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济纳的胡杨
2024-05-13胡昆明
胡昆明
因为各种事情隔阻,久违了额济纳的胡杨。今年暖秋,特意错开国庆长假晚来几天,正是胡杨林黄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额旗胡杨八道桥,黑城弱水怪树林。金碧辉煌的树叶,千姿百态的枯干,清透、静谧,而又被映染得金黄的湖水。漫漫大漠,茫茫戈壁,骆驼、牛羊、散落的蒙古包,还有不甘示弱的红柳。一点点,一丝丝,揉粹了,散漫了,又和这一片片、一排排、一棵棵的胡杨融在一起,浑然天成。倒影林、英雄林、梦境林、油画林、七彩林、驼影林……林如其名,一样的胡杨林,一样的主色调,却又显现出各自不同的独特景致。随手一拍就是一张明信片,随处一摆都是一桌宫廷宴。我和如织的游人也都被点缀在了这画中桌上,忘了天蓝,忘了云白,只有满天满地黄色的汪洋。
明晃晃的太阳掠过这一幅幅醉美绝伦的童话般不太真实的画面,即将离开时,顺手在它能够触摸到的地方涂抹了一层浓浓的金粉。而太阳升起时居延海的芦苇在令人眩晕的万道霞光中,无论是一枝枝插在水里的,还是一簇簇铺在栈道边的,也变得金黄,也成了胡杨。连金波微荡的海面上展翅穿梭的红嘴沙鸥,也仿佛是随风飘舞的胡杨树叶。越发觉得是梦境,是幻影,是拉近了的海市蜃楼。凌晨,在颤抖中等待日出时的寒冷顿时被一扫而光。
不知是因为起床太早,还是景色太过迷离,就我的酒量而言,虽已二两下肚,但不足为醉。那一刻,只想讓自己停下,让时间停住。后来整理照片发现,无论怎样美颜,照片都远远没有实际景色那么美,那么令人震撼。
胡杨林的美不仅仅在于它十月的金黄。三千年的生死与守望,大约只说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胡杨便成了长久得近乎永恒的某种情感的象征。一棵倒卧在地上仍然翘首远眺的苍老胡杨让我驻足良久,嘘叹那份一守便是三千年抑或九千年的执着。纵是寻差罗盘,百般兜转,若然化作这棵在风沙戈壁中坚持的胡杨,总该可以等到临安府北的那位女子了吧!有人把胡杨喻作人世间天荒地老的爱,我是赞成的。
额济纳的胡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有感:“千年由生死,再千兀自立。三千犹盼归,此树当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