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例肺结节患者中医证素分布特征研究

翁舒珅

（福建中医药大学中医证研究基地，福建 福州 350122）

肺结节（pulmonary nodule）是指直径≤3 cm 的局灶性、类圆形或不规则、密度增高的实性或亚实性肺部阴影，可单发或多发，边界可清晰或不清晰。近年来，随着影像学技术迅速发展，肺部CT 检查逐渐普及，国家政策对肺癌筛查也日益重视，肺结节检出率呈现增加的趋势。肺结节直径大小与良恶性程度呈直接相关，肺结节发展为恶性肿瘤的概率随肺结节直径增大而增加［1］。《肺结节诊治中国专家共识（2018 年版）》［2］和《中国肺癌低剂量螺旋CT筛查指南（2018 年版）》［3］将肺结节进行分类：直径10～30 mm 为结节，直径＜10 mm 为微小结节，其中直径5～10 mm 定义为小结节，＜5 mm 定义为微结节。近年来，诸多研究者对肺结节的中医药治疗进行了探讨，研究大多为个案和个人经验总结，缺少循证医学证据。临床研究结果表明中医药治疗能够整体改善肺结节的生长环境，减轻肺结节患者的心理压力，提高其生活质量［4-6］。肺结节在中医学中主要以症状来命名，如“积聚”“肺积”“肺痹”“息贲”“窠囊”等［7］，中医对肺结节的病因、病机、证型尚未形成统一的认识［8-10］，故本研究拟探讨肺结节患者的常见中医证候及证素分布特征，以期为中医临床诊治肺结节提供参考。

1 临床资料

1.1 诊断标准 肺结节诊断标准参照《肺结节诊治中国专家共识（2018 年版）》［2］，肺结节是指直径≤3 cm 的局灶性、类圆形或不规则、影像学表现为密度增高的实性或亚实性肺部阴影，可单发或多发，边界可清晰或不清晰的病灶。

1.2 纳入标准 ① 年龄≥18 岁；② 四诊信息及临床资料（包括姓名、性别、年龄、就诊日期、主诉、临床症状、体征、既往史、中医诊断、西医诊断、具体方药等）详细完整者。

1.3 排除标准 ① 患有严重肺部疾病，或因感冒等新起疾病影响临床评价的患者；② 合并其他系统严重疾病及精神病患者；③ 四诊信息及临床资料不完整者。

1.4 一般资料 收集2019 年1 月—2022 年12 月就诊福建中医药大学国医堂、福建省第二人民医院和福建省第三人民医院的96 例肺结节门诊患者的四诊信息及临床资料，并将以上患者分为3 组：微结节组30 例，小结节组36 例，结节组30 例。96 例患者中男41 例（占42.70%），女55 例（占57.29%）；年龄23～92 岁，平均年龄（57.5±13.21）岁，其中41～70岁患者占比为76.04%。见表1。

表1 各年龄段肺结节患者性别分布表

2 研究方法

2.1 症状、体征名词规范化 症状、体征名词参考《中医临床诊疗术语 第2 部份：证候》［11］及全国中医药行业高等教育“十四五”规划教材《中医诊断学》［12］，规范处理所有病历中出现的症状、体征名称，主要包括以下内容：平素畏寒、畏冷、畏寒、怕冷等统一规范为畏冷；头重如裹、头部昏沉统一规范为头重；神疲乏力、神疲、无力统一规范为倦怠乏力；恶心呕吐统一规范为恶心、呕吐；喜太息、经常叹气统一规范为喜叹气。

2.2 证素提取与筛选 将整理规范后的肺结节病历导入中医健康状态辨识系统，按照证素辨证原理，对统一规范化处理后的症状、体征进行证素积分换算，对每个病历中的同一证素进行加权求和，以积分≥70 分作为证素通用阈值进行筛选。

2.3 统计学方法 采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录入数据，利用频数统计分析肺结节患者出现的证候及证素；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9.0 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数资料样本数≥40 采用χ2检验。

3 结 果

3.1 96 例肺结节患者证候分布 选取96 例患者中出现频次在总频次中占比≥20%的证候，其中出现最多的舌象为舌淡红、舌苔薄白，出现最多的脉象为脉弦、脉滑，出现最多的症状为寐差、口渴、咳嗽、倦怠乏力、胸闷和口苦。出现占比≥20%的症状主要为全身症状和呼吸系统症状。见表2。

