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6D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病人健康效用值测量中的应用研究进展

卫梦雨 王佳佳 史艳敏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application of SF?6D in measuring the health utility value of patients with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WEI Mengyu， WANG Jiajia， SHI Yanmin

He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Co?Construction Innovation Center for Chinese Medicine and Respiratory Disease by Henan & Education Ministry of China/Henan Key Laboratory of Chinese Medicine for Respiratory Diseases， Henan 450046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WANG Jiajia， E?mail： wangiahn@163.com

Keywords    Short Form Six?Dimension， SF?6D；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 health utility value； review

摘要  对六维健康调查简表的构成、测量学特性、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病人健康效用值研究中的应用情况进行综述，并提出存在的问题与展望，以期为进一步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六维健康调查简表（SF?6D）；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健康效用值；综述

doi：10.12102/j.issn.1009-6493.2024.10.016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是一种异质性肺部状态，以慢性呼吸道症状（呼吸困难、咳嗽、咳痰、急性加重）为特征，具有患病率、致残率、死亡率高及疾病负担重的特点^[1?2]。COPD并发症、不良预后及医疗花费给病人带来沉重的生理和心理负担，严重影响病人的寿命和生存质量^[2?3]。生存质量是评估COPD病人健康状态及干预措施临床疗效的重要指标之一。基于偏好的六维健康调查简表（Short Form Six?Dimension， SF?6D）是在简明健康状况调查表（the MOS 36?Item Short?From Health Survey，SF?36）基础上开发的普适性生存质量量表，可以将病人的健康状态转化为健康效用值，客观评价病人的生存质量，具有较好的信度、效度及反应度^[4]。SF?6D应用广泛，但在COPD病人中的应用尚缺乏系统梳理。现对SF?6D在COPD病人健康效用值测量中的应用现状进行综述，为进一步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1  SF?6D概述

1.1 SF?6D的构成

1.1.1 多维健康状态分类系统

SF?36应用广泛，但条目数量相对较多^[5]，使用时耗时较长，因而有学者对其进行简化形成12条目量表，即SF?12^[6]。SF?36和SF?12均不是基于人群偏好的效用量表，其测量结果无法直接应用于药物经济学评价^[7]。2002年，Brazier等^[8]参考SF?36开发出基于人群偏好的生存质量量表SF?6D（SF?36）。SF?6D（SF?36）包括生理功能、角色限制、社会功能、疼痛、精神健康及活力6个维度，每个维度分为4～6个水平，共可描述18 000种健康状态^[4，8]。2004年，Brazier等^[9]又参考SF?12开发出SF?6D（SF?12），也包括生理功能、角色限制、社会功能、疼痛、精神健康及活力6个维度，不同之处在于SF?6D（SF?12）的生理功能领域减至3个水平，疼痛领域删除SF?6D（SF?36）第1个水平（无疼痛），可描述7 500种健康状态。2020年，Brazier等^[10]又参考SF?36第2版（SF?36v2）开发出SF?6D第2版（SF?6Dv2），包括生理功能、角色限制、社会功能、疼痛、精神健康及活力6个维度，每个维度分为5个或6个水平，可描述18 750种健康状态，与SF?6D（SF?36）相比，SF?6Dv2对健康水平的描述更加细化和准确，为评估健康状态提供了更好的方式。

1.1.2 效用值积分体系

效用值积分体系与生存质量量表联合使用可以将量表中对健康状态的测量结果转换为健康效用值^[4]。Brazier等^[8]从英国普通人群中选取611名受访者，使用标准博弈测量法对SF?6D所描绘的249种健康状态进行效用值评估，再根据评估结果利用计量经济学方法估计18 000种健康状态的效用值，效用值范围为0.29～1.00。研究得出SF?6D效用值计算公式为：效用值=C+W1+W2+W3+W4+W5+W6+MOST（C为常数，总体情况中项目C分数为1；W1～W6为每个维度的偏好权重；MOST为任意维度处于最严重水平时使用的条目，总体情况中项目MOST的分数为-0.07）^[8?11]。Mcghee等^[12]采用随机电话调查的方法选取受访者，向受访者收集初始数据（如采用SF?6D评价结果、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居住区、吸烟状况），并进行1次面对面的访谈，对选取的582名受访者进行数据分析，利用受访者SF?6D中196种健康状态的评分结果，采用经济学模型估计18 000种健康状态的效用值，范围为0.315～1.000，结果显示受访者SF?6D效用值计算公式为：效用值=1+各维度系数+效用调整值，其中效用调整值为-0.115^[4，12]。目前，澳大利亚、美国、葡萄牙、日本、巴西、中国等多个国家已建立本土化的SF?6D效用值积分体系^[13?15]。

