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域下两个共同体的联动模式探析
2024-05-01杨亚雄
杨亚雄, 王 涛
(兰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基地, 甘肃 兰州 730050)
2014年5月28日,习近平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提出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后逐步提出了一系列关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相关论述,旨在建立共同价值追求、共有身份认同、共建美好家园的“中华民族共同体”。 2013年3月23日,习近平在俄罗斯莫斯科国家关系学院发表重要演讲,首次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彰显了中国方案的智慧和大国责任担当。 中国始终将自身发展寓于世界发展潮流之中,“一带一路”倡议创造性地传承弘扬丝绸古道的文明精神,在现实中将两个共同体相连接,表现出极强的联动属性。 在当前全球面临经济复苏乏力、局部局势动荡、经济发展不平衡等一系列问题时,中国希望通过自己的主张和行动成为世界和平的维护者、全球经济复苏的贡献者和国际新秩序的建立者。 本文从“一带一路”视角出发,通过对两个共同体联动模式的分析,探究推动民族复兴的时代夙愿和天下大同道义理想实现的互动过程。
一、 两个共同体理念的价值内核
在构建单一国家认同和天下大治方面,两个共同体各自蕴含着丰富的自我底色和价值内核,形成了共生共赢的格局。 两个共同体不仅体现了对传统天下观的继承,也是对全球化命运观的时代性转化,具有深远的世界性意义。
(一) 中华民族共同体理念的核心思想:大一统与和而不同
“大一统”思想是中华文明的浩荡长歌、绵延至今的原生动力,亦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诞生的根基所在。 从“华夷之辩”到“四海一家”[1],从“七雄五霸斗春秋”到“六王毕,四海一”,从“入主中原”到“满汉通婚”,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与“大一统”思想在潜移默化中浑然一体,成为中华民族最深沉的历史自信和文化底色。 历史证明,“大一统”始终是中华民族历史的主旋律和各族人民的共同追求,“共休戚、共存亡、共荣辱、共命运”始终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历史谱系的生动刻画。 近代以来,在民族危亡、内忧外患的生死关头,中华民族共同体实现了“原生自觉”转向“高度自觉”的自为之变。 在新的历史方位,面对西方国家的“和平演变”与国内外“三股势力”的暗潮涌动,我们须时刻秉承“大一统”思想,将其作为国家的政策导向和治理依据,凝聚中华各民族的价值共识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内容。
中国各民族的分布特点是大散居、小聚居、交错杂居,体现出中华民族的可兼容性。 在“一体”的前提下呈现“多元”,“多元”又内嵌于“整体”,形成了“多元一体”的格局与和而不同的文化传统。 “和”建立在“不同”的基础之上,“不同”是“和”的延续表达。 正因为如此,多样、独特、变迁的各民族才能始终围绕在中华民族这个完整的统一体中,真正做到“并育而不相害”,并从根本上影响了我国新型民族关系的构建和平等民族政策的制定与实施。 “团结统一是国家的最高利益,是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所在,是实行民族区域自治的前提和基础。”[2]统一和自治相结合,民族因素和区域因素相结合,真正实现各民族“各美其美”。 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对“大一统”和“因俗而治”传统政治的时代融合与超越,展现了和而不同文化传统的独特魅力和强大生命力,与西方“同,方能和”的治理模式有着质的差异。 可以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正是对和而不同文化传统的现代转化与创新发展。
(二)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球视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中国自古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哲学,具有“大庇天下”的广阔胸怀。 费孝通先生在杖朝之年道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十六字箴言,若能加以哲理深描,至今仍对我们沉思“中华民族共同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深邃的学理启迪[3]。 所谓“大同之美”,本质上而言是不同美的相互平衡与融合,“美”与“共”相辅相成。 我们认同和欣赏自己的美,也能发现和赞扬别人的美,再到相互赞美,最终达到美的和谐境界,这便是费孝通先生十六字箴言的真谛,可以将这种理念运用到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当中。 经过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共产党掌握历史主动、解放思想、锐意进取,不仅实现了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的历史性突破,还取得了近一亿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的历史性成就。习近平指出:“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4]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基于马克思主义自由全面发展的“联合体”和“人类解放”理论,坚持守正创新,创造性继承和发展了“和而不同”的传统文化,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不追求一致化的标准,也不倡导同质化的世界,更没有将意识形态作为准绳而区别对待其他国家,而是一种真正维护世界各国的公共利益、破解人类难题、推动多元文化交流互鉴的“天下大同”理念。 因此,“一带一路”倡议无论是对中国梦的实现,还是对世界梦的关怀,都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 两个共同体的共生共赢格局:双向互构,内外交融
