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风险承担与创新投入
2024-05-03王泷吕康银张浩睿范雪媛邵东
王泷 吕康银 张浩睿 范雪媛 邵东
1(东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长春 130117)2(吉林大学商学与管理学院,长春 130022)
引言
数字经济时代,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等基础数字技术的创造性突破,推动了企业业务流程、商业模式、价值创造发生深刻变革,企业数字技术已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增长的新动力。数字技术能够支持企业将大量数据集成到经营理念创新、生产技术创新和销售模式创新过程中,利用各个领域的数据,改善社会资本配置效率,提高企业创新发展中的风险承担水平、信息便捷性、设备连通性和决策准确性[1]。因此,鼓励企业创新发展既需要数字技术的支持,也需要社会资本的建设性重组。然而,作为创新活动的重要微观经济主体,我国上市公司普遍缺乏对社会责任披露的认知,不仅损害了企业的声誉资本,也损害了利益相关者对创新项目的投资热情,降低了整体经济的增长效率[2,3]。
企业披露社会责任代表了企业将伦理道德整合到经济运作中,并在自愿的基础上与利益相关者互动,正在从被动披露转向主动披露,从责任义务转向战略决策,势必对企业可持续发展产生重要影响[4]。关于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发展之间的关系,有学者认为企业披露社会责任信息有助于与外部利益相关者建立信任,获得股权投资,提高声誉资本,驱动消费者购买意愿,增加员工对工作环境的满意度,改善企业的竞争优势,促进合作网络的形成[5],获取创新资源,降低创新风险[6]。然而,根据资源基础观理论,也有学者认为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对研发资源具有挤出效应,抑制创新产出,降低创新效率[7]。由此可见,现有文献主要集中在西方国家经济背景下展开讨论,但数字经济背景下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二者互动效应的路径研究仍有很大的潜力。
基于以上研究空白,本文聚焦数字经济背景下战略性社会责任信息披露议题,重点探讨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对创新投入的影响机制,边界条件和作用路径。本文以数字经济为背景,探讨中国情境下企业主动披露社会责任信息对创新投入的影响,延伸了社会资本理论和创新管理理论的相关研究,为新兴经济体企业制定战略性声誉管理策略提供新视角;深入考察了公司治理结构的边界作用,加深了企业对公司治理模式在创新发展中的作用机理的认知;为风险承担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和企业创新投入关系中的作用机理提供了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为数字经济背景下企业创新过程中如何合理利用战略性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构建声誉资本以提高企业风险承担水平提供理论指导。
1 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
1.1 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对创新投入的影响
数字经济时代,企业披露社会责任的价值在于履行道德义务、遵守社会公约、参与共建美好社会。数字技术引发了企业的数字化转型[8],通过提高透明度和建立问责制来改善其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情况[9],可以为企业披露社会责任信息提供重要的组织能力,提高供应链的透明度,为企业践行社会责任提供更好的可见性[10],帮助企业兼顾道德和可持续发展[11]。
(1)企业披露社会责任使管理者重塑声誉管理系统,减少其在创新投融资战略中的机会主义行为和短时倾向,在价值链中重视生产流程和产品设计的创新,强化企业创新投入等长期决策导向[12];(2)合法性理论认为,企业获取财务绩效的同时,被公众和社区期待以承担社会责任的方式运作[13]。企业披露社会责任宣传了事前行善的良好形象,能够满足利益相关者的期望,从而获取丰富的资源池;(3)参与企业社会责任活动类似于为企业的声誉购买保险[14]。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产生了积极的道德资本,当企业出现负面新闻时,利益相关者会认为这是由政策环境不佳或市场风向变动导致,而非企业蓄意为之或管理模式不合理导致,降低了负面效应,保障企业创新活动的社会资本[15];(4)披露社会责任向员工和其他利益相关者表明企业的立场和信仰,为创新活动提供高度宽容的试错环境和充满创新激情的文化氛围,这样的工作环境将增加员工幸福感和满意度,从而提高创新能力[16]。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促进企业创新投入。
1.2 公司治理机制对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关系的调节作用
(1)CEO 二元性
