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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故乡来

2024-05-09叶耳

椰城 2024年5期
关键词:姑娘月光天空

作者简介:叶耳,诗人,小说家。湖南洞口人,中国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大家》《散文》《散文选刊》《人民日报》等报刊。作品入选《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广东小说精选》《中国年度散文》等选本。著有散文集《深圳的我们》。曾获第五届深圳青年文学奖、第二届全国青年产业工人文学大奖中篇小说奖、广东省有为文学奖短篇小说奖、散文百家首届全国优秀散文奖一等奖、2023年深圳读书月“十大劳动者好书榜·非虚构榜”等。作品曾被翻译成日语等文字。

长安的月光,你为何对着我笑?

花成熟了。就像一条路的方向,在我的酒里裂开。豆粒一样的孤独不小心撞碎了你。难道你也想和我一块喝酒么?今夜的风好大,像剧烈的火推开了天空的门。今夜的月光好深。像一个人身体里的蛇噬咬着血液里的水。让一个曲子起舞吧。他和她都不说话。唯有我歌,我舞,我乐。把自己交给今夜的男女。交给他们心里的一间房子。墙壁上的花滴了下来,你的唇上就涂上了弯曲的针。疼痛。那些想象的距离,从身体里弹出了色彩的天籁。路上、行人、她们。在寒潮里完成的美。美的每一种解说。我所看到的背影以及一些命运的动词。早晨醒来的梦境。只有风吹来家乡的气息。你怀揣去向不明的经历。途经的城市与工业。偶尔相遇的某个黄昏。月光里的病句在黑夜行走。在一张工卡的笔误下说出自己。以及。未完成的过去。

当你老了。我们眯着眼看风景。当她们身后的少女拍打着沙子。坐在清晨的大巴上那位。吹口哨的少女。她是否知道。彻夜难眠的灯。你试着少女的口气。想。吹响。天空一个人。有一天。沉默的石头。喧闹与寂静啊。一部分的记忆穿过民间。像她的胸脯。它们有过的往事。记忆、它们、历经的痕迹。曾被我们深爱。深爱。召唤的蝉。传说簇拥着我。奔跑。备忘录。爱着你。爱着你我以为就懂了。爱。对于你。其实几枚咳嗽的出现。剩下的酒杯不愿提起。莫名其妙的笑。那么多。寻找故乡的人。肉身之中的下弦月。亲爱的上弦月。怀念的村庄一定忧伤。天空。高不可攀。亲人。照亮大地。

异乡的夜晚。你慢慢走着。慢慢就到了現在这个年龄。所有的时间在旅行中抽空。细节被表述完整之后。其实谈与不谈。伤感在那里。在那里。是一种天真。她们成群结队。你难以想象。你在路上她们也在路上。一只狐狸擦肩而过。游戏的图案盛开菊花。你怕不怕。仿佛若无其事。你在车上看到。她轻轻地咳。那声音却让你伤感。有的孩子很坏我们一眼就能发现。有的孩子。很坏却无人可知。昨日下午的美味。一杯咖啡的时光观察手记。不要放弃苦难。不要享受别处。不要悲伤路途。不要责备孤独。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从来不要去抱怨。美好可以回味一生。无法赶走这黑夜里的巨兽。性别。职业。受众年龄。以及对内容的审视。怎么爱你都不够。对不起。恋恋不舍的思考。我无能为力地躺在床上。我老是在梦里与自己纠缠不清。如果夜很晚,灯就会很温暖。那些正在盛开的是你的家乡。忧伤不是你的,也不是她的。她是十八岁的良心。词语里的桃花,每一瓣都是故乡。看见了你,你就是春天。窗外的天空,一阵风吹来幸福。如果在异乡,你能叫出我的名字,那一定是我失去的爱。我知道那些远去的和正在远去的;那些熟悉的和正在熟悉的;那些词语被生活刷得洁白。像你最先看到的那个偶然。我该以怎样的奔跑来怒放自己?春天结在一棵树上。你看着树上的花说,春天还要来的。你的声音让我在一个曲子里死去,到了你的城市活了过来。河流的指尖,触摸着阳光的南方。我想了一次,树便老了。你说了一次,春天就在你的眼里长出颜色。