中华民族共同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双向互构的内外交融关系。 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各民族历经数千年的持续交往交流交融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错杂糅的聚合实体,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范围内不同国别、肤色、民族的人们生存发展的社会共生体。 两个共同体理念创新性地体现了小我与大我、民族与国家、国家与世界的共生共赢关系。 中华民族共同体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部分,可以积极融入、参与到全球治理和发展中去,为多民族国家解决民族问题带来中国方案、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同样,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团结合作、共生共存理念也可以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本体建构提供崭新的思路和方法借鉴,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注入动力。 两个共同体是双向互构且内外交融的利益、责任、命运共同体,是休戚与共的依存关系,二者之间不应存在国际权力争夺、利益摩擦和意识形态对立的恶性竞争。因此,两个共同体只有实现双向互构的联动模式,才能实现共生共赢。
二、 “一带一路”视域下两个共同体联动的现实困境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始终以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方式推进共同富裕,在规则政策互商互谅深化合作的基础上,以人心相印相牵增进感情交流,将理念转化为实践,将愿景转变为现实,将“谋篇布局”转变为“精耕细作”,两个共同体的联动实效日益彰显,取得了沉甸甸、实打实的成就,但其中面临的潜在或现实困境同样不可忽视。
(一) 地缘政治挑战
“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具有独特的战略价值,历来是大国博弈的主战场,也是我国进一步扩大改革开放的重要国际市场。 “一带一路”倡议能够将我国西部地区变成对外开放的窗口与排头兵,这是我国扩大内需与扩大开放及西部大开发相结合的必然措施,能够有效实现海陆联动、南北并重、东西兼顾。然而,“一带一路”倡议在实施过程中遇到了地缘政治挑战。 第一,部分别有用心的美国政客和西方媒体将“一带一路”倡议视为中国对外霸权扩张和利益输出的手段和理论,“不断鼓吹‘中国威胁论’‘资源掠夺论’‘债务威胁论’和‘腐败输出论’,挑拨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关系”[5],一部分想要与中国合作但又不明真相的国家和地区陷入犹豫之中。 “一带一路”倡议不强调对某一域或某一环的控制,而是追求文明共存与价值共享,中国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不会有侵略与同化他国的意图。 第二,中国的地缘环境特点是:三面陆地,一面临海,与十几个国家接壤,其中部分国家与我国存在着领土、领海和资源争端。 如钓鱼岛主权之争是中日领土争端的焦点,针对此历史经纬问题双方若无法达成共识,将会成为“一带一路”倡议和经略海洋布局的重大障碍。 诸如此类与我国存在地缘政治冲突的还有印度、蒙古国、尼泊尔等国家,如不能妥善和正确处理这些纠纷和摩擦,不仅会损害我国的发展利益和领土完整,还会对周边局势产生影响,对与全球各国的良性互动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因此,降温地缘争端是两个共同体增强联动的较优解。
(二) 经济安全风险
中国的对外开放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即沿海开放的探索阶段、加速向纵深推进和全方位开放格局的形成阶段、对外开放步入历史新阶段。 中国希望以自身为锚点打通亚欧经济大动脉,实现中国、亚欧大陆和整个世界经济的贯通,形成一个全球互利共赢、相互协调的经济新格局。 “一带一路”倡议是两个共同体联动模式在经济方面实现跨区域合作的新范式,这是超越平面的立体式人类经济发展模式新架构,但其中面临的经济安全风险不容忽视。 第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为发展中国家,经济基础相对薄弱,工业化水平较低,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严重制约了这些国家的发展。 如中亚五国在历史上是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成员,受计划经济弊端的影响,一定程度上丧失了本国经济独立发展的自决权,独立后又缺乏资金与技术的支持,经济发展缓慢,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居高不下,人民生活水平普遍较低。第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产业结构单一,过度依赖资源型产业,经济结构失衡。 如中亚国家拥有丰富的油气和金属资源,贸易主要以出口为主,受制于国际市场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抵抗外部风险能力不足,易受到外围市场的冲击,传导至国内造成经济的剧烈波动,为本国经济的平稳发展带来外部风险。第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部分地区政局动荡,民族、宗教和国家问题交织在一起。 一方面,经济政治化现象严重,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相互交织,政策稳定性差,贸易保护主义盛行,民众生活质量无法得到有效提高,反过来又加剧了局势的不稳定,陷入“动荡—贫困—动荡”的恶性循环。 另一方面,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集中于大型基建项目,周期长、投资大、回报率低,这些国家通常背负高额财政赤字,因而中国政府、企业、金融机构需要面对巨大的海外投资压力。 这为我国的对外投资选择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延缓了“一带一路”的建设进程,使两个共同体的联动效益大打折扣。