CEO 二元性是指总经理兼任董事会主席的情况,这种治理模式是对董事会监督权的独立性和有效性的挑战[17]。代理理论认为,总经理在战略策划初期倾向于快速获益项目以维护自身收益,忽视公益道德,投资损害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的项目[18]。然而,CEO 二元性将统一管理层战略目标,整合社会责任的利他性和经济决策的科学性,促进企业社会资本的持续获取和创新项目的持续推进;另外,两职分离使总经理的决策常处于董事会监督管理下,若董事会的监督权未行使充分,总经理将有机会降低社会责任信息披露频率或操控披露内容,威胁企业外部合法性,制约创新资源的获取[19]。因此,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变革和应用,CEO 二元性有利于企业的决策执行权和决策控制权统一,改善组织效率,积累声誉资本,为研发项目吸引投资。因此,提出假设:
H2:CEO 二元性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2)董事会规模
董事会规模决定了企业监督成本的高低,董事会规模较大能够趋同企业和利益相关者的目标导向[20]。董事会规模影响利益相关者对企业声誉的评价。董事会规模较大的企业拥有更强大的控制权和监督权,有助于管理者应用数字技术做出科学决策[21],赢得良好声誉,为研发积累社会资本;同时,投资者倾向于风险规避,利益相关者的风险感知在数字经济时代变得更加敏感。利用大数据平台资源,大规模的董事会能够监督年报中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的数量与质量,减少利益相关者的信息不对称[22],平衡道德和财务目标之间的冲突。综上所述,大规模的董事会将提高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的质量,吸引社会资本,增加创新资源。因此,提出假设:
H3:董事会规模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3)管理层持股比例
管理层持股是股权激励的形式之一,持有股票分红权的管理者有机会分享财务收益和战略决策权,理应倾向长期项目,执行创新战略,以兼顾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数字技术为利益者相关者提供了可视化的信息平台,通过增加创新投入改善产品市场收益,提高企业财务绩效,从而在最大限度保护管理者个人财富的同时为企业创造可持续的竞争优势[23];随着数字技术的改进,企业能够通过知情的利益相关者有效控制外部舆论,构建创新所需的资源网络[24]。权威的管理层倾向于发挥自由裁量权干预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影响企业创新投入的过程,从而巩固管理权、树立行业权威、提高社会地位。因此,提出假设:
H4:管理层持股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4)股权制衡度
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小股东保护机制尚不健全,股权制衡则是一种有效避免代理冲突的公司治理机制。企业利用大数据平台频繁地披露社会责任信息会帮助企业获得经营合法性,迎合投资者偏好,提高财务绩效,巩固小股东的股权地位[25]。小股东的所有权将增加其风险偏好,引导企业投入更多的创新资源改善产品质量;另外,在大股东股权比例较高的企业中,为了降低经营成本,企业往往不重视社会责任活动,披露较少的社会责任信息,为了保护大股东的个人权益而减少创新投入,从而产生堑壕效应[26]。随着小股东持股比例的增加,小股东监督权利将随之增加。因此,高度制衡的股权结构将向公众展现更大的社会责任和道德承诺,有助于增加研发投入。因此,提出假设:
H5:股权制衡度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1.3 风险承担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风险承担反应了企业对风险投资的认知和应对能力,在企业声誉资本和创新中存在不可忽略的战略地位。以往研究主要关注企业或管理者行为如何影响企业风险承担,然而风险承担也是企业行为与创新活动之间重要的机制[27]。创新活动本身具有高风险性,企业是否具有风险承担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企业的创新投入水平。而风险承担是企业以盈利为目的进行决策进而产生的必然结果,企业社会资本水平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企业的风险决策方案[28]。
(1)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有助于企业获取稀缺资源,提升企业承担风险能力。数字经济时代,利益相关者对企业的社会贡献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企业通过公开履行社会责任的情况,兼顾财务收益和社会效益,有助于提升企业价值和赢得经营合法性[29],提升企业声誉、正面宣传公益形象,赢得利益相关者支持,使企业有资本承担高风险[51]。