1.2 SF?6D的测量学特性

SF?6D对不同地区、职业及疾病的病人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4]。Lee等^[16]采用SF?36调查了305例澳大利亚脊髓损伤病人，使用Brazier算法将SF?36得分转换为SF?6D效用值，验证SF?6D应用于脊髓损伤病人的信度和效度，结果表明，SF?6D比SF?36更适合评价脊髓损伤病人的生存质量，其测量病人健康效用值的信度及效度较高，且能反映合并尿路感染的脊髓损伤病人的临床变化。Khanna等^[17]对SF?6D应用于系统性硬化症病人的信度、效度进行评价，包括2项研究，1项为纳入107例系统性硬化症病人的横断面研究，另1项为持续12个月的随机、安慰剂对照临床试验，结果表明，SF?6D的地板效应和天花板效应小，重测信度好。Xie等^[18]于2022年采用SF?6Dv2和欧洲五维五水平健康量表（EQ?5D?5L）对天津19 177名居民进行临床调查，旨在评估和比较SF?6Dv2和EQ?5D?5L应用于我国人群的测量特性，研究结果表明，SF?6Dv2和EQ?5D?5L应用于我国人群时具有良好的测量学特性及敏感性。此外，有学者采用SF?6D对我国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人群及澳大利亚普通民众进行健康效用值测量，结果显示信度和效度均较高^[19?20]。

2  SF?6D在COPD病人健康效用值研究中的应用

Chen等^[21]为检验COPD病人使用欧洲五维健康量表（EQ?5D）和SF?6D测量的效用值差异，采用Mann?Whitney检验、t检验、Kruskal?Wallis检验、Pearson相关系数和方差分析等方法对香港公立医院呼吸专家门诊完成圣·乔治呼吸疾病问卷、SF?6D、EQ?5D、社会人口信息、自评健康状况和生活方式等调查的154例病人的EQ?5D和SF?6D效用值差异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其EQ?5D和SF?6D的平均效用值分别为0.644和0.629。已有研究表明，EQ?5D和SF?6D对我国重度和极重度COPD病人而言是有效的基于偏好的生存质量测评工具，与EQ?5D相比，SF?6D能更有效地检测不同COPD严重程度亚组病人之间的差异。

Szende等^[22]对哮喘和COPD病人的EQ?5D和SF?6D效用值差异进行研究，通过对228例匈牙利哮喘病人和176例瑞典COPD病人的横断面调查数据进行二次分析，根据哮喘全球防治创议（Global Initiative for Asthma，GINA）和全球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防治创议（Global Initiative for Chronic Obstructive Lung Disease， GOLD）分别对疾病严重程度进行分级，比较两样本的EQ?5D和SF?6D得分及其分布特征，所有病人均完成EQ?5D和SF?36调查，根据SF?36结果应用相应算法得出SF?6D效用值，使用基于视觉模拟量表（VAS）的欧洲值集估算EQ?5D效用值，结果显示，EQ?5D和SF?6D在哮喘和COPD病人中未产生一致的效用值，效用值以及基于效用值的质量调整生命年对EQ?5D和SF?6D的选择具有敏感性。

Thuppal等^[23]为比较COPD病人接受肺减容手术前后的欧洲五维三水平健康量表（EQ?5D?3L）和SF?6D效用值差异，术前采用EQ?5D?3L和SF?36对94例接受肺减容手术的COPD病人进行调查，并使用标准算法将SF?36得分转换为SF?6D效用值，该研究最终分析了94例COPD病人术前的临床数据和89例参与病人随访1年的临床数据，结果显示，病人术前和1年随访时测量的EQ?5D?3L和SF?6D平均效用值相似，COPD病人接受肺减容手术后1年随访时，无严重疾病的病人平均效用值较高，但两者均未有效区分出接受肺减容手术前后病人的疾病严重程度。

