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CRIME 理论看公司财务造假

□文/张馨仪 吴留全

（沈阳大学 辽宁·沈阳）

［提要］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我国上市公司数量逐年增加，但并不是所有的上市公司都能够保持持续盈利或者在行业中占据主导地位，财务造假严重影响着正常的经济运作规律，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危害。本文从CRIME理论五个因素出发，以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为案例，对该公司造假者、造假手段、造假动机、监管机制、最终后果进行探究，从中寻找启示。

经济的迅速发展必然会暴露许多问题，其中最为明显的问题就是公司的财务造假，财务造假不仅仅损害了个人、国家的利益，而且破坏了市场秩序，不利于我国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为此，本文以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事件为例，从CRIME 理论的五个角度出发，分析财务造假者、财务造假手段、财务造假动机、监管机制以及最终后果五个方面，通过对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事件进行研究，发现问题并提出合理化的建议。

一、财务造假事件回顾

2021 年5 月31 日，中国证监会发布了一则关于中信国安公司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揭露了中信国安公司2009 年到2015年的财务造假。中信国安公司的造假事件起因于青海中信国安公司于2009 年4 月召开的销售专题会议，该子公司在预计当年销售收入约为4 亿元的情况下，为完成10 亿元销售目标，决定采用预售方式完成业绩，同时按照10%的价格让利和同期商业贷款利率支付客户预付款利息。青海中信国安公司收到客户预售款后，虚构资料、虚增收入。青海中信国安公司纳入中信国安公司合并报表的2009 年至2014 年期间为中信国安公司伪造了大数额的资金。

在行政处罚书的披露中，参与这起财务造假的企业有10家。除此之外，中信国安公司在2015 年的年度报告中也存在着虚假记载。在2014 年底，中信国安公司与中信国安投资有限公司进行股权转让，将51%的青海中信国安公司股权转让给中信国安投资公司。紧接着，拥有青海中信国安公司49%股权的中信国安公司将长期股权投资由实际成本计价改为按所占被投资企业权益资本的比例进行核算。2015 年1 月23 日，中信国安公司与中信国安投资公司再次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将其持有的青海中信国安公司49%股权转让给中信国安投资公司。2015年6 月30 日，中信国安公司对其转让的青海中信国安公司49%股权进行了账务处理，同时确认了2015 年1 月至6 月该股权对应产生的投资收益。2021 年5 月28 日，行政处罚决定书对中信国安公司及其董事长等10 名责任主体人下达处罚结果。

二、基于CRIME理论中信国安公司造假行为研究

（一）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者分析（C）。中信国安公司的财务造假与企业的高管层密不可分。中信国安公司的管理层进行财务造假，根本原因是为了谋取利益。2009 年，中信国安公司管理层人员与其主要客户参加青海中信国安公司召开的销售专题会议。在这次会议中，中信国安公司高管为了自身的业绩，在预计当年销售收入4 亿元的情况下竟制定了10 亿元的营收目标。超高的预期业绩、不切实际的盈利目标，使得管理层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在这种压力的影响下，为了实现营收目标，青海中信国安公司开始了财务造假，一发而不可收拾，财务造假从2009 年开始持续到2015 年。

（二）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手段分析（R）

1、虚增收入。如表1 所示，该公司2009～2014 年的营业收入、营业利润增长率整体呈现出波动状态，而且经营性净现金流增长率变化剧烈，2009～2012 年总体为下降趋势，但是2012～2013 年突然间变为正增长，且随后一年更是骤跌至456%。除此之外，最为明显的是在2009～2010 年、2011～2012 年数据的横向比较，且2011～2012 年最为明显，公司创造了收入及利润，但是却没有产生相应的现金流，下降幅度也是极为异常。而且在2013～2014 年之间的营业收入与营业利润的增长率都为正增长但反观同一时期的经营性净现金流增长率却达到-456%，这个对比也反映出公司的异常情况。（表1）

表1 中信国安营业收入、营业利润、经营性净现金流增长率一览表

2、虚增客户交易。青海中信国安公司与10 家客户签订的预售合同，通过使用实际资金在与客户交易过程中的虚假销售、采购、回款等业务环节之间流转，实现资金的闭环，再配以伪造各环节的各种单据，使整个业务流转显得更加“逼真”。

