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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文化传播在社会展开的边界突破:一种沉浸体验的视角

2024-04-20李理

教育传媒研究 2024年2期
关键词:红色文化资源

李理

【内容摘要】国家与大众文化共同推动了红色文化的复兴。沉浸式体验技术的应用,使得红色文化的传播更加注重场景的营造与参与者的亲身体验。这种传播方式在社会上的流行,有效地激发了观众的沉浸反应,突破了传统的自我阐述、场景和传播内聚力的界限。本文以沉浸体验的视角,通过对红色文化传播边界的拓展进行探讨,重新审视红色文化在认识论、求真方法以及伦理层面的价值,以期有助于大众更深入地理解中国共产党红色文化资源的价值导向及其在传播中的影响力。

【关键词】红色文化资源;沉浸体验;实践感;传播内聚力

“红色文化资源”一直作为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中重要的价值建设部分,对中国民众起着价值导向作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多年来,形成了以中国共产党为主体的丰富红色文化资源。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开展党史学习教育,就要教育引导全党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大力发扬红色传统、传承红色基因,赓续共产党人精神血脉,鼓起迈进新征程、奋进新时代的精气神。”①党的二十大推进了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创新发展,从理论上推进了新闻宣传工作与中国具体实践和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②红色文化传播在社会展开的实践探索研究,体现了以中国共产党人为主体的红色传统以及红色基因的时代价值和重要传播意义。

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实质是“一部讲述中华民族同中国人民为争取自由和解放不断斗争的重要历史,能够充分凸显中国共产党始终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利益不懈斗争”。③在当前社会背景下,红色文化的传播力度和深度存在不足,需要在流量驱动的环境下探索新的红色文化传播策略。这些策略应该能够深入内容核心,具备广泛的传播潜力,并与大众心理相契合,从而有效增强红色文化的传播效果和影响力。本文以沉浸体验的视角,通过对红色文化传播边界的拓展进行探讨,重新审视红色文化在认识论、求真方法以及伦理层面的价值,以期有助于大众更深入地理解中国共产党红色文化资源的价值导向及其在传播中的影响力。

一、红色文化传播沉浸体验的实践逻辑

沉浸体验,又称为“心流”或“最佳体验”,是一种个体在参与某项活动时所经历的积极心理状态。④在这种状态下,个体会完全投入到活动中,忘却时间与空间,内心的声音也会变得安静。⑤心流体验通常伴随着目标的清晰性、对活动的完全专注、对过程的控制感以及与活动的高度一致性。这种体验不仅仅是一种享受,它还涉及内在兴趣的驱动,即个体出于内在的满足感而非外部压力参与活动。⑥然而,内在兴趣并不是心流体验的必要条件,而是其发生的先决条件。

沉浸体验在红色文化传播中可能开辟新的研究领域,即研究情感体验在沉浸中的作用。这首先强调了身体感知与环境(如党史宣传和革命遗迹)的重要性,呼应了知识可视化中视觉隐喻的应用。其次,沉浸体验通过感官的全方位参与,扩展了个体在时间和空间上的体验。最后,沉浸体验与语言交流紧密相连,体验者通過听觉、触觉等感官与环境互动,从而产生共鸣。这种共鸣使得讲述者和体验者能够在共同的场景、物品和关键词中交流思想,个人的感受转化为主体间的感受。

