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主播在旅游课程中的应用

黄怀谷

（珠海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珠海 519090）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第五篇“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在智慧教育部分提出了“发展场景式、体验式学习和智能化教育管理评价”，并在智慧文旅部分提出了“推动景区、博物馆等发展线上数字化体验产品，建设景区监测设施和大数据平台，发展沉浸式体验、虚拟展厅、高清直播等新型文旅服务”的要求，而在虚拟场景或展厅等空间进行讲解或主持活动的不少是近年新兴的虚拟主播。虚拟主播是在“元宇宙”中，实现真实人类与数字人类完美结合的一种手段。由于智慧旅游课程一般是在机房或虚拟仿真实验室中进行，这与虚拟主播的展示空间有着类似之处，本文探讨新媒体中的虚拟主播应用于旅游课程的可行性及使用方式，为开发“元宇宙”时代下的旅游课程打基础。

一、先行研究

虚拟主播分成AI合成虚拟主播和Avatar式虚拟主播两种。AI合成虚拟主播是以某人的声线为中心创立声音库，制作者根据声音库合成声音，并通过人工智能让数字人按照程序主持所需的节目。Avatar式虚拟主播是由固定的人类给主播实时配音（音色可通过机器调整），并通过脸部和动作捕捉技术，实现虚拟主播与该人类脸部与肢体动作的基本一致。Avatar式虚拟主播因开发及运营成本低的优势，2018年开始在我国的自媒体流行。“B站2019年第一季度就有超过6 000位虚拟主播吸引了超过6 000万观众人数”［1］。Avatar式虚拟主播目前已成为我国发展最快的直播类型之一。

针对虚拟主播，国内外做过不少研究，研究成果集中于以下六个领域：①针对虚拟主播技术发展历程的研究。此类研究主要从早年虚拟偶像的动作捕捉系统和3D建模的搭建等角度出发，探究当今的虚拟主播技术平台是如何形成的，如郝昌、Xu S。②针对虚拟主播行业发展现状的研究。此类研究主要通过对各国虚拟主播的运营情况进行调研，从而提出一些新的发展建议，如冯哲辉，范镇林和Gordon，Nicholas。③针对虚拟主播传播效果的研究。此类研究主要探索运营团队、粉丝及传播内容之间的三方关系，如张路、Lindholm Julia，Eliasson Olivia。④针对虚拟主播背后的二次元文化的研究。此类研究主要探讨二次元文化背景下，虚拟主播运营公司与粉丝之间产生的各种经济、法律和社会问题，如Xin Zhou、原田伸一朗。⑤针对虚拟主播的Avatar的研究。此类研究站在IP的角度，分析虚拟主播形象本身所创造的商业、技术和社会价值，如张路、Saputra D I S，Setyawan I。⑥针对虚拟主播带货的研究。此类研究主要探索如何在直播电商中利用虚拟主播，提高产品在Z世代的营销效果，如王晓晓和Otmazgin N。

先行研究给本文提供了大量启发，但主要把其视作一种新闻或网络主播进行研究，本文突破新闻与网络主播的范畴，探索虚拟主播应用于旅游课程的可行性与使用方式。借助虚拟主播及其背后庞大的粉丝群在海内外的号召力，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与参与度，且通过不断更换虚拟主播的造型，以适应旅游课程中的不同景区、团型及具体场景的需要，并真正实现智慧旅游课堂的人机结合，同时促进校企合作及创新创业。

二、把虚拟主播用于旅游课程的学生认可度调查

笔者首先通过问卷和访谈调查了旅游类专业的中高职、本科以及研究生对虚拟主播的了解程度以及用于旅游课程的认可度。从数据来看，所有学历层次的学生均有91%以上对虚拟主播有所了解，其中76%的学生有观看虚拟主播视频的经验，3%的学生有担任虚拟主播的“中之人”或参与虚拟主播运营团队的经验。在是否认可虚拟主播进入课堂的态度上，38%的学生表示支持，53%的学生表示视虚拟主播的形象而定，明确表示反对的学生只有6%，其余学生表示无所谓或不清楚。

