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网络格局与影响因素分析
2024-02-29张莹
张 莹
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
0 引言
随着流动人口规模的逐渐扩大,人口流动对促进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积极显著的作用,解决了由于制度改革释放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问题,加快了城市化进程。受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驱动,人口流动在空间上表现出较强的单向流动特征,人口主要从欠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这在促进发达地区人口进一步集聚的同时也导致了落后地区人口的流失问题,扩大了东西部之间以及省会城市和其他城市间的差距。
西部地区疆域辽阔,资源丰富,土地面积占全国总面积的71%,人口约占全国总人口的28%,其丰富的油气资源能缓解东部地区能源紧张问题,改善能源消费结构,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同时,西部大部分地区是我国经济欠发达、需要加强开发的地区,因此,西部地区的发展问题一直是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问题。从1999 年提出西部大开发战略,到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提出推动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西部大开发在党和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取得了重大成就,但仍同西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有较大差距,同东部沿海地区相比还有一定不足。因此,分析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网络格局及其主要影响因素,有助于针对性地采取措施促进西部地区人口流动,对西部地区人力资源结构优化与经济社会健康有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综述
人口流动指人们的常住地发生了跨越一定行政边界的空间移动事件[1],中国人口流动的主要方向仍然是从中西部地区向东部沿海地区[2]。近年来,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人口流动格局进行了深入研究,余运江和高向东(2016)结合流动人口的流出地和流入地,从省内和省际两个角度来分析我国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和集聚状况,结果表明,省际流动人口规模在空间上呈现出“东南沿海集中连片,中西部一枝独秀”的特点,省内流动人口分布则较为均匀[3]。沈诗杰和沈冠辰(2020)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来研究中国省际人口流动的空间结构特征,认为流动人口多数从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流向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4]。孙峰华等(2006)从省、直辖市、自治区,九大经济区与三大经济地带三个方面,探讨了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及区域净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研究发现人口流动也存在着从经济发达地区流向欠发达地区的“逆流”现象,这种“逆流”对推动欠发达区域的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5]。马志飞等(2019)通过探讨城—城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得出,城—城流动人口存在向发达地区和发达城市集聚的现象,但中等城市仍然是城—城流动人口的重要流入地[6]。盛亦男和杨旭宇(2021)分析了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流动人口集聚的空间分布格局,研究发现三大城市群流动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分别呈双核分布稳定的星状网络、多中心发散网络与中心—外围层次结构明显的特点[7]。蒋小荣和汪胜兰(2017)通过研究中国地级以上城市人口流动网络发现,人口流动呈现“两大四小”的多中心网络空间格局,其中,“两大”和“四小”分别为京津冀、长三角、成渝、关中、珠三角和长江中游城市群的龙头城市,这六大节点是全国范围内主要的人口流动集散中心[8]。张伟丽等(2021)比较了不同年份间人口流动网络的空间分布格局演变,发现人口流动网络的空间分布格局相对稳定,呈十字骨架支撑的菱形分布,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成渝及长江中游城市群等中心城市的人口流动较多[9]。
在流动人口空间集聚的影响因素方面,学者们也作了比较充分的研究。薛彩霞等(2020)认为影响人口流动的最基本因素仍是经济因素,不同等级城市的流动人口影响因素存在异质性,提升型因素(学习培训)主要对一线城市人口流动产生显著影响,生计型因素(务农经商等)则主要影响二、三、四、五线城市的流动人口[10]。姚先国等(2021)从迁入与迁出两个角度分析,认为自然灾害和人口规模等因素导致的收入和就业机会减少是人口流出的主要原因,而人口流入则是经济因素和非经济因素综合权衡的结果[11]。人口流动的影响因素因流动范围不同而存在异质性,公共服务水平是促进人口省内迁移的重要因素,户籍制度和迁移距离是阻碍人口省际迁移的主要因素,流入地的高就业率和高城市化水平是促进人口省际迁移的重要因素(李荣彬、王国辉,2016;张耀军、岑俏,2014)[12-13]。虽然主流研究认为影响人口流动的决定性因素仍是就业机会、工资收入等经济因素,但也有学者提出,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教育、医疗、社会服务以及居住环境等舒适度因素对人口流动的影响力也在逐步提高(李天籽、陆铭俊,2022)[14]。李拓和李斌(2015)从城市公共服务和房价负担等多角度综合分析了中国跨地区人口流动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影响人口流动的显著因素是城市公共服务和相对收人水平,而房价负担过重成为抑制人口流动的重要因素[15]。张伟丽等(2021)综合新古典理论和舒适度理论后进一步提出,人口的流动更趋向于提高舒适程度,而非单纯追求高收入[9]。