在心流体验中,思想的不可完全表达性意味着思想除了用于交流外,还包括其他一切事物,超越边界,形成一种“音乐复调”式的在场感。所有内在心理的反映都与外界的交流沟通有关,这些交流沟通构成了万事万物的基础。情感结构的定位是在思维过程中必然发生的,它涉及灵活变通与因循守旧的比较。在交流过程中,信息内容会发生变化,而个人创造的语言在词汇概念上的不一致性,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未能完全表达或在沉默中无法心领神会的现象。“内在心理的所有表现都体现在个体与外部世界的沟通交流中。”⑦身体力行的经验与个体的其他心理过程,如记忆、描述、共鸣等,紧密相关。表面的语言表达方式可能具有误导性,因为它提供了无限理解的可能性。不讨论语言的内在意义,而只关注身体是否缺乏头脑特质(如反思能力、同理心、共情能力)是没有意义的。建构的本质在于日常实践,⑧而个体的肉身仍然承载着内在和外在的隐喻负担。通过论述自身的叙事维度,可以消除个体意识与个体意识调停的主体间矛盾,从而产生“每个自我在日常生活的时间流逝中产生的似曾相识的感觉”⑨。人的意识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它与个人的心理活动以及外部世界的导向标识密切相关。沉浸体验的概念与笛卡尔以来的内在意识将世界理解为脱离实体存在的外部世界有所不同。它不是质疑内在意识的存在,而是摒弃了内在与外在的二分法,肯定了人的身体是意义和阅历的载体。情感的认知不会自发地从深层认知中产生,而是需要通过调整来适应环境影响。在众多影响因素中,人体承载着主体性。

基于沉浸体验与主体间的实践关系,本文探讨了三个问题:首先,个体为什么要通过自我描述沉浸体验来传播红色文化?其次,如何评估红色文化传播复杂场景的不同尺度,将求真的价值与规范框架联系起来?最后,在解释红色文化传播的现有框架下,如何将沉浸体验的实践价值与之联系起来并应用,以避免在超功利性与狭隘怀旧策略之间做出选择。

二、自我阐述的边界突破

从时间维度来看,红色文化的传播在短时间内可能产生一定的效果,但我们必须认识到,叙事是人类自我认识的基本特征,也是中国共产党历史叙事的核心。例如,新华社推出的微电影《红色气质》,接近9分钟的时间高度浓缩了中国共产党近百年的时代印记。红色文化讲演节目《闪亮的坐标》讲述建党百年来的英雄人物,刻画建党故事。两者都选择建党百年的时间维度,在展演人物历史故事的时间节点进行空间叙事,在演员的解说讲演下打造时间与空间上的共同在场,通过以参与者的身份访问故事发生的虚拟重现空间,或通过模拟红色故事中人物的视角,用户可以访问伴随红色经典的场景和声音,甚至情绪和感受。这种叙事是通过配置行为,阐释了叙述与时间性之间的联系,强调人与叙事之间的内在联系,叙述是表达对生命时间维度的语言形式,时间性是到达语言叙事性的结构,叙事性是有实践性的语言机构,时间为其终极指示。将预示时间(百年党史)转换为重塑时间(展演形式),给观者以沉浸的体验方式亲临中国共产党近一个世纪来从获取民族独立、民族解放最终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所走过的漫长历史道路,展示了中国共产党人的信仰与追求、责任与担当、气质与情怀。通过讲述建党百年来的英雄人物和故事,以历史时间为轴,结合空间叙事,创造了一种时间与空间的共同在场感。这种叙事方式强调了人与叙事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时间性在语言叙事中的重要性。

在红色文化的传播过程中,当然“讲述主体的选择和叙事方式是政治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⑩。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叙述的世界中,叙述不仅是个体经验的表达,也是集体记忆和文化传承的载体。这种叙述的优先性反映了一种经验上的优先性,它涵盖了特殊社会团体的超个人经验和观念。因此,意识可以被视为一种意向、嗜好或官能,它不是个人独有的,而是团体、阶级、社会成员共有的一般意向。真正的意识通过概念对经验事实进行综合理解,力求全面而充分地反映实际存在的社会现实。在心灵与思维过程之间,意识的正常限制导致了意识与行为之间存在普遍矛盾。心流体验不仅体现在个体的表情、言谈、举止和行为上,还包括那些未被表达、未被表现的意向,这些意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行为、理解和概念的组织形式和范围。