月光落下来,我的疼痛突然消失。重复的散步和想念,是不是客里山一棵怀乡的树? 石头对着石头。水流对着水流。牛羊成群结队。

已经临近了恬静。一只隔着乡愁的鸟沿着旅人的心事飞翔。飞翔。一只鸟的语言和速度,隐身于沿途的南方。寓言的现代,你用手遮挡内心的焦虑,或者裸于阳光里小小的忧愁。其实,水泥的台阶一层一层,也能攀向高度的寂夜。睡在那个寂夜里的她们,仿佛细节四处走动。风用声音游泳。屋前屋后楼上楼下墙里墙外,贫穷的庄稼从月色里漫出来,漫长在每一个人的手纹里。

复活节的日历。在大地的晨曦里,在一缕烟雾的对峙里,一定有种悲喜与复苏有关。她们在某处歌唱。水稻眺望了一生,南方的陌生让水稻开始思索。不安的远方,他们单元的练习影响了我想象的质量。他们以不朽的动作,重复谷粒的灵魂。

从民谣里站出来的姐妹,在长期深厚的感情里穿行。韵律的节奏,你坐在还乡的房间里,不能克制语言的潮湿。窗前的家乡和一朵油菜花醒来,夜色的忧伤总是相同的。当我回到你的身边,只剩下了月光,在纸上,在忍痛割爱的香油味里,暗藏的灯,多么旺盛。

一只鸟的扑朔迷离,让整座山变得清凉。像瘦下去的清风,她的手指深入人心。谁在弹奏?那一滴动人心魄的绿,划开了暮色的清香。烛光被风吹亮。你模仿泉水的清澈,终朝采菊。每一掬都是一种高尚。混浊的时世,像一枚钉子惊恐地扎进你的心。谁是这世外桃源的书生,谁是这空中楼阁的美人?谁是今夜痛哭的人?所有的绿保持了清洁的节操。一个人的思想经历了悲悯。天空就清澈起来。

美人如玉。

离家出走。一个人的远方,忧伤在暗处行走。

夜被母亲的手过多地重复和复制。手工的家乡有了更多的内容。萤火虫和星星的相遇,填满了通俗易懂的情节。那一根线条是另外一颗心啊。月光很白,把劳动的姑娘照白,姑娘的头发也就白了。白了的是瓦解的霜和檐下的梦。天空里飞翔的是迷失的鸟吗?那些在高空里自由生长的寂寞,秋水伊人。身负重任的思念,打捞这世上伤痕的血。母亲老了。她以女人的美姿,打量我一身的牵挂和恩情。越来越远的路,月光瘦了。那些散开的树和草沿着母亲的归途,朝朝暮暮。温暖。是两个人的春天。一个在母亲的家乡,一个在我的心里。命运是一张地图。九州。燕台。远方一片苍茫。圣贤之辈们的面土而眠。他们用一身的瘦骨参悟了禅。禅在高处,长成海拔的悲伤。广阔的家园,羊群的天空,炊烟的人家。柴禾的歌声此刻只能在梦境里时隐时现。那个用香气洗净村庄的女人。泥土的深度让她持续健康。阳奉阴违的书生从此失去了热爱的孤独。蚂蚁在卑微地思考,终日生活在劳动的赞美里。九州的黄昏,在空洞无物的大地上,天空安静得无边无际。我只能强烈地控制住,这一夜的无眠。一声轻微的咳嗽,像刀子捅开了我多年的苦修和伫望。

水流动。凡夫的心里很乱,乱成麻。宽袖揽月,月在青天。蘸一点秋意,搁在伊人的河边。听,水流依旧。刀光闪动。云在心上动。回忆。在水里加深。暗处的水流淌。让我陪你入境,如画。暂且喝一杯。举起你的悲愤和哀愁。饮下去。饮下去。酒就醇了。饮下去,人就称意了。暂且搁一搁手里的酒,让悲伤缓慢地消沉。人生在世,怎一个愁字了得?

