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纪（外一首）

宋素珍

身上总流经着不同的河流

过去二十年

清水江、花溪河流过它

南明河也在它身上打了个漩

二十四岁这一年，平舟河在它身上汹涌

河畔的枫杨、余甘子，都一一指证

过于仓促的口音

我想我是改不掉這顽固的水文了

它冲刷过太多的时间

从黔东南到黔中，再到黔南

水中横行的螃蟹、马口以及菹草

都在血液中横行

风吹过沿海公路

风大时

都听不到潮水的声响

即使它那么大，那么喧嚣

每一朵浪花都在盛开

沿着时序

将我们低沉的心反复拍打

那个站在舢板上的捕鱼人放弃出海

放弃海上的日出

每一个圆灿的日落

每一朵浪花都过于孤单

人们在沿海公路旁的一棵榕树下

或者是杧果树下

娓娓低语

风那么大

总是让人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