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人口老龄化对消费的影响及应对措施

高云义

摘  要：本文在内蒙古人口老龄化现状基础上，结合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说和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说，探索了老龄化导致的消费疲软，进而从人口结构调整、养老体系建设、区域均衡发展、挖掘老年人口红利等方面对内蒙古老龄化提出具体的应对措施。

关键词：内蒙古     老龄化     消费经济     应对措施

当前，我国经济发展长期依赖的投资和出口增长受阻，消费成为稳增长的主要动力。为积极应对新形势的变化和挑战，党中央立足长远提出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以期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推动经济持续向好发展。与此同时，人口老龄化也同步进入关键拐点期，老龄化和少子化双重压力叠加，势必会对生产和消费产生不利影响。特别是内蒙古地处祖国北疆，当前正向着经济高质量发展迈进，更要统筹考虑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带来的影响。

一、內蒙古人口老龄化现状

（一）已处于人口老龄化阶段并呈现持续加深态势

国际上通常看法是，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10%，或65岁以上人口比重超过7%，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或地区处于老龄化社会。第七次人口普查统计，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18.7%，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13.5%，分别比第六次人口普查高出5.74和4.63个百分点。

内蒙古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8.30个百分点达到19.78%，超过国家平均水平1.08个百分点。60-64岁人口比重大幅增加，意味着未来5年65岁以上人口将持续增加。系列数据表明，内蒙古已处于人口老龄化阶段并呈现持续加深态势。

（二）老龄化少子化问题双重叠加

2010年至2020年这10年间，我国人口年平均增长率为0.53%，比2000年到2010年下降了0.04个百分点，总的人口增长率在降低。第七次人口普查显示，内蒙古常住人口从2470.63万缩减至2404.92万，减少65.71万人；新生人口从20.49万减少至17.33万，减少了3.16万人，出生率由9.3‰下降至7.2‰。人口比重也随之变化，0-14岁人口比重下降0.03个百分点，15-59岁人口比重下降8.28个百分点，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8.30个百分点。呈现出人口总量在降低，新生儿数量在减少，儿童、青中年人口比重下降，老年人口比重大幅上升的趋势，说明自治区正在经历老龄化加速与出生率降低的双重压力。

（三）人口结构剧烈变化

从1962年我国迎来史上最庞大的“婴儿潮”到1971推广计划生育，这10年我国人口迎来爆发式增长，为后续人口结构和规模的迅速变化埋下伏笔。按照女性55岁和男性60岁的退休标准，结合延迟退休政策，我国预计会在2018年和2023年迎来1962年出生的女性和男性的退休高峰，相应的老龄化影响会在2020—2050年迅速攀升，这些其他国家分阶段逐步面临的养老、医疗、照料等问题，我国将在短期内集中爆发、同步呈现，内蒙古也不例外。这些问题相互关联、交互影响，应对任务十分艰巨。

（四）老龄化城乡分化明显

随着经济发展和城镇化推进加快了人口代际分化，农村年轻人进城追求更好的就业机会和教育资源，老年人则因年龄和技能等因素在农村集聚。第七次人口普查显示，内蒙古城镇常住人口增加250.73万人，比重上升11.95个百分点。乡村常住人口减少316.44万人，比重下降28.8个百分点，尤其是偏远和较小规模村庄人口急剧减少。城镇化带来的人口流动稀释了城市老龄化“浓度”，却加重了农村老龄化程度。当前自治区乡村老龄化程度是城镇地区的1.63倍，是自治区平均水平的1.35倍，呈现出老龄化城乡分化趋势。

（五）老龄化地域分布不均

老龄化与经济水平密切相关。内蒙古中西部呼包鄂经济圈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人口分别增加58万、5.90万和21.30万，呼和浩特凭借首府效应成为自治区人口增长最多的城市。周边巴彦淖尔市和乌兰察布市人口分别减少13.12万人和43.7万人，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高达21.13%和29.95%，乌兰察布市成为自治区老龄化最严重的城市。东部地区赤峰市、通辽市、呼伦贝尔市和兴安盟同时被呼包鄂经济圈和东北、京津冀地区虹吸，人口分别减少30.5万、26.6万、19.6万和30.6万。从地域发展看，经济发达的区域能够吸引更多的人口资源流入，老龄化程度相对较低；经济欠发达地区面临人口持续流出，老龄化程度相对较高，总体呈现出老龄化地域分化趋势。

二、老龄化对消费的影响

（一）老龄化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

老龄化会导致整个社会人群年龄结构发生变化，传导至劳动力市场进而影响消费经济。老龄化主要通过劳动力、资本和劳动生产率这三个要素影响经济。首先，老龄化使得进入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让劳动人口呈下降趋势。其次，劳动力相对供给减少将导致劳动力成本提高。再次，劳动力高龄化会导致劳动生产率下降。短期内劳动力高龄化对缓解社会压力有积极作用，长远看，过低的生产力和过高的人力成本会降低企业竞争力，从而影响居民收入，进而对消费经济带来不利影响。

（二）人口结构变化对消费的影响

经济学家莫迪利安尼认为人们的消费行为会受到生命周期收入水平的影响，而不同生命周期的人群在经济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发挥不同的经济作用。老龄化对各个人群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中年群体的抚养负担加重。首先，老年抚养比从2010年的15.42%提升到现在的29.89%，上升了14.47个百分点。其次，家庭代际抚养比发生变化，抚养负担从养小转变为养小兼养老并重。赡养压力的持续加重，势必会增加预防性存款储蓄，会对居民消费产生消极影响。