雪落下来。在千万棵树上一尘不染。纯净得如每一个梨。

踏雪无痕。一树的天山在呼出的热气里,远走高飞。一地雪拥抱着一地沙漠。温和的人和一匹马融化在这空阔的塞外。梦境一般的行走。安静得看不见自己。你的想象忽如一阵风。吹来。绿活了。所有树上的花在飘动。每一朵都叫梨花。这所有的都是梨花吗?不,还有一种是另外的风景。如忧郁的白绸。

村庄睡了。佳人的心还醒着。

记忆和爱情,在木鱼的清音里撞击着寺庙的苦果。进入苦果的时光,参悟了千年的信仰。佳人坐在月光的琴曲里,肌肤如雪。带雨的两棵树挨近生长,他们的枝一定纠缠在了一起。连同纠缠的是双宿双飞的翅膀。一只叫雌,一只叫雄。倾听。比翼鸟打开暖色的灯。我和我的村庄。天空和大地的月光。幸福和痛恨的气息。进入微尘的道路。远征。暗处的水。在一个曲子里流动。月亮被水打湿。

琵琶声声。声声悦耳。声声动情。声声催人泪下。你躲藏在琴弦后面的心事,激起了我低落的情绪。《霓裳羽衣舞》《六幺》……姑娘,你悠扬的曲子,每一个都犹如冰冻的水晶。酒开始燃烧。漫过头顶的酒香,与你的手指弹奏出千古绝唱。我在你舞动的长袖里听到了沧桑的音韵。姑娘,今日一遇我们却相知一生。琵琶声声。暮色如烟。柴门后的花盛开在春天之外。门前的月光在妇人的额头生出颜色。月光如绢,洁白地弥漫夜的河流。看不见的河流,是一种放逐的相思。一声低诉,惊飞一坡的月光。

狗尾草开了。流过我的指尖,流过这样的深深浅浅的世界,在我梯子的外围节外生枝。生出闲言碎语的细致。花在语言的墙上明亮。我看见一排排的墙,围墙。我看见一坡坡的草,狗尾草。蜘蛛穿越波纹的风景,像起伏的线,缠绕着往事。咳嗽的瓦檐下,摇篮储满了爱的光阴。因受着生命的骄傲,因受着庄稼的情愫,此刻我在你的镜子里心跳。

尘,散了又聚了,远了又近了。灵动的水,照亮她的脸。两只蝴蝶飞动。像心上的疼,在忘却的前世。这样的夜晚多么安详。你睡了吗?窗外的雪花在寂寞中欢愉。爱感到了温暖。我不断地在我的梦里呈现皈依的神灯。水做的梦,比大风更远,比一枚雪花更柔。心怕声音惊醒了窗外的雪。一个人的想念在慢慢融化,她的心已冻得太久。阳光遇见了那个回家的人。你看见了尘烟的衣裳吗?她在裂开的泪水里拒绝抒情。

在这样的夜里,她只属于一个人的月色。她在很深的月光里唱道:“青丝它悠悠啊悠成了白发,任由我独倚凭栏空自泪下;梧桐花开开呀开了又谢,任由那相思独自空名红豆。”声音是那么地轻。轻得像花开的声音。雪花还是醒了,在这些呼吸的气韵里,在一个人心灵的窗上。

雪醒了便是春。

孤独有三种不同的颜色。

在巴蜀。长安的一片水声响起。像服饰上的心事,高处。心灵做的云,飘不过船只的重量。天下的高楼再高也不能挡住我的感动。请让开。生命的高贵从身体里奔跑。我看见大片的城墙在你的头顶风尘仆仆。官人啊,四处游走的沙粒,哪一粒邂逅了隐性的痛?