在讲述英雄人物的战斗历程、烈士陵园的感人事迹或革命遗迹的惨痛历史时,每个人心中的感受可能各不相同,但它们共同传达的是一种勇敢的精神,这种勇敢在人物、革命遗迹和纪念展馆中被体验到,被看到、听到、触到、感动到、体悟到。勇敢的这种对照特性,使得它几乎被体验为一种惊愕和诧异,因为这种体验打破了日常经验的界限,暂时开启了另一种现实,尤其是那种震撼的体验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在平顶山烈士陵园吴志国烈士雕像前的共读红色家书活动中,青年红色文化学习者通过身临其境的体验,共同诵读烈士的家书,从而获得了独特的感受。这种活动强调了人类作为“讲故事的动物”的特性,叙事性统一被视为虚构与实际经验的不稳定混合,它不仅揭示了个体自我叙事的宝贵性,也体现了叙事在个体生活中的重要性。

保罗·利科指出,如果一个行为主体的生命不能以叙述的形式汇聚,那么其道德权利的赋予就无从谈起。红色文化的传播需要个体的自我叙事,这种叙事不仅是对过去的回顾,也是对未来的展望。叙事性统一被视为虚构与实际经验的不稳定混合,它揭示了个体自我叙事的宝贵性,因为叙事揭示了有限性。红色文化的传播应当通过讲述主体的选择和叙事方式,来激发个体和集体的共鸣,这种共鸣不仅基于个体的经验,也基于集体的记忆和文化认同。通过这种方式,红色文化的传播能够更有效地触动人心,促进价值观的传承和文化持续发展。

三、沉浸体验场景的边界突破

红色文化资源的文化价值与其传播方式和社会组织的规模紧密相连。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普及,新媒体尤其是VR(虚拟现实)和AR(增强现实)等沉浸式体验技术,正在为红色文化的传播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然而,这些技术手段尚未完全满足在特殊和复杂场景中传播红色文化资源的需求。为了充分利用沉浸体验的价值,我们需要在不同的场景考察其在红色文化资源传播中的作用。

(一)静态场所

红色文化的传播传统上依赖于静态场所,如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和革命纪念馆。这些场所往往给人以严肃性和距离感,限制了受众的主动参与。红色文化的展示通常侧重于实物和道具的视觉呈现,这种平面化的展示方式可能不足以充分传达红色文化的深层意义。红色文化读本和教材在特定的空间和环境中对不同社会群体的阅读意义也各异。阅读这些书籍读本不仅是一种个体行为,也是一种社会行为,它受到读者社会环境的影响,包括精神、思想和職业等多个方面。阅读行为的差异也因为不同的社会群体在具体的社会环境得以体现。互动装置的引入、教育基地的创新以及传播场馆的扩展,正逐渐将传统的单向传播模式转变为更加互动的双向人机交流模式。

(二)虚拟重建场景

红色文化资源作为学校和社会探索创新学习形式的关键资源,其沉浸式体验的感知能力正在不断增强。通过技术手段,人们能够借助物质的红色资源,仿佛瞬间穿越时空,亲历历史事件。现场参观、情景交融和网络虚拟等活动,使得红色文化资源的传播更加生动和立体。在沉浸式体验中,故事可以通过计算机图形虚拟环境来构建,这些故事可以被带入在线世界,通过显示器或完全沉浸式系统(如头戴式显示器)进行观看。随着虚拟现实设备的普及和可用性提高,用户的红色历史体验感也将得到显著改善。更高的沉浸感和存在感让用户在观看内容和使用服务时,能够有身临其境的体验。通过参与式的体验,如以故事人物的视角访问虚拟重现的历史场景,体验者不仅能够访问到经典的故事场景和声音,甚至能够体验到相关的情绪和感受。这种体验方式模糊了现实与虚拟的界限,使得体验者在后人类时代中,能够在身体与电脑模拟、控制机制与生物体、机器人的目的论与人类的目标之间,感受到本质上的连续性和一致性。

