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方式”“表现手法”的辨析与功用

⊙张 莉（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麒麟初级中学）

★“表达方式”“表现手法”的区别在哪里？本文从两者的概念出发，探讨两者的区别和运用，希望能够对广大学子有一点启发。

一、概念与分类

（一）表达方式

表达方式这个词语的重点在于“表达”二字，就是要求将自己看到的、想到的、知道的事情、事物表达出来，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呈现事件（事物）本来的面貌。表达方式有以下几个分类。

第一，记叙。记叙是记叙文的重要表达方式，也是日常应用中最常用的方式，它是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记叙出来，完整地交代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比方说在《故乡》这篇文章中，故事当中的“我”因为要搬家了，所以回故乡处理所有事务，文章以“我”回故乡的所见、所闻、所想作为故事的核心内容，让我们知晓了闰土和杨二嫂两位人物悲凉的遭遇。其中，记叙有顺叙、插叙、补叙三种基本的形式，这都是为了补充故事情节，丰富人物形象。比方说，文章特意插叙了一段关于“少年闰土”和“年轻杨二嫂”的内容，可以加强读者对人物的认识。

第二，描写。描写是文学创作中的主要表达方式之一，它分为人物描写和环境描写两个层次。人物描写就是刻画人物形象所用到的手法，包括心理描写、语言描写、动作描写、神态描写、外貌描写等方面。比方说在《故乡》这篇文章中，作者用这些手法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贫穷、艰辛、麻木的下层劳动人民形象。至于环境描写，就是描摹人物所处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同样是在《故乡》这篇文章中，开头的第一段就给我们一幅临景的画面：“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逼真传神、生动形象地写出了现实故乡的现状，使读者如临其境，从中受到强烈的艺术感染。

第三，说明。说明是主要用来介绍事物、事理的文体，它是用简明扼要的文字，向读者介绍事物的形状性质、特征、成因、关系、价值等。被说明的事物称为“说明对象”，它有的是实体的事物，如《中国石拱桥》《苏州园林》等说明文文本中的石拱桥和园林；有的是抽象的道理和原理，如《被压扁的沙子》中探索恐龙灭绝的原因。运用这种表达方式的文本极具知识性和科学性。

第四，议论。议论就是作者对某个热点问题、生活现象发表自己的见解，以表明自己的观点和态度。它的作用在于使文章鲜明、深刻，具有较强的哲理性和理论深度。如在《敬业与乐业》这篇文章中，作者认为“敬业是责任心，乐业是趣味”，这就是作者的观点，发人深省。

第五，抒情。顾名思义，“抒情”就是抒发自己的情感，也就是作者在文本当中透露自己对某件事、某个事物的喜恶之情。比方说在《安塞腰鼓》这篇文章中，文章反复地说“好一个安塞腰鼓”，表达了作者对安塞腰鼓的赞美之情。

（二）表现手法

表现手法也叫“艺术特色”，它针对的是文学作品中呈现出来的艺术方式，它的内涵十分丰富，甚至超越了表达方式的范畴。在我们的初中教材中，不外乎以下几种常用的表现手法：对比、象征、欲扬先抑、衬托、夸张讽刺、借景抒情等。

第一，对比。顾名思义，对比就是将两个完全对立的事物放在一起比较，在比较中表明作者的情感和态度、表现人物的形象。比方说在《故乡》这篇文章中，文章出现了多次的对比：中年闰土和少年闰土，记忆中的故乡和现实中的故乡，在对比中突出文章的主题。

第二，象征。作者在文本中借现实中的某个形象来暗指某个人物或者事物（事理），借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寄寓深刻的哲理，有时候也叫做“托物言志”。比方说茅盾的《白杨礼赞》，在作者的笔下，白杨树笔直的干给人正直之感，而靠拢的枝则有团结的精神，向上的叶让我们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奋进精神，字里行间隐含着中华民族的坚强品质。所以说白杨树的形态之美折射出来的精神与农民和哨兵身上的坚强不屈、傲然挺立极其相似，这样的白杨树就象征着北方的农民和哨兵。

