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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视域下汉代服饰图案与形制的转变

2024-05-29庞佳莹刘文

秀江南 2024年3期
关键词:胡服汉人纹样

庞佳莹 刘文

丝绸之路最早是由马可·波罗提出的,他在其著作《东方见闻录》中描述了中国与中亚、西亚、南亚等地之间的商业和文化往来。丝绸之路作为我国古代沟通中西文化的重要通道,对我国各个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促进作用,也是我国古代与外国之间交往的重要桥梁。通过丝绸之路,中国的丝绸、瓷器、铁器等物品进入西方,促进了各个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而丝绸也成为当时中国人身份的象征,是最活跃、最具代表性的商品。汉朝作为我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朝代,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了多种文化因素的影响,丝绸之路在汉代服饰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由于丝路的开辟和民族迁徙,中西艺术开始交汇融合,并行不悖。单就面料来说,新疆尼雅、楼兰等地的羊毛棉制面料既包含西方文化,又具有浓厚的东方文化特色。从丝绸这一重要商品的最终用途来看,在这条古老的商贸文化之路上,服装一直是特别值得重视的话题。汉代丝绸之路正式通行后,丝绸成为中国对外文化输出的重要代表,使中国与西方的经济贸易、文化交流变得频繁,这一点从汉代服饰中有不少异域元素就可以看出。

到了汉代,由于黄老之术的流行和楚国浪漫主义的延续,织品上的纹样开始脱离固有形象的束缚,渐渐变成一种形态各异、千变万化的独体。汉代不仅有多种多样的单件图案组合,还有多种题材图案的表现形式。自然景观和动植物图案被打散重组,形象地表现了人们对吉庆传统观念的追求。在对图案的探究中发现,它们不局限于“形”的运用,或者说它们是意识传递的一部分。

汉代服饰纹样主要包括动物、植物等题材,这类图案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和政治色彩。在图案构成方面,其多以几何纹样为主,如几何纹样中常见的“方”“圆”“长”等,并以各种颜色区分。在纹样构成上,汉代服饰中出现了大量具有宗教色彩的装饰纹样。如佛教中有佛祖、菩萨等,道教中有神仙和神兽等,儒教中有天帝、上帝等;民间服饰上则常出现龙、凤等。在图案构成上,装饰纹样常常是几何纹样的组合,如日、月、山等具有一定象征意义的图形组合。

两汉时期的西域丝绸制品保存得比较完整,典型作品有元和元年织锦、王侯合昏千秋万岁宜子孙锦、对兽纹锦、菱格纹锦、对羊纹锦、卷云纹刺绣、骑士骆驼纹锦等。

带有西域风情的纹饰多见于汉代织锦,植物图案主要有葡萄花纹,在出土的织锦上常能看到它的身影。其次是动物图案,比较常见的是瑞兽纹。这种带有翅膀的瑞兽被称为辟邪或者麒麟。有学者认为,这种源于西域的有翼神兽是“格里芬”,原为流行于西亚的艺术题材,后来传到中国。有翼神兽对汉代织造业的影响非常大,锦缎上狮纹和有翼神兽纹的出现一是中原皇室为了安抚边疆地区城邦,进行朝贡、贸易而设计的,符合西域和中亚诸国的喜好和审美;二是丝绸之路开辟后地方文化交流,风格迥异的纹样款式组合在一起形成的,充分展现了汉时中西方在文化艺术上的交汇、融合、吸收和审美认同。

汉代服饰的基本款式大致可分为曲裾和直裾两种。

曲裾服饰如图1所示,特點为开襟,领口曲斜至腋下。汉代曲裾既适合男子穿着,又是比较常见的女性服饰。汉代曲裾在款式上体现为上身紧窄,裙摆多为喇叭造型,为避免行走时露出足部,曲裾衣长着地,以交领为主的领口可以露出里衣。如果衣层较多,每层衣领必须外露,多至三层以上,也被称为“三重衣”。

直裾服饰如图2所示,特点为门襟处领口垂直向下。西汉早期,男子服饰多见曲裾深衣,由战国时期沿用至汉代。直到东汉初期,男性在服饰选择上逐渐偏向直裾衣,但正式场合仍不使用。

丝绸之路开辟后,胡文化涌入,形成了汉代社会中独特的胡风胡韵现象,也就有了“胡人汉化,汉人胡化”的说法。胡服传入后,在两汉社会逐渐形成一种新的上层服饰风尚。在汉武帝时期,就有“西域献吉光裘,不入其水也”的现象。从汉武帝穿着胡服上朝可见其对胡服的喜爱。帝王的衣着在民间会产生重要的影响,百姓开始出现“模仿”的行为。