(三)联动型社区行动和机构

在这种联动实践中,个体对自己在文化传承中的位置有了清晰的认识,并由此产生了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推动了更广泛的群体团结,共同创造出新的共同感。叙事性在这种组织模式中发挥了激励作用,它将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指令和说教方式,转变为更加贴近实际、鼓励集体思考和想象的互动过程。特定的行动与更广泛的政治框架相互关联,这种关联是通过连续的空间和协同过程建立起来的。

(四)全社会官方宣传

官方叙事关注的是构建一个“规范世界”,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官方叙事通过特定的话语来支撑国家及其个体行为的规范框架,确保这些行为在多个层面上具有可信度。同时,这种叙事也激发了公众对红色经典文献的阅读热情和对红色文化的深厚兴趣。

在不同规模的组织中,话语权的重要性正在发生变化,从仅仅强调沟通(第一顺序行为)转向同时重视沟通和沉浸体验(第二顺序行为),即确保信息不仅被接收,而且被理解和内化。这种转变意味着在沟通和沉浸体验之间需要更加精细的平衡,这通常需要通过代表机制来实现,以延迟和重组信息的传递,确保在前两个尺度上得到充分的展示。小型话语依赖于更大的话语框架和范例,以及其解释的合法性地位。大规模集体话语权的变化往往与重大事件(如对百年党史的总结)相关,这些事件作为范例,激发了新的叙事和传播方式。

由此沉浸体验技术的创新为红色文化传播的场景边界突破带来了新的可能性:一是体验感的增强。沉浸式体验不再局限于声像、图景、实物、场所和空间,而是扩展到更广泛的地域和更长的时间跨度,使得红色文化的体验更加丰富和持久。二是共识的提高。网络技术的发展使得红色文化的推广和传播更加广泛,潜在影响显著。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中坚持党的领导的优良传统、独特政治优势和重要发展经验,不仅是政治言论,也是个人对红色政权的深刻体会和认知。三是组织新领域。网络传播内容的能力使得传统的有组织的行动变得不再必要,而是直接对重大事件做出回应,开辟了新的组织和参与领域。四是传播空间的理解变化。红色文化的传播不再局限于封闭的物理空间、公共场所和网络讨论区,而是扩展到了陌生人的网络空间。新类型的终端门户和多样化的社区实践为网络动员提供了更多资源和行动方式。五是倾听的潜在力量。随着公众舆论范围的不断扩大,公民对红色文化传播氛围的关注度也在增加,社会对红色文化的传播和接受度变得更加敏感和积极。

四、传播内聚力的边界突破

红色旅游景点通过情景还原技术,精心布置历史场景,旨在为游客提供沉浸式的体验。这种体验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原装原貌”,更是通过环境的营造,使观众仿佛置身于历史现场,从而增强了代入感和情感共鸣。在这种体验中,游客与红色文化场景之间的关系超越了传统博物馆、纪念馆、纪念碑等场所中主体与客体的简单关系。这种关系更深层次地涉及社会建构的知觉与评判原则,即皮埃尔·布尔迪厄所说的“惯习”与决定这些惯习的“场所”之间的“本体论契合”。这意味着,在游客与红色文化场景的互动中,实践感在前对象性、非设定的层面上发挥作用,即在游客对客体对象有所设想之前,实践感所体现的社会感受性就已经在无形中引导着游客的行为和体验。通过这种方式,红色旅游景点不仅重现了历史,更重要的是,它们通过沉浸式体验,让游客在无形中接受了红色文化的教育和熏陶,从而在游客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增强了对红色文化价值的认同和理解。

