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问题与对策研究

郝悦征，高 媛

（河北工业职业技术大学， 河北 石家庄 050091）

职业教育集团是由行业企业和职业院校等组织结成的教育团体，通过资源共享和相互协作，最终实现互利互补、合作发展、提高办学效益等目标。职业教育集团被视为我国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1]2005 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明确集团化办学是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式。2008 年，教育部正式将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纳入工作要点，从此，职业教育集团以资源共享和协同共赢为目标，成为我国职业教育创新发展的重要模式，为推动职业教育内涵式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推动力量。2019《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提出“推动职业院校和行业企业形成命运共同体”。2022 年《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指出“打造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汇聚产教资源”。命运共同体理论阐释了人类命运的联系和相互依存[2]，为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指明了方向，也为河北省职业教育改革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本文以命运共同体理论为背景，探究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优化策略，可以更好地促进职业教育的发展，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和水平，满足社会对于高素质、高技能人才的需求。同时，可以更好地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命运共同体理念，增强区域内职业教育机构之间的协作和联系，为高等职业教育改革提供有益的借鉴和新思路，为职业教育的转型升级和提升打下基础，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研究意义和应用价值。

经过近30 年的发展，我国的职业教育集团（联盟）数量已超过1 500 个，这些集团包括企业、学校、行业和科研机构等4.5 万余家成员单位。其中有175 家世界500 强企业参与其中，共同塑造了中国独特的职业教育办学新范式。河北省将聚焦职业教育集团化管理，视为实现从规模扩张向内涵升级的有效转型路径。然而，就目前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现状而言，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取得了一些经验，但也面临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因此，需要进一步总结经验，并提出改进策略，以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展。

一、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历程及现状

1.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历程

河北省商业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 年代末90 年代初，当时河北省政府开始关注职业教育的发展，提出了培养应用型人才的重要任务。在此背景下，一些商业学院和职业技术学校逐渐形成，致力于培养商业领域的专业人才。这些学校之间的协作和资源整合逐渐演化为河北省商业职业教育集团的雏形。21 世纪初，河北省积极响应国家发展职业教育集团的战略部署，于2007 年先后出台了《河北省人民政府关于进一步推进职业教育发展的意见》《河北省教育厅关于组建省级职业教育集团的若干意见（试行）》等文件，明确指出要大力推动河北省规模化、集团化、连锁化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在全省建设一批特色化、品牌化的省级职业教育集团。2018 年，为了适应新时代下新经济、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技术对职业教育的变革需求，促进专业教育与产业发展的紧密结合，以更好地满足河北省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要求，河北省教育厅重新调整确认16 个和新建12个、共计28 家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经河北省教育厅批准，2022年年初成立了河北省商业职业教育集团、河北省托育职业教育集团和河北省早期教育职业教育集团。截至2022 年年底，河北省共创建了31 个省级职业教育集团，涉及装备制造、电子商务和石油化工等支柱产业和新兴产业。

2020 年和2021 年，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先后公示了第一批和第二批示范性职业教育集团（联盟）培育单位名单。其中，河北省第一批入选7 家、第二批入选5 家，共计12 家职业教育集团入选示范性职业教育集团。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为省内教育资源搭建了共享平台，推进了校企政合作走深走实，充分实现成员单位间的优势互补，探索并积累了具有河北省特色且符合教育发展规律的办学模式和经验。

2.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现状

目前河北省的31 家职业教育集团，按照牵头单位可以归纳为三种类型：单独以职业学院作为牵头单位的集团、职业院校和企业共同牵头的集团、职业学院联合行业协会和企业三方共同牵头的集团。其中，67.7%的职业教育集团是由省内职业院校单独或者共同牵头，另有19.4%是由职业院校和企业共同牵头，这两种类型共计27 家，总占比高达87.1%。其余4家包括由职业院校、企业和协会三方牵头的3 家以及由职业院校和协会共同牵头的1 家。

按照专业大类进行划分，31 家职业教育集团主要面向的是教育类、财经商贸类、电子信息等行业，仅有3 家面向先进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占比不足10%，这与我国积极推动高端产业发展的战略目标存在差距，尚不能充分满足产业高端需求。

