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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600年

2024-03-08黄加佳

党员文摘 2024年3期
关键词:刘波永乐国家图书馆

黄加佳

《永乐大典》作为国宝却命运多舛,火灾、战乱、偷盗、巧取豪夺……皇皇一万多册至民国初年只剩下64册。此后百余年间,在无数中华儿女努力下,幸存的《永乐大典》被一点一点寻找回来。至今,国家图书馆收藏《永乐大典》224册,居全世界收藏机构之首。

因国运衰而散,又因国运昌而聚。《永乐大典》折射了一部中华民族600年沧桑史。

纂修成书

《永乐大典》的名字可以说家喻户晓,但是能说清它是一部什么书的人却不多。

《永乐大典史话》一书中这样定义:“《永乐大典》是明成祖(朱棣)永乐年间编纂的一部大型百科全书,保存了大量我国十四世纪以前的文学、艺术、史地、哲学和应用科学等方面的丰富资料。”

据《明实录》记载,《永乐大典》正文有22877卷,目录60卷,分装11095册,据估计总字数约3.7亿字。自明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七月,明成祖朱棣下诏编纂,到永乐五年(公元1407年)定稿进呈,《永乐大典》共纂修了5年,参与其事的编辑、抄录人员达3000多人。《永乐大典》收录资料范围之广也叹为观止,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各种名物、典章制度,乃至奇闻逸事、诗文词曲、工技农艺……几乎无所不包,汇录了古今书籍达七八千种。

“正本”失落成谜

永乐六年(公元1408年),《永乐大典》修纂完成后仅抄成一部,即《永乐大典》正本,收藏于紫禁城文楼中。

事实上,《永乐大典》编成以后并没有多少人有机会翻阅,明朝历代皇帝爱读书的不多,大多时候是被束之高阁,唯有嘉靖皇帝对《永乐大典》十分钟爱,案头常备有十册,经常翻阅。

嘉靖三十六年(公元1557年),宫中发生火灾,贮藏《永乐大典》的文楼危在旦夕。《永乐大典》只有一部,一旦焚毁,追悔莫及。由于抢救及时,《永乐大典》逃过一劫。经历这次火灾,嘉靖皇帝下旨重录《永乐大典》。

用了整整6年才重录完毕的《永乐大典》嘉靖副本,与正本从装帧到字体大小、插图、版式完全一致。

嘉靖副本完成后,便被收藏于刚刚建成、专门用于保存皇家档案的皇史宬。扑朔迷离的是,从此《永乐大典》正本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史书中。

命运多舛

《永乐大典》正本神秘失踪,流传于世的嘉靖副本也命运多舛。

“盛世修典”,怀抱开创盛世理想的乾隆皇帝开始着手整理历代典籍。乾隆三十八年(公元1773年),乾隆皇帝启动《四库全书》的编修。为编修《四库全书》,大学士纪晓岚曾经组织人对《永乐大典》做过一次清查。他发现,当时《永乐大典》已经缺失1215册,还剩9881册。

存在大内之物到底是怎么散佚的,谁也说不清楚。

1860年,清政府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失败,不少官员将保存在翰林院的《永乐大典》偷出,以十两银子一册的价格卖给外国人。

据记载,清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翰林院中的《永乐大典》所剩不及5000册。到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永乐大典》竟然只剩800多册了。

国宝一旦散佚想找回来就难了。1912年,当翰林院学士陆润庠把残存的《永乐大典》移交给当时的教育部门时,仅存64册。后来,这残存的64册《永乐大典》被交由国家图书馆的前身——“京师图书馆”保存。

1951年,苏联列宁格勒大学东方系将11册《永乐大典》赠还中国政府。得知北京图书馆正致力于收集散落在国内外的《永乐大典》后,苏方还决定将列宁图书馆所藏的52册《永乐大典》一并送还给中国。次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德)也将3册《永乐大典》送还中国。

又有新冊现世

2007年11月,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研究馆员程有庆与中国社科院杨成凯、故宫博物院施安昌、文物出版社孟宪钧一起,到华东核查古籍善本。刚到上海,老家在上海的施安昌告诉大家,一位老邻居说手中有两册《永乐大典》,想请专家鉴定一下。