在沉浸式体验中,个体通过自发的预见和内在倾向,将所处环境构建为一个充满意义的世界。这种自发的预见能力使得人们在强烈的情感和行动中能够迅速做出判断,他们的行动和反应往往是直觉驱动的,充满了灵感和激情,而不需要依赖事后的理性分析或计算。随着个体对特定场域的惯习适应,他们的行为变得更加自如和熟练,这种内聚力引导他们更加得心应手地应对类似场所。这种适应性不仅体现在对环境的物理适应上,也体现在对文化和社会规范的理解和遵循上。通过这种适应过程,个体能够在各种沉浸式体验中更加自信和有效地参与,从而在文化传承和社会互动中发挥更积极的作用。在红色旅游景点如洪湖市瞿家湾镇,游客通过情景还原的方式体验历史,这种沉浸式体验不仅仅是对历史的再现,更是一种深刻的社会文化实践。游客在这种环境中,通过自发的预见和内在倾向,将世界构建为一个充满意义的空间。他们的行动和反应往往是直觉性的,灵感式的,无须依赖事后的理性分析。当游客适应了这种沉浸式体验的环境,他们的行为变得更加自如,仿佛这种内聚力是他们行动的自然引导。对于身处瞿家湾镇的游客来说,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个客观存在的地点,而是激发他们对红色经典歌剧《洪湖赤卫队》想象力的源泉。游客在纪念馆、故居、船只、芦苇荡、街角街景等场所中,采取特定的行动,这些行动被环境所引导和推动。在参与快闪活动拍摄中,游客与第四代韩英扮演者马娅琴共同演唱了经典湖北民歌《洪湖水浪打浪》,在歌声中体验洪湖人民的革命精神和对党的感恩之情。这种体验让游客在模仿式再现的情境中充分享受红色经典文化的浸润,尽管他们可能并未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场地本身已经融入了他们的实践意向。游客的每一个行为——微笑、吟唱、挥手、欢呼、互动——都在调整着场地的特征,并创造出新的景观。观众和表演者在同一时空中互动,这种互动关系凸显了红色经典展演剧的“在场性”。这种在场性表现为现场性的临时表现,它不能被保存、记录或存档,观众和表演者处于同一时空,体验着现象学意义上的具身在场。游客的行动反过来在新的范围内扩展,再次改变了作为现象被感觉到的场所。

实践感在认知之前,它使我们能够从当前的状态中解读出场域所蕴含的未来可能性。过去、现在和未来在个体的惯习中相互交织,惯习是一种虚拟的积累状态,它储存在身体内部,等待被重新激发。惯习作为一种自发的生成性力量,在不断变化的情境中即时确定自身,并遵循一种实践逻辑,与日常生活紧密相连。在红色文化的传播中,体验者认为这种“身体与心灵都在路上”的实践对于文化的传承至关重要,他们通过亲身体验,感受到了红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亲近和真实。这种惯习与个体所处的实践场域之间存在着无意识的契合,深深地根植于社会化的身体内部,“由于这些知觉范畴是根据既定秩序的各种划分作出调整,并为所有按照這些结构而构成的心智所共有,所以它们把各种客观必要条件的表现加诸自身”,社会结构和心智结构的对应关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政治作用。为了使红色文化资源的传播深入人心并生根发芽,需要根据传播工具和载体的发展成熟度选择合适有效的传播形式。每一处革命遗迹、每一片奋斗过的土地、每一件红色资源都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崇高理想、坚定信念、爱国情感和高尚品质。沉浸式体验在尊重历史的同时,让观众能够通过视觉、听觉和触觉全方位地体验,将最新的视听技术和表达形式结合起来,创新革命旧址的呈现方式,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工具和载体的迭代更新为理论传播提供了重要的场域,灵活有效的传播工具和载体是影响传播效果的关键因素。关注话语权不仅意味着鼓励个体表达内心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提供一个能够持续行使话语权的环境,并且这些表达能够得到官方的认可。这不仅将个体作为参考对象,还将个体表达思想及其思想能否被外界接受考虑在内。