(2)委托代理理论认为,企业管理者往往倾向于保守经营,排斥风险,这对企业的盈利和发展至关重要[30]。由此可见,管理者的风险承担意愿在企业行为和创新活动中起到至关重要的机制效应。随着企业社会责任披露水平的提高,企业的声誉得到保障,这有助于营造良好的文化氛围,激发管理者承担风险的意愿。社会责任信息披露说明企业不仅对社会友好,同时对失败容忍度较高,以“软实力” 吸引具有相同价值观的员工,使员工在友好的企业文化中敢于试错、拓展新思维、突破技术瓶颈[31];同时,披露社会责任表明企业促进技术进步的愿景,能够吸引具有相同价值观的研发人员,提供智力支持,激发管理者风险偏好,增强应对研发风险的自信[32]。
(3)企业的风险承担包括企业的风险应对能力和管理者的风险意愿,主、客观两方面因素决定企业创新成败,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整体风险承担水平较高的企业更倾向于积极地开发新技术、研发新产品、为企业所有者创造收益[33,34]。
综上,提出假设:
H6: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关系中起到中介作用。
H7: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关系中起到中介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基于我国A 股上市公司2007~2022 年的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样本,本文样本筛选如下:(1)剔除缺失数据的样本;(2)剔除了连续汇报利润率年份数低于5 年的企业;(3)剔除特殊处理或财务状况梯度下降的企业和特殊转让企业;(4)剔除保险和金融公司。此外,本文结合手动搜索和Python 软件爬虫抓取缺失数据,收集、分类和归纳相关信息,最终形成包括4022 家上市公司的有效观察值。
2.2 变量界定与模型设计
2.2.1 变量界定
(1)被解释变量
创新投入(RDt+1)。创新被定义为企业每1000美元销售额所消耗的研发投入[35]。本研究采用滞后1 期(t+1 期)企业创新投入强度(RDt+1)作为结果变量以避免内生性问题。
(2)解释变量
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CSR)。依据CSMAR数据库中的企业社会责任报告,结合手动搜索缺失数据,披露企业取1,未披露企业取0,且对数据加总求和以代表企业的社会责任信息披露[36]。
(3)中介变量
企业风险承担能力(CRT)。本文使用企业收益的波动性来测量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分为以下3 步计算,其中EBITi,t为企业i在t期的息税前利润,Sizei,t为企业i在t期末的总资产,Nt,j为t期j行业的企业数量:
①企业利润率(PFrate):
PFratei,t=EBITi,t/Sizei,t
②行业调整的利润率(iR):
③企业承担的风险,即5 年利润率移动窗口的经行业调整的标准差,取n=5:
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MRT)。本文用管理者的自信心代表风险承担意愿,测量方式为上市公司高管、董事和监事薪酬前三名的总和,大于中位数则归类为高意愿组,其他归为低意愿组[37,38]。
(4)调节变量
公司治理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影响企业创新投入的过程中具有重要影响,因此,有必要考察CEO 二元性、股权制衡度、管理层持股比例、董事会规模的边界作用[39,40]。
(5)工具变量
投资者关注(IA)。为了实现收益最大化,投资者倾向于密切关注企业动态、捕捉管理者负面新闻、预测企业发展前景、评选优质股,其影响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但对创新投入不产生直接影响。由此,本文选取投资者关注作为工具变量,并采用百度指数进行测量。百度搜索指数是关键词每天被搜索的频率[41]。本文输入股票代码和企业名称,利用Python 软件抓取关键信息,结合手动搜索构建每日百度指数数据库,以衡量投资者关注。为避免异方差问题,对数据进行对数处理。
(6)控制变量
根据已有研究,本文选取企业年龄、企业规模、独立董事比例、现金流比率、资产负债率、成长性、盈利能力、企业价值、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账面市值比、管理费用率、大股东资金占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作为控制变量[42]。
表1 变量代码、变量名称及变量测算方法
2.2.2 模型设定
为检验H1,构建模型(1)和(2)。在模型(1)中,α0为常数项,β1为回归系数,∑Controli,t为控制变量集,Year和Industry为年份与行业效应,εi,t为企业i在t年的随机扰动项。
在模型(2)中,IMR为第一阶段计算而得的逆米尔斯比。
为检验H2~H5,构建模型(3),即在模型(2)基础上加入调节变量及其与解释变量的交互项。
模型(4)检验了中介变量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2.2.3 Heckman 方法介绍
由样本自选择偏差导致的反向因果关系在检验变量关系时时常发生,估计偏误会导致有缺陷的结论,误导管理决策。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和企业创新投入二者存在反向因果关系,因此,本文使用t+1 期的创新投入作为被解释变量,并采用Heckman 两阶段估计法来处理样本自选择偏误问题[43]。