当时,大家都觉得在民间发现《永乐大典》的概率比较低。最近一次还是1983年在山东掖县农民孙洪林家中发现的。

那年,孙洪林到县里参加文化系统学习班。休息时,县图书馆的孙洪基指着一本用《永乐大典》做的日历给大家普及相关知识。孙洪林突然脱口道:“这书我家里就有一本。”开始,孙洪基以为孙洪林是吹牛,没想到去他家一看还真是《永乐大典》嘉靖副本。孙洪林说,当年他的姑奶奶觉得家中的这本书开本大、适合夹鞋样子,于是出嫁时候就带到了婆家。

老太太虽然不识字,但是因袭祖上“敬惜字纸”的传统,没有损坏有字的部分,这册《永乐大典》的内容得以完整保存。这本《永乐大典》是“门”字韵,记录了古往今来与门有关的造型、典故和故事。

从那以后,《永乐大典》再也没有在民间出现过。因此,当听说再有《永乐大典》现世时,几位专家都不抱什么希望。

当天晚上,收藏者袁女士抱着两册《永乐大典》来到几位专家下榻的宾馆。由于几人中唯有在国家图书馆工作的程有庆有机会接触《永乐大典》的原件,因此大家都推举他鉴定。

袁女士带来两册,程有庆翻开第一册发现是影印本,心想那本也真不了。可是,第二册亮相后,他惊呆了。

《永乐大典》每册长50.3厘米,宽30厘米,书衣用多层宣纸硬裱,最外面有一层黄绢连脑包裹。每半页8行,大字1行,小字抄成双行,每行28字,特征极其突出。

眼前这册《永乐大典》与程有庆在国家图书馆地库中看到的《永乐大典》一模一样。袁女士这册《永乐大典》是“模”字韵的“湖”字,内容是与“湖”字有关的部分。此前,国家图书馆已经收藏了两册“湖”字单册,在程有庆的印象中,中间正好缺这一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立刻打电话给曾在中华书局工作的父亲,请他帮忙查一下已发现《永乐大典》的存目。

“一查果然没有这一册,那就确凿无疑了!”事隔十几年,说起当时的情景程有庆仍然难掩兴奋之情。

现实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们带来惊喜。

海外发现

2014年8月,正在美国哈佛燕京图书馆做访问学者的国家图书馆古籍馆副研究员刘波,接到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馆员马小鹤发来的信息:洛杉矶汉庭顿图书馆新发现1册《永乐大典》,卷次是10270和10271。汉庭顿图书馆没有中文古籍鉴定专家,所以想听听哈佛燕京图书馆的专业意见。

不久,汉庭顿图书馆发来新发现《永乐大典》的图片。刘波一看,版式和国图收藏的《永乐大典》毫无二致。

不久,刘波乘飞机到达洛杉矶,负责接待他的是《永乐大典》的发现者汉庭顿图书馆中文馆员杨立维。汉庭顿存有许多老华侨捐献的中文文献,但此前馆里没有聘中文馆员,所以这些文献一直无人整理。杨立维受聘进入汉庭顿图书馆后,开始整理馆藏的中文资料,没想到一下子就发现了这册《永乐大典》。

这册《永乐大典》是一位名叫布莱克·怀廷的女士在1968年捐献给汉庭顿图书馆的。她的父亲约瑟夫·怀廷在中国居住了40年。1900年之后,怀廷短暂回到美国,并带回了这册《永乐大典》。

这册《永乐大典》原封面已经没有了,收藏者为它配了一个黄色的硬皮封面,表面看上去就像一本西方精装书。如今,已知的《永乐大典》只有400多册,与它11095册的原有体量相比,少得不可思议。还会不会有未知的《永乐大典》卷册埋没于不知名的角落呢?

无论何时,发现一卷新的《永乐大典》都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虽然,距这卷《永乐大典》现世已经过去几年,并没有再发现新的《永乐大典》,但刘波相信一定还会有《永乐大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人们的发现。

(摘自《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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