经过十几年的摸索发展，河北省在不断探索和反复实践中，积累了许多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有意义的经验，大力推进了河北省职业教育的发展，不断提升了省内职业学院和企业服务京津冀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的能力。但是随着新一轮产业革命和行业转型加快演化，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集而不团、团而无力、大而不强的问题突显出来，阻碍了职业教育集团的进一步发展。因此，在适应新需求的背景下，探索发展职业教育集团的对策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挑战

1.集而不团：校企利益不协调，集约效应难发挥

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目的是整合校、企、行、政力量，通过资源共享形成合力，最终促进职业教育的发展，为校企合作提供新的思路及更大的平台，进一步深化校企合作。[3]但校企双方在利益诉求上有根本的不同，职业院校为非营利性组织，其不以营利为目的，追求的是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提高就业率；而企业是以追求经济利益为目标的个体单位，加入职业教育集团是希望借助院校资源吸纳优质人才，解决员工素质不高等问题。校企双方都希望通过集团化运作让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因而在开展行动的时候存在冲突，大家都更倾向于从自身利益出发，最终导致集团内部校企育人的集体利益难以实现。

目前河北省内约67.7%的职业教育集团是由职业院校单独牵头成立的，由企业参与牵头成立的不足30%。企业是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关键，企业参与占比较少会直接影响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质量和效益。在职业教育集团的工作运行中，作为牵头单位的院校本应该要发挥主体身份，协调好集团内部成员之间的利益。但在现实运行中，职业院校的牵头单位更倾向于学校之间的抱团取暖，企业的优势与功能无法很好地发挥，企业利益实现受阻，再加上集团激励机制不健全，各利益主体之间的发展缺乏协同性，导致集团陷入发展困境，集约效应难以发挥。

2.团而无力：资源共享不深入，参与动力不足

职业教育集团的主旋律是校企合作和资源共享。发展职业教育集团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整合各方教育资源促进产学融合、校企合作，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培养高质量的技术技能人才。目前，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在资源的整合和协调配置上还存在不足。

首先，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时间短，大多数还处在探索阶段，其在集团运作尤其是在源整合制度建设等方面还不够完善，加之职业教育集团本身所固有的互利性、非营利性等特征，牵头单位对集团成员丧失约束性，以至于在对成员单位的管理上出现困难。

其次，职业教育集团信息化建设滞后，制约资源整合。目前虽然河北省多数职业教育集团已经建立了各类信息系统，但是各系统之间互不衔接，相互之间无数据接口，这使得各类信息成为孤岛，无法达到全员共享。另外，有部分职业教育集团中存在集团的信息化发展滞后于成员单位的情况，集团信息化组织方式过于传统，未能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影响集团工作效率和集团吸引力。

最后，目前河北省内的职业教育集团均不具有法人资格，成员单位间更多是联盟关系，缺乏必要的利益纽带。因此，在管理过程中容易出现从牵头单位利益出发，对其他单位辐射度不够的问题，这就导致成员单位参与的热情不高，成员间的合作不够深入，部分成员单位常常缺席集团组织的各种活动，校企之间在专业建设、技术研发等深层次领域合作较少。

3.大而不强：集团影响力不足，成果转化低

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遴选的示范性职业教育集团（联盟）培育单位中，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共有12 家，但是集团的整体影响力稍有不足。一是缺少行业优质企业和龙头企业参与。河北省现有的31 家职业教育集团中，多数企业为本地优质企业，但是在行业影响上稍有不足，辐射范围有限。尤其是缺乏高新技术行业的领先企业参与，无法发挥企业自身的优势扩大集团社会影响力带动集团发展。二是省内集团品牌化效应较弱。省内多数集团在品牌意识上还有欠缺，尚未建立自有品牌，对在发展中取得的优异成绩对外宣传力度不足。拥有独立官方网站的集团不足一半，且部分网站链接已经失效。三是现有企业投入不足，集团功能未能充分发挥。现有企业在参与过程中存在经济和人力投入不足的问题，造成集团本应有的功能不能充分发挥，进而无法形成社会影响力，扩大集团发展。