表2 96 例肺结节患者证候分布

3.2 96 例肺结节患者证素分布情况

3.2.1 病位证素分布特征 选取96 例患者中出现频次在总频次中占比≥10%的病位证素，占比从大到小依次为肺/肝、脾、肾、胃、胆。见表3。

表3 96 例肺结节患者病位证素分布

3.2.2 病性证素分布特征 选取96 例患者中出现频次在总频次中占比≥10%的病性证素。实性证素包括痰、气滞、热、湿、血瘀，以痰和气滞占比最高；虚性证素包括阴虚、气虚、阳虚、血虚，以阴虚和气虚为主。见表4。

表4 96 例肺结节患者病性证素分布

3.3 3 组证素分布差异

3.3.1 3 组病位证素分布差异 3 组主要病位证素均涉及肺、肝、脾、肾；与微结节组比较，小结节组的肝证素占比明显增高（P＜0.05）。见表5。

表5 3 组病位证素分布差异（n，%）

3.3.2 3 组病性证素分布差异 3 组主要实性证素均涉及痰、气滞、热、湿、血瘀，其中小结节组痰证素占比较微结节组和结节组均增高（P＜0.05）；3 组主要虚性证素均涉及阴虚、气虚，其中小结节组气虚证素占比较微结节组和结节组均增高（P＜0.05）。见表6 和表7。

表6 3 组实性证素分布差异（n，%）

表7 3 组虚性证素分布差异（n，%）

4 讨 论

4.1 证候分布结果分析 归纳本研究中出现的高频症状可分类为：① 全身症状：寐差、倦怠乏力、口渴、口苦；② 呼吸系统症状：咳嗽、胸闷。本研究中的患者年龄多分布在41～70 岁，《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篇》曰：“女子……。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丈夫……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枯”。无论男女，40 岁左右都是肾气开始衰少的时期，在这一过程中会出现阴阳失衡、气血运行失常。肺结节初起以寐差、口渴、倦怠乏力、口苦等全身症状为主，在舌象上，以舌淡红、苔薄白的正常舌象为主。在脉象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为弦脉和滑脉，表明体内气血和津液的运行失常。本研究中患者多为中老年，且肺结节产生时间较长，气血阻滞日久，患者多有本虚，在本虚的基础上易衍生出湿、热、痰、瘀等“标实”之邪，在体征上表现为舌黯、苔黄、舌边齿印、苔厚、脉滑等。

4.2 证素分布结果分析

4.2.1 病位证素分布结果分析 本研究中肺结节患者出现占比最高的病位证素为肺和肝。肺主肃降，肝主升发，二者升降正常，则全身的气机能正常运行，津液输布也各循其道。气机升降及水液输布失常，则水液停聚成痰饮甚至瘀血，最终形成积聚，在肺发为肺结节。肺、脾、肾三脏与水液代谢密切相关，此三脏的机能失常，影响到全身水液代谢，水液停聚，则易生湿酿痰，久则形成积聚。

4.2.2 病性证素分布结果分析 本研究中肺结节患者占比较高的实性证素为痰、气滞、热、湿、血瘀，虚性证素为阴虚、气虚、阳虚、血虚。有研究认为肺结节生于痰气郁结，局部气血凝滞，久则出现如寒热、咳嗽、喘息等各种症状，其病机大致可分为气虚痰凝、气滞痰凝以及其他病机3 类［8-10］。王琦教授调查了21 948 例肺结节患者，发现气虚质、湿热质、阴虚质、气郁质在肺结节患者体质中排名前4 位［13］，与本研究中的病性证素统计结果大致相同。本研究结果表明：虚性证素中阴虚占比最高。水谷正常运化形成津液，异化则形成痰饮，痰饮会间接阻碍津液生成和输布，从而导致阴亏。肺喜润恶燥，肺阴不足，燥热内生，热灼津液，津聚成痰，形成积聚。此外，肺结节患者往往存在正虚的基础，痰饮凝聚于肺，肺主治节的功能受到影响，气血津液运行失常，久则损伤正气，出现气虚。

4.3 3 组证素分布差异结果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肝、痰、气虚证素在小结节组患者中分布最多；肺是出现最多的病位证素，但3 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说明肺结节病位在肺是明确的，且并不受肺结节的大小影响。治疗肺结节应注意疏肝理气，调畅气机，同时也要兼顾化痰益气。

随着现代影像学的发展，肺结节已成为肺系疾病的常见病、多发病，现代医学对其防治策略多以随访为主，中医对其病因病机的研究则尚未形成定论，但中医在诊治肺结节方面具有优势。肺结节的大小对判断肺结节的良恶性有重要作用，因此研究大小肺结节的常见证候、证素及证素分布差异有助于促进对肺结节的病因病机认识，并对中医诊治肺结节提供一定程度的参考，从而更好地发挥中医药在辨治肺结节的独特优势。但由于本研究纳入的病例分布范围及数量有限，更加确切的结论有待大样本、多中心的数据进行进一步验证。