3、掩盖费用。中信国安公司在2009～2014 年少记财务费用的金额越来越多，占财务费用的比重越来越大。由此可以推断，中信国安公司是通过少记财务费用的方式来减少费用，以达到掩盖成本或亏损，进而达到虚增利润、粉饰报表的目的。

4、虚增利润。中信国安公司一开始通过虚增利润的方式主要是为了达成中信国安公司2009 年所谓的10 亿元目标，并且虚增的利润在中信国安公司的总利润中越来越庞大，这种财务造假的方式成为该公司增加利润的常态。

（三）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动机分析（I）

1、内外部的压力。从中信国安公司的发展战略来看，该公司内部面临着对现有业务进行优化重组、明确主营业务方向、强化各项业务的运营管理、提高资产运营效率以及完成经营目标、扩大公司业务的规模等各方面的压力。

2、吸收资金、增加利润，巩固公司地位。正如上文中所提及的财务造假的一个主要目的是通过虚增利润粉饰报表，很大程度上是让投资者更有信心、市场更有信心，从而股票得以保持甚至上涨以达到再融资的目的。显然，中信国安公司也是想通过财务造假达到吸收资金间接增加公司的利润和在互联网的冲击下保持公司的领头地位的双重目的。

（四）中信国安公司监管机制分析（M）。中信国安公司被四家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过，但事实上只有一家进行审计工作。另外，中信国安公司除了负责其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同根同源外，负责签字的注册会计师也高度重复。这种高度集中的行为很有可能会使审计人员与审计单位形成过于亲密的关系，影响到审计的独立性，使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加大；审计人员连年审计同一家公司，可能会认为在大部分情况中都了解该企业的情况，很可能产生麻痹大意的心理，做不到勤勉尽责。

（五）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后果分析（E）

1、对企业的影响。作为曾经最受欢迎股票之一的中信国安公司，在2014 年6 月份以后市场行情稳步上扬，虽然在2015年有半年的停牌导致股票有一定程度的下跌，但是这没有阻挡大众对于该公司的期待。在步入2016 年后，中信国安公司的股票进入辉煌时期，该公司2017 年11 月30 日的股票每股市价为14.03 元，达到过往股价最高点。随后，作为以前的指向标的中信国安公司的股票市价从2017 年底开始逐渐下降。原因是财务造假事件让中信国安公司在投资者心目中失去了信誉。

2、对投资者的影响。有些投资者并不在公司内部，并不能很好地了解公司的各种经济项目以及公司日常的运行管理，只能通过公司每年颁布的财务报表来了解自己想要投资或者已经投资的公司的相关财务信息。中信国安公司的财务造假使得中信国安公司与投资者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使得投资者无法做出真正适合自身的判断，造成其决策的失误，损害了投资、决策者的利益。中信国安公司的财务造假不但影响了投资者对于本公司的看法，而且会使得投资者对于上市的其他公司的财务也存在质疑，影响经济秩序的稳定性。

3、对政府的影响。企业通过财务报表等形式向信息使用者提供的信息是国家宏观调控的数据来源之一。企业利用会计信息进行财务造假会影响后续计量的真实性，粉饰市场上可能存在的矛盾，最终会导致国家宏观调控失去原有的经济职能，破坏了市场秩序，不利于市场发育，对于政府的总体调节与控制产生破坏性影响。

4、对社会的影响。会计信息是企业进行会计工作的基础，若会计信息严重造假，会使得会计核算和监督的职能形同虚设，严重阻碍企业内部控制发挥应有的作用，进而使得企业管理失控，资产流失、经营失败，随之而来的是财务造假等违法行为的进一步猖獗，若不及时损止，势必会阻碍社会经济秩序的运行，使得公众丧失对国家的信任感。

三、防治措施

（一）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的启示。从中信国安公司的财务造假中我们可以看到，管理层漠视法律、财务人员违背职业道德、内部控制形同虚设、外部审计没有勤勉尽责等种种因素一步步推动中信国安公司走向财务造假的道路，并且造成了人们对于上市公司的不信任。因此，身为公司的管理层要以身作则，不应该因为一时的私心走上错误的道路，而应该带领整个企业的员工走正确而且合规合法的道路，为国家为社会贡献自己应有的力量。

