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印记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主要路径与作用机制

赵长轶 谢洪明 董依婷

一、引言

从高铁飞驰到“嫦娥揽月”再到港珠澳大桥、白鹤滩水电站，从5G 通信到工业母机......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的国有企业不断进行自我创新和突破，克服了一系列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问题，涌现出一大批载人航天、深海探测、探月工程等具备世界先进水平的重大科技成果和工程项目。国有企业短时间内在极其艰苦困的“卡脖子”情境下是为何及如何实现科技创新的短期突破？目前当代创新管理学还难以解释这一独特现象。国有企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物质基础和政治基础，是党执政兴国的重要支柱和依靠力量，我国国有企业一直坚持党的领导，将其作为企业发展的“根”和“魂”。回顾中国共产党过去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在短期内创造出诸多奇迹，如中国共产党的创立、解放全中国、改革创新、新时代发展等，这个过程的理论逻辑对创新管理学本身就极具研究和探索的价值。那么，从组织管理实践的层面来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独特性体现在哪些方面？从原理上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否及如何影响国有企业的自主创新？

国有企业不仅要引领创新驱动发展，还要在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中发挥关键作用，努力提高原始创新能力，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核心[1]。目前国有企业已在高铁、能源、生物、装备制造、航天技术、人工智能、通讯设备、能源装备等领域取得了一系列突破进展并掌握了一批前沿技术，部分技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形成了技术长板，推动着原始技术创新的发展，这些都为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国有企业与世界一流企业相比，在技术、管理和核心竞争力还存在一定差距，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实现高水平自立自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原创技术策源地是一个相对综合的概念，已有研究对“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要求描述较多，而对研究其定义和内涵还未形成统一框架，对其实施路径和作用机制的探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本文拟融合印记理论、组织理论、创新管理理论，探索创新管理学领域的国企实践，回答研究问题“红色印记是什么？红色印记能否及如何对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产生影响？其影响的主要路径与作用机制是什么？”本文的学术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第一，阐释红色印记的概念和内涵，对印记的类型进行了拓展，丰富了印记理论；第二，探索了红色印记对中国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主要路径与作用机制，补充了国有企业创新领域的研究；第三，从红色印记的视角探索了创新管理领域的国企实践，完善了创新管理理论。

二、红色印记：理论溯源与概念提出

（一）印记理论

学者们主要从印记的前因、后果及行为方式的关系方面开展了一系列研究，印记的前因分为印记源与印记过程两种类型。其中，印记源是一种预先存在的力量，包含了环境、个人、群体和现有组织，印记源不仅构成了环境，还启动了印记过程[1，21]。印记过程包含了对企业的敏感时期以及对个人的敏感时期。从企业管理层经历的视角来看，在生命周期的敏感时期，个体所经历的事情会对其部分特质产生持久而深远的影响，可能改变其决策和行为[2]。并且，企业或者个体在独特的敏感期时，内外部发生变化会迫使他们引入新的元素，从而导致印记反复发生。现有研究对印记后果的讨论也很充分，其分类体系更为庞杂，广泛应用于组织理论、职业生涯、网络分析等领域，且理论分析的层次也得到了拓展。一次印记中，主流研究主要根据管理层的经历和现有组织的角度来分析。从管理层经历的层面看，Mathias 等[3]发现创业者所经历的外部环境改变、与家人好友之间的互动、兴趣爱好和工作经验等敏感时期的形成性经验会对创业决策特别是机会选择产生深远且持久的影响。从组织经历的层面看，Burton[4]基于印记机制理论，阐释了组织创立时期的环境为什么能够牵制个体的工作、能力和惯例等。动态印记中，原始记忆也许会在组织内部不断增强和持续存在，变得越来越根深蒂固，也许会因为远距离搜索、管理层变化和绩效不佳等因素而逐渐衰退，新的印记逐渐覆盖旧的印记，呈现出动态变化[5]。赵长轶等[6]基于印记能动视角，提出“印记赋能利用式资源编排—印记与集成式资源编排融合—印记与开拓式资源编排共生”是资源相对不充足的企业突破大国重器关键核心技术的关键所在，并探析了印记及“虚”“实”双向作用的动态演化过程，并按照“耦合路径—耦合逻辑—耦合结果”的思路阐释了印记与资源编排多阶段动态耦合机理及其背后的理论逻辑。