(三) 跨文化交流障碍
跨文化交流可以增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对文化理念、价值观念的认同,对增强地区民族凝聚力、维护社会稳定具有巨大作用。 “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内部之间的文明冲突和对抗明显,难以形成具有长效机制的文化合力。 语言文化差异、文化交叉性区域的“共性文化”缺失和文化对抗性的互信基础薄弱,严重影响了“一带一路”文化交流的可持续发展。 第一,语言文化差异。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众多,涉及的语言有上千种,语言状况复杂,语种繁多。 在具体的文化沟通与信息、政策传递过程中易产生语言上的误解与偏差,严重影响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的价值判断与情感认同。 第二,文化交叉区域的“共性文化”缺失。 “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相邻文化区域内在交往中难免产生文化渗透与碰撞现象,尤其是彼此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宗教信仰的差异使得这种现象愈发明显。 多方无法在文化、思想、认知方面达成一致和共识,排他性明显,区域文化交流闭塞,难以形成普遍的文化平等、包容与认同的局面,无法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良好的投资环境。 第三,文化对抗性的互信基础薄弱。 一方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存在着历史遗留问题和宗教争端,在合作中也面临着利益角逐、分配不均和恶性竞争等问题,且相互间还存在着信息不透明、不对称和传播壁垒等问题。 这些观念和行为上的冲突在无形中破坏着信任的基础。 另一方面,“一带一路”沿线部分国家民风保守、文化封闭,加之外部势力的干扰与侵蚀,使其对“一带一路”的定位缺乏正确、理性的判断,对于与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合作心存顾虑。 这种不信任很容易摧毁各方合作的基石,不利于“一带一路”市场的开辟和合作的可持续发展。
三、 “一带一路”视域下两个共同体联动的纾解之道
面对“一带一路”视域下两个共同体联动的诸多困境,我们必须坚持战略思维,从宏观上入手,加强顶层设计,寻求破解之策,实现两个共同体的健康联动,推动共建“一带一路”走深走实。
(一) 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推动大国特色外交
新中国自成立以来就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这预示着我们的发展之路注定与西方完全不同。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增强,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显著提升,外交政策呈现出世界性、交互性、关怀性的特点。 “一带一路”倡议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视角下大国外交创新的成果,中国愿意同国际社会一道努力落实。
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一带一路”的发展愿景。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面向未来建构理想社会的美好理念,“一带一路”是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从愿景变为现实的重大实践。 “一带一路”主张在利益合作基础之上化解地缘政治带来的挑战,以利为基又不止于此,从利益—情感—价值—命运共同体依次实现认知和情感的递增,从而将“一带一路”的建设过程转变为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进程,稳定周边局势,妥善处理摩擦,让“一带一路”倡议行稳致远。
第二,共商共建共享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黄金合作原则。 顾名思义,“一带一路”建设事务将由大家共同商量,“一带一路”建设项目将由大家共同建设,“一带一路”建设成果将由大家共同分享[6]。就其关系而言,共商作为根本和立足点,为合作奠定坚实基础;共建是核心和手段,为合作提供具体路径;共享是目标和驱动力,激发持续合作的热忱。 “在本质上,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背后联结的是协调、团结、普惠的价值理念。”[7]我们鼓励各国政府、企业和团体组织协商沟通和平等对话,尊重各方意见与合理需求,避免协而不商、商而不决;我们强调在公共产品共建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加强项目规划和落地,提高项目质量和建设进度,促进各方要素的自由流动和关系上的紧密连接;我们秉持“一带一路”的经济、文化成果和社会效益由“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创共享,同时积极关注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等问题。