Collado?Mateo等^[24]开展了1项横断面研究，数据来源于2009—2010年智利国家健康调查结果，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在具有国家、区域和城乡代表性的复杂类型家庭（按种群分层、多年龄组）中筛选出189名受试者（69名男性和120名女性）参与调查，结果显示，智利COPD病人SF?6D效用值的平均值为0.65，该研究明确了智利COPD病人的SF?6D标准效用值。

Lacasse等^[25]为确定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的效用值，在102例完成SF?36调查的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和409例不需要長期氧疗的COPD病人中，根据性别、年龄和第1秒用力呼气容积（FEV₁），以1∶2的比例将68例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与136例不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成功匹配，并采用SF?6D获得效用值，最终得出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平均效用值为0.588，不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平均效用值为0.627，表明长期氧疗增加了COPD病人的疾病负担，导致COPD病人的生存质量严重受损。此外，该研究所得的效用值结果还可用于需要长期氧疗的COPD病人的成本效用分析。

3  存在的问题与展望

3.1 开展针对特定疾病的SF?6D效用值积分体系研究

效用值积分体系受文化背景、地理位置、特定人群影响，不同国家或地区的不同人群对同一健康状态的偏好并不相同。目前我国与澳大利亚、美国、葡萄牙、日本、巴西等多个国家或地区已建立起本土化SF?6D效用值积分体系^[13?15]，但其对特定疾病的敏感性研究相对缺乏。因此，未来可开展针对包括COPD在内的特定疾病的SF?6D效用值积分体系研究，完善SF?6D效用值积分体系，为开展经济学评价研究，尤其是效用值测量和成本?效用分析提供参考。

3.2 加强中文版SF?6D的适用性及测量学特性评价研究

当前我国研究者在进行生存质量评估时多采用国外的生存质量测评工具，国外量表直接应用于我国人群时缺乏跨文化调适，可能导致其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价值。SF?6D应用于我国的适用性及信度、效度等测量学特性仍有待进一步研究^[26]。Wu等^[27]2020年开发了SF?6Dv2简体中文版并将其应用于天津市509名普通人群中以初步评价其测量学特性，结果显示，SF?6Dv2简体中文版与源量表具有良好的认知等价性，条目内容易于被我国人群理解和完成，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可行性良好，平均完成时间为96.9 s，未发现有天花板/地板效应，该研究初步验证了SF?6Dv2简体中文版的有效性，但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样本量小、代表性不足、缺乏重测信度及校标效度評价等。Xie等^[18]于2022年采用SF?6Dv2和EQ?5D?5L对天津19 177名普通人群进行临床调查，以评估和比较SF?6Dv2和EQ?5D?5L的测量学特性，结果表明，SF?6Dv2和EQ?5D?5L应用于我国人群时具有良好的测量学特性及敏感性，但该研究属于横断面研究，受调查地点、对象的影响，代表性不佳，无法评估和比较量表的重测信度及反应度，且研究中发现的天花板效应也相对较高。因此，未来还需进一步加强中文版SF?6D的适用性及测量学特性评价研究。

3.3 探究SF?6D与COPD特异性测评工具的联合应用

SF?6D并非针对COPD病人的特异性生存质量量表，而是一种普适性量表，可以应用于不同人群的生存质量测评，如合并心血管疾病、代谢综合征和糖尿病等的COPD病人。现有的COPD特异性测评工具中，有针对COPD病人的生存质量或证候疗效评价量表，如GOLD推荐的COPD评估测试、改良版英国医学研究委员会呼吸困难量表等^[1]，也有团队前期基于病证结合研制了COPD患者报告结局量表及其修订版^[28?30]、COPD患者疗效满意度问卷及其修订版^[31?33]、COPD稳定期临床症状测评问卷^[34]以及COPD证候疗效评价量表^[35?36]，可用于评价COPD病人生存质量及干预措施的临床疗效，但对存在合并症的COPD病人可能具有一定局限性。将SF?6D与COPD特异性测评工具有机结合，有利于实现优势互补，可为全面、有效地评估COPD病人（尤其是存在合并症的COPD病人）生存质量及干预措施的临床疗效提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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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5-16；修回日期：2024-04-25）

（本文編辑 陈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