2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592.
〔26〕〔英〕汤因比. 历史研究〔M〕. 曹未风, 等译.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6: 83.
〔27〕〔美〕塞缪尔·亨廷顿. 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 周琪, 等译. 北京: 新华出版社, 2010: 294.
〔28〕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发表重要讲话〔N〕. 人民日报, 2020-09-23.
〔29〕联合国新闻. 联合国不同文明联盟第九届全球论坛: 多样性是一种宝贵的财富〔EB/OL〕. https://news.un.org/zh/story/2022/11/1112717. (2022 - 11 - 22) 〔2024 - 03 - 15〕.
〔30〕刘先春, 张艳霞. 全球文明倡议的提出依据、理论内涵及价值意蕴〔J〕. 学术探索, 2023, (9).
〔32〕〔3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M〕. 北京: 外文出版社, 2017: 522, 313.
〔33〕龚鸣, 沈小晓, 彭敏等. 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N〕. 人民日报, 2023-04-16.
〔35〕〔德〕黑格尔. 历史哲学〔M〕. 王造时译. 上海: 上海书店出版社, 2022: 17.
〔37〕习近平. 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J〕. 求是, 2023, (17).
〔38〕〔51〕习近平. 携手同行现代化之路——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J〕.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 2023, (9).
〔39〕〔美〕戈登· 奥尔波特. 偏见的本质〔M〕. 徐健吾译.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21: 265.
〔40〕〔48〕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 北京: 外文出版社, 2020: 470, 70.
〔41〕〔英〕大卫·雷斯曼. 保守资本主义〔M〕. 吴敏译. 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3: 5.
〔43〕〔53〕习近平著作选读:第1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3: 16.
〔4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436.
〔45〕项久雨. 伟大复兴与中华民族现代文明〔J〕. 理论与改革, 2023, (5).
〔46〕赵坤, 刘同舫. 从“文明优越”到“文明共生”——破解“西方中心论”〔J〕. 理论视野, 2021, (2).
〔47〕韩庆祥. 从三维逻辑理解和把握中华民族现代文明〔J〕. 教学与研究, 2023, (10).
〔49〕〔日〕池田大作, 〔英〕阿諾德·汤因比. 展望21世纪——汤因比与池田大作对话录〔M〕. 荀春生, 朱继征, 陈国梁, 译. 北京: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1999: 284-297.
〔50〕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 携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国的倡议与行动〔N〕. 人民日报, 2023-09-27.
〔52〕习近平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 坚定文化自信秉持开放包容坚持守正创新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强思想保证强大精神力量有利文化条件蔡奇出席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会议并讲话〔J〕. 思想政治工作研究, 2023, (11).
〔5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卷〔M〕. 北京: 外文出版社, 2018: 164.
〔55〕Michel Foucault. 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 & The Discourse on Language 〔M〕. New York Pantheon, 1972: 216.
〔56〕宋涛. 党的对外工作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重要体现〔J〕. 当代世界, 2022, (1).
〔57〕杜维明. 从轴心文明到对话文明〔J〕. 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4, (3).
〔58〕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 共建“一带一路”: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实践〔N〕. 人民日报, 2023-10-11.
〔59〕卢风. 近代以来西方人价值追求的得与失〔M〕. 长沙: 湖南大学出版社, 2003: 347.
〔60〕罗荣渠. 现代化新论——中国的现代化之路〔M〕. 上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 342.
〔61〕新华社记者. 相互尊重、和衷共济、和合共生〔N〕. 人民日报, 2023-12-04.
【责任编辑:董史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