我坐成一枚钟,终生仰望天空。那不朽的坚韧,与眼泪无关。与豁达的胸襟有关,与一种深刻的疼痛有关。血性的格调扬起绵延的敬畏,马蹄踏碎的细雨,像花扎在胸口。

一定要保重,无论我在哪里,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阳光会记住暗藏的喊叫。当夜色抵达你面前。雨后的秋山,月光把一切洗刷得很清亮。轻淡的风,轻淡的忧伤,还有轻淡的流水声。石头是一种灵性的物语。倾听你手臂挥动的线条。那些飞翔的线条撒满了恬静的梦想。月亮有着她迷人的笑。竹下的女子和莲间的渔人,在今晚的语言之外。记忆的眼睛接近一个人内心的音律和色彩。

月亮。月亮出来了。姑娘。姑娘不见了。空下来的几滴雨水,从画里复活。我在秋天想起,秋天来不及告诉你。水流之上的方向,偶尔想起淡雅的水。我知道,从这里一直行驶下去,直到你成为自己另一个想念的点。点到为止。那个左右你的刻度和思想,多么像一场误解摆在你湿润的热情里。期待一尘不染的阳光。不动声色的天空。你想了什么?请保持安详的神态,像终身隐匿的另外一个人。天空站立在无穷的行程里,一片云讲述看不见的远大和壮阔。岁月的村庄,在酒里醒来。你打量着我,说,还是没变,只不过头发白了。

我不说话,一直微笑着。

你也没变。我想告诉你。你的青丝也不见了,白了,像霜降的雪。在一旁的村庄。被风吹得很响。两只紧握的手不敢松开,怕痛楚的温度失声。妹妹出嫁了。草原上的马低下头去。那宽阔的原野,青草像妹妹的情人,老去。农谚和民谣。玉米和土豆。男人和女人。天空和大地。离离原上草。草和阳光一样喘着粗气。蒙尘的思念和草根下的石头开始发炎。你病了吗?所有的草在一夜之间死去。妹妹出嫁了。多年以后,妹妹和这里的词语复活。

风吹来,吹绿了一个人的天空。寓言的生活。公子你昨夜梦见了什么?假设的树和等待的话语敞开,让我赞美那些空气里的睡眠。让令人愉悦的风解开谈话的人,让一无所知的生动浮现,让幸福的阳光暗下来,暗得如一盏灯。点亮一只鸟声。扑鼻而来的碎裂,是一层深入浅出的细菌。如果,整整一生,你泅入美的误会,前世的镜子照出今生的你。西施的手,是一种猜想,饱含冒险的忧郁。当光越过额头的睡梦。花被呼吸盖住。色调加密。在别人的房间,遇见了你。在别人的房间,我在喝酒。遇见了你。一些浮现的语言推开轻柔的光线。在玻璃和瓷器的物体上,我的目光潜入虚构的内部。请原谅这一场宿命的想象。我把你构想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当然你永远是你,是个女子。约定俗成的梦境里,我这样表达了自己:想与你双宿双飞。喜悦的碎片在你的脸上成型,如一颗美人的痣。飞吧。穿透另外的美学。是一种心的高度。接近你。如心的苏醒。触及命运。种子远比大地深刻。比我们预见的生活深刻。巨大无言的深刻无疑是你手里的针线。它植入生命的内部。穿过血液的骨肉。抵达灵魂的本质。年年花相似。你用线条播种情感的男女。每一针穿过爱情的光线,进入经历的照耀。阵大的果实下沉,像一个幸运的吻。可你卻因此浮动起来,如风。喜庆的雀儿立在门前,与你孤影相对。你幻想在针线里写下它。抽象的风景突然裂开。你就是那颗终生痛心的种子,在她们的背景里深入人心。疼。

我们常常看见,奔跑的风和一群狐狸混进人间。人间天堂。不堪一击的现实,揭露了狐狸的智慧。有时,我也遇到狐狸。她们镇定自若,像个人倾听我们。我除了曲折的经历,还有无边无际的秘密。每一粒想象都有着尖锐的痛感,装扮的狐狸逃走。剩下许多事物、路途,我们都可以学着去完成。显山露水的旅程,并不是我们的兴趣。纪念的雪霜,雕刻生活的刀锋,寒风里站立的温暖。之间,我们都要重温美声。

