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印度尼西亚女性经济赋权研究
2024-05-23麦红宇覃紫滢
麦红宇 覃紫滢
摘要:“女性经济赋权”指的是对女性在经济领域贡献的价值认可度。2019—2022年的公共卫生事件导致印度尼西亚经济陷入困境,贫困率上升,通过研究疫情时期印尼女性经济赋权的状况、原因及其救助措施,发现虽然疫情为印尼女性带来了一些新的就业机会,但她们在就业方面依然存在非常多的困难。印尼国内外组织对此也提供了相应援助,为印尼女性就业提供了更多的机会。然而文化、宗教和性别规范的影响,社会保障不足和法律的缺失,数字经济存在的性别鸿沟等因素均使印尼女性无法获得平等的经济权利。只有以上因素的综合改善,印尼女性才能在经济上实现真正的赋权和独立。
关键词:印度尼西亚;疫情;女性经济赋权;性别分化
中图分类号:D73/7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4)10-0031-05
Research on the Economic Empowerment
of Indonesian Women Under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Mai HongyuQin Zi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4)
Abstract: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refers to the recognition of the value of womens contributions in the economic field. The global public health emergencies during 2019 and 2022 significantly impacted the Indonesian economy resulting in an increase in poverty rates.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status, causes and relief measures of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in Indonesia during the pandemic and reveals that although the pandemic has brought some new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for Indonesian women, they still meet significant challenges in the job market. Organization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 have also offered corresponding assistance in this regard, providing more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for Indonesian women. However,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culture, religion and gender norms, inadequate social security and laws, the gender gap in the digital economy have all contributed to the fact that Indonesian women dont have the equal economic rights as men. It is only through a comprehensive improvement of these factors that Indonesian women will be truly empowered and independent economically.
Keywords: Indonesia; pandemic; womens economic empowerment; gender differentiation
“賦权”一词源自于20世纪60年代,由国际社会工作者和学者提出,最初带有明显的慈善色彩,表示对弱势群体自上而下的帮扶[1]。而“女性经济赋权”指的是对女性在经济领域贡献的价值的认可度,女性在维持尊严的同时是否参与经济活动、享受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获得更公平的利益分配方式[2]。改善女性赋权现状有助于改善农村和城市女性的生活水平,有助于预防针对女性的犯罪行为,带来社会和经济效益,解决贫困、失业和节育等社会问题,促进社会各领域的全面发展[3]。