第三,正确的义利观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价值取向。 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过程中,以义先行,义利并进,既不急功近利,也不搞短期主义。 一方面,义利观中的“义”可以阐释为讲信义、重情义、扬正义、树道义[8]。 换言之就是守信念情、坚守正义、敢于担当,欢迎周边国家搭便车,将“一带一路”建设为富有口碑的文明之路,兼顾社会责任和公道民心。 另一方面,可以将义利观中的“利”理解为“一带一路”不是简单的“输血”项目,而是实现共同发展的“造血”项目,不追求蝇头小利和一己私利,而是放眼于公利、共利和多方之利,注重的是项目带来的长期的、无形的收益。 须正确处理“义”和“利”的关系,寓义于利,以利促义,义利互济。 没有“义”,“一带一路”就失去了本来的初心;没有“利”,“一带一路”也无法实现可持续发展。 只有坚持正确的义利观,“一带一路”才能获得更深层次的政治认同,破解地缘政治博弈的困局。
(二) 以中国特色反贫困理论助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减贫行动
贫困是国际社会公认的“无声的危机”。 中国在脱贫攻坚取得显著成效的基础上形成了中国特色反贫困理论,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反贫困斗争提供了鲜活的研究素材。 深挖其原因,其中之一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我国的减贫事业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浸润作用。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仅体现在政治统一、文化认同上,更体现在经济发展上。 习近平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一个民族不能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一个民族也不能少。”[9]因此,各民族手足相亲、团结互助、共同发展,取得了中国减贫事业的巨大胜利。 “中华民族共同体”不仅表达了中华各民族自身发展的愿望,更具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人文观照,中国愿意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中华民族共同体”思想并非单纯的民族自觉意识的表达,而是民族自信意识的宣言[10]。 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2021年年会开幕式发表主旨演讲,他强调:“我们将本着开放包容精神,同愿意参与的各相关方共同努力,把‘一带一路’建成‘减贫之路’‘增长之路’,为人类走向共同繁荣作出积极贡献。”[11]
第一,从“输血”到“造血”,将“扶贫”与“扶智”相结合。 当前“一带一路”沿线部分国家主要依靠的是被动接受援助和资金投资的“输血”模式,对外依赖性高而对内创新力欠缺。 从短期看,可以暂时帮助其解决当下之困,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疑难问题。 “一带一路”倡议转变了传统的帮扶模式,将“扶贫”与“扶智”深度结合,更注重推动受援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与创造更多实质性的就业岗位。 这种新模式强调“授人以渔”,通过激发自身的内生动力促进贫困人口自力更生,从而达到可持续的减贫效果。如充分发挥中国海外投资和建设企业的资源优势,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各领域、各行业、各阶层开展多层次的技能提升与就业吸纳等教育培训,提升其人员素质和劳动能力;帮助当地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支持当地旅游业、农业、高新产业的发展,通过“一带一路”平台促进技术交流和产业合作,拓展国外市场,不断提升其“造血”功能。
第二,因地因情因人选择减贫合作方式。 首先,“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资源禀赋各不相同,要根据当地的产业基础、地理位置、市场环境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宜的发展方向。 如针对部分国家油气和矿产资源丰富的特点,鼓励、支持、引导其发展加工产业,通过赋能的方式提高产品附加值,可有效摆脱因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带来的负面影响,还可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和资源可持续利用。 其次,根据“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贫困特征和具体国情选择不同的援助方式。 如基础设施较弱和交通不便的国家,应对其加大基础设施投入;教育水平低和失学率高的国家,需对其加强教育领域的合作、扶持和援助;能源短缺但农业发达的国家,对其既可以提供能源援助,也可以促进与相关国家的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 最后,根据不同的贫困群体选择人才帮扶路径。 如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城乡发展悬殊,需加强对农村地区贫困人口的技能培训;弱势群体缺乏谋生手段的,需为其提供职业生存技能培训;缺乏高精尖专业人才的,需为其关键行业培育急需人才,提供智库交流平台。 总之,通过灵活、多元、创新的援助模式与方式,中国可以更加精准有效地开展“一带一路”减贫行动,这也是我国精准扶贫经验在他国的具体实践。
(三) 构建“一带一路”文化共同体
