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2024-04-27阮悦恒
阮悦恒
莫言曾说:“文学和科学比确实没什么用处。但是它的没有用处正是它伟大的用处。”
何谓无用?何谓有用?从五石之瓠中惠子与庄子看待“瓠之用”的对比中,我们窥一斑而见全豹,领悟大瓠“浮乎江湖”的自由境界。庄子以“大瓠”“大树”之无用,展现其超凡脱俗、游心无穷的大用。
现代科学犹如高速飞奔的巨型机器人,兼具理性与实用,带领人类从第一次工业革命来到人工智能的奇幻大道。与之相比,文学则犹如一位款款而至的嘉遁幽人、一位在竹篱茅舍中与你畅谈人生的智慧老者,时时予人心灵的滋养、精神的启迪、美的润泽。文学是感性而无形的产物,时时刻刻给予人精神上的启迪。
从精神层面来讲,文学的自由与包容造就了我们丰富鲜明的人格,抑或说人性就是从文学中诞生的。我们在文学世界中可以“游”,抵达庄子式“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生命境界。人通过文学的精神之游,将自己从现实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使心灵与天地融合,在喧嚣浮躁的世间洗尽铅华、守望本心,在广阔自由的世界逍遥自在、超凡脱俗、游心无穷、追求真我。鲁迅说:“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在暗夜如磐的年代里引领大众走向光明,让我们成为一个更刚毅的人。在文学中,我们也能成为一个更柔软的人,静心思考着人生三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如作家骆以军所讲“在活着的时光中让自己成为一块沁色的玉”,内心光明,善待自己;见天地,“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内心纯良,善待万物;见众生,“十年夜雨心不冷”,内心澄澈,善待他人。如此,刚柔并济,情感丰盈。
另一层面来看,文学的效用在现代社会也能够走向物质层面。文学创作也可以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联通科学精神与诗意精神。文学家也可以把社会现实通过艺术加工制作成文学文本,让我們回到“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的时代。文学要反映现实,更要作用于现实,因此无论是工匠手下的一砖一瓦、一陶一木,还是文艺工作者笔下的一本书、一部电影,都是文学物质作用的体现。因此文艺工作者更当顺应时代之势,利用新技术、新媒介,让文学在新的历史节点上,开出新的花来。
“钟山云雾如参透,天下晴空一羽毛。”愿我们都能在科学的巍峨山顶,在文学的一片晴空下,安放自己的困惑和疲惫,抛却有用无用的烦扰,静享烛短宵长、月明人悄、人间欢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