（二）红色印记的概念和特征

印记对组织的影响中，学者们主要探究了企业创始人对组织影响[7]、企业成立时环境印记对组织影响[8]、组织印记的来源和不同阶段组织印记对组织的影响及组织印记对企业触发价值共创的影响等[9]。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坚定历史自信、文化自信”，指出应“弘扬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用好红色资源”，虽然没有出现红色印记这一具体表述，但处处蕴含着红色印记的思想。目前，学界已开始关注企业红色印记相关概念，如红色基因（Red gene）、红色文化（Red culture）、红色管理者（Red managers）及其与战略行为之间的关系[10]，但学术界还很少从印记理论出发并兼顾组织视角来对定义红色印记和衡量红色印记。

根据印记理论，企业创始期会被印记上其所在环境及创始人的突出特征，内化为企业的特质，从而对战略行为产生深刻影响，且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消失。然而，在企业发展的敏感期，印记会随着印记源的变化而发生演化[2]。红色印记相关概念也应是一个动态演化的过程，仅采用创始人的出生年代、党派以及企业的创立时间、所有制等作为红色印记相关概念的代理变量，其内部效度也是明显不足的。基于印记理论和组织理论，结合学者们对“红色基因”“红色文化”等“红色”概念的讨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赋予中华文化基因以永不褪色的无产阶级政治性、思想性底色——“红色”[11]，本文认为红色印记是一种传承红色文化、体现红色精神、将红色基因践行于实的组织印记。红色印记具有显著的实事求是特征，能够呈现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系统交融、动态演化的特征，是实现红色基因社会认同的组织管理实践体系，是红色基因话语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

三、红色印记的效应

红色是革命先烈不怕牺牲、艰苦奋斗优良作风的鲜艳色彩，是对“革命精神”“爱国精神”和“奉献精神”等的呈现。已有研究中，学者们对红色文化、红色音乐、红色影剧、红色基因等红色这一主体色彩所产生的效应进行了探讨。余威等[12]指出红色文化促使企业管理者将履行社会责任作为体现自身价值的重要方式，并且红色文化对公众的认知和判断产生重要影响，进而影响企业管理者对慈善活动的认知和价值判断。王志江[13]发现红色基因在国企文化中的存在形态不仅是纪念碑、纪念馆、战争遗址、会议遗址、英雄人物雕塑及革命文献等物质形态，还有人民兵工精神、大庆精神、青藏铁路精神等精神形态。通过对已有文献进行梳理，本文认为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创新意识激励效应”“利它效应”“认同效应”及“学习效应”这四种主要效应，具体情况如下：

一是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创新意识激励效应”。红色印记作为红色基因的重要载体具有创新性，推动中国革命者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不同时期形成与时俱进的红色印记[14]。如革命老区等红色地区的管理者具备红色印记，能够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发展工业、旅游业及城镇化等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并且通过促进“三农”事业、公共服务和生态保护等提高民生福祉[15]，实现红色地带的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二是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利它效应”。红色印记具有“平等”和“奉献”的属性，会促使企业管理者做出利他性的决策[12]。同时，红色印记会提升公民的奉献精神，公众道德标准的提升会对企业形成道德约束机制，所带来的压力会倒逼企业做出“利他”行为。国有企业一直将“利他效应”所呈现出的奉献精神贯彻到底，不惜代价、不讲条件地主动承担起收益小和投资大的公共建设项目、周期长和风险高的研发项目及改善民生和造福人民的脱贫项目。三是红色印记能够产生“认同效应”。拥有红色印记的人能默契形成相似的价值认同和政治认同，能够对代红色文化所传导的价值理念达成共识，那么即使面临不同人的文化和社会经历所导致价值观差异，也会迫使他们求同存异，并不断扩大红色价值认同的群体[16]。拥有红色印记的主体可以通过发挥红色印记的认同效应，从心理因素、行为因素和外部因素等重塑和整合群众的价值观，并通过传承和宣扬红色精神，扩大红色文化认同群体，促进其他多元主体产生认同感。四是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学习效应”。拥有红色印记的个人或企业管理者遇到外部环境变化的压力时，通常会促使他们根据过去积累的经验和知识转化为认知，进而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行为决策。随着变革次数的增加，企业管理者或者个人产生的学习效应使得他们从中学到越来越多的知识和技巧，降低应对变革的边际成本，并形成成熟的用于做出评估、判断、决策的知识体系。