从调查结果来看，虚拟主播的形象是学生是否接受其进入课堂的一个关键因素。我们对学生期待进入课堂的虚拟主播形象进行了调查。虚拟主播的形象主要包括角色范畴、年龄、性别、画风、头身比、声音以及服装等要素。其中虚拟主播的服装可以根据旅游景区和团队的需要随时更改，所以我们没有调查学生的意见，针对前面的角色范畴、年龄、性别、画风、头身比、声音等要素，一一收集了学生的偏好。在角色范畴上，设置了“人类”“动物”“机器人”“怪兽”等常见的虚拟主播形象以及动漫角色所涵盖的类型，为了防止遗漏，也设置了“其他——”这个开放性选项。调查发现，100%的学生接受“人类”这个角色范畴，在女生中“动物”仅次于人类，不过也没超过1/3，可见进入课堂的虚拟主播还是应该以人类的形象为蓝本。在年龄上，得票最多的选项是“20～29岁”，其次是“10～19岁”，可见大部分学生是喜欢年纪稍大于自己或与自己接近的虚拟主播形象。在期待的性别上，男女比例接近，女性稍多，为55%。在画风偏好上，学生接受度最高的三个选项分别为“二次元画风”“3D动漫游戏画风”“由我喜欢的画家/团队来设计”，均超过了72%。从数据来看，比起高度仿真的形象，学生更喜欢动漫游戏风格的形象，跟网络流行的虚拟主播形象一致。针对“由我喜欢的画家/团队来设计”这个选项，我们对学生进行了访谈，人气较高的画家/团队有虚拟偶像洛天依的设计师MOTH、游戏《原神》的角色设定斋藤直葵以及制作了《斗罗大陆》《吞噬星空》人气国漫的玄机科技等。头身比方面，我们提供了一头身到十头身10个选项，学生的选择集中在Q版人物常见的二头身、三头身，以及动漫人物常见的八头身、九头身上。对此，我们可以设计两个版本的虚拟主播形象，一个为三头身，一个为八头身，以对应不同兴趣的学生需求。在声音上，支持真人配音的学生比合成声音多，占78%，可见不管是在运作成本上，还是学生喜好上，Avatar式虚拟主播都比AI合成虚拟主播更适合目前的旅游课程。

综合以上数据可看出，虚拟主播进入课堂得到旅游类专业学生的普遍认可，且目前学生最喜欢的虚拟主播形象是20～29岁，二次元画风，拥有三头身和八头身两个版本的女性人类角色，由“中之人”进行实时配音。

三、把虚拟主播作为教学手段导入旅游课程的探索

互动仪式链理论认为互动仪式中的核心机制在于成员间的相互关注以及情感连带，由此形成群体团结和成员身份的符号。在调查中，二次元画风的虚拟主播形象得到了学生的普遍认可，把二次元画风的虚拟主播作为教学手段导入旅游课程，可以让师生之间建立一种二次元语义背景下的符号和情感能量，促进学习热情的持续，以及减少工学结合背景下的师生与企业间的矛盾。

（一）虚拟主播在线下课程的应用

目前的智慧旅游实训室主要有采用裸眼3D全息投影技术的多媒体教室与全员佩戴VR眼镜进入虚拟现实的虚拟仿真教室两种。学生喜好的二次元画风的虚拟主播采用Live2D技术，也能在3D虚拟世界中呈现出立体的效果，不会显得突兀。对于没有智慧旅游设备的学校，也可通过投影或电视以平面形式展示Live2D制作的虚拟主播。在具体的课程中，虚拟主播的Avatar可根据课程内容的需要更改服装。如“景区运营实务”课中，教师在讲解景区时，为了增强代入感，可以随时变更Avatar的服装，古城景区可让Avatar穿上民族服装，红色景区换革命服装，主题公园则换上卡通服装等。虚拟主播的Avatar不仅限于教师使用，也可供学生使用。在“讲解实训”课中，通常一节课要针对同一个景区练习不同的团型的讲解，学生可根据团型的需要更改服装和造型。为了让学生更好地在不同带团场景进入导游角色，教师也可通过Avatar更改自己的造型，扮演游客、司机、店员以及酒店前台等不同角色，甚至根据场景需要更改性别。在“旅游英语听说”“旅游日语”等外语类课程中，教师可以通过Avatar更改自己的肤色、发色及身高等要素，以更好地扮演不同地区的外国人。