第一阶段,构建概率方程,测量企业是否披露社会责任。为得到逆米尔斯比(IMR),通过自变量是否发生的混合样本对企业披露社会责任的概率进行Probit 模型估计,令第二阶段被解释变量的虚拟变量作为解释变量,并加入工具变量(IA)影响观察结果在样本中出现的概率,纠正内生性问题。第二阶段,构建主效应方程,将IMR作为误差调整项加入方程。
3 实证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
表2 汇报了变量的均值、标准差、最小值和最大值。其中,样本总观测数量为23665 个。RDt+1最大值为14.9,平均数为5.37,表明中国上市公司创新意识较强。CSR平均值为0.07,表明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处于萌芽阶段(表2)。
表2 描述性统计
相关性分析表明各变量间的Pearson 相关系数小于0.75 临界值,表明可以开展进一步研究(由于篇幅限制,回归结果略,备索)。
3.2 回归结果
3.2.1 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对企业创新投入的影响表3 模型(1)结果显示工具变量显著(β=0.108,p<0.01),说明样本存在自选择问题,有必要利用Heckman 方法修正基础模型。表3 在模型(2)中IMR显著(β=4.115,p<0.01)说明在加入第一阶段模型计算得出的IMR后基础模型得到修正,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显著促进企业创新投入(β=0.134,p<0.01),因此,H1 得到支持。
表3 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公司治理、风险承担与企业创新投入
3.2.2 公司治理在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和创新投入关系间的调节作用
表3 模型(3)显示调节效应显著(β=0.294,p<0.01),H2 成立,说明CEO 二元性促进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创新投入的关系。表3 模型(4)显示H3 成立,调节效应显著(β=0.093,p<0.01)说明董事会规模加强了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创新投入的关系。表3 模型(5)结果显示调节效应显著(β=1.494,p<0.01),H4 成立,管理层持股比例促进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表3 模型(6)显示H5 成立,调节效应显著(β=0.202,p<0.1)表明股权制衡度加强了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创新投入的关系。
3.2.3 风险承担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和企业创新投入关系间的中介作用
表3 模型(7)和(9)显示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显著促进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和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β=0.212,p<0.05;β=1.569,p <0.01),表3 模型(8)和(10)显示,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和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均显著促进企业创新投入(β=0.164,p<0.05;β=2.471,p<0.01)。因此,H6 和H7 成立,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和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均在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创新投入中起中介效应。
4 稳健性检验与差异性分析
4.1 稳健性检验
本文采用以下几种方式对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由于篇幅所限,回归结果略,备索)。
(1)前文使用了企业披露社会责任的种类数量之和作为解释变量进行研究。为了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了总类数量加1 的和取对数作为解释变量的替代变量(CSR1),对结果进行再次验证,结果仍然稳健。
(2)2012 年我国上市公司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数量激增,报告质量也明显得到改善,这对于上市企业来说是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发挥效力吸纳社会资本,促进创新发展的重要节点。由此,本文将样本区间从2007~2017 年缩短为2012~2017 年,使用新样本再次验证假设,结果仍然稳健。