（二）防治措施

1、针对财务造假者的相关对策。在本次财务造假过程中，该公司的管理层、财务人员、审计单位、帮助虚构交易的客户等各类人员都进行了参与。但是在此次财务造假过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该公司的管理层、审计单位以及客户。在造假过程中，如果管理层没有产生通过财务造假的捷径来满足自身的需要，造假就不会产生；会计师事务所和客户两者若不是为了可以贪图的巨额利润，在没有外界的帮助下，这个虚构的财务造假事件也不会存在那么久。

（1）管理者。对于管理层而言，管理层要确认正确的态度，从此次造假可以看出，管理层的权力需要相应的制约，如果没有相应的制约就很可能出现一权独大的局面。健全的内部控制制度是制约管理层进行财务造假的重要一环。除此之外，还要充分发挥中信国安公司的监事会、董事会的内部权力，要让有一定财务知识的人担任职能，对管理层的决定起到充分制约的作用。公司对于管理层还可以采取举证制度，该制度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杜绝财务造假事件的发生。对于管理层的人员还可以采取轮岗的措施，让优秀的人担任职位而且人员不能固定，这样也一定程度上避免因为管理层内部人员相互熟悉而进行财务造假。

（2）财务人员。财会人员需要尽快适应新形势，了解现行财政政策和法律规定，适应现行的会计工作流程，跟随新的发展趋势，提高专业水平。将适当的技术培训与道德标准相结合的，做到诚实守信、爱岗敬业、廉洁自律。

（3）审计者。结合国家最新的审计政策来看，最新修订的审计法要求被审计单位加强公司内部审计制度的建立，进一步说明了公司建立内部审计的重要性。而且，由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事件可以发现，上市公司一般都会使用合并报表披露公司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母公司进行的某些隐蔽的操作是外人无法获知的，所以需要企业的内部审计和内部控制制度发挥应有的作用。中信国安公司财务舞弊事件发生的很大原因就与其内部监管控制不力且信息披露不够清晰、透明有关。为减少今后上市公司财务舞弊行为的发生，公司应该建立完善的内部控制制度，对信息采取透明化，将公司财务造假行为从源头进行制止，而且审计机关应该派专门人员对公司内部控制进行检测，测试内控是否完整。

2、针对财务造假手段方面的相关对策。通过分析中信国安公司的造假手段，发现中信国安公司的财务造假主要是操纵财务报表上的数据进行的。结合该公司的造假手段可以了解到财务造假手段的不断隐蔽。因此，我们应该关注企业的财务报表、审计报告等方面的信息，而且要关注行业变动对上市公司的影响。

3、针对财务造假动机方面的相关对策。通过分析可以看出，中信国安公司进行财务造假主要是为融入资金、追求自身利益以及满足公司利润目标等，针对该公司财务造假动机，可以从加强管理人员的道德意识、提高风险意识等方面进行遏制。

4、针对财务监管方面的相关对策。通过中信国安公司掩盖财务造假可以看出，仅仅依靠公司内部来进行管理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对公司的外部监管也是十分必要而且重要的。因此，在今后的监管过程中需要：（1）建立完整的信息披露制度，这样可以将上市公司的信息及时、准确地反馈给信息使用者，便于信息使用者了解公司的真实状况。（2）加大行业处罚力度。要求会计师事务所严格遵守法律规范，对于所实施的审计业务要确保合法合规，如果违反法律，事务所应受到如罚款、暂停营业和整改等相应的处罚。对于违反职业道德、配合财务欺诈审计的人员，也应当给予相应的处罚。对于社会和信息使用者有重大影响的机构和个人，可以采取暂停营业等方法。

5、针对财务造假后果方面的相关对策。从中信国安公司财务造假事件以及其结果可以看出，财务造假会给社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财务造假的后果是不容小觑的，因此中信国安公司以后应强化内部控制，建立良好的企业氛围和企业文化，既要建立内部监督，也要保证外部监控，完善反舞弊制度，让企业人员明确财务造假后果的严重性。

综上所述，本文选取中信国安公司作为案例进行研究，采用文献研究、案例分析等方法，以CRIME 理论为切入点，分析了该公司财务造假者、造假的方式、手段、动因以及后果。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公司在不断发展中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很有可能会进行财务造假，财务造假严重影响正常的经济运作规律，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危害。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有很多的内外部原因会导致公司的财务造假事件的发生，对于公司所出现的各种财务造假手段应该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增强企业信息的透明度，规范企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