第三，欲扬先抑。所谓“扬”就是赞扬，而“抑”是贬低，有时候也叫先抑后扬。同样是在《白杨礼赞》当中，前三句先说白杨树“可能不美”“算不得树中的好女子”，接着又说它“伟岸，正直，朴质，严肃，也不缺乏温和”，夸它是“树中的伟丈夫”，这样写使得文章波澜起伏，突出了白杨树的“不平凡”，作者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第四，衬托。为了突出表现主要的事物，文章用类似的事物或者反面的、有差别的事物作陪衬。比方说在周敦颐的《爱莲说》中，作者用菊花、牡丹对莲花进行衬托，从而突出莲花的高洁傲岸的品质。

第五，夸张讽刺。夸张讽刺一般出现在寓言故事和童话故事当中，在这样的一类文本中，作者为了更突出、更鲜明地表达某一事物，对事物的形象、特征、作用、程度等作扩大或缩小的描述。比方说在安徒生《皇帝的新装》的童话故事当中，作者故意使用了夸张的方式将西欧封建社会那种愚昧与无知无限地放大，这种表现手法极具讽刺意味。

第六，借景抒情。借景抒情也叫情景交融，是指作者在描写景物的时候把自身的情感寄寓在景物描写当中，它的特点是景生情，情生景，情景交融，浑然一体，此所谓王国维谈及的“一切景语皆情语”。

二、实战与示范

1.（某省中考题）请分析下列加点的词语，分析它的表达效果。

我想过去搂住 她看看扎伤的手，想劝她去睡觉。

分析：这题考查的是考生对于表达方式的熟悉程度。很明显，这是对人物描写的表达方式的考查。

参考答案：“搂住”是动作描写，突出“我”看见母亲手被扎伤时的心痛，反映“我”对母亲的关心。

2.（单元测试题）阅读所选文段（《济南的冬天》），请你分析当中的表现手法。

分析：本题考查的是对表现手法的掌握。因为，表现手法就是为了表现生活、表达思想感情，将文本的事物、事理艺术地表现出来，而不显得直白。

参考答案：作者是通过北平(大风)与济南(无风声)，伦敦(无日光)与济南(响晴)，热带(日光毒辣)与济南（温晴）三组事物作对比，突出地表现了济南的冬天“温晴”这一特点。

总的来说，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两者在不同的领域深耕，我们不能张冠李戴，更不能将此等同。但是在某些“领域”，它们也并不像平行线一样永远不会相交，比方说“借景抒情”“情景交融”等表现手法中，它们包含着“描写”和“抒情”的表达方式，这算是一个例外，但即便如此，在说法上，表达方式是表达方式，表现手法是表现手法，在具体的语境中、在具体的答题上还是不能类同。

比方说：在《济南的冬天》当中，以下两个句子是运用“情景交融”的表现手法，请你做简要的分析。

A.古老的济南，城内那么狭窄，城外又那么宽敞，山坡上卧着些小村庄，小村庄的房顶上卧着点雪，对，这是张小水墨画，也许是唐代的名手画的吧。

B.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

分析：要理解“情景交融”，我们需要分清楚两个概念：第一，描写了什么景？第二，抒发了什么情？以A句来看，它描写了两个事物——小村庄和白雪，文本将山坡上的小村庄及其房顶的白雪浓缩在一个画面当中，为我们展现了一幅水墨山水的画卷，抒发对济南山水的喜爱之情；至于B句，描写了异常澄清的河水，它澄清到一个怎样的程度呢——蓝水晶一样，描写加上联想的方式将河水澄清的特征表现出来，我们分明地感受到作者对济南的冬天的赞美之情！

三、总结与反思

综上所述，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从字面上来看有点相似，但也仅限于“似”而非“是”。它们的概念、针对的对象都有所不同，因此，有必要将它们的属性与分类进行梳理，获得整体认识，在实际的应用中避免张冠李戴。我们在阅读某一篇文本的时候，应该有意识地标记和总结当中运用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才能真正读懂文本，领会文本的真实内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