（二）虚拟主播在视频课程的应用

除了线下课程，虚拟主播在视频课程也能起到拉近师生距离的作用。根据永溪晃二所说：“虚拟主播的新奇性可达到吸引眼球的效果。虚拟主播登场后，对视频本身不感兴趣的受众也可能对视频产生兴趣。可以说这种效果在视频教材中也是一样的。在视频教材中虚拟主播的亲近感可缩短我们与学生间的距离。”［2］“旅游文化地理”的课外视频通常要补充很多线下课程没收录的景区或文化元素，其中不少景区是学生年龄段的人不感兴趣，但又是市场或国家所需的。对于这类学生本身不感兴趣的视频，我们更需要一个引导人来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而不是让他们单纯用手机或电脑应付了事。此时使用虚拟主播作为视频的向导可以发挥重要作用，拉近课程与学生间的距离，把学生对主播的兴趣转移到景区上。

（三）虚拟主播在线上课程的应用

虚拟主播的Avatar还可以给参与线上课程的学生提供身体上的交流和实操。疫情期间线上教育发展特别迅速，“针对线上教育，社会同时存在正反两面的评价。特别是在负面评价上，经常能听到线上教育使学生间缺乏交流，实习和田野调查等实操性学习难以进行等意见”［3］。为了弥补以上缺陷，田尾和大津提倡使用替身机器人。“替身机器人的基本功能是自由灵活地接触远离我们的空间，获得视觉、听觉以及会话等方面的体验”［3］。旅游也是缺乏交流和实操，就培养不出职业技能，缺乏田野调查，就培养不出研究能力的学科，我们需要考虑如何弥补线上教育在这方面的缺陷。田尾和大津提出的替身机器人，非常适用于职业院校的工科专业，可让学生在家通过操纵机器人，远程参与学校实训室中的工科实训，但这种机器人投入成本较大，也不适用于国内大部分旅游专业的实训室。除了主题公园的机动游戏操作实训外，旅游课程的实训不需要实际操作一台机器，大部分的智慧平台在家通过键盘就可远程操作，所以也可以用虚拟主播的Avatar替代替身机器人。Avatar式虚拟主播不仅在成本上远低于替身机器人，在造型上也有更吸引学生的外观，且动作更还原人类，以便于结合实训室中的虚拟场景打造出最接近真实旅游场景的虚实空间。

通过以上举措，学生在各种旅游课程中会有更强的参与感，课堂参与者不再局限于师生关系，而是变成了各类旅游场景下的职业关系。这种虚拟场景，改变了传统课堂的个人学习和被动学习，让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形成了景区、商店以及酒店等不同场景下的旅游团体，通过基于Avatar的角色扮演开展团体学习和参与式学习。学习金字塔理论认为学习效果在30%以下的几种传统方式，都是个人学习或被动学习，而学习效果在50%以上的，都是团队学习、主动学习和参与式学习。虚拟主播运用到旅游课程后，可让学生通过Avatar重新定位自己的形象，更好地作为一个团队成员参与到实践中，深受Z世代喜爱的二次元形象，也能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学生通过操作Avatar完成实训任务，获得自我认同以及群体认同，实现一种基于Avatar形象的自我表达，为今后的顶岗实习和校企合作做好准备。

四、把虚拟主播作为教学内容导入旅游课程的探索

虚拟主播最早主要使用于新媒体，它有效地令大量被动的受众变成了主动的参与者。参与式文化理论指出受众是具有主动性的群体，在消费媒体的同时也在生产出新的文本，对媒体进行再创作。“参与式文化强调的集体智慧是依托于能对知识进行分化和整合、竞争与协作的创新机制实现的。依托这样的机制，粉丝发挥集体智慧参与到虚拟偶像的形象构建中，并逐渐主导媒体文本的生产和传播”［4］。这种在粉丝与虚拟偶像中形成的参与式生产，也有可能在学生与虚拟主播中形成。

（一）学生学习虚拟主播相关技能的意愿

在第二部分的问卷调查中，81%的学生表示有兴趣学习虚拟主播相关技能。根据参与式文化理论，开发出一个得到学生认同的虚拟主播形象，并把其作为实操环节的共用Avatar，便可通过学生制作的自媒体，用统一的形象促进校企合作项目。为了让学生制作出更专业和符合市场需要的旅游自媒体，虚拟主播也可作为一种教学内容导入旅游课程。