四、红色印记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主要路径

（一）红色印记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创新意识，推动原创技术策源地新颖性

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创新意识激励效应”，通过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创新意识，促进国有企业提升原创技术策源地的新颖性。中国如何发展是一个从0 到1 的颠覆性创新问题，而建设原创技术策源地也是从0 到1 的颠覆性创新问题。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有利于解决深层次矛盾和问题，推动中国的产品制造向产品创造转变、经济高速发展向经济高质量发展转变、中国产品向中国品牌转变。国有企业的管理者普遍是党员并属于党组织，其身上存在的红色印记会促使管理者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推动国有企业主动承担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责任，努力成为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需求提出者、技术供应者、组织创新者和市场应用者。具有原创技术创新意识的管理者能够直接促进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通过制定打造原创技术创新战略，构建行业之间的技术产业联盟，整合集聚创新资源，形成跨学科、跨领域、跨地方的原创技术策源地。同时，具有原创技术创新意识的管理者也能够通过营造原创技术氛围，提升企业科研经费投入能力、原创产品产出能力、研发成果转化能力等，进而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新颖性。

（二）红色印记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奉献精神，推动原创技术策源地外部性

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利他效应”，通过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的奉献精神，促进国有企业提升原创技术策源地的外部性。红色底蕴浓厚的地区，人们的价值取向会受到革命先烈的影响，吸收和发挥革命先烈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原创技术策源地外部性是指原创技术被采纳与扩散，从而惠及其他企业和民众，并积极响应国家战略需求，使中国成为更具全球竞争力和科技领军的国家。由于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能够发挥正外部性，实现经济和社会效益提升，与红色印记所蕴含的奉献精神相契合，从内外部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从内部作用机制来看，奉献精神能够通过重塑国有企业管理者的观念直接影响企业决策。具有红色印记的国有企业管理者，为社会服务的奉献精神使得其忽略经济效益，除了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和自我约束外，能够不计成本和时间的主动担起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责任和义务，充分发挥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正外部性。从外部作用机制而言，在公众对于奉献精神的标准普遍提升的情况下，国有企业对于公众合法性期待的回应标准也会随之提升，进而会形成外部压力倒逼企业提升原创技术的道德约束机制，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

（三）红色印记激发国有及其他企业文化认同，推动原创技术策源地协同性

红色印记能够产生“认同效应”，激发国有企业及其他企业趋向文化认同，促进国有企业提升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优越性。若各类企业的管理者都拥有红色印记，其生长环境和过去的经历促使他们形成坚定执着的理想信念、一心为民的优良传统、顽强拼搏的斗争精神及严明自觉的纪律作风等，从而使他们都具备相同的思维模式和价值观。与西方所强调的利益最大化不同，这种认知结构的相同会促使各类企业管理者形成做决策时的默契，他们对相同信息的理解更为相似，沟通效率会更高。所以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时，拥有红色印记的国有企业更容易与拥有红色印记的优质中小型企业建立常态化的工作协同机制，搭建开放共享、互利共赢的合作交流平台，构建大中小企业“链式”合作关系。在提升原创技术过程中，国有企业作为牵头单位通过汇集和激发多方力量，联合上下游企业、民营企业、用户、政府相关部门、高校、科研机构等协同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国有企业通过建立引领性和开放性的国家重点实验室、掌握原创技术战略高地、开放先进技术研究应用中心等，与其他主体一同打造聚焦行业发展的原创技术策源地。