本研究聚焦于2019—2022年间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印尼女性经济赋权问题。在全球化和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女性经济赋权不仅关系到性别平等,还涉及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特别是在公共卫生事件这样的全球卫生危机中,女性的经济地位和权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尽管国际社会对女性经济赋权给予了广泛关注,但现有研究往往集中在发达国家或特定地区,对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印尼这样的国家的研究相对较少。此外,现有研究多关注于政策层面的讨论,而对于疫情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女性经济赋权的实际影响和挑战的深入分析不足,导致了对于如何在危机中保护和促进女性经济赋权的理解存在明显不足。
本研究不仅填补了关于印尼女性经济赋权在公共卫生事件特殊背景下的研究空白,而且提供了对于如何在全球卫生危机中有效支持和促进女性经济赋权的深入见解。通过分析印尼女性在疫情期间的经济参与情况和面临的挑战,为制定更为有效的性别敏感政策和措施提供了理论和实证基础,不仅对印尼,也对全球范围内的女性经济赋权和性别平等的推进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价值。
一、印尼女性经济赋权的总体状况
根据《2022年女性、商业和法律指数》,印尼在性别平等方面的进展不尽人意。该指数衡量了在各国实现性别平等方面的进展,通过衡量全球2020—2021年期间190个经济体的八个指标,即流动性、工作场所、薪酬、婚姻、生育、创业、资产和养老金,以评估各国法律和条例是否限制了女性参与经济活动。在这个评估中,印尼的得分为64.4,低于全球平均水平76.5,也低于东南亚大多数国家[4]。
在印尼,性别工资差距是劳动力市场的主要结构性障碍之一。根据2021年BPS[5]的数据,在不控制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女性的平均收入比男性低20.4%。尽管印尼女性的受教育程度不断提高,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过男性,但她们的晋升机会相对较少,很少有女性能够晋升至公司高层。女性在管理层中的职位大多集中在人力资源、财务和行政等岗位,不会升至最高执行官的职位。
此外,印尼女性主要在非正规部门就业。根据2021年BPS数据,印尼女性在正规和非正规部门就业的比例分别为36.2%和63.8%。非正规就业通常包括未经政府正式认可、未纳入国家统计、缺乏法律保护和组织支持的经济活动。这些活动特点是工作不稳定、交易规模小、收入来源多样,主要以现金交易为基础。典型的非正规就业包括街头摊贩、自由职业者、小商贩、家庭劳动力、非正规雇员和流动工人等。
印尼女性在资产掌控和继承权方面遭遇性别不平等的待遇。女性往往付出更多时间精力照顾孩子和做家务,家庭角色限制了她们的工作时间和职业机会,而且还缺乏家庭经济的话语权。2022年,印尼城市户主的男女比例分别为86.63%和13.37%,农村户主男女比例为87.28%和12.72%,男性户主的比例较女性高达6.47—1.86倍。同时,她们在父母财产和配偶遗产的继承中面临差异待遇。例如,在继承父母财产时,儿子和女儿的权利仍然不平等,未亡配偶的男性和女性也无法享有相等的继承权利。
二、疫情期间印尼女性经济赋权的发展及变化
2019年的公共卫生事件是印尼历史上最严峻的挑战之一,考验了该国政府在卫生、社会保障、宏观经济管理和行政等方面的能力。虽然疫情对印尼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总体影响远小于许多中等收入的亚洲邻国,2020年的经济降幅也比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小得多[6]。经调查发现,印尼女性在疫情期间在经济赋权方面出现以下情况。
(一)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女性就业困境
在疫情期间,印尼女性是受影响最严重的群体之一。根据2022年印度尼西亚中央统计局(BPS)公布的数据[7],2020年受疫情影响最大的三大行业分别是:运输仓储业,产值下降15.1%;住宿餐饮业,产值下降10.3%;以及批发零售业,产值下降3.8%。其中,后两个行业是妇女就业的主要领域。在印度尼西亚,大多数妇女从事农业、林业和渔业、批发和零售贸易、制造业以及住宿和餐饮等领域,不利的宏观经济条件对女性劳动力的参与和就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且,国际劳工组织2020年的报告显示[8],在印度尼西亚的制造业和餐饮业等部门中,女性的平均工资要低于男性。总而言之,印尼女性在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部门中占比过高,所从事的职位更多是低技能、低薪的工作,因此,在疫情冲击之下,成为了最缺乏收入保障的人群。