以上关于人口流动空间分布格局的研究十分丰富,不管是基于全国层面的研究,还是基于多个城市群或单一城市群的研究,学者们的研究重心大多放在经济比较发达的东部地区,重点分析人口流入较多的城市的空间分布格局及其变化,而对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人口流失较严重的西部地区,却鲜少有人进行深入的研究。因此,本文以143 个地级及以上城市行政单元为研究对象,运用ArcGIS 空间统计工具重点考察西部地区人口流动在空间上的分布格局,并借鉴学者们对于流动人口空间集聚的影响因素分析方法,运用QAP模型对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的相关影响因素进行实证检验。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域概况
本文以西部大开发12 省市区143 个地级及以上行政单元为研究对象。2021 年,西部地区经济总量为236 142.3 亿元,占全国经济总量的19.5%,常住人口38 306 万人,占全国总人口的41.6%,建成区面积为1.5 万km2,占全国城市总建成区面积的25.1%,西部地区平均人口密度为2943 人/km2,根据抽样调查数据测算,西部地区流动人口占比为27%。
2.2 数据来源
人口流动数据使用可获取的最新2018 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CMDS)数据,相关影响指标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9)》、各省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8)以及各省份统计年鉴(2019)。将流动人口定义为在本地居住一个月及以上,主要以生活和工作为目的且为非本区(县、市)户口的15周岁及以上人口。
2.3 研究方法
2.3.1 出入度盈余指数
利用Ucinet 软件计算出西部各城市的出度值和入度值,进而得到出入度盈余值,以此反映西部地区各城市对流动人口的吸引力大小。其计算公式为:Ri=Ii-Oi;Ci=Oi-Ii。其中,Ii和Oi分别表示城市i 的入度值和出度值,Ri和Ci分别表示城市i 的入度盈余和出度盈余,Ri 大于0 表明该城市对流动人口有较强的吸引力,Ci大于0 表明该城市对流动人口有较强的辐射力。
2.3.2 人口流入相对强度指数
参照曹广忠等(2021)的研究方法构建了人口流入相对强度指数NOD[16],定量反映了流出地O 的人口流出强度及其对流入地D 的偏好程度,NOD大于(或等于、小于)1,表示O 地人口流入D 地的强度高于(或等于、低于)全国人口流入D 地的平均强度。公式如下:
其中,MOD为从O 地流动到D 地的人口规模,PO为O地户籍人口规模,MD为D 地流入人口总规模,PNonD为全国除D地以外的户籍人口总规模。
2.3.3 QAP模型
QAP 包括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两者在原理上基本一致,相关分析考察的是两两矩阵之间的相关关系,而回归分析则考察多个矩阵和一个矩阵之间的回归关系,具体模型如式(2)所示,模型中的所有变量均为n阶方形矩阵。
其中,αi(i=1,2,......,8)为待估计参数,Pm 为被解释变量,Pgdp、Pro3、Pdb、Pat、Old、Med、Int、Len 为解释变量,μ为残差项。
3 西部人口流动网络的空间分布格局
2018 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在西部地区获取了58 995 个有效样本,占全国的34.71%。西部地区流动人口平均年龄约为39岁,平均居留年限7.49年,大专以上学历占比为15.35%,60岁以上占比接近4.4%,农业人口占比为82.4%。与全国相比,西部地区的流入人口具有居留时间短、学历较低、老龄人口和“乡-城”流动人口占比相对较高且男性人口偏多的特点。
西部地区流入人口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 所示。本文以西部地区为研究对象,考察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空间分布格局,并从城市的吸引力方面来重点分析流动人口在西部地区内流动的主要原因。
表1 2018年西部地区流入人口基本情况
3.1 西部地区城市间人口流动空间分布
从图1(a)中可以看出,西部地区城市间人口流动数量主要表现为省内流动且存在明显的省会集聚特征,省际流动则呈现出就近迁移特征。西部地区城市间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主要表现为省内迁移,例如从海东市到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552 个,从来宾市到柳州市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307 个,从固原市到中卫市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300个。西部间流动人口多数向省会城市集聚,例如从乌兰察布市到呼和浩特市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922 个,从毕节市到贵阳市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565 个,从曲靖市到昆明市的人口流动样本量为328 个。省际流动的城市对中数量较大的主要有:从重庆市到成都市,人口流动样本量为101 个;从达州市到重庆市,人口流动样本量为131个;从榆林市到银川市,人口流动样本量为133 个。就近迁移特点明显,其中流动规模最大的一对是从广安市到重庆市,人口流动样本量为283 个。从图1(b)中可以看出,西部地区城市间人口流动强度呈现出省内迁移为主,省外迁移具有较强的指向性。西部间人口流动强度较大的城市对中有一条从固原市定向迁移到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其流动强度为311.7,其余均为省内迁移,如从固原市到石嘴山市的流动强度为489.7,从山南市到拉萨市的流动强度为368.6。上述城市对中,流入地为非省会城市的经济总量均高于流出地城市,流入地为省会城市的城市等级均高于流出地城市。由此可知,西部间流动人口的省内迁移主要受城市等级和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省际迁移主要受距离和文化差异的影响。
图1 西部城市之间人口流动数量与强度图
3.2 西部地区城市内人口流动空间分布
西部地区城市间的人口流动除在省际范围内跨市区流动以外,还存在市域内流动的特征。如图2(a)所示,从人口流动数量来看,流动规模较大的城市主要有重庆市、榆林市和遵义市,流动人口样本量分别为3 296 个、1 061 个、562 个,流动强度分别为26.1、265、95.9。如图2(b)所示,从人口流动强度来看,高人口流动强度的城市主要有金昌市、哈密地区、兴安盟、锡林郭勒盟、和田地区,流动强度分别为1 110.2、1 073.3、765.5、540.4、523.8。由此可知,人口流动数量大的城市并不代表人口流动强度也大。人口流动数量大的城市多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城市,2018 年,重庆市GDP 总量为20 363.19 亿元,榆林市GDP 总量为3 848.62 亿元,遵义市GDP 总量为3 000.23 亿元,而人口流动强度高的城市多为边境小城市。
图2 西部城市内部人口流动数量与强度图
3.3 城市对流动人口吸引力分析
本文选取12座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根据计算出的各城市的入度盈余值来分析西部城市在人口辐射力和人口吸引力方面的异质性。