（三）退休收入对消费的影响

经济学家弗里德曼认为居民消费与否不应该取决于当前收入的绝对水平，应该取决于居民的持久性收入。比如居民意外获得的奖金或财政支付转移收入很难影响居民的实际消费，只有工资性、财产性等长期平均预期内收入才会实际影响人们的消费水平。按照现行退休政策，老年人退休后工资性收入转变为养老金，因工资基数、缴费基数、缴费年限的不同，平均转换率大约在50%至80%之间。除去个人财产性收入影响，退休后老年人的工资性收入降幅明显，尽管通勤、教育等费用相应地减少，但是现期工资收入的降低依旧成为限制消费支出的主要因素。

（四）其他黑天鹅因素对消费带来的不利影响

首先，消费者为应对类似新冠肺炎疫情等突发性事件，预防性存款大幅增加。据统计，2022年内蒙古住户存款余额20195.3亿元，比上年末增长了17.8%，特别是定期存款增量较大，全年个人定期存款增长18.98%。其次，房地产作为居民最大的财富持有，也是居民最大的消费支出，随着房地产领域风险外溢，居民投资意愿下降，那些本来用于房产消费的资金又重新回流银行，成为居民手中的存款，这与居民存款大幅增长的现实一致。最后，俄乌冲突带来的国际动荡，导致全球冲突危机加剧，宏观国际环境的动荡让消费者的避險情绪逐步升温，这些不确定性因素都对居民消费产生不利影响。

三、内蒙古人口老龄化具体应对措施

（一）积极调整人口政策，保持人力资源禀赋优势

为改善人口结构，国家先后实施单独二孩、全面二孩和完善三孩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以期从根本上解决老龄化难题。各省也出台相应配套支持政策。浙江省温州市对二孩每年补助6000元，三孩每年补助12000元，直至孩子3岁；陕西省增设生育奖励假，生育三孩可增加15天产假和10天护理假。

为了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内蒙古也出台了完善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的若干措施，从夯实积极生育基础环境、提高优生优育服务水平、生育支持相关政策激励等方面给予了支持，但也应效仿其他省份通过发放生育补贴、增设奖励假期、给予购房支持等系列“硬措施”鼓励生育，从根本上改变区域人口结构，破解老龄化少子化困境。

（二）新建核心城市经济圈，摆脱老龄化地域困境

未来教育、住房等优质资源，会向竞争力更强的中心城市集聚，形成强者愈强、弱者更弱的局面。当前呼包鄂经济圈GDP占自治区比重高达60%，随着强首府政策的实施，以及能源经济的拉动，后续呼包鄂经济圈实力将进一步增强。为切实加强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推进内蒙古国土空间总体规划支持建设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赤峰、通辽5个大城市要求落地，建议构建以赤峰、通辽为主体的赤通呼兴经济圈（赤峰、通辽、呼伦贝尔、兴安盟），充分融通东部盟市人口、交通、资源、环境等优势，形成东部经济圈，强化人口、资金、要素吸附能力，形成区域均衡发展格局，从而解决老龄化问题。

（三）完善养老服务体系，解决老年人消费后顾之忧

养老是否得到充分保障是影响老年人消费的主要因素，内蒙古自治区统计厅发布的全区养老需求调查报告显示，55.3%的家庭认为目前最合理的养老方式仍然是居家养老，而且现阶段自治区居家社区养老服务整体覆盖率达97.3%，当前养老重点依旧是在城市优化居家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在农村提升养老幸福院功能。

首先，政府要综合内蒙古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承受能力和老人基本需求，发挥政策引导和资金支持作用，加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卫生服务中心、农村幸福院等基础养老设施建设。其次，鼓励市场化居家养老探索，支持街道物业合作经营、专业养老机构独立运营等新模式，构建居家养老为基础、社区服务为依托、机构养老为支撑的三位一体养老体系。最后，大力发展智慧养老，智慧养老能充分融合线上线下资源，通过智能设备的辅助，实现老人健康数据实时监测和风险预警，同时也能满足居家养老所需的上门理发、护理、保洁等各类生活服务。通过强化养老保障，解决老年人养老顾虑，从而释放老年人消费活力。

（四）重塑个体生命周期，发掘银发经济红利

人口老龄化并非社会老化，健康长寿意味着社会进步。继农业经济需要健康的身体来劳动种植，工业经济需要娴熟的技艺操作机械，随之而来的数字经济将进一步释放发展对身体和年龄的限制。特别是低龄老人拥有健康的身体和丰富的经验，政府可以通过转换劳动退休模式、适当延长退休年龄等方式，实现人力资源再开发再利用，从而为赡养压力和养老金缺口等问题释压。随着老年人的持续增加，老年消费群体的规模效应也将同步显现，健康旅游、医养结合、康复照护等都会成为新兴消费市场和投资领域。内蒙古要深入研究市场变化，加强养老产业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关注养老、医疗、康复等细分产业市场，提供多层次的产品与服务，深度挖掘“银发经济”红利。

（五）优化消费营商环境，探索开放商业外摆

商业外摆对老年人而言是别具魅力的消费场景，茶余饭后在附近的早市、夜市购买生活用品是传统生活休憩的一部分。随着城市发展，政府对市容提出更高要求，传统的商业外摆和地摊多被禁止或取缔。然而今年北京、上海等地率先探索放开商业外摆，允许有序设摊。内蒙古可以参照上述地区出台具体措施，在不破坏市容环境卫生、不影响居民生活和安全出行的前提下，在老年人居住区划定设摊位置，允许服务民生的水果、蔬菜和便民服务的修鞋、开锁类摊位有序开设，既满足了老年人就近购物的需求，又激发了消费活力，也解决了灵活就业人员的生计问题，同时也让城市充满了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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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呼和浩特市新城区人民政府）

责任编辑：康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