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适合贪玩一点
2024-05-04五瓣花
五瓣花
沈从文先生书写他童年时的春天,他在四月下了雨的田埂上,听蟋蟀的声音,想方设法逃学去捉蟋蟀,然后与人斗蟋蟀;又或者逃学去偷李子、枇杷,等主人追来时,还一面吃着李子一面唱山歌,气煞果园主人……
活泼泼的春天就在他的笔下。而他,一个顽童,就在这样肆意、淘气的年纪,做了他想做的事。但正因为他的童年里,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声音、气味、画面,而好奇与有趣的心,跟随了他一生,才让他成了一个作家。
春天,的确适合诗人写诗,适合作家写文,更适合每个普通人,走出家门去摸着春天的脉搏,细细数一数,这里的紫玉兰开了两棵,那里的紫叶李开了三棵,那边的迎春花炸裂了五条……
海桑写在花树下吃茶,一叶花瓣想了很久落入滾烫安静的杯子;诗人看到山桃开了,好想拉个人过来,赶紧告诉他,水边的山桃开了,“不是一棵,而是两棵”;而多多笔下的春天,是“巨蟒”,是“巨鸟”,是“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是“栗子滚下山坡”的浩浩荡荡,不容拒绝。或温婉,或洪亮的春天,开在每个诗人的心里,也开在每个普通人的眼里。
重要的是,在春天,适合顽皮一点。春天一直在我们耳边说:“走出去,走出去。”你听见没?
昨夜,出门遛狗,突然想去小区后面的街心花园看看,我知道那里的花一定开了。走进小花园,尽管远远近近都有路灯光,但夜的黑还是一样的浓,突然一幕厚厚的紫帘闯进眼里,我远远地惊呼起来。那是紫玉兰在墨紫色的夜空下发着光的样子,美就这样撞进我的心里,怦怦跳起来。
近段时间,我总以为自己也麻木了双眼,心好像不容易快乐了。却不知,是我离开自然太久。自喜宝狗狗走后,我几乎放弃了中午散步的习惯,我不愿意离开家,不愿意走进那些有我和她共同回忆的园子。拒绝走出家门,让我也渐渐失去了敏锐的感知,以及与自然相对时,那份欣欣然的喜悦。
而昨晚,我对着夜空承诺,明日午后,我会再来这里,与玉兰约会。第二天中午快十二点,合上电脑,走上十几分钟,再去街心花园。远远地,我再次看到它们,它们已不是昨日的深紫,而是带着淡淡的烟霞粉了一片林子,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桃花一片。不,不是的,这里面有紫色的二月乔兰,也有王维笔下的辛夷花——紫玉兰。
我的心开始欢腾起来,掩饰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