由表2可知,除重庆市外,西部地区各省会城市均对流动人口有较强的吸引力,这与前文阐述的流动人口在省域内流动存在明显的省会集聚特征观点一致。省会城市对西部地区流动人口有较强吸引力的主要原因在于其区别于省内其他城市得天独厚的优势。省会城市一般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不管是从经济角度还是从舒适度角度出发都是流动人口的最佳流入地。
表2 代表性城市入度盈余值
4 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上节分析可知,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的主要特点为在省域范围内流动。因此,本文将西部143个地级市按省份进行划分,分析影响人口在省际流动的因素。由于重庆市为直辖市,本文将重庆市归到四川省,以确保数据的有效性。
4.1 变量选择
本文以流出地到流入地的人口流动网络矩阵(Pm)为被解释变量,以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专利授权数、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城市间的距离为解释变量,分析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的影响因素。
1)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差值矩阵(Pgdp)
经济发展水平是推动人口流动的决定性因素(李荣彬、王国辉,2016)[12],因此,本文采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差值矩阵来测度城市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
2)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差值矩阵(Pro3)
第三产业的发展有助于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劳动者能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从而会吸引更多外来流动人口的流入,因此选取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差值矩阵来进行测度。
3)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差值矩阵(Pdb)
城市间的收入差距也是影响人口流动的主要因素之一,故采用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差值矩阵来测度城市间的收入差距。
4)专利授权数差值矩阵(Pat)
专利授权可衡量各城市的科技创新水平,而城市间的科技创新差距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对人口流动产生影响,因此,用专利授权数差值矩阵来进行测度。
5)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差值矩阵(Old)
6)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差值矩阵(Med)
一个城市的社会保障能力越强越能给流动人口带来更高的舒适度(李拓、李斌,2015)[15],从而有利于促进人口流动,故本文采用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差值矩阵和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差值矩阵测度城市间社会保障能力的差距。
7)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矩阵(Int)
互联网普及率是衡量城市基础设施水平的一个重要指标,且多数学者表明其对人口流动网络的形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此,本文选取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矩阵来测度城市间基础设施水平的差异。
8)城市间的距离差值矩阵(Len)
由于城市间距离的远近会对人口迁移成本以及人们对流入地信息的获取产生不同的影响,最终会对人口迁移决策产生不同的影响,因此,本文用城市间的距离差值矩阵来进行测度。
根据以上分析,建立上文构造的社会网络分析模型进行影响因素分析。
4.2 模型检验
QAP 回归分析的实证结果如表3 所示。由表3可知,城市间的距离和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差值是影响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的重要因素。
表3 人口流动网络影响因素QAP 回归分析结果
其中,城市间的距离对内蒙古、广西、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新疆均产生了显著的负向作用,意味着西部地区省内各城市之间的距离越近越利于人口流动,距离越远越不利于人口流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差值对内蒙古、广西、贵州、云南、西藏、陕西、青海均产生了显著的正向作用,意味着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人口流动的集聚效应越明显。另外,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差值、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差值以及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差值对西部地区的不同省份也产生了显著的影响。其中,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差值与西藏人口流动显著正向相关,表明西藏自治区内城市间的收入差距越大,越有利于人口流动。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差值与青海省人口流动显著正相关,这意味青海省内的人口在各城市间流动时,更加注重流入城市的医疗保障情况。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差值对西藏、陕西和青海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这三个省份的流动人口在选择流入地城市时,对养老保障情况更加看重。除此之外,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差值、专利授权数差值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对西部不同的省份产生了异质性影响。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差值对内蒙古、贵州和陕西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在这三个省份内,第三产业的快速发展能够促进人口流动;而对四川和青海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意味着第二产业对这两个省份中一些城市的流动人口的吸引力更强。