（二）校企合作背景下的虚拟主播教学内容

首先要预测给学生提供哪些虚拟主播脸部表情和常规动作，能够保证学生完成校企合作所需的自媒体。企业一般会给合作院校的旅游类专业提供一些智慧云平台，在课堂上要教会学生把虚拟主播导入到企业的线上票务系统、客流统计系统等企业的智慧云平台操作界面的方法。另外，还要预测运营具有多方背景的虚拟主播形象，在校企合作中可能触及的行业法规及政策限制，给学生补充相关知识。知识讲解完后，就进入实操部分。这部分是与传统旅游课程的实操部分相辅相成的。让学生以操作Avatar的形式，主持各类智慧云平台，把传统的旅游技能转化为“元宇宙”时代下的旅游技能。

学生熟练掌握相关技能后，便可通过学生的参与式生产，把成功的虚拟主播形象投入校企合作项目。例如：用虚拟主播担任网红导游，带团讲解；用虚拟主播担任数字司仪，主持智慧会展；用虚拟主播带货，把企业产品通过V圈平台销往各地。通过在各个邻域利用本地专用的虚拟主播形象，实现文旅融合的交互推广，可以增强本地区的文化软实力，吸引新的游客、创造新的就业岗位以促进今后学生的就业工作。

（三）创新创业背景下的虚拟主播教学内容

除了校企合作项目外，虚拟主播也可成为学生个人的创新创业项目的亮点。近年来，旅游专业的创新创业不少结合了红色旅游和乡村振兴。龚子洋和沈文君等提出，“虚拟主播技术可以用在课堂上，将一些名人甚至历史上的伟人‘复活’”“虚拟主播还可以用在贫困地区支教，很多贫困山区条件艰苦、生活环境较差，而且志愿者对于环境接受度不一样，往往容易引起麻烦”［5］。作为红色旅游的创新点，学生在学习了虚拟主播的相关技能后，可以使用革命先烈的Avatar，以先烈的口吻和视点，给游客讲解红色景区中发生过的每场战役以及感人事迹，增强游客们的沉浸式体验。作为乡村振兴的创新点，分布中国甚至世界各地的志愿者，可通过Avatar，突破空间的限制，给乡村的孩子授课，还可根据当地孩子的接受度，改变容貌和声音，以当地人最能接受的方式传播知识与技能。虚拟主播的形象在传授二次元领域的知识与技能上具有天然的优势。在二次元旅游上，“动漫圣地巡礼”是助推乡村振兴的一种全新模式。“基于‘动漫圣地巡礼’的扶贫项目，需突出旅游服务与取景地动漫剧情的结合。以与背景风格一致的设计、粉丝记忆犹新的剧情、体验角色生活的沉浸式活动为基础，结合角色品尝过的当地美食，以及角色的视觉和听觉形象提供特色产品服务，打造与动漫IP一体化的扶贫乡村”［6］。学生可以结合乡村的具体实际，用虚拟主播的Avatar给孩子传授用“动漫圣地巡礼”助推乡村振兴的知识与技能，为开发出“元宇宙”时代的乡村旅游产品与服务打下基础。

通过以上举措，能够充分发挥旅游专业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促进校企合作项目，创造新的就业岗位，同时也给学生的创新创业提供新的技能与方向。

五、结束语

通过问卷和访谈，我们发现虚拟主播进入课堂得到旅游类专业学生的普遍认可，且目前最适合学生的虚拟主播形象是20～29岁、二次元画风、头身比为三头身及八头身两个版本的女性人类角色，由“中之人”进行实时配音。把此类Avatar作为教学手段导入旅游课程后，教师可以根据景区、团型和场景的需要，更改自己的服装、造型甚至人种。学生可以通过Avatar重新定位自己的形象，更好地作为一个团队成员参与到实践中，通过操作Avatar完成实训任务，获得自我认同及群体认同，实现一种基于Avatar形象的自我表达，为今后的顶岗实习和校企合作做好准备。把此类Avatar作为教学内容导入旅游课程后，学生可掌握用虚拟主播主持企业的智慧云平台的方法，把传统的旅游技能转化为“元宇宙”时代下的旅游技能。学生的参与式生产，也可把成功的虚拟主播形象投入校企合作项目，用自媒体增强本地的文化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