(二)疫情下的暴力侵害
自公共卫生事件开始以来,由于各国实施封城或居家避疫等措施,印尼暴力侵害女性的案件只增不减。据估计,2019年卫生事件暴发之前,暴力侵害女性行为造成的经济损失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中占比2%,有些国家甚至高达3.7%。截至2021年10月初,印尼全国反暴力侵害女性委员会(Komnas Perempuan)共收到了4 200多起投诉,远超2020年全年的2 389起。尽管印尼已经推出了一项反性暴力法案(RUU TPKS),但遭到人民代表委员会(DPR)中的保守派伊斯兰政党“伊斯兰繁荣正义党(PKS)”的强烈反对。由于反性暴力法案的缺失,受害者无法得到司法救济,施暴者得以逃脱法律制裁。印尼女性遭受着身体伤害和心理创伤,在精神等层面重压之下,她们往往不堪重负,难以参与市场劳动,实现经济独立。
(三)数字经济带来的机遇
尽管疫情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和挑战,但也加速了数字技术的发展,为女性提供了居家办公的机会。在线商业模式和平台技术的普及,为已婚女性提供了更多工作选择。数字化技术支持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这些女性能居家办公,也能在照顾家庭的同时兼顾企业管理。根据Wihardja[9]的研究,截至2020年,印尼有56%的微型、中小型数字企业由女性经营。2017—2020年之间,使用电子商务的女性企业家的比例从2.7%上升至7.5%。这些女性创业者也获得了收入补偿。有超过一半的女企业家把电子商务作为家庭的补充收入来源,弥补了疫情期间的收入损失。
而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协会(GSMA)的数据表明[10],在2020年,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数字获取和数字技能方面的性别差距仍然很大,通过手机上网的女性比男性少3亿多。在2021年,女性拥有智能手机的可能性比男性低18%,2020年则为16%。为此,印尼政府和其他组织也开展了普惠金融政策,表明希望通过制定目标和开展项目来实现性别平等。
(四)国内外积极援助
自2019卫生事件以来,印尼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来提高女性经济赋权。为支持女性创业,印度尼西亚政府推出了一项名为“Perempuan Mandiri”(獨立女性)的计划,旨在为女性创业提供财务和技术支持。截至2021年,已有超过12万名女性获得了该计划的支持。在改善女性就业环境方面,印尼政府通过推出名为“Kartu Prakerja”(待就业卡)的计划,为女性提供更多的职业培训和技能提升机会。根据该计划的数据,截至2022年1月,已有超过600万人申请该计划,其中女性占比达到了50%以上,22%的女性参与者参与该计划后成功找到了工作[11]。为鼓励银行和金融机构,印尼政府还提供数字金融服务,以便更多女性能够获得金融支持。根据印尼金融服务局的报告,截至2021年,已有超过2 000万名女性获得了数字金融服务支持[12]。这些对女性创业、就业等方面采取的各层面和不同程度的政策支持与措施,对女性赋权增能,激发女性经济潜能、促进就业和经济增长的新动能方面具有积极影响。
印尼一直是国际援助的主要对象国,受到多个国际组织的支援。在联合国系统内,联合国女性署受命领导协调工作,以确保问责制和实现性别平等以及增强女性和女童权能。在印度尼西亚,联合国女性署将性别视角纳入应对措施,并与联合国驻地协调员办事处领导下的开发署、儿童基金会和粮食计划署一道,参与政府工作,并多方协调,保护性别平等和妇女儿童的权益。联合国还成立了一个赋权亚洲项目(WeEmpowerAsia),旨在增加亚洲女性在私营部门工作的人数。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国际项目着眼于对印尼女性进行帮扶。例如,亚洲基金会是一家在18个亚洲国家开展工作的非营利组织,通过与印尼当地女性组织合作,为42个女性团体的1 500多名女性成员提供小额贷款,支持印尼女性经济赋权。印度尼西亚女性赋权基金(IWEF)则负责通过投资女性企业家来解决女性经济赋权的障碍。亚洲银行也于2020年支持印尼政府制定和启动了《国家女性普惠金融战略》,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专门针对女性的普惠金融战略,涉及女性创业、女性数字金融技能扫盲等关键领域。
三、印尼女性经济赋权状况的影响因素
(一)文化、宗教和性别规范的影响