一个手艺人,在放弃了的抒情里打铁,打铁,打铁。不发一言。坦荡的眼泪抚摸岁月的脸庞。南方,一只鸟扑面而来,又扑朔迷离而去。玉米和水稻种在别处,善良和动情也种在别处。拐弯的爱看似很远,像个谜语。她弯下腰下来,胸脯贴近了月亮,一辆装满煤炭的手扶拖拉机咔咔地跑着,你的柴刀深居简出,每一块树木都是城外的消息。“我听见美人鱼们在彼此面对面歌唱,我想她们不是为我而歌唱。”艾略特经历剪开了我低处的词语。有时承载忧伤也是一种幸福。花朵遗忘了的马路,我没有见过一匹马经过。美人与鱼,我在对岸的河流过完一生。有许多话不见得一定要说,不说,是一种疼,说出来,就成了痛。把她们藏在心里,结实的大地可以看见,说给树木,说给花草,说给石头,说给泥土与庄稼,说给一粒种子的念想。深埋于泥土的话,哪一句才能抵达厚重,抵达一个人的良心?

遍地生长的春天,花朵叙述了我的心事。我情愿把她们唤作我的姐妹,她们因为年轻,让一只蝉守候了整个夏天。不用月光轻唤,河流就醒了。月光像一群少女在游动,呈现家乡的河流,山坡上的花草在为谁歌唱?

姑娘啊,你哪里都好看。

你在阅读这首诗时,也请给你的女儿读一读。就像初吻的颜色,种在你的家乡。那个小老头现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在城市的某个城中村写这首诗。很久没有写诗了,这是真的。所以写得特别辛苦。就像很久没有想过哪个姑娘了,31区。上合。水口花园。东二巷,这些都与我的房间有关,包括今天的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叮当有声地敲打我的窗户。我的手指总是与键盘的指向,关怀屏幕的呈现。这一切与雨水关系不大,与窗外的喊声关系不大,与男女之爱的关系不大。通常我们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却蕴藏了重大的关系。比如我漠不关心的中医院,我偶尔在路上见过的一个姑娘。前者是因为我的身体,后者还是因为我的身体,可我居然要到了在触摸的柔顺下才能察觉。民工的健康,让我想起了一位姑娘。那么多镜子站在城市的夜晚,张灯结彩。手势和力量。民工和姑娘。都让我的青春飞扬。夏天的水果,像浮动的琴弦,蘸满了秘密。从上川路到上河旅馆,这一条街道上住满了亲嘴楼的姑娘。我一只手抚摸水果,一只手裸体游荡。空下来的月光,种在我清亮的窗上。让植物的心灵试着歌唱,幻想的翅膀多么温暖:这个夜晚我想起了姑娘,在离月光不远的唇上。

姑娘啊姑娘,你哪里都好看。散步的月光的也是花。她在昨夜的怀里藏住了多少的秘密,无人可知。那些风雨,站在农舍的民俗里,成型大地的忧伤。风和雨,这两个唱歌的孩子,围绕我瘦瘦的春色,走动在时光的河流。倾听那些往事,用心灵的温暖。我在点燃的炊烟里,吹出一声清香的口哨。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忘了回家。

让我这样安静下来,在你的手掌里呈现内心的秘密。明月如镜。照亮了我十二个月的五谷和泥土。还有额头上结满方言的皱纹。低下去的月光,被忧伤的手触摸。一场大霜降临,隐隐如盐,像一只蝴蝶的抒情,在深居简出的大山里隐姓埋名,埋下一生的红尘。

苦旅的人,打天涯而来。问先生何去?答曰采药。空阔的深山里,先生的幻影如蝶。云越来越厚,盖住了我红尘的眼泪。他走出了自己,却一生没有走出岁月的伤痕。先生的书童却笑了。洁静的唇和眼。

故乡和我。细小的尘埃记得我,枝叶和菜花记得我,唯有老去的春天再也记不得我了。油绿和金黄交织的孩子们,你们笑什么?在笑我吗?村庄和天空,溪流和语言,山谷和花香,这些都是我的童年呀。

別恨鸟惊心。一只燕子告诉了我,她们一直安安静静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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