专利授权数差值对四川、青海和新疆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而对内蒙古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说明科技创新会带动新兴产业部门发展,吸引适龄劳动力流入。但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及新兴产业部门的不断发展,流入地对流入人口的素质要求逐渐提高,这种对流入人口的筛选便会对流动人口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与以往绝大多数学者的研究结论不同的是,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对西部的不同省份产生了异质性的影响。其中,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对贵州和陕西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却对云南和青海产生了显著的负向影响。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多数地区开始广泛部署互联网以期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从而带动当地的经济增长,而多数学者的研究结论也表明,互联网的发展对人口流动具有正向的作用。云南和青海的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差值矩阵回归系数为负,这说明盲目地补贴低密度地区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并不能很好地带动当地的经济增长,人们的收入也并没有因为互联网投资而发生明显的增加,因此并不能对人口流动产生积极的作用。这种由互联网的广泛部署而带来的少数回报甚至无回报的现象就是所谓的“回报之谜”(C.Forman 等,2012)[17]。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除了与地区的自身因素有关还与劳动力人口的供应有关,若没有专业熟练的劳动力供应,仍可能不会对当地的经济和收入产生影响,这种“门槛”会限制一部分流动人口的流入,也因此说明了互联网的广泛部署并不一定都对流动人口产生正向影响,也可能是负向影响。
总体而言,影响西部地区流动人口在省内流动的关键因素各不相同。对于大部分省份来说,距离越短,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越大的城市之间越容易产生人口流动。也就是说,对于西部大部分省份来讲,促进人口流动的因素主要为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而阻碍人口流动的主要因素是城市间的距离。对于个别省份来讲,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和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也是促进人口流动的因素。此外,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专利授权数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对一些省份的人口流动也产生了不同的影响。具体而言,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专利授权数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这三个因素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对人口流动产生了促进作用,但在一定的情况下也会成为抑制人口流动的因素。
5 结论和政策建议
本文深入分析了西部地区人口流动网络的空间格局并对其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西部地区间人口流动的主要范围是省域内流动,就近迁移是西部地区间省际流动的主要方式,西部地区市域内人口流动数量大的城市多为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城市,人口流动强度大的城市多为边境小城市。
2)从城市吸引力角度来说,除重庆市外,西部各省会城市均对流动人口有较强的吸引力。
3)西部地区人口在省域内流动时,大多数省份内的流动人口仍将城市间的距离和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作为首要考虑的因素,部分省份的流动人口也将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和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这三个因素考虑在内,而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专利授权数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这三个因素对一些省份内的人口流动产生了差异性影响。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在一定的情况下也会成为抑制人口流动的因素,这与以往绝大多数学者的研究结论不同。
根据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1)政府应加快完善西部地区城市间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减少城市间交通出行时间,增强西部地区各省内城市间交通的便捷性,从而促进各城市间的人口流动。
2)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差距是促进西部地区省内各城市间人口流动的重要因素,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来刺激消费,通过需求来促进城市经济发展以达到吸引流动人口集聚的目的。
3)人均年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存款余额、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和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的差距也会促进人口流动,政府应当加快对社会保障基础设施的建设和优化,通过提高城市舒适度水平的方式来增强对流动人口的吸引力。
4)不同省份的流动人口受到来自产业升级、科技创新和互联网部署的异质性影响,因此当地政府需根据自身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若产生正向影响时,可制定相应的鼓励政策,当成为阻碍人口流动的因素时,政府应考虑如何通过增加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就业机会来减少地方由于第三产业发展而造成人口流失的情况,同时,政府应制定相应的政策来吸引高精尖科技人才的流入,避免出现科技创新或互联网部署所需的劳动力与当地劳动力条件不匹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