“共同体本身应该被理解为一种生机勃勃的有机体,而社会应该被理解为一种机械的聚合和人工制品。”[12]滕尼斯强调人们在相互生活的基础之上形成个体对群体的认同和归属,进而上升为血缘、地缘和精神共同体。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与厚重的人文底蕴,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的文化共同体,“一带一路”是一条文明互鉴之路,是满怀人文交流的和平友谊之路。 它承载着共同的人文精神,是连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人民历史文化记忆及现实情感诉求的纽带。 能否把“一带一路”建设为民心相通的文化共同体,这决定着“一带一路”建设能否行稳致远。
第一,推进语言建设是构建“一带一路”文化共同体的前提。 语言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具有先行性、工具性和人文性特征,政策宣传、项目落实、政治交往及沟通桥梁的搭建都离不开语言这一基本要素。 首先,“一带一路”倡议要优化语言人才培养方案。 坚持教育对外开放,大力培养本土双语翻译人才,扩大“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来华留学生名额,加快探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孔子学院语言传播机构的建设模式,与各国共同培养复合型、国际性、应用型语言人才,鼓励扶持境外合资办学,优化定向语言人才的委培方案,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人才与智力支持。 其次,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现语言互通还需充分利用智能语言技术。 大数据、语音识别和机器翻译软件能有效缩小人们的沟通误差。因此,应精准定位语言翻译软件的受众群体,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言数据库和云平台的搭建,提供在线、定制化和个性化的语言解决方案,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推广语言数字设备和语言服务平台的应用,以数字化赋能语言文化交流互动,以“年轻”的技术使“古老”的语言焕发生机,实现语言文化和数字技术的动态融合,为“一带一路”的“五通”建设搭建好语言桥梁。 最后,突出“一带一路”的语言规划和政策导向。 加快“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语言理论、丝路话语体系的创新,发掘海外侨胞的资源优势并作为力量补充,从语言交互视角为“一带一路”人文建设提供具有针对性和战略性的咨询意见,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民心相通和战略合作,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坚实的理论支撑、语言支持和文化条件。
第二,营造文化共生环境是构建“一带一路”文化共同体的支点。 构建“一带一路”文化交流之道必须找到彼此文化中共通相融的交叉部分,以此为基准,营造良好的文化共生环境,实现思想上的认同和情感上的共鸣,让“一带一路”沿线各国认清彼此是共生联结的统一体,才能弥合共性文化的缺失和隔阂。 例如,“一带一路”倡议坚持以“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为核心的“丝绸之路”精神,提出了“文明交流与互鉴”的新文明观[13],契合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文化发展的需求,顺应了区域经济合作的潮流,得到积极响应和参与。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应展现气度与风范,在人类和平与发展、区域之间团结与协作、经贸上自由与公正等涉及多方主体及利益重叠的部分,展现胸怀天下的雅量与谅解包容的气度。 要避免“灌输式”交流,多从双方的角度与立场去考虑,加强双向话语沟通与双向情感传递,以平等、互助、友善的合作姿态去增进彼此情感,从而打造包容、和谐、共生的文化环境,能有效抵消共有文化缺失带来的负面效应。 以文明交流互鉴取代文明对抗、文明冲突,把区域多样性和国别差异性转化为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平发展的活力与动力。 只有不断挖掘这些极具代表性和“共主体性”认可的共同文化价值和共生文化环境,才能使之成为推进人类文明进步的力量,有效构建交融共生的文化共同体。
第三,增进政治互信是构建“一带一路”文化共同体的保障。 “一带一路”倡议要取得更为显著的实效,政治互信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首先要破除“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猜疑和误解。“一带一路”倡议不是某一方的独角戏,而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大合唱;也不是哪一国的私家小路,而是所有参与国的阳光大道。 其次是缓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分歧与矛盾,沟通产生认同,理解促成共识。 以人文沟通、合作共赢的构想打造政治互信、经济共进、文化包容的利益、责任共同体。 最后是要妥善应对好区域外大国的阻挠、反对和抹黑。 弘扬开放包容与和平友好的精神,从原则、目标、路径多维度不断革新并完善合作体系,缓解、打消部分国家的疑虑。 讲清“一带一路”倡议的公共性、世界性,秉持互信、互利、平等、协作的新安全观,开拓优势互补、互利共赢的合作空间,不搞两败俱伤的零和博弈。 树立扶危济困的大国形象,让参与其中的国家都有利可得,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增强对“一带一路”倡议的信心,增强各国的政治互信基础,使“一带一路”倡议获得更大范围的支持和更深层次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