沉浸式体验的实践体系有时可能会被简化为一种功利主义的策展或理性选择,这种简化倾向于将行动的目标和意图纳入一个策略框架,从而将行动塑造为一种明确目标导向、理性组织和深思熟虑的行为模式。然而,真正的行动往往与这些策展背后的利益相一致,并受到这些利益潜在激发的可能性的驱动。场景本身往往包含游戏和表演的元素,例如红色文化遗址的展演、地理标志的标签化,以及各种“演出来”的红色经典人物角色。这些元素以红色旅游资源为核心,与其他重要文物古迹和自然景观相结合,形成了合理的旅游线路。戏剧呈现的演出在游戏结构内,根据规则完成既定的英雄模式叙事。然而,沉浸式策展并不总是能够增强参与感或满足感。它的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受众的特征和上下文,以及受众的感知和预期。虚拟现实故事的观看和接受依赖于受众的想象力和沉浸体验的方式。沉浸体验的积极方面与用户的认知有着动态的关系,沉浸体验的重要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受众的认知。通过受众的沉浸式戏剧延伸和真人角色扮演式参与展演,当受众具备个人认知时,更容易获得沉浸体验。这种体验不仅要求场景和内容的精心设计,还需要考虑到受众的个体差异和文化背景,以确保沉浸体验能够真正触动人心,实现文化传播的目标。

五、结语与讨论:沉浸体验的实践伦理

在当前的新媒体传播环境下,如仅仅作为观察者参与红色文化的传播,则难以实现其价值建设和文化认同的深化。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沉浸式体验为红色文化的传播提供了新的视角。在红色文化的沉浸式场景中,个体通过发言、记录、触摸、观察、采访、聆听和共鸣等方式,体验到一种逼真感和浸润感。这种体验通过全社会的参与,增强了红色文化的鲜活性和贴近性,提升了其吸引力和感染力。因此,我们需要将红色文化的传播视角细化,构建一套微观的实践程序,以便更全面、准确地理解国家的基本情况、社会状况和民众情感。

反思这种传播方式,我们意识到沉浸体验在红色文化传播中的重要性,它不仅关系到日常行动者的参与和激发,还涉及由此产生的伦理后果。官方主流媒体通过入驻新兴媒体平台,增强了红色文化的传播贴近性。例如,采用身临其境的虚拟增强现实技术,让人们仿佛回到历史现场,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红色故事。在重大历史时刻,如百年党史纪念,这些事件需要在主流媒体的新闻报道中得到认可。同时,媒体机构本身也需要与公众建立更紧密的互动,就公众如何被对待以及如何表达意见的方式进行沟通。媒体在红色文化的社会实践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既是参与者也是组织者,深入到沉浸体验的合作过程中。然而,仅仅依靠热情的自我阐述和大规模的在线网络群体,并不能弥补线下交流的断裂。特定的红色英雄人物在新闻报道中被突出,这既是对传统断裂的回应,也是对更广阔和久远的世界文明传统的借鉴。在这一过程中,不同文化传统之间可能会出现冲突和张力,因此需要以逻辑性的追求方式来应对日常存在和实践的紧迫性。人们对于遭遇现时所限定的未來后果萦绕于心,以及对于过去怀旧和缅怀挽歌的念念不忘,往往是由这些惯习激发的。这些情感和追求超越了物质利益的范畴,它们是对超功利性后果的深刻反思。任何以物质利益为目的的行动都被贬低,并受到否定性的约束。这种反思和批判性的态度,对于红色文化的传播和价值实现至关重要。

参考文献:

①人民日报评论员:《学党史 悟思想 办实事 开新局》,《人民日报》2021年2月23日。

②邓绍根、李欢:《新征程开新篇:党的二十大新闻宣传的创新发展》,《教育传媒研究》2023年第2期。

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中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310页。

④景娟娟:《国外沉浸体验研究述评》,《心理技术与应用》201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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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Rodríguez-Sánchez, A.M., Schaufeli, W., Salanova, M., Cifre, E., & Sonnenschein, M. Enjoyment and absorption: An electronic diary study on daily flow patterns, Work & Stress, 2011(25), 76-77.

⑦Cavarero. A: Relating Narratives. London: Routledge, 2000: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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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陈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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