出于生活需要,北方游牧民族主要穿衣裤(裤褶服),即齐膝大袖的上衣和裤管肥大的裤子。褶的形制与短袍相似,略长,袖大,多为左衽(当时中原以右衽为主)。在裤褶服面料的选择上,粗制毛布更适合游牧民族。裤褶服在不少少数民族的朝会上也会出现。当时的封建贵族外出不得穿短衣短裤,必须在裤子外面加穿袍服,只有骑马和长时间劳作的人会为了方便直接露出裤子。胡地妇女喜欢穿夹领长袍,也穿带褶子的服装。常见的女装类型是上身为袖子宽大的短褶,衣长只及臀部,下身为裤腿散开的大口裤。东汉时期,裤褶服就传入了居住在北方边陲的汉族农夫、士兵、仆役群体中,他们将裤褶服做了一些改变,将原本细窄的衣袖改为宽长袖。

胡服腰带的工艺也别具一格。他们将动物皮毛制成腰带,配以带钩和带扣。此外,金银珠宝等贵重玉石饰物也会镶嵌在腰带上。胡人也会在这些贵重饰物上雕刻精美花纹。帝王的腰带更显奢华,其中以北周文帝缀有珍珠金饰的“金缕玉环带”最为著名。受地域环境影响,北方少数民族会直接披散头发,或者把头发扎成麻花辫,更习惯戴帽,如金缕合欢帽、面帽、风帽等。

胡服区别于汉代曲裾、直裾的另一个特点是多为左衽。对于“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来说,将前襟向左掩的衣服更便于骑马射箭。胡风传入汉后,左衽这一特点也被汉人发掘并应用于服装中。在山东苍山出土的一幅人物图像中,无论是上层戴笼冠的人,还是中间头戴进贤冠的人,甚至底层拱手危坐的人,服装都是左衽(图3)。

胡服作为民族融合过程中的一朵奇葩,展现了汉代人民对服饰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创新精神。这种服饰不仅融合了中原汉族服饰的流畅与典雅,还吸收了诸多少数民族服饰的特色,形成了独特而富有魅力的服饰风格。这种融合不仅保留了汉族传统服饰的精髓,也吸纳了少数民族服饰中那些反映民族特色的元素,使得胡服在汉代社会中变得极为流行,甚至成为汉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汉人在推进民族融合方面的努力和成就,最终促使汉族在思想上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从最初的“胡化”倾向转变为后来的“汉化”认同。这种思想的转变标志着汉人对外来文化的尊重与吸收以及对自身文化传统的自信与坚守。正是这种兼容并蓄的开放胸怀,让胡服得以在汉族文化中占据一席之地。

汉代服饰风格与等级差异是有联系的,在服饰形制上主要体现为冠帽和配绶因官职不同而不同,这就象征了社会地位的不同;也体现在衣服的图案上,例如只有皇帝和皇后才用龙凤;用色也有规定,如朝服和官服的颜色选择虽以五德论,但到汉高祖称帝为止,朝服的颜色仍是黄色。然而,由于国力的匮乏,且西汉帝王将相多为草莽出身,皇权思想仍不成熟,对服饰颜色没有严格的规定,仍然是黑色的。

汉人在胡服的基础上通过自己的设计和想象创造了一种新的服饰样式,如汉武帝所着“云鬓花颜衣”“汉武骑射服”等。这种新样式与汉人熟悉的胡服样式有所区别,是对传统服饰样式的突破。但同时,汉武帝所着“云鬓花颜衣”带有明显的汉族特色,它是在借鉴胡服的基础上进行的创造。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汉武帝所着“云鬓花颜衣”是对胡服款式的模仿。

汉人对胡服进行模仿时还存在一定的模仿痕迹。这是由于汉人在精神层面对胡服进行模仿所产生的一种心理上的影响。汉人在进行模仿时常常会通过把自己想象成胡人或是以胡人作为自己理想生活方式的代表等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胡服的喜爱。

汉武帝之后,丝绸之路的通行不仅增强了我国与周边国家的经济、文化交流,也讓汉代的服饰类型变得更加丰富,当时初步推出了有关服饰的等级制度,直到东汉才正式确立,代表中国古代的服饰制度进入了比较完善的阶段;同时修缮了有关祭祀服、朝服的制度规定,恢复了冕服制度,深衣成为更简单便捷的袍服。

汉代服饰不论是形式款式、颜色还是图案纹样,都呈现出汉人开拓进取的精神。在汉人对胡服的接受与学习过程中,他们既继承了汉族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内容,如儒家思想、礼仪制度等,又积极吸取了少数民族文化中的宝贵智慧,如自然崇拜、图腾信仰等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可以看到,在汉代的历史长河中,胡服不只是一种外在的服饰,更是汉民族文化多元化、包容性强的象征。通过对汉代服饰图案与形制转变的研究,可以看出汉代服饰文化受到了丝绸之路的影响,在这一开放空间里,我国服饰受到西方文化影响,形成了一种新的审美趣味。

综上所述,中原和西域在丝绸之路文化交融局面下进行服饰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不仅是汉族文化内涵丰富的体现,也促进了民族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共同缔造了一个多元和谐的社会文化环境。汉代服装的发展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体现了汉族与少数民族之间的紧密联系和深厚友谊,也是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我们透过汉代服饰所了解到的民族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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