（四）红色印记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认知功能，推动原创技术策源地机会性

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学习效应”，通过激发国有企业管理者认知功能，促进国有企业提升原创技术策源地的机会性。国有企业管理者过去的经历、所处环境、专业技术及敏感时期所发的重大事情等能够构成管理者的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学习效应”来塑造管理者节俭、开放、进取、严谨的认知，基于保持党性和为人民服务的原则来评估各种机会的合意性和可行性。所以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时，国有企业管理者会根据战略制定、资源获取和配置等方式来抓住一切机会。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过程中的具体领域开展前瞻性技术预见，提出策源技术背后的源头科学、基础技术问题，并提出有效的、科学的解决方案和建议，进而从战略制定上抓住机会。国有企业与其他企业、政府、高校和科研机构等共同合作，通过内外部资源协同发展来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进而从资源获取抓住机会。同时，国有企业要围绕原创技术创新链来部署人才链、产业链和资金链，推动重要人才、重要项目、重要平台和专项资金一体化配置，进而从资源配置上抓住机会。

五、红色印记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作用机制

图1 红色印记推动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主要路径

我国国有企业的知识溢出大于私有企业，能够实现政府弥补基础研发市场失灵的目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独特的[17，24]。原创技术由于面临国际封锁、时效要求紧迫、风险极高等问题，导致很多企业有心无力，无法遵循市场逻辑来认识其规律。国企的性质和功能决定了其在构建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具有制度、技术基础和合法性等优势[18]，也是其在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责任和历史使命[19]。红色印记在当代国有企业构建原创技术策源地的创新管理过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红色印记为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提供合法性机制

从管理学的角度，合法性的产生机制包括三个：规制合法性、规范合法性和认知合法性[20]。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需要获得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上的资源，与高校、科研院所、供应商、重要客户、金融机构、高端人才等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而合法性是国有企业凝聚关键资源的基础[22]。红色印记的源头和核心是伟大的建党精神，井冈山精神、“两弹一星”精神、大庆精神、丝路精神等是国有企业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在各个阶段对伟大建党精神的传承和发展。红色印记的基础是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拥有红色印记的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能严格遵守国家权威机构颁布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的强制性规定以及国家、地区或行业内约定俗成的共享准则和义务行为，体现了规制合法性和规范合法性。中国共产党在反复实践中得出的经验教训和真理是密切联系群众，红色印记的核心是以人民为中心、为人民谋福利，拥有红色印记的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能获得公众对组织行为的理解和认识，体现了认知合法性。

（二）红色印记为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提供信任机制

相互信任的产生机制有过程型、特征型和规范型三种形式。为了加强成员之间相互信任的关系，使每个成员的行为理性化并增加合作的收益，就需要建立一套防止相互欺骗的信任机制[23]。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是一项风险极高的活动，国有企业在获取资源和合作伙伴支持的时候，面临很大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越大互相信任就越重要。红色印记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企业的行为和实践过程中积累而成的，其内核是中国共产党人共同的信仰、世界观、思维方式、价值和行为标准。一方面，国有企业对红色印记的坚持，体现了其行为的连续性，红色印记所构建的相互关系会进一步强化为相互之间的信任和依赖，红色印记通过过程型机制使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获得各方的信任。另一方面，国有企业的红色印记使公司文化呈现出显著的“红色”特征，在打造原创策源地的过程中，合作伙伴越认同红色印记，公司文化与红色印记所体现的文化特征越接近，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模式的一致性也就越高。因此，红色印记通过特征型机制能减少成员企业间的矛盾和冲突，强化成员企业行为的连续性和一贯性，使国有企业与合作各方建立长期、坚定的信任关系。