成果转化是指职业教育集团通过发展把自身的资源、模式等优势进行整合或提炼，形成对教育、经济或社会发展具有实用价值的理念或事物，它反映了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水平。现阶段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成果转化率较低，未能形成对教育、经济及社会发展强有力的成果。一是校企合作层次较浅。多数校企合作仍停留在岗位提供、基础资源支持等浅层次上，在技术研发、课程开发、社会服务、师资队伍建设等领域合作较少。二是合作载体缺乏。牵头单位未能准确发挥协调作用，集团内部沟通渠道尚不畅通，集团内部成员在生产经营、组织教学等方面各自为政，集团在技术创新、项目孵化与成果转化等方面的办学水平和综合能力不足。

三、优化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对策建议

1.协调校企责任与利益关系，打造责任利益共同体

在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的发展过程中，有些集团已经开始探索责任利益共同体，但目前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命运共同体起源于社会共同体理论，强调个体之间的共同特征和共同利益，这些理念有助于解决河北省职业教育集团目前的发展困境，推动集团成员更加紧密地合作，实现共同的发展目标。从命运共同体理论视角出发打造成员单位的责任利益共同体，一是要依法完善集团的规章制度，加强对成员单位的约束力和强制性。二是要明确各成员单位具体承担的责任内容，明确成员单位全过程参与人才培养的责任以及自身所应该承担的资源量，尽可能地量化责任并以此作为成员单位的考核依据。三是打造共同的实体组织，如实习基地、实训室、研发中心等。以实体组织为依托，在满足职业院校高技能人才培养目标的同时，以企业的实际需求作为实训基地的人才培养目标，切实为企业解决技术难题，为企业提供员工进修培训平台，以此将各方的责任利益融合到一起并实体化。

2.打造资源共享平台，发挥集团规模效应

资源共享是职业教育集团发展的主旋律，信息畅通是资源共享的基础前提，信息畅通可以减少成员之间沟通成本，解决集团内部信息不对称与滞后等问题。[4]完善资源共享机制，一是共建信息管理平台。信息管理平台的建设内容不仅应包含招生、就业、培训、技术服务等供需信息，还应该及时关注产教融合政策信息及试点企业的建设情况，对接职业教育集团的网络平台，接收校企合作的有效数据，集聚和盘活各类教育资源，真正打通集团成员信息孤岛，实现信息资源融通。二是搭建人才推荐平台。从集团层面搭建人才推荐平台，为集团内成员学校提供就业信息和就业资源，为学生提供更多元和更丰富的就业选择机会，为集团内企业寻求各种规格的技能型人才资源。同时强化校校联合、校企联合，跟踪调研毕业生职后情况，建立数据样本，进一步完善人才推荐平台的建设。三是共同开发综合实训等业务平台。深化集团内成员资源共享的优势，共同研发综合技能实训平台，并通过信息管理平台进行连接，实现集团内教学资源异地共享，在满足学生实践需要的同时还可以为企业提供培训、进修等社会服务内容，实现“一台多用”。

3.引入优质企业，开发特色品牌项目

2014 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明确提出，鼓励行业龙头企业牵头组建职业教育集团。行业龙头企业在行业标准的制定等方面有更多的话语权，能准确把握行业的发展趋势并影响行业的发展，引导行业龙头企业参与职业教育集团建设，可以充分发挥这种资源和制度的优势。河北省在未来的职业教育集团发展上应积极引入行业龙头企业或跨国大公司，联合开发集团特色品牌项目，以此扩大职业教育集团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首先，制定优惠制度，吸引优质企业。根据相关文件规定，结合本省实际情况，制定有倾斜性的利好政策，以金融、土地、财政等为“诱饵”调动企业参与河北省集团建设的积极性。在集团运行的过程中充分发挥优惠政策的支持效应，密切关注企业自身利益，落实政策红利，弥补企业在校企合作中付出的成本。其次，系统规划建设目标，保障企业利益。充分考虑集团各成员单位的需求，围绕校企行等主体建设服务支柱型产业和战略新兴产业的实验室、研发中心等，为企业解决技术困境，为院校的人才培养提供教学资源，提升职业教育集团服务全省经济的能力，进一步吸引更加优质的企业参与其中。最后，全力打造特色品牌项目。转变职业教育集团非营利的目标认识，积极参与到市场的竞争中，将集团成员间特定的项目开发、项目设计、技术研究等内容通过分类、优化、整合等方式形成集团运行项目，通过项目的实施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品牌项目，提高集团的凝聚力和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