印尼社会中的男性和女性被赋予不同的社会责任:男性作为“决策者”,为家庭提供經济支持;女性则被视为家庭的“管理者”,负责提供情感、身体和物质等方面的需求,管理家庭预算以满足家庭的经济需要。这些观念和性别规范严重限制了女性在教育、保健和金融等多个方面实现自己的权利和机会。例如,在爪哇文化中,社会普遍认为女性在职场的价值不高,女性被赋予完成家务和照顾孩子的责任,忽略了女性的职业需求。根据Indarti[13]的研究,在性别规范之下,家庭分工不平等是女性参与经济活动的一个主要障碍,但家庭责任而造成的时间限制也是女性投身工作的障碍。由于疫情的影响,许多家庭面临着经济上的挑战和许多不确定性,因此许多女性不得不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包括照顾孩子、照顾年长的家人、做家务等,这会影响她们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机会。
印尼作为伊斯兰教大国,宗教规范往往也会阻碍女性参与经济活动。伊斯兰教“本来精神”反对女性就业,伊斯兰法规定了印尼的性别关系,即女性可以被视为丈夫的财产,男性可以在身体和精神上对妻子的活动负责,女性在从事传统性别规范以外的任何活动之前都必须得到丈夫的许可和支持。无论社会经济阶层如何,女性参与家庭之外事务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她丈夫的信仰和性格。这些文化和宗教规范所构建的家庭关系,往往限制女性的经济参与和赋权,具体在于限制她们是否能够工作,以及在何种情况下从事什么类型的工作。尤其是在农村地区,基于伊斯兰教和传统规范,女性在经济生活上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使她们在参与经济和劳动力方面面临阻碍[14]。
(二)社会保障不足和法律的缺失
印尼妇女经济状况不佳的原因之一在于印尼缺乏对女性的社会保障性政策和法令。世界银行《2021年女性、商业和法律报告》指出,印尼女性在继承父母和丈夫的财产方面缺乏平等权利,未能获得带薪产假的权利,以及缺乏同工同酬的保障[15]。例如,印尼女性只有13周的带薪产假,远低于国际劳工组织建议的至少18周假期。这些存在缺陷的法律使女性难以摆脱贫困,保留财产更是难上加难。世界银行印度尼西亚和东帝汶主任Satu Kahkonen[16]指出,如果印尼每达到1 000名儿童就增加一个公立幼儿园,那么母亲的劳动力参与率将提高13%。政策支持的缺乏不仅降低了女性的就业率和经济独立性,而且限制了她们在劳动力市场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三)数字经济存在性别鸿沟
联合国女性署指出,微小型企业女性的商业机会的可持续性取决于多个因素,其中,数字鸿沟问题,对亚洲女性的影响尤为显著。根据国际电信联盟(ITU)2021年的数据,印尼的互联网总体使用水平落后于其他亚洲国家,同时,印尼女性的互联网使用低于印尼男性6个百分点,比泰国(2.2个百分点)和日本(5个百分点)在互联网性别使用的差距上更大,极大地限制了印尼女性在数字时代充分发挥就业潜力以及获得经济独立性的能力。
四、结束语
本研究深入探讨了2019—2022年间,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印尼女性的经济赋权状况。研究结果表明,印尼女性在劳动力市场的参与度不高,经济赋权现状不佳。新冠背景下的行业裁员导致女性的总体就业率下降,同时,暴力侵害女性和性别歧视性行为的增加严重影响了她们在就业市场上的地位和竞争力。然而,疫情期间的封锁措施加速了数字技术的普及,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居家办公机会,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就业市场的压力。
印尼政府和民间组织在应对这一挑战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国际组织也提供了相应的援助,通过实施“待就业卡”计划、“独立女性”计划、提供小额贷款、提供财务和技术支持以及提升女性和女童权利等方式,解决女性经济赋权障碍和努力提升女性经济赋权水平,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尽管如此,印尼女性经济赋权之路依然充满挑战。在宗教性别规范的影响下,印尼女性进入职场仍面临诸多障碍,职场晋升也不容易。疫情期间被解雇的许多女性只能等待形势变化,她们的主要职责仍然是家庭的“管理者”,而财政权力的“决策者”角色依旧由男性主导。阻碍印尼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因素不仅包括宗教性别规范,还涉及国家经济结构和法律体系的不完善、金融知识普及不足和互联网接入有限等问题。
因此,为了真正实现女性经济赋权,印尼需要在多个层面采取行动。这包括改善法律和政策框架,以促进性别平等和女性就业,提高女性对金融知识和数字技术的接入和利用,以及改变社会对女性角色的传统观念。只有通过这些综合性的努力,印尼女性才能在经济上实现真正的赋权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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