(3)作为非正式制度,政治关联对企业创新有重要的影响,具有军队或政府工作背景的管理人员可以通过个体政治资本以低成本获取土地、资金和技术;更容易掌握政府内部政策信息,根据政府政策导向确定投资领域,避免浪费创新资源[44]。因此,本文将政治关联(PC)作为控制变量加入研究模型检验稳健性,结果依然稳健。
(4)企业从政府获取的补贴对企业创新活动有促进作用,可以通过债务减免、财政贷款、税收优惠等缓解企业融资约束,改善短期的财务绩效,提高现金拥有量不充足和抗风险能力较差企业的创新动力。因此,本文将政府补贴(Subsidy)定义为政府补贴额度与营业收入比[45],将其加入控制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依然稳健。
(5)前文采用企业净利润与总资产余额的比来衡量企业盈利能力(ROA)。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将控制变量中的盈利能力替换成企业价值(TobinQ),结果仍然稳健。
(6)本文进一步将被解释变量从滞后1 期(RDt+1)替换为滞后2 期(RDt+2),结果仍然稳健。
4.2 异质性分析
股权性质的差异性对企业创新决策的影响一直被高度关注。在数字经济时代,履行社会责任解围了我国企业的困境,这种关系在私有企业中比在国有企业中更为突出[46]。国有企业通常不会受到负面财务结果的影响,也较少参与企业社会责任活动。由此,为了检验国有(SOE=1)和非国有企业(SOE=0)的调节效应,本文构建如下模型:
结果显示,与国有企业相比,非国有企业的产权性质促进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对创新投入的影响(篇幅有限,回归结果略,备索)。由此可见,国有企业由于创新资源丰富,不重视通过社会责任信息披露获取社会资本。而非国有企业按时并详尽的公布社会责任信息,可以向利益相关者展现企业的道德责任意识,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本,吸纳创新资源,为企业创新活动提供保障,从而增加创新投入。
5 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社会资本理论为基础,基于2007~2022年我国A 股上市公司的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样本,考察了数字经济时代下我国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风险承担、公司治理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利用Heckman 两阶段评估法克服内生性问题。研究结论如下: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促进企业创新投入;在公司治理的边界效应中,CEO 二元性、董事会规模、管理层持股和股权制衡度均促进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与企业创新投入的关系;在机制检验中,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分别促进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和管理者风险承担意愿,进而促进企业增加创新投入。此外,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在非国有企业中对创新投入的影响更大。
本文为数字经济时代下我国上市公司战略性制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战略,获取社会资本,增加创新投入提供了实践贡献。(1)本文为企业商业实践提供理论支撑,新兴经济体在数字经济转型过程中,企业应积极构建声誉体系,获得利益相关者的支持、吸引多元化的社会资本,维护企业良好的口碑,进而改善企业风险承担能力和创新投入水平;(2)对于数字化转型的上市公司来说,科学的公司治理结构至关重要,企业应酌情采纳CEO 二元性模式,扩大董事会规模,提高管理层持股比例,合理调控股权制衡度,鼓励管理者与股东利益趋同,充分调动董事们和管理者的管理才能和社会网络资源,最大限度发挥公司治理模式在企业创新战略中的有效性和科学性;(3)本文为数字化时代企业提升风险承担水平提供了有意义的借鉴。企业管理者应该考虑如何战略性地通过社会责任信息披露的信号功能,使企业在多维度的社会资本网络中增加风险承担能力,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本文虽然丰富了社会资本理论,但在研究过程中仍有不足,在后续的研究过程中有待完善。(1)虽然研究样本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和普适性,但并未针对不同类型企业进行差异性研究。未来研究在样本选择上,将关注不同类型企业,如制造业企业等,进一步提高结论的针对性和差异性;(2)在未来的研究中,将进一步结合筛选理论(Screening Theory),以不知情方先行动,通过内部或外部利益相关者主动过滤信息,对潜在企业的潜在资本和投资价值差异进行辨别和分类,进一步多角度的揭示社会资本在企业创新过程中发挥战略意义的内部机理;(3)在研究内容方面,可以进一步根据研究需要将社会资本进行其他维度的划分,如政治资本或金融资本等。并进一步分别探讨社会资本对企业研发投入和研发产出的结果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