（三）红色印记为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提供安全机制

当前，受到中美复杂博弈、国际经贸投资规则深刻变化、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链变革深入发展等因素影响，全球产业链加速重构，呈现本土化、多元化、区域化等发展趋势，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面临重大考验。产业基础能力水平决定着产业安全水平，没有产业基础能力的提升，产业链供应链发展将难以摆脱被遏制和控制的命运。而原创技术研究需要持续的基础研究支撑“十年磨一剑”，中小企业很难承担这样的重任，迫切需要鼓励国有企业勇担时代的重任，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建立鼓励原始创新的体制机制。在这样复杂的国际形势下，以顽强拼搏、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的斗争精神为主要特征的红色印记成为驱动国有企业创新的强大精神力量，不断推动着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过程中奋力拼搏突破“卡脖子”技术，实现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维护产业安全[25]。拥有红色印记的国有企业管理者坚决兜住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底线，针对产业链在俄乌战争、中美贸易摩擦和新冠疫情的大环境下所暴露出的断点和断供风险，努力提升重要能源和物资的储备保障能力，努力维护产业链在物流运输、资金周转和采购等方面的能力，提高产业链安全和产业链韧性。

六、研究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确保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和能源安全等是国有企业在新发展格局下的一项光荣使命，也是目前学术界亟需研究的一个崭新的重大课题。国有企业作为带领者，红色印记犹如一根红线贯穿其整个过程，是推动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过程中攻坚克难、勇往直前的内核与精髓，研究红色印记视角下国有企业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的主要路径与作用机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时代价值。本文研究强调红色印记能够产生“创新意识激励效应”“利它效应”“认同效应”及“学习效应”这四种主要效应，能够作用于国有企业的核心管理者、员工和其他企业，进而提升原创技术策源地的新颖性、外部性、协同性和机会性。并且，红色印记能够为国有企业提供合法性机制、信任机制和安全机制，推动国有企业在打造原创技术策源地过程中取得更多重大突破。

（二）将红色印记引入当代创新管理学的思考

红色印记是红色基因在组织管理领域的表现形式，对于当代创新管理学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基于印记、组织、创新管理等经典理论，提出以下研究议题：

一是红色印记概念的科学界定。印记理论对印记的前因、后果、机制等进行了较充分的阐释，然而，学术界还没有关注红色印记，那么，红色印记对印记理论的创新体现在哪些方面？未来的研究可基于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程的史料研究，从动态演化的视角探索红色印记与生产力发展的关系，提炼红色印记的特征及演化的动力、机制和路径。对红色印记的概念、内涵和特征进行科学界定，并采用案例研究、问卷调查、统计数据分析等方法验证红色印记存在的科学实在性，以及红色印记对企业创新管理的影响机理。基于印记的演化机理，探索红色印记传承、强化、升级的条件、触发机制等。

二是红色印记对创新管理理论体系的拓展。在现有创新管理理论体系中，还没有学者对红色印记的影响机理进行系统的讨论。未来研究可以在以下几方面探索红色印记对创新管理类理论的拓展。第一，从制度基础观的视角构建红色印记影响创新环境的理论机理[26]。红色印记带来的组织关系和依赖关系可能会拓展甚至改变已有文献对相关的问题的研究结论，而红色印记带来的非正式制度影响会在制度基础观层面上对创新管理理论产生重要影响。第二，社会网络理论的视角讨论红色印记对创新来源的影响机理及对组织间关系的影响。社会资本强调社会关系网络的参与者可以从中获取信息、影响力和收益，并且认为社会资本存在着正反两面性，是一种中立资源。而红色印记使得组织中参与者之间的结构、认知和关系呈现新特征，对创新源的出现带来新的形态。第三，从组织学习理论及开放式创新理论研究红色印记对创新过程的影响机理。组织学习能够体现不同知识载体之间的互动过程，并检验和纠正错误的过程。红色印记作为一种战略认知，如何通过影响组织学习进而影响创新过程，需要深入探索。开放式创新理论是指开放企业创新过程的边界，未来研究可探索红色印记如何影响企业创新过程的边界、身份，以及动态演